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

作品:《女王的驯犬准则

    陆聿川脸上浅浅的笑意隐隐散去,心中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转过眼,盯着文铮。


    文铮面带微笑,“相信大家也注意到最近SE集团对文氏多次举牌的事情,关于公司被收购的言论也甚嚣尘上,我在此重申,文氏不欢迎,未来也不会被任何一家公司收购。”


    “近期,我和青松投资的石董、王董、陈董联合签署了《一致行动人协议》,结成51.7%绝对控制权同盟,在未来五年内,股权转让需经全体一致行动人书面同意。本人作为创始股东,享有战略方向一票否决权。”


    “请各位董事监督,就像刚才陆董事说的话,希望我能带领文氏进入一个新的辉煌的时代!”


    会议室里,回荡着文铮坚定而有力的声音。


    像是审判台上,法官落下的一记法槌,清脆而有力的响彻在每个人心上,宣告着SE集团恶意收购的落败。


    文铮的话音落下,会议室内众人表情精彩纷呈。


    被陆聿川提前收买的那几个股东,眼珠乱转,扫了坐在主位上的文铮一眼,又瞟到陆聿川那边,见他垂眸沉思,不知在想什么,又转回来。


    秉持着墙头草,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的理念,他们手里的股份无论是持有还是卖出,都是稳赚不亏的。


    又暗暗庆幸,幸好刚才没说话。


    而被提及的王董和陈董想起昨天的经历,不得不表面露出点笑来,附和地点点头。


    而陆聿川从今天早上就忍不住,脸上时隐时现的笑意终于彻底消失了,僵着脸,缓缓转过头,盯着文铮平静微笑的脸庞。


    她什么时候办到的?


    *


    让我们把时间往前推一天,看一看陆聿川生日那一天,还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


    *


    文氏董事会的董事们齐聚A市。


    有的人是从外地过来的,则被安排住进了预订的酒店。


    陆聿川的那则董事会会议延迟一天举行的通告发的太晚,有的人是深夜看到,有的人甚至是第二天早上才看到。


    脾气好的也就默默接受,空出一天,转手在A市游玩或者重新安排其他事宜。


    有的被打乱了行程,看到消息就骂骂咧咧起来。


    王董的骂骂咧咧则主要是被过早的门铃声吵醒,一看时间,才早上七点。


    他满身火气去开门,刚想脱口的没素质的话,就在见到门口的人时卡住了,刚醒的脑子还有些不迷糊,“时总监,怎么是你?”


    时扬笑笑,“王董说电话里说事情不方便,那我可不就只能来酒店找你了。”


    说完也不等王董请她进去,直接推开了门,越过男人,径直进了房间,在沙发上落座。


    王董绿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了好几圈,刚起床的那点儿蒙圈一下子被刺激清醒了,早上的起床气也一下子消了,关上了房门,转过头来,“时总监这样的美女,我哪有不想见的道理呀,这不是实在太忙了吗,要不是今天董事会取消了,我也没有这个空闲呀。”


    王董笑得脸皮堆起褶子,“时总监这么早找我什么事啊?”


    他虽然心知肚明,但是,有些话,在电话里说,和在酒店说,那就不一样。


    时扬冷冷瞥了眼王董猥琐的笑容,冷笑了一声,把手中的文件袋甩在了桌子上,“今天来,是来给王董看一些好东西的。”


    王董心不在焉的拿过那个袋子,“什么好东西?还要装的这么严实。”


    边说边准备拆开那个密封的文件袋。


    时扬慢悠悠道,“这里面的东西可太重要了。我十分想请教王董,你自家的公司,为什么会有大额的资金流向海外虚拟账户?你的司机竟然能在墨尔本豪掷千金买庄园?我还听说庄园女主人是个芭蕾舞演员。你司机有空去墨尔本会佳人吗?”


    “你说,我要是把这些东西寄给你夫人,你还有这么忙吗?”


    王董拆文件袋的手一下顿住,脸色巨变,快速的撕掉剩下的半截密封条,一把薅出文件袋里的文件。


    看清那些图文并茂的证据,他烦躁的揉了好几把脸,脸色已然变得铁青,“你想要什么?”


    “我不是说了要给王董好东西看吗?”时扬又拿出一份准备好的文件,摊开在王董面前,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签了这份文件。”


    王董脸色十分不好看,可还是拿起那份文件。


    签了它,就意味着要和文氏集团站在一条战线上对抗SE集团。


    但是,不签的话,他本身就是倚靠着老婆家才有如今的这些财富名声,老婆知道也就算了,要是岳丈知道,那他就要彻底离开战场了。


    王董一咬牙,签了。


    同样的戏码,半个小时后在陈董的房间上演。


    不过这次,威逼换成了利诱。


    “陈董,您斥巨资将千金送往伊顿公学,难道不是想换回更体面的回报?”


    “爱德华王子生日宴的邀请函,我可以帮你女儿拿到。”


    时扬把文件推到陈董面前。


    “令爱跻身真正oldmoney的入场券,就看您这个做父亲的舍不舍得了。”


    一切搞定。


    时扬打电话给文铮报信,又问她,“你那边怎么样?石青搞定了吗。”


    文铮攥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正在陪她打网球呢。”


    她一大早就来堵石青了,“石总,你说董事会见面这天聊,那我们现在有空了吧?”


    石青见到文铮,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抬手看了眼表,笑道,“文总,现在是我的锻炼时间。昨天通知会议取消了,我就预约了酒店的网球场地呢,现在到时间了。”


    文铮抿了抿唇,早就料到她不易被说服,也做好了一天耗在这里的准备,深吸一口气。学着时扬的笑,露出两个酒窝,“好巧,我也常打网球呢,石总不嫌弃的话,我陪你打吧。”


    网球场上,黄绿色的小球在球网上轻盈而强劲的跳跃,划出优美的弧线,


    文铮有求于人,打球就收着力。


    但也许是第一次在球场上装弱,很容易就被对方看出来了。


    察觉到自己被喂球了,石青反而不高兴了,隔着大半个球场,大喝一声,“拿出你全部实力来!”


    被看穿了,文铮一咬牙,也不再藏着掖着,场上战况瞬间激烈起来。


    到最后,文铮收了一二成功力,几乎打成个平手。


    球逢对手,石青明显打高兴了,甚至还约着下次有机会再打。


    然而,当两人坐下吃饭的时候,文铮提起签合同的事情,石青又避而不谈,“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


    文铮只能收起合约,心里暗想,看来还得再加把力。


    下午的时候,又是一通安排,泡温泉,全身按摩,疏解上午运动的疲劳。


    放松了一下午,等到了晚上,在吃饭的时候,文铮不经意谈起文氏创业的时候,爷爷遇到的那些事儿,石青听起来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文铮觉得,大概是磨成功了。


    “小的时候我爷爷就总跟我说他创业那些事儿,说他八几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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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香港卖珍珠,被一个外国商人给骗了,物财两空。从此我爷爷就发誓一定要做大做强我们中国自己的珍珠企业,绝不再被外国人骗。”


    “文氏传到我手里已经第三代了,我要是让它被一外资给收购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爷爷,石总,你说是不是?”


    “SE集团现在可不就跟那外国商人一样,跟银行合谋把我们的公司骗过去,辛辛苦苦几十年,为他人做嫁衣裳。”


    “就像石总你当年和SE集团合作,却反而被稀释的股份一样,想必石总你也能理解这种烦恼。”


    “如果我们能联手起来,击退SE集团的收购,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文铮也是偶然才知道石青之前创业时的一些事情,石青一开始就没有站到SE集团那面,她猜测或许跟这有关。


    商人再怎么追逐利益,首先还是人,只要是人,就总有情感主导理智的时刻。


    这也是她始终觉得石青会同意和她结盟的一个原因。


    石清淡淡笑了,“文总,我们是投资商人,我们讲的是利益,哪里会那么意气用事。”


    “不过,我倒是好奇,”石青顿了下,才道,“文总是怎么让董事会会议推迟一天的?”


    文铮早上在她房门前说的那句话太过理所当然,任谁都能听出来,不是因为董事会会议推迟,她才过来。


    而是因为,她要过来,董事会会议才被推迟了。


    文铮的笃定,让她一早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而已。


    文铮淡淡一笑,“石总,只要想做,总是有办法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关心文氏的发展。”


    “你如果签署这份合约,我保证,未来五年之内,你的收益至少会翻倍!”文铮目光发亮地盯着石青,眼里全然是能征服世间万物的野心。


    石青定定的看着文铮,片刻后,终于道,


    “把合同拿来吧,我签字。”


    终于——尘埃落定。


    会议结束,其他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会议室。


    唯有陆聿川一动不动,面色沉郁,盯着坐在主位上的文铮。


    低声问,“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


    “生日礼物?还是......”陆聿川顿了下,再往前想,感到不可思议,从高跟鞋断了开始?


    文铮从座位上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陆聿川,淡淡道,“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陆聿川再也没有能用来威胁她的东西了。


    高跟鞋踩在会议室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咚声音,敲的陆聿川心头一阵阵发闷。


    经过陆聿川身后,文铮忽然顿了下,手搭上他的肩,轻轻拍了拍。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


    “你昨晚的表现很棒,辛苦了。”


    像是上司安慰、鼓励昨晚加班辛苦了的下属。


    陆聿川身子一动未动,安静的仿佛一个人偶。


    文铮抽手,转身要走,忽然,手却被人拉住了。


    “我只剩一件事,想问你。”在文铮的手要抬离陆聿川肩头的一瞬间,陆聿川抬起手,抓住了文铮的手。


    白色衬衣袖口上移,失去了衬衫的掩盖,他右手腕上,昨天文铮送给他的那串手链完全暴露出来。


    从昨天文铮给他戴上那串手链,他就没摘下来过。


    陆聿川声音很低,如果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那他只有最后的一个奢望。


    “昨天送我的手链,是你亲手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