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楚千羽双目猩红,冷冷注视着他,“再多说一句,我必杀你!”


    周鹊扯了扯唇角,眼底似有一团化不开的浓愁:“楚千羽,到底是我高看了你!”


    “我且问你一句,太子何错之有?你要推他入深渊?只是因为他的背后是周家?”


    楚千羽微微一愣,面露犹疑。


    “你觉得和周家有关的所有人都是错?都该死?”周鹊上前一步,利刃入肉三分,鲜血瞬间滴落,在她洁白的衣襟上落下一块醒目的红。


    “我……”楚千羽回过神来,忽见她白皙的脖颈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惊艳隽秀的面容莫名染上几分妖冶。


    他握剑的手略微颤抖,从来坚定的心绪在这一刻开始动摇。


    周鹊看了眼滴血的剑刃,闪着寒意的剑光折射在她的眼底,莫名炫目,她只是讥讽地笑:“你以为……那日江赋臣为何出现在马球场?你以为……又是谁将罪证送到你面前的?”


    “你以为的公道,不过是别人为你量身打造的陷阱罢了!”


    楚千羽自嘲地苦笑:“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就能抹除周康岳犯下的错事?”


    周鹊静默,羽睫轻落,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平添几分疲惫和无可奈何。


    “周鹊,你要是愿意为你爹赎罪,现在主动收手,也许我可以考虑让事情回到正轨,你能吗?”楚千羽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刃略有松动。


    周鹊抬眸,张了张口正欲说些什么,身后忽然有人拉了她一把。


    周鹊踉跄几步,撞上一道坚实的胸膛。


    江赋臣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从来温润的面容此刻布满阴鸷,他不紧不慢地推开楚千羽的长剑,声音沉冷:“她是她,她爹是她爹,少将军此言过了!”


    楚千羽深深看了一眼周鹊,最终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去。


    周鹊转身也要走,却被江赋臣一把拦下。


    “做什么?”


    “还在流血,你这样去面圣,是要吓死谁?”江赋臣一把拉走她,“先去太医院。”


    走去的路上,周鹊一边嘀咕一边用锦帕胡乱地擦拭脖子上的血渍。


    “他居然用剑对着我!”


    “他以为他是谁!老子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指过!”


    “习武了不起!用剑了不起!”


    周鹊越说越生气,脖子上的血渍也好像在跟她作对似的,不停地往外渗血。


    太医院内,此刻只有几个药童在,其余当值的太医都被请去了殿前。


    江赋臣找来了几瓶药,一回头就见周鹊一脸烦躁地捂着伤口,眼底藏着几分失意。


    江赋臣缓缓摩挲着药瓶,抬步走上前,从周鹊手里接过帕子。


    帕子沾湿温水再拧干,将伤口周围的血渍一点点拭去。


    她的脖子线条柔美,肤若珍珠般白嫩,血痕触目,宛若一朵绽放的妖冶红梅,让人忍不住想要摘下、吞噬。


    江赋臣动了动略微干涩的喉咙,眼底藏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这么在意他的想法?你喜欢他?”


    周鹊垂下的眼睫微微颤动:“你说什么?”


    不等她反应,一阵湿热覆上她的伤口。


    江赋臣的吻忽如其来,先是剧烈的舔舐,后又化作缠缠绵密的缱绻。


    周鹊僵在原地,只感觉伤口传来丝丝缕缕的刺痛,却又很快被一阵异样的触动替代,最终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等到周鹊反应过来,江赋臣已是餍足地退离,嘴角那一抹残留的血红,似在提醒着她方才的荒唐。


    “你属狗的吗?”周鹊惊觉自己方才是被占了便宜,抬手便要给他一巴掌。


    江赋臣适时地握住她的手腕,不紧不慢地擦拭着嘴角的血腥,分明是矜贵温润的公子,此刻却宛若肆意癫狂的恶鬼。


    “疯子!”这是周鹊此刻最直观的感受。


    江赋臣握住她的手猛地一拉,二人面对面,呼吸近在咫尺。


    “记住!你可以杀我,但不可以被别人杀,尤其是男人!”


    周鹊定定地望着江赋臣,一时间竟忘了反抗,任由江赋臣为她上药,又娴熟地包扎。


    江赋臣和周鹊是前后脚离开的太医院。走时,周鹊甚至不敢直视几个药童的眼睛。


    ……


    君晁看见周鹊衣袍带血地出现,惊得脸色都变了:“周鹊你是遭人刺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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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小心划伤的,劳烦喜贵给我找一身干净的衣裳即可。”周鹊淡淡道。


    喜贵闻言立刻命人去拿衣裳。


    周鹊穿好衣裳,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包扎完好的伤口,白色的纱布绕着她脖子转了一圈,越看越像条狗链子。


    周鹊想拆下来,可一想到太子那本就容易一惊一乍的性子,想想还是算了,别吓唬他了。


    周鹊出来后,便听闻凤栖宫中来了人,询问昨日那宫婢的情况。


    周鹊早与君晁统一口径,已处死。


    昕儿闻言笑道:“殿下能自行处理好这些事,娘娘知晓定然欣慰。”


    见昕儿准备走,周鹊迅速推了君晁一把。


    君晁急忙道:“昕儿姐姐,孤晌午打算带周鹊去母后宫中用膳。”


    昕儿有些诧异:“好端端的殿下怎么想去娘娘宫里了?”


    平时君晁大半个月也不见得去一趟凤栖宫,他对皇后,畏惧多过孝敬。


    “东宫的饭菜吃腻了,孤想换换口味!”君晁按照周鹊教他的说辞。


    昕儿闻言温柔道:“娘娘听说定会高兴,奴婢这就去告诉她。”


    周鹊一连去了三日,皇后起初不疑,时间长了自然也猜到她要做什么。


    皇后不问,周鹊便不主动言明。


    这日,周鹊依旧来蹭饭,凤栖宫中的宫婢对于这位模样俊俏的小周大人已渐渐熟悉,有些宫婢见她比见太子还殷切。


    周鹊这两日吃的好,心情也不错,偶尔还被皇后揪着帮忙看账册。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周鹊深谙其道。


    账册包涵后宫的各项收支、物品采购以及宫人月例等等是,虽冗杂却条理清晰,看起来并不吃力。


    “娘娘,你看这笔开支……”周鹊手捧账册,递到皇后跟前。


    皇后扫了一眼,不以为然:“是静心殿那边的账目,这两日圣上病重,开支难免多一些。”


    “娘娘,臣说的不是账目。”


    “那是……”皇后一抬头,却见周鹊侧眸淡淡扫过两旁宫婢。


    皇后很快会意:“你们先退下,太子和小周大人留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