周六清晨，付灵瑶穿好运动装备，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宽松的长袖速干T恤，冲锋三件套，运动裤和运动鞋。简单，实用，最重要的是，不显眼。


    昨晚她特意查了天气预报，今天天气晴朗，最高气温接近十度，非常适合户外活动。她把医疗包，运动毛巾，能量棒和运动饮料装进背包，确保一切齐备。


    卧室门被敲响，夏炎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准备好了吗？高远已经在楼下等了。”


    “好了，马上出来。”付灵瑶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头发。


    打开门，夏炎渊已经等候多时，他身着一身黑色运动装，将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


    付灵瑶鼻血有点控制不住了。


    她轻拍额头，内心嫌弃自己，这人都包裹得这么严实了，怎么她还是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走吧。”他拿起付灵瑶放在门口的背包。


    前天晚上，夏炎渊问她对周末户外活动有什么想法，她脱口而出：“去爬山怎么样？找个人迹罕至的山，关注的人少。”


    避开人流，可以二人约会，夏炎渊满意地点头：“行，我让高远周六不用找我。”


    “诶？不邀请他一起去吗？”


    夏炎渊微微皱眉，似乎没料到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叫他？就我们两个去。”


    “不行。”付灵瑶脱口而出，“万一又有私生跟着你怎么办。就算没有，路上遇到认识你的粉丝，只有我们俩个，解释都没法解释。”


    夏炎渊眼中了然：“那就叫上。”


    付灵瑶暗自松了口气，又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整理好心情，在脸上重新绽放笑容：“增肌最重要的是蛋白质摄入，今晚我按教练的食谱做了烤鲑鱼和牛排，咱俩多吃点。”


    下楼后，高远已经在车旁等候。看到两人出现，他立刻亲切地打招呼：“老板，琳达老师，早上好。”


    “麻烦你了。”付灵瑶略感歉意地致谢，“周末还打扰你陪我们出来。”


    高远摆摆手：“应该的，正好我也想出来放松一下。”


    高远驾驶，夏炎渊和付灵瑶坐在后排。车内没有人说话，只有导航系统机械的声音偶尔响起。


    “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爬山。”高远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试图活跃气氛，“教练给的增肌计划琳达老师能适应不？”


    “还行，我就报了个入门级，只求完赛，我看公司群里置顶的排行榜，几位卷王一个比一个狠。”


    “对对，特别是王律师事务所派来的，那个负责对接的张律师，你看他卷的，天天在群里发视频。”高远拍方向盘，“你说他个外包那么热情参与干什么。”


    付灵瑶笑着提醒他：“他还替远哥你说话，说你要是完赛了得拿双份奖励。”


    “别提完赛了，我吃了一周鸡胸肉快吐了，昨天还偷偷查增肌粉能不能代替饮食控制呢。”


    “增肌蛋白粉对你没用。”夏炎渊开口插入，“用了这个更得少吃点。”


    “那可别了。”高远连忙摇头，“我还指望着放纵日好好吃顿东坡肉。”


    车子离开市区，道路两旁的景色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树木和农田。付灵瑶靠在车窗边，欣赏窗外飞逝的景色。


    车子最终在山脚下的停车场停下。三人下车后，高远拿出包里的帽子，墨镜和口罩递给夏炎渊：“老板，这里人多，还是小心点好。要是难受，等开始爬了您再摘。”


    夏炎渊接过随意戴上，将那双常被粉丝称为摄魂的眼睛藏在后面。即使穿着简单的运动装，又看不清脸，他的气质依然卓然不同，让人没法忽视。


    付灵瑶暗自庆幸邀请了高远同行，夏炎渊还是更听他的话。


    三人进了山门。


    夏炎渊查看路边的景区地图，指向蓝色路线：“这条比较平缓，适合新手。”


    付灵瑶踮起脚尖，眺望三条路线的分叉处，大部分人都随蓝色标牌指引前进，她摇头：“不行，人太多了，换一个吧。”


    “那就绿色。”夏炎渊径直往前走，“虽然难一点，但是路上歇脚的地方多。”


    付灵瑶本来想选至今没人走的红色路线，被他这么一打断，只好抓紧双肩包带跟了上去。


    林间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前段时间又下了一场雪，空气虽然还是很冰，但格外清新。


    付灵瑶跟在他身后，不自觉地开始欣赏他流畅又挺拔的行进动作。


    “累了就说。”夏炎渊回头，声音比平时柔和。


    付灵瑶摇摇头，加快了脚步。


    高远走在最后，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似乎在处理工作事务。


    “不好意思啊，你们先走，”他举起亮着的手机屏幕，“我接个电话。”


    山路逐渐变得陡峭，枯枝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夏炎渊刻意放慢了速度，但付灵瑶的呼吸还是变得急促。


    她的脸颊泛起红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小腿肌肉止不住发酸。


    “抱歉，”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喘气，“我拖慢你的速度了。”


    夏炎渊转身走回她身边，从背包侧袋取出水递给她：“我们又不是在比赛，累了就歇。”


    付灵瑶接过水瓶，指尖微微颤抖。


    “其实你可以先走，”她喝了一口水，努力舒缓声音，“我慢慢跟上。”


    “我是想要和你一起爬山，不是来创造个人最佳记录的。”


    付灵瑶愣住，好想抓住他的肩膀摇晃，大声在他耳边吼叫，别说这种话啊，现在的我会想歪的。


    她长叹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慢慢来，调整呼吸。”夏炎渊站在她身旁，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上，给她留出喘息的空间，“登山最重要的是节奏，不是速度。”


    休息片刻后，他们继续前行。他这次走在了付灵瑶身侧，两人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感到压迫，又能在需要时及时伸手相助。


    山路拐过一个急弯，出现了一段由天然石块构成的阶梯，石块表面湿润，还带着没蒸发完毕的露水。


    夏炎渊轻松地跨了上去：“这里有点滑，小心。”


    她踩着他的脚印跟上，即将踏上最后一级石阶时，她放松了警惕，右脚随意一踩，滑了一下，整个人向后仰去。一瞬间的失重感让她的心脏几乎停跳，只来得及用手去够身边树枝帮助平衡。


    “啊！”


    夏炎渊的反应快得惊人。他猛地冲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收紧，另一只手臂迅速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拉向自己。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付灵瑶的脸颊紧贴他的胸膛，清晰地听到了他急促的心跳声，感受到他透过衣料传来的体温。


    “谢，谢谢。”她慌忙站稳，浑身发烫。


    夏炎渊很快松开了手，皱了皱眉：“你手擦伤了。”


    付灵瑶这才注意到右手掌边缘有一道细小的擦痕，无所谓地大幅甩手：“可能是刚才慌乱中蹭到了，这种小伤不用管，很快就愈合了。”


    “坐下。”他从背包里拿出小型急救包，指了指路边的一块平坦石头，语气不容拒绝。


    付灵瑶乖乖照做，夏炎渊在她旁边坐下，小心翼翼地用消毒湿巾清理她的伤口，全神贯注的样子像是在处理什么珍贵艺术品。


    “疼吗？”


    付灵瑶摇摇头，却无法移开盯着他的视线。


    他们的关系建立在协议之上，一旦他知道了她的真实想法，会不会觉得她违背了约定？


    “你的运动鞋底纹太浅了，下次买一双专业的登山鞋。”夏炎渊贴好创可贴，却没有立即起身，“再歇会儿，等等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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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灵瑶点点头，心跳仍然没有恢复正常节奏。她下意识地抚平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皱褶，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你太瘦了，平衡力也不太好。”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公司的增肌挑战是个好机会，一定要坚持。”


    说完，他伏下身，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轻轻拍掉她裤腿上沾到的泥土和草屑。这个动作太过亲密，让她屏住了呼吸。


    她赶忙尽量公事公办地回答：“好的，我明白了。”


    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冷淡，夏炎渊暗自猜测，她生气了？还是觉得我说的话过于直白？


    他轻咳一声：“继续走吧，前面有个观景台，我们到那里再歇。”


    “不等远哥了吗？”付灵瑶向下张望。


    “这么久没跟上来，说不定打完电话直接回车里等我们了。”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沉默了许多。付灵瑶的思绪乱成一团。刚才那个拥抱的感觉太过真实，夏炎渊手臂的力量，胸膛的温度，还有那一刻他眼中闪过的担忧，都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出现了裂缝。


    她偷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夏炎渊，这个在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反派专业户，总在不经意中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


    “看路。”


    听到他发出的警告，付灵瑶迅速回神，眼前正好被拦着一根横出的树枝。


    夏炎渊迅速伸出一只手挡在她面前，另一只手去抬树枝，树枝上的枝杈擦过他的手背，嘎吱声清脆可闻。


    “对不起，我走神了。”付灵瑶内疚地看着他手上被划出的红痕。


    夏炎渊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看来我需要多关注你。”


    他自然地牵起付灵瑶的手，带着她快步向前走去。这一次，她没有急着抽离。


    直到他们进了凉亭，夏炎渊才松开她，从背包里拿出毛巾：“擦擦脸。”


    付灵瑶接过毛巾，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又是一阵微妙的电流。她匆忙擦拭着脸和头发，不敢抬头看他。


    亭子里视野开朗，整个城市尽收眼底，远处的高楼大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风景不错吧？”


    “嗯，很美。”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望着山下景色出神，侧脸线条格外迷人。


    “这里刚建成时我经常来，这条路比现在难走得多。当时刚入行，健身教练也让我多爬山，我就选了这里。”夏炎渊回忆道，“每次站到这里，我就有种感觉，我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付灵瑶侧头看他：“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演反派？”


    “不是计划，是选择。伟光正的主角人人挤破头争，反派角色再出彩也没人敢碰。我退而求其次，最后却成了最适合我的路。”


    付灵瑶发自内心地赞赏：“确实，你演的反派总让人又恨又难忘，就像光明之下最令人不可忽视的影子。”


    他刚要继续说点什么，回头看了她一眼，硬转了话题：“冷了？”


    付灵瑶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在发抖。T恤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山间的凉风一吹，寒意直透骨髓。她还没回答，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已经披在了她肩上。


    “穿上。”夏炎渊的语气不容拒绝。


    付灵瑶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穿上了他的外套。衣服上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像是一个无形的拥抱，让她从内到外都暖和起来。


    “谢谢。”她小声说道，将脸埋在高高的衣领里，掩饰脸上的红晕。


    夏炎渊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倒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给她：“喝点热的。”


    她双手接过杯子，温暖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小口啜饮，让茉莉茶香缓缓在口腔中扩散。


    凉亭仿佛成了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即使两人之间没再交谈，气氛也无比融洽。付灵瑶默默地享受着这些，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