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试探

作品:《渣了偏执权臣后

    夜阑已深,烛火摇曳,映照出两道交缠身影,娇小的女郎被郎君禁锢身下,寝衣滑落肩头,遮不住无尽春色,玉骨冰肌若隐若现。


    卫栩扣住小娘子的柔荑按在枕上,与她十指交握,吻了吻她心口上那抹淡粉色的新疤。


    徐妙宜紧闭双眸,与先前不同,这次他极有耐心,又格外温柔,唇齿相触慢慢试探,不疾不徐引导她缱绻纠缠。


    炙热温度渡到微凉的肌肤上,渐渐地,她心间泛起涟漪,沉沦在如春日般和煦的热吻中,不再颤抖紧张。


    胡商愿意哄人时,也是不会教她难受的,她索性放软身子,不再抗拒男人侵袭。


    忽然,烛台“哔啵”轻响,爆出一簇焰火。


    徐妙宜倏然惊醒,抽出手来,推拒男人如巍峨高山般的矫健身躯,“没熄灯烛。”


    闻言,卫栩挑眉,这很重要吗?他并不觉得。


    “不行,我不习惯。”徐妙宜慌乱捂住脸,不愿教他瞧见自己的失态,“郎君,去把烛火熄了吧。”


    再者,敦伦之礼,不都应该是熄了灯才能继续的吗。


    小娘子两靥如染烟霞,朱唇微微肿胀,眸中春泽莹莹,细声细气提出请求,换做任何一个郎君都很难拒绝。


    卫栩怜她羞赧,起身熄了烛火,又将茶壶提到泥炉上温着,待会儿她定然要喝水润嗓子。


    等他再度躺回胡床上,将她揽入怀里,指尖那抹润泽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卫栩眸光一沉,微微蹙眉。


    徐妙宜更是讶然,不知怎么就变成这样,担心他又不高兴了,主动覆到男人身上,学着上次那样握住他的手掌放在自己腰侧,“我没事。”


    她恰巧坐在那山峦起伏、如铁铸般的腹肌上,再往下半寸,便是昂然狰狞,等到破笼而出的凶兽。


    卫栩倒吸一口凉气,几欲咬碎后槽牙,“你受得住?”


    徐妙宜一怔,小声道:“应当……可以。”


    就算承受不住,莫非她还有退却的余地。


    然而越来越急促、如乱鼓般的心跳声出卖了小娘子,她其实非常紧张害怕,只是想尽力安抚身下郎君。


    卫栩心道,他受不住。


    万一失控,他会弄死她,所以今夜到此为止。


    因他迟迟没有发话,徐妙宜不敢轻举妄动,忽然,男人扣住她的双腕,将她从身上拉下来。


    她不明所以,困惑瞪大双眸,是不喜欢这个方式吗?


    卫栩没有再进一步,拉过被衾遮住未着寸缕的小娘子,沙哑嗓音沁出寒意,“睡觉!”


    说完,兀自披衣起身去了净室。


    卫栩纾解完,又在浴桶中待了小半个时辰,直至水彻底凉透,寒意沁入周身,慢慢压下汹涌沸腾的躁动。


    这女郎实在胆大妄为,待过段时日她身子恢复康健,绝不这般轻易放过她。


    ……


    一墙之隔,徐妙宜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何中途停下来。她都表现得这般殷勤,万一胡商还要生气,那她也没法子。


    好在她并不纠结,收拾好心绪兀自睡去,也不等他了。


    **


    得知徐妙宜即将启程离开,芸娘受孙大夫所托,送来一些东西。


    这几日孙大夫制了许多蜜丸,一瓶补血益气,一瓶清热止咳,另外一瓶却没写,都是用温水化开服下。


    芸娘悄悄告诉她:“娘子,这是有益于女子助孕的良方,不过师叔叮嘱,你须得等上至少半年再服用此药。”


    徐妙宜听得两靥绯红,赧然道,“我用不着此物。”


    芸娘劝,“千万别犯傻呀,你既然跟了他,将来肯定要有个孩子傍身的。”


    早早生个孩子,在男人心里立稳根基才是要紧事。


    徐妙宜攥着裙摆,“可是我……”


    她从没想过要在胡商身边久留,更不可能为他孕育子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回家。


    “不过这半年内要先避免有孕,娘子体弱,切不可再服用避子药等寒凉伤身之物了。”芸娘打开带来的木匣子给她看,“这里头装着的是大海鱼的鱼鳔……”


    顾及郭恒在门外候着,芸娘悄悄压低声音,详细与她说了用法,又叮嘱她匣子里还有两本画册。


    徐妙宜听着,不由得杏眸睁大,旋即脸红得更加厉害了,额头浮出一层细汗。


    她虽不再是未经人事的小娘子,可谈及闺房私密,仍然免不了好奇羞赧。


    原来男女之事,并非只有痛楚。


    芸娘笑道,“愿娘子此去,一路平安顺遂。”


    徐妙宜心中感激不尽,想了想,又问:“阿芸姐姐,你有没有什么安神的药丸?我近来总是失眠多梦,睡不安稳。”


    “有是有,稍后我托人给娘子捎来。”芸娘顿了顿,“不过这种药,还是少吃为妙。”


    徐妙宜莞尔:“姐姐且放心,我有分寸。”


    她送芸娘出了小院,甫转身,便瞧见一个胡服小郎君坐在墙头。


    正是消失多日的的陈茵。


    小女郎戴了顶毡帽,两颊微微凹陷,一双美眸也失去往昔神采,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陈茵从墙头跃下,开门见山道:“放心顾娘子,我今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听闻动静,郭恒过来查看,见到陈茵神色微变,“陈姑娘?”


    好端端的怎么又跑过来了?不是说被关在祠堂里已经想开了吗。


    徐妙宜定住心神,对郭恒道:“郭大哥,陈姑娘许是有几句话要对我说,你且放心。”


    郭恒半信半疑退下。


    因客房是卫栩的住所,徐妙宜不便带她进去,便将她领至院外一座小凉亭。


    “陈姑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女郎别扭地看着她,沉默半晌,憋出一句,“那日的事,多谢你。”


    陈茵并非不知廉耻的女郎,那天她的确从写了安神香几个字的抽屉里偷的东西,却没想到小学徒弄错贴纸,把几种香料全弄混了。


    得知她吸入催情香,陈谷主震怒不已,替她解了香,就命人把她丢到祠堂里跪着反省去了。


    陈茵犯了倔,偏不肯低头,哪怕父亲偷偷派人送来饭菜,她也绝不多看一眼。


    到底还是叔父孙大夫前来相劝,说陆五爷那样的人,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既然不想嫁去白家,与她父亲好好说便是,实在没必要闹这一出。


    见到素来疼爱自己的叔父,她伤心大哭,辩解说她没想着用下作手段。


    孙大夫温言宽慰她,说顾娘子也帮她求请了,又看着她服下两颗蜜丸,这才放心离开。


    不过经此一遭,陈谷主也不敢把她嫁去故交白家,灰溜溜地提了退婚之事,才将她从祠堂接出。


    回来后,她夜夜被梦魇所困,时常梦到自己被砍了脑袋,头颅骨碌碌滚到地上,惊恐地望着那滴血横刀。


    那日险些丢了性命,陈茵自此对那胡商再无半点旖旎情思。


    听闻胡商要走,她除了暗自庆幸不用再与他相见,忽又想起叔父所言,实在不愿亏欠顾氏人情。


    见徐妙宜不解,陈茵不情不愿解释:“多谢你帮我向他求情。”


    徐妙宜望着小女郎颓败的脸色,以及眼底淡淡淤青,“陈姑娘近来身子不舒服吗?”


    陈茵摇头,摘掉毡帽,露出那堪堪齐肩的青丝。当日藏书阁内,若刀锋再偏半寸,就能割断她的喉咙。


    徐妙宜眸中流露惊讶,小女郎装作满不在意,自哂道:“长一长就好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他这个人杀气很重,你别真对他动什么情。”


    她早就领略过胡商狠厉嗜杀的另一面,这段时日装作对他百依百顺,心里却清楚得很,胡商并非什么好人,两人迟早分道扬镳。


    只是,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藏得这般小心谨慎,不让人轻易发觉。


    “陈姑娘,我有一事想请教。”徐妙宜压低声音,“陈姑娘了解五爷的背景吗?”


    被她这么一问,陈茵怔忪,她对卫栩知之甚少,“他姓陆,行第五,我爹说他是西境迦叶国人,常在凉州做珠宝生意,他有个弟弟乳名阿珩,你应当见过的,就是那个养了只山猫,不爱说话的小郎君。”


    胡汉混血,身手极佳,常在凉州行走,看起来像是出身行伍。


    徐妙宜将这些信息拼凑起来,又问:“凉州有很多胡人吗?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陈茵道:“做什么的都有,做生意的更是不少。凉州归镇北侯管辖,镇北侯便是胡姬所生,听闻他帐下重用了很多胡人,这些年也一直在开设经营边市,与西境那些小国做生意。”


    徐妙宜想起胡商身上的刀剑伤,心中浮起一个猜想,他莫不是与凉州军有往来,替镇北侯办事当差?


    陈茵说:“对了,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他还没告诉你身份?”


    不至于吧,两人都睡在一处了,难道还瞒着枕边人,又或者是胡商觉得一个孤女出身寒微,只想随便玩玩。


    徐妙宜忙摇头否认。


    陈茵提醒道:“他这人……总之不是个好人,你多注意着点吧。”


    “他不想跟你继续的话,你也别难过,从他手里搞点钱早些跑路,反正你生得这么美,随便找户人家嫁了都能过得很好。”陈茵戴好毡帽,“我得先走了,免得碰上他。对了,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若有机会再见,记得找我讨回来。”


    “陈姑娘。”徐妙宜唤住她,“我想,那夜的事,你应该是无心之失。”


    小女郎刁蛮娇纵不假,但心思纯粹,这样的人是使不出内宅争宠惯用手段的,多半闹了乌龙。


    陈茵没有回头,牵了牵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笑容。


    时至今日,居然只有这个被她连累的顾娘子愿意相信她。


    “我走了。”


    陈茵说完,足尖轻点,一个起跃翻过院墙,身影融入烟雨中。


    长廊下,郭恒百无聊赖抱臂靠门,浑身散发疏懒。


    **


    是夜,郭恒将这番对话滴水不漏禀给卫栩。


    卫栩容色沉静,阅过回雁关送来的信,就着烛火将密函点燃,丢到炭盆里。


    密函上写的是胡文,郭恒读不太懂,也无意窥探军情机密,但他知晓北狄人已经将弯刀磨锋利,只待王庭一声号令再度纵马南下。


    明日他们就要奔赴回雁关,镇北侯既已成功解了毒,下次再来万春谷,便是大业已成,新帝登基,接回小公子团聚。


    卫栩吩咐道:“去查查,凉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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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有没有取了陆姓的胡人百夫长。”


    郭恒一时愣住,过了会儿才恍然大悟,镇北侯这是要顶替旁人身份,有意坐实徐娘子的怀疑。


    “百夫长不太够吧?主上在娘子眼里,好歹也得是千夫长级别。”


    卫栩淡漠扫了一眼,“不如你直接告诉她,我便是镇北侯,如何?”


    幸而他语气平静,听起来并无怒意。


    郭恒懂得见好就收,肃然抱拳:“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他脚底一抹油跑了,后知后觉想到,镇北侯近来脾气不错啊,知道与人开玩笑了。


    还得是徐娘子手段了得!


    卫栩在书案前静坐半晌,终是起身离开客房,往卫珩的住所去了。


    守卫见他到来,纷纷抱拳行礼。


    小郎君的屋子并未熄灯,他进去时,卫珩正在雕刻木头。


    他刻的是一丛沙棘花图案,这种小花并不起眼,顽强扎根在塞外风沙里,香味甜腻,胡女们会将花瓣晒干放入荷包贴身佩戴。


    曾几何时,英国公府那座小小院落里,也种满了这样的花。


    卫珩年纪太小记不得母亲的模样,留在记忆里的,只有那一丛丛沙棘花。


    小郎君捧着精心雕琢的沙棘花图案,献宝似的递到他眼前,卫栩并不敢直视那双澄澈的、满是挽留之意的琉璃眸。


    他微微俯身,拍了拍小郎君稚嫩的肩膀,“等下次见面,兄长带你回家,好不好?”


    卫珩点头,却不知他所指的回家,并非回凉州镇北侯府。


    “用心念书,要听孙叔的话,喜欢做木雕可以,别太沉迷。”卫栩叮嘱几句,实在想不起还要与他说些什么。


    他一贯寡言少语,又常年驻军,陪在卫珩身边的时日,也不算多。


    卫珩牵了牵他的衣袖,取来纸笔写下一行字。


    阿兄,下次还带顾姐姐来吗?她做木雕很厉害的,比阿珩厉害多了。


    徐妙宜性子温柔得跟水一样,又极有耐心,的确很讨小孩子喜欢。


    卫栩抿了抿唇角,“可以。”


    得到承诺,小郎君开心写道,盼早归。


    **


    翌日天色蒙蒙亮,徐妙宜被唤醒,极不情愿从温暖的被衾里爬起,迷迷糊糊穿戴梳洗好,随卫栩一行人出发。


    因时辰太早,无人发现他们离开。


    徐妙宜被他抱上马背,忍不住问:“郎君,不与孙叔还有小公子道个别吗?”


    卫栩紧握马缰,眸光幽冷眺望北方。


    徐妙宜知晓他着急赶路,不再搭话,安静地抓着马鬃。


    出了万春谷,寒意凛然拂面而来,好在卫栩事先备了狐裘保暖,徐妙宜将脸埋在他怀里,觉得也不是太冷。


    一行人午后稍作休整又继续赶路,直至入了夜,才在某座小镇落脚歇息。


    驿馆条件甚是简陋,一坐上去,架子床摇摇晃晃吱嘎乱响,被褥又冷又硬跟石头似的。


    徐妙宜却不嫌弃,躺下歇了好一阵,待恢复了些气力后,爬起来轻轻给自己揉按穴位,舒活筋骨。


    卫栩却一道掌风熄了油灯,将横刀放在枕畔,合衣躺下。


    他今日似有心事,整天都没怎么开过口。


    徐妙宜试探地道:“我跟阿芸姐姐学了些按摩手法,郎君想按按吗?”


    让她来按,只怕今夜又没有好觉睡,且他心绪不安,不欲与她多做纠缠。


    “不必。”卫栩语气肃冷。


    “郎君是因为舍不得小公子,所以心里不好受吗?”徐妙宜轻声问。


    卫栩并未接话。


    徐妙宜道:“郎君并非无情之人,之所以将小公子放在万春谷,也是为了护他周全。”


    若他当真在凉州军中当差,应当挺忙的,定然没那么多时间亲自照料胞弟,将其交给孙大夫看护更好。


    卫栩不愿与她探讨这些,移开话题,“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徐妙宜顿了顿,如实告诉他:“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但我与他们并不亲近。”


    岂止是不亲近,她和徐妙清、徐怀瑾两兄妹几乎从无来往,而徐妙清更是处处针对她。


    卫栩想起郭恒提到过,徐家主母为妾室扶正,她的那两个弟妹都是继母所出。


    这些年,她应当在徐家过得很艰难,否则徐琛怎么忍心把她送给卫霄那样的畜生做续弦。


    “不过我有个侍女,自幼与我一起长大,就是您帮忙送去凉州的那个小娘子……”


    提到青霜,徐妙宜心中默默叹气,青霜跟在她身边时常被卢氏暗地里磋磨,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如今到了凉州,外祖父应当会照顾好她罢。


    她想问他青霜和宋伯怎么样了,思忖片刻,到底没敢开口。


    卫栩淡淡道:“你那侍女和车夫,冬月上旬便到了凉州。”


    至于后头的事,他没有必要再管。


    得知两人平安抵达,徐妙宜压在心头多日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总算舒了口气,由衷感激道:“多谢您。”


    卫栩闭眸假寐,这点小事也值得她反复道谢。


    徐妙宜忽又想起一事,“郎君的病,医治好了吗?”


    闻言,男人倏然睁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