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繁华似锦遮不住(四十二)

作品:《如满月

    所以,她是因为不想和自己在一起才生气的吗?


    祁辰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如果她不心悦自己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他能感觉到姜望舒对自己越来越依赖,他知道她就像那手中沙,越是握紧越会逃离,所以他要慢慢建立四周的墙壁,将她一点点圈入自己的领地,直到她反应过来时,发现已经无法离开了。


    可是现在,她不想,对于他修建的高墙有了抵触的情绪,那他又当如何呢?


    直接将她关到自己的玄鹤殿中,那里没有其他人,只会有她和自己,到时候他总会有办法让她快乐的。邪恶黑暗的念头不停在他脑海中滋生,一旦开始,就难以停下来,如同经过绵密细雨的浇灌,疯狂生长。


    为什么要背对着他?为什么不理他了?


    但触及到她那双发亮的眸子时,他的心又软了下去,终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绿色的雾气从狭长的眼尾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歉意。


    他弯腰,和姜望舒平视,声音又柔又轻,像羽毛落在水面:“能告诉我你怎么了吗?别生气。”


    看到祁辰这样,姜望舒内心更加内疚,她好像走进了一个怪圈,钻了一个无法逃出的牛角尖,可就是没有胆量开口说出那句:其实我不是姜望舒,我只是一个魂穿过来后连家都找不到的孤魂野鬼。


    憋了半天,她最后只干巴巴的说:“没事,没有生气。”


    祁辰忽地笑了,握着她的手还在轻轻摩挲着,紧盯着她的眼睛,装作假哭道:“呜呜呜,可是怎么办呢?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好像还是不高兴呢。”


    姜望舒没有抽回手,耳朵尖微红,挠头道:“真没生气。”


    “你不喜欢我吗?”祁辰表情委屈,又在用他那张脸蛊惑她了。


    “喜欢……”


    眼看目的达成,祁辰变脸似地低声笑起来,要不是场合不对,他还真的想听姜望舒接下来会怎么说,就是这环境,啧,着实是太糟糕了,不适合告白。


    “好了乖,我看看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就要用术法从姜望舒手指处取一滴血,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姜望舒担心他的术法能够看出自己是魂穿而来的,转而又想到灵魂这东西玄而又玄,他又不会读心术,取一滴血而已,应当看不出来什么,何况她自己也很好奇这百毒不侵的体质是怎么回事。


    祁辰似乎对于这件事情格外执着,又把她躲开的手拉了回来,一节藤蔓从掌心伸出,上面的尖刺迅速刺破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漂浮在空中,他又向这滴血中注入自己的妖力探查。


    随着妖力不断注入,他的脸色也愈发凝重,没了平日嬉笑的神情。


    “阿舒,你的血根本无法抵御毒性。”


    说罢,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说法,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株毒草,将毒草的汁液滴在那枚鲜血上,果不其然,原本鲜红色的血液被浸染,颜色转变为黑。


    姜望舒也很懵,那她为什么没有中毒?


    祁辰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妖力缓慢注入她的体内探查,其实这是一个比较暧昧的举动,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妖力一点点浸入自己的身体,探寻。


    可是现在两人的心思都没在这上面。


    祁辰难得后退一步,满脸不可置信道:“你的身上有我的妖力。”


    “啊?什么意思?”姜望舒没有明白,什么叫做她身上有他的妖力,是指她手上的玉镯子吗?


    “你本身的体质并不是百毒不侵的,是会中毒的,所以在刚遇到毒的时候,你应当会感到难受,但是我的妖力能够解世界上所有的毒,所以,经过我妖力的净化,你的毒自然就解了。”


    姜望舒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之前说所有植物都要臣服于他,合着是打也打不过,毒也毒不倒啊。


    地牢中吹来一阵冷风,原来是牢房上面的铁窗没有关,她直接一抬手,用内力将窗户轻轻合上,可惜,寒冷还是顺着骨缝侵入,让她不得不驱动内力来让自己暖和。


    “之前你送我的镯子,不是就带着妖力吗?”姜望舒倒是并没有觉得有问题,要说他们二人走南闯北如此多时日,遇到危险时刻互相注入灵力妖力也是常有的。


    “不是简单互换妖力就可以的……”祁辰知晓姜望舒并不明白他们植物妖那些道道,书籍上更不会有记载,所以他耐心地解释,“我送你的镯子就好比一湾水池,但想要做到解毒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泉水供养。”


    那就奇怪了,她怎么会有祁辰的妖力?


    “自几年前的一天我醒来后,妖力便大减,我一直都不知道原因,或许和你有关。”


    姜望舒无辜脸,歪头,脑后白色发带也跟着晃动,困惑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可是我不记得了。”


    请苍天辨忠奸!她可没有偷他的妖力啊!


    这个问题祁辰也没办法回答,可种种迹象都指向他们二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突然,他抬头想要确认:“你有没有无故失去记忆,或是生活中有什么反常的?”


    姜望舒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原身的记忆是齐全的,但在姜府的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了。


    “的确有记忆缺失,完全想不起来了,但是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反常。”


    她谨慎地说着,既隐瞒了自己魂穿的事情,又回答了他的问题。


    祁辰明显激动起来,眼神放光,不带情欲,而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碰撞,是在经历没人理解的痛苦后遇到的高山流水。


    “那就是了,我的记忆没有问题,但也有过很多莫名其妙的偏执,比如那一定要销毁的莲灯。”


    他不说还好,一说姜望舒想起来那莲灯可不就在她身上吗!之前本来想要带给沈墨尘的,没想到他直接失踪了,如此一来,她更要把莲灯藏好,不能让阴月派的人发现。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好像就没有停歇过,直接把莲灯的事情忙忘了。


    “这……这是哪里?”


    突然的说话声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对话,二人立刻噤声,祁辰直接用了隐身术,防止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穿墙过来。


    转头望去,接下来的一幕让姜望舒毛骨悚然,对面地牢中的刚刚还躺着的男子突然坐了起来,在微弱的光线下,他的脸显得格外阴森,因为他没有瞳仁,只有眼白。


    他的四肢似乎是有些僵硬,挣扎坐起的动作十分艰难,胳膊只能保持着固定的动作,至少姜望舒没看到他的胳膊可以弯曲。


    应该是方才听见姜望舒这边有动静,所以他的脸直直地看向姜望舒这边,真挚的语气仿佛真的只是想要询问一个答案。


    姜望舒猛然受到惊吓,死死地咬住下嘴唇才没有发出尖叫,但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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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撞到了一个宽厚温热的胸膛,是祁辰发觉她的恐惧,在她身后轻拍肩膀。


    死一般的沉寂后,那人别过头去,他的视力似乎已经没有了,方才凭借着声音辨别方向,当下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喃喃自语道:“奇怪,明明听到有人说话的,我是谁来的?”


    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在他自己的牢房中四处摸索着。


    姜望舒也发现了他的异常,冷不丁受到惊吓后的心已经再次平复下来,现在细细观察那人,发现他一张脸扭曲,眼睛深陷,皮肤也变得苍白如纸,那几根手指似乎变得异常修长,指尖锋利如刀,指甲呈现出诡异的乌黑色。


    看来他的记忆是被抹去了,身体也失去了控制,应当是毒气的缘故,他的状态让姜望舒想到一种可能:傀儡。


    其他人也陆续醒过来,状态和这个人都差不多,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表情呆滞,茫然四顾,不跑也不闹。


    姜望舒看得无聊,干脆直接盘腿坐了下来,手习惯性地揪着草席上的枯枝,直到可怜的草席破了个洞,才逃离她的魔爪。


    鉴于这些人两眼一抹黑,仿若睁眼摸瞎,祁辰自然不必孤孤单单地回到冰冷的牢房,而是可以靠着姜望舒坐下,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盯着她左看右看。


    姜望舒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病了,直接伸手把他那双泛着光又会蛊惑人的眼睛给捂住了。


    哪曾想对方居然得寸近尺地就着她的手蹭来蹭去,长长的睫毛扫得她手心痒痒的,像某种乖顺的大型犬,良久,似乎不太满足,手心伸出的藤蔓轻轻缠绕在她的手腕上摩挲着。


    翠绿色的枝条和白色肌/肤交映,倒有种别样的美感。


    好像从两人坦诚说明异常后,祁辰就变得不对劲起来,分外粘人,她那么大一个嚣张霸气的妖王呢?


    等到日头从中间落到铁窗看不到的西边,地牢果然变得更加寒冷和潮湿,发现走不出去的其他人又形状各异地立在原地不动了,只有外面的透出的火光和莫名其妙的声响。


    姜望舒突然有些羡慕这些傀儡,是不是根本感受不到冷暖,烦躁地拽了下辫子,加大催动内力,让自己僵硬的身体尽可能保持柔软。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等待着,她想要和祁辰聊天,可惜没有法器,人类是没有意念传声这一项本领的,所以她只能听祁辰在自己脑海中说话,她轻微地做动作算作回应,好在他人聪明,总是能理解她的意思。


    “冷不冷?”


    祁辰在她的脑海中问。


    姜望舒摇头,旋即举起手,一只手假装拿着什么,还张开嘴咬空气,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别担心,应该会有人来送饭的,傀儡也是要吃饭的,饿死了我们,谁来给他们当苦力呢?”


    姜望舒瞥嘴,做了个无奈的手势,然后拉过他的藤蔓,摊手耸肩,一套连招下来,再次感慨技多不压身,还是妖怪的生活便利,他们人类不会的东西太多了。


    “这个以后会告诉你的。”祁辰看懂了,认真地回复了她的问题。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颇有闲心地在姜望舒的脑海中唱起了小曲。


    “天宫岁月太凄清,朝朝暮暮数行云,


    我在门外踱步徘徊,今生能否把门开?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