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番外
作品:《渣了偏执权臣后》 熙和二年,北狄再度犯边,被回雁关守将击退。
同年秋,王庭内乱,镇北侯力排众议坚持主战,亲率凉州军出征。
卫栩离开洛京第二个月,朝堂上陆续出现参奏镇北侯擅自弄权的奏疏,幸而小皇帝全然不理,并责罚了别有用心之人。
听闻此事,徐妙宜忍不住为他担忧。
倒是孙大夫看得很开,笑呵呵劝她:“夫人莫要多虑,陛下对侯爷很是信任,绝不会听信谗言。反过来想也是好事,免得当真教人误会,侯爷独揽大权、结党营私,眼里容不得异己。”
她知道卫栩早有谋划,却还是放不下心,又过月余,朝廷军直捣北狄王庭,大胜消息传回,才稍稍安定心神。
年关将近,徐妙宜将京中药铺生意托付给孙大夫帮忙打理,带卫珩启程回凉州。
她在家书中与卫栩商议好,今年留在凉州陪阿翁他们过个团圆年,年后再回洛京,小皇帝也允了这个请求。
大半个月后,马车抵达凉州,她先带卫珩回卫宅安顿下来。
宅邸留有奴仆看护打扫,屋舍一尘不染,但主院实在简陋,徐妙宜命人添置了些家具物件,而后携礼物回外祖家探望。
顾家一切安好,顾老太爷身子康健,顾思安的腿疾已经彻底痊愈,顾长宁暂无再嫁打算,专心扑在将家中药材生意上,铺子经营得越来越红火。
容夫人主动接她回了顾家小住,私下里问起了她与卫栩打算何时要个孩子,毕竟成婚都快一年了。
提起此事,徐妙宜容色微赧。
卫栩一直有意避子,他似乎没有那么迫切想要子嗣,但在紫云郡时,他又主动提起过到洛京后与她有个孩子。
起初她并不理解,约莫到了半年后才明白过来,大约他害怕有了孩子会分散她对他的注意。
容夫人却当她是害羞,又因母亲早逝无人照拂,害怕生产,于是宽慰道:“成了婚,大多都要经历这一遭的,我当初怀你阿姐的时候才十七岁,比你现在还要小呢。等你有了身孕,若不嫌弃的话,舅母来洛京照顾你。”
徐妙宜自是感激,又陪着容夫人母女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回到小院时,外头雪已经停住了,知微奉上密函,“夫人,这是侯爷今日寄回的信。”
徐妙宜拆开火漆取出信纸,看了一遍后,秀眉微蹙。
他在信中说还有些公务要处理,须得在边塞待到腊八节左右,已让李朝亭先行押送俘虏回京。
这很不对劲,约定好的返程日期一推再推,并非卫栩素来行事风格。
他是个计划好了便要有条不紊执行落实下去的人,最厌恶临时被打断安排。
徐妙宜将密函收回紫檀木匣,吩咐知微:“我们明早去回雁关,你点几个身手好的亲卫随行,让青霜和九郎留下照顾阿珩。”
知微怔了怔,劝道:“夫人,这几天大雪封道,官路已经走不通马车了……”
“可以骑马去。”徐妙宜打断她,“你不必顾虑,侯爷不敢问责。”
见她执意要走,知微领命退下收拾行李,叮嘱青霜明早回卫宅。
大雪纷纷扬扬,官道人烟罕迹,唯独他们一行人策马北上。
傍晚在溧阳时留宿一夜,徐妙宜又回到了当初那座小院。
屋内陈设如故,还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样子,甚至当时随手翻阅完摆在案上的医书,仍停留在折角的那一页。
她收起惊讶,心中隐隐预感到,卫栩大约是有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
两日后抵达回雁关,郭恒迎接她时,嗓音发紧,面露紧张:“夫人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这次出行有意隐瞒行踪,是以卫栩这边并未实现得知消息,
“侯爷迟迟不归,我来看望下。”徐妙宜浅笑着,“郭大哥领我去见他吧。”
见她冒着大雪赶路过来,郭恒索性也不隐瞒了,“夫人,侯爷他受了点伤,怕您担心,就暂时留在了回雁关,原本想着养得差不多了再回凉州……”
攻打北狄都城那时,敌方武将殊死抵抗,双方胶着,然塞外暴雪,朝廷军不能久作停留,卫栩下令三日内必破王庭。
他身先士卒,不眠不休领兵作战,终于在第二日深夜破城,却不料中箭落马,腰腹处让北狄人砍了一刀。
尽管郭恒尽量轻描淡写描述这段经过,徐妙宜听完,眼眸微微泛红,心脏骤然揪疼。
卫栩在将军府落脚,郭恒送她去到主院。军医刚看诊完,给他开了副止痛安神的方子,郎君服过药已经睡下了。
徐妙宜坐在床边,沉默凝睇那俊美面容,数月不见,他竟比在洛京时要清减许多,五官轮廓更显凌厉。
在外行军打仗从来都是苦差事,更何况还遇上了这样恶劣的暴雪天。
她伸出手,刚抚上那熟悉容颜,就被他反手握住。
卫栩睁开眼,琉璃瞳中闪过一丝惊讶,“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将受伤的消息瞒得极严,勒令不得透露半点风声,莫非是郭恒这小子擅作主张透露给了她?
徐妙宜想要抽回手,无奈挣脱不得桎梏,杏眸微红看着他,轻声嗔道:“侯爷迟迟未归,回程日期一延再延,妾想着来趟回雁关,看侯爷是否金屋藏娇,舍不得回凉州了。”
卫栩知道她故意这么说,唇边带着笑,安抚她道:“我没事,再待几日就回去了,连累你冒着大雪还跑这么远过来。”
徐妙宜不接话,气鼓鼓瞪着他,卫栩清楚她正恼怒自己隐瞒伤势,主动松开她的手,“夫人莫要生气,待本侯回了凉州,必定好好给夫人负荆请罪。”
他嘴上说得轻巧,可看面色却苍白至极,没什么气血。
徐妙宜沉默解开他的寝衣,揭开纱布,看到那道将近一尺的狰狞伤口,皮肉呈现紫红色正在逐渐愈合,根据伤口深度不难推断当时情况定然万分凶险。
她抿了抿朱唇,欲言又止,重新撒上金疮药,替他将伤口仔细包扎好。
卫栩主动移开话题,“可惜遇上暴雪,折损了一批兵士和战马,否则此次定然全歼北狄。”
虽未一举歼灭北狄势力,但回雁关往北八百里再无狄人敢涉足,大周与西境小国的商道从此不再受战事威胁被迫中断。
徐妙宜平静说道:“将来还有机会。”
卫栩再度握住那其欺霜赛雪的柔荑,轻轻将女郎往前一带。
她险些跌入郎君怀里撞到那道伤口,幸好及时用手撑住床沿,稳住了身子。
郎中好整以暇注目她,低声道:“陪我躺会儿,嗯?”
徐妙宜却推开郎君起身,“你是不是觉得我性子娇气柔弱,才想着事事隐瞒?”
“从前你要回国公府复仇时也是这样,先把我和陛下藏起来安置好,然后一个人离开。那时候我们还未成婚,我也没有立场指责你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
徐妙宜望着那双深邃琉璃瞳,神色认真,“卫栩,我是你的妻子,我虽柔弱,但也可以陪你一起经历风雨。所以你受伤了不必瞒着我,更不必等到养好了再来见我。你应该告诉我,这样我才能赶过来照顾你。”
最后,她语气坚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不能事事都由你来做决定。”
她不希望每次遇到危险困厄时,都被他推到身后保护起来,既然选择成为夫妻,那就要共同面对。
卫栩先是一怔,主动认错,“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徐妙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离开主屋去找军医询问药方。
此后十来天,她留在了回雁关。卫栩的伤有军医照看,原也用不着她亲自动手,但徐妙宜还是帮他稍微调整了下药方,又增加一副益气补血的汤药。
军中每日都有公文送来,卫栩暂时起不来身,索性请她帮忙一并批阅。
其中有些机密函件用胡文书写,她不认识,便拿给他亲自过目。
卫栩一边翻译,一边教她认胡文,好在她学得很快,等他们启程回凉州时,已经差不多能认全常用胡文。
回到卫宅后,顾家得知镇北侯受伤的消息,派来好几个善治刀剑伤的郎中,又时不时过来探视。
卫栩平素最喜安静,但与顾家人相处久了,渐渐觉得这样热热闹闹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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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夜,他们带着卫珩一起去顾家吃团圆饭。
用过晚饭回来将近子时,徐妙宜靠在他的肩头假寐。
卫栩将她打横抱起,女郎倏然睁开双眸,“我自己可以走,你伤口还没完全恢复,还是仔细点好。”
于是他只将她抱下马车,府邸不远处有小童在放爆竹,噼里啪啦一阵响,炸得雪沫子四溅。
卫栩蹙了蹙眉,却没有命亲卫赶走小童。
“今夜要守岁,须得过了子时才能睡。”徐妙宜牵着他步上石阶,笑着问道,“对了,侯爷生辰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呢?”
去年到了问名合八字,她才知道原来郎君生辰是在上元夜。
此前他从未提起过,郭恒也告诉她侯爷不过生辰,因为除了小公子早已没有亲人在身边。
他倒是有想要的礼物,但想起街巷里的调皮小童,眸色暗了暗,“回房再说。”
……
青纱帐潮热沉闷,她伏在郎君怀里,鬓边碎发濡湿,杏眸温柔得像是盈满春/水。
听到那个有些荒诞的请求,徐妙宜终是没忍住,莞尔:“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不如侯爷有空多去大相国寺拜拜,祈求菩萨早日赐我们一个小女郎。”
卫栩薄唇紧抿,重又攥着她的腰,矫健身躯沉沉覆了上来。
夜还很长。
因暂时无法兑现他想要的生辰贺礼,徐妙宜只能把提前准备的礼物送给他,这次她亲手做了一只安神香囊,放入艾叶、石菖蒲、远志等草药,还装了枚从相国寺求回的平安符。
卫栩收到后,眉梢轻挑,想起她先前曾拿他人之物糊弄自己,仔细多打量了几眼。
香囊上绣着朵粉紫色芍药,针脚细密费了不少功夫,等他发现那枚平安符时,眸光瞬间变得柔和,整颗心像是被填满了。
徐妙宜环住那劲腰,脸颊靠在他胸膛,静听那澎湃有力的心跳声,此刻无言胜过万语。
……
熙和三年暮春,万寿节这日,镇北侯夫妇入宫赴宴。
徐妙宜与宗室命妇、朝臣家眷们坐在一起,和卫栩隔了大半座宫殿,但他总是似有若无抬头望她这边看过来。
身边,永昌伯夫人打趣:“筵席还没到一半,镇北侯已经往夫人这里看了四五回呢。”
徐妙轻轻抚了抚小腹,含笑与那些夫人们交谈起来。
她性子温柔和善,又从不端架子,久而久之,高门世家的夫人们都喜欢与她打交道,顺带为自家主君在镇北侯前挣个露脸。
待小皇帝起身宣告筵席结束,已是月上中天。
朝臣们有序退出大殿,近侍过来禀报她,说镇北侯有事被小皇帝留下,请侯夫人移步偏殿稍候片刻。
徐妙宜随他去到偏殿,等了两刻钟才见卫栩回来,身后却跟着赵承楷。
小皇帝又长高了些,见到她自是欢喜,“多谢阿姐捎来的礼物。”
徐妙宜温婉笑了起来,向他行礼,“妾身恭贺陛下万寿无疆。”
小皇帝打量几眼,有些好奇,“阿姐回趟凉州,竟胖了些。”
卫栩沉声道:“陛下,等到冬月初,臣便要做阿耶了。”
小皇帝双眸陡然睁大,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担心徐妙宜身子不适,不敢留他们夫妇久坐。
两人一起乘车出宫。
卫栩揽过她的腰,粗粝手掌覆在那尚且平坦的小腹,眉目间神色温柔。
徐妙宜依偎在郎君怀里,她才有了两个月身子,许是因为气血不足,时常觉得乏累。
“舅母他们原本想早些过来洛京,但阿翁年事已高,侯府里又有经验丰富的嬷嬷,我想着,等到深秋待产,再让他们过来吧。”
卫栩应允:“都听你的。”
徐妙宜又轻声道:“夫君,我困了,先休息会儿。”
说完,她闭上眼眸当真睡了过去。
马车辘辘碾过寂静长街,往侯府的方向去。卫栩小心翼翼托住她的身子,压低声音吩咐车夫慢些驾车。
她所在之处,便是心安之处,亦是他的归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