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不行把他踹了，我们河北好男孩多的是！


    参加奥地利公开赛的汪处钦离开后，宋莹莎收到了被抽中尿检的消息。


    原本热闹非凡的场馆逐渐变冷清，人群也慢慢散去。只剩下宋莹莎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场馆，心中不免涌起一丝孤独感。她默默走到墙边，疲惫不堪地坐了下来。


    宋莹莎揉着酸胀的胳膊，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她静静望着前方，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和迷茫。教练和队员已经全部离开，听说今晚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但宋莹莎只能在角落里等待尿检。


    饥饿感袭来，困倦也侵袭而来，眼皮愈加沉重，宋莹莎抱住双腿自嘲地笑了笑。


    这种无助的时候她想不到该跟谁诉说这一刻的无奈，朋友们都在参加庆功宴，她不想打扰她们的兴致；汪憷钦要备战公开赛，她更不想影响他的状态，尽管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宋莹莎在饿肚子的时候就容易产生悲观的情绪，黑暗的角落她又想到了几年前她一个人在体育场的时候，打开手机发现和汪憷钦的消息还停留在吵架前的那天。


    强烈的委屈和不甘涌上心头，眼眶逐渐湿润，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宋莹莎用力抿了抿嘴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心中暗骂讨厌的汪憷钦。


    抬头的瞬间宋莹莎突然在看台上看到几个向她招手的身影，手上还拿着给她助威的手幅，原来是几个担心她怕黑还没有离开的球迷。


    几个女孩看到宋莹莎看过来的视线后兴奋地挥舞着手幅，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异国他乡突然听到熟悉的加油声，宋莹莎同样也向她们招了招手，有了她们的支持也让宋莹莎在黑暗中多了些勇气。


    结束尿检天已经黑了，担心大家都已经睡了的宋莹莎犹豫再三给像父亲一样的省队教练打去电话，她实在太饿了。


    杨教练二话没说直接起身去接宋莹莎，心疼地看着白天刚顶住压力赢下比赛的小姑娘竟然到现在还没吃饭，气得杨教练指天痛骂日苯人，问候工作人员全家。


    宋莹莎裹紧衣服冲几个陪伴她检查的球迷挥了挥手，提醒她们也早点回去，然后像个没长大孩子一样蹦蹦跳跳跟在杨教练身后去寻找食物。


    深夜的街头显得格外冷清，找了很久只找到一家还没有打烊的面馆，杨教练带着宋莹莎进去点了一碗面一碗馄饨。


    “不是，那小子还没跟你说话吗？”杨教练看着一脸疲惫、无精打采的宋莹莎问道。


    “啊？”宋莹莎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筷子上的面条因为分神而从筷子上滑落。


    “跟我你就不用隐瞒了吧？”杨教练拿起水壶给宋莹莎倒了一杯热水：“当年你们刚成年那会儿我就看出这小子对你有意思。”


    哪怕没有说出大名，宋莹莎也是一秒心虚地低下头。


    “我把你从小一手带大，就跟带亲闺女一样，你有点什么我能看不出来吗？”杨教练想起宋莹钦气得握紧拳头：“要不我帮你揍他一顿吧？竟然冷暴力我们莎莎！”


    宋莹莎放下筷子连连摆手：“别，我们只是有点小矛盾，会自己解决的！你放心！”


    杨教练又加了两盘小菜，小心夹到宋莹莎碗里：“多吃点啊，今天辛苦了。”


    宋莹莎点点头，杨教练一直像一位慈爱的父亲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大大小小的比赛能去的他都会自费陪着宋莹莎一起去，操心着宋莹莎大大小小的事。


    “你生日左右我就发觉你俩不太对劲，平时黏你跟啥一样，突然之间不跟你说话我就知道你俩肯定发生点啥了！”


    宋莹莎嗦着面条心想他猜得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我俩……恋爱的？”


    宋莹莎有种早恋被家长识破的尴尬感。


    “我是过来人我能看不出来啊？”杨教练轻笑：“在省队的时候我不是一看一个准？谁喜欢谁我一眼就能看出，就你俩这样的我都不用仔细看我就知道！”


    杨教练从很早开始就看汪憷钦不爽，每次看到他望向宋莹莎那炙热的目光，心里就添堵。那眼神活脱脱就是一个觊觎他大白菜的猪！


    不过好在后来这小子也是真的细心，对宋莹莎也是真的上心，也算是真心实意值得托付的人。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现在居然敢不跟他的大白菜说话！


    “就你俩站一块那心虚的眼神，我早就看出来了，他还屁颠屁颠给你买饭送零食。”杨教练不屑地冷哼一声：“狗腿献殷勤的样子！切！”


    “难怪您那时候跟他讲话那么凶啊！”宋莹莎想起以前杨教练恶狠狠跟汪憷钦说话的画面，脸上终于又扬起笑容。


    “能不凶吗？我要不凶点他在你未成年的时候都给你拐走！”杨教练喝了一口汤：“虽然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吵架，但是年轻人嘛，总归会有矛盾的……还是要早点解决，不要让这些小事影响你们打比赛的心情。”


    “我知道的……”宋莹莎用筷子戳着面条：“这不是比赛太密集还没来得及……不过这事我爸妈还不知道……您可不能……”


    “我知道。”杨教练叹了口气：“我也不是老古板，孩子长大了就随他去吧……不过！如果吵架中还让女孩主动低头道歉的就一脚踹了他！我们河北队好男孩多的是！”


    远在奥地利训练的汪憷钦突然打了个喷嚏。


    +++


    几天后，正在热身准备比赛的汪憷钦突然收到一条推送消息，宋莹莎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他眼前，是赛后一个人被抽中尿检后的报道。


    汪憷钦心头一紧，连忙点开推送查看详情，新闻里媒体添油加醋描述宋莹莎作为大功臣是如何一个人可怜巴巴等待尿检，又是如何凄凉的深夜都没吃上饭。


    汪憷钦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心情随之跌落谷底，他全然没了比赛的心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给宋莹莎打电话。


    “大头，这两天状态不错！继续保持！”马珑拍了拍汪憷钦的肩膀：“记得场上保持高冷，除了握手别和对手说话！”


    “啊？”汪憷钦疑惑地看向马珑，似乎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是你之前问我的吗？”马珑握紧拳头：“不和对手说话！不让对手猜到你内心的想法！静观其变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你之前跟我说的……是不跟对手说话？”


    “那不然呢？”马珑看了两眼手机：“虽然你今天是内战，不过你知道的，哥绝对偏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