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整片山坡的艾草昂首挺胸，迎接着朝阳的照射。


    用灵力浇灌过的艾草，做菜、打汤、做青团，那是什么滋味姜渔都不敢想。


    一大清早，她来到山坡上薅艾草。


    水灵灵的嫩叶一掐，断面溅出的植物汁液混合着露水，浓郁的艾草香气散在雾气里。


    她动作利落轻快，不出半小时，艾草就装满了两个箩筐。


    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她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景象，充满了干劲。


    经过灵力的滋养，艾草地旁的树莓成熟了，红艳艳的果子缀在绿叶间，十分诱人。


    摘一个送进嘴里，一咬，酸甜的汁水在口腔爆开，和山间的灵气一起化在唇齿间，身体仿佛吸收了日月精华，一瞬间感到清明无比。


    这，就是灵气的力量。


    姜渔边摘边吃，直到篮子装不下才准备回家。


    她手臂挎着篮子，肩上挑着扁担，扁担两边各别着一个大箩筐，这箩筐装满了是极重的，换做寻常女子定是挑不起，但是对于姜渔来说却像扛着空气一样轻松。


    回到家门口，刚放下扁担，就听见屋里传来响亮的说话声。


    原来是七婶来了，七婶身材精瘦，常年做农活，皮肤晒得黝黑。


    见到姜渔，七婶关切地问：“啊渔，听你爸妈说你要在家种地？”


    “啊？对，我要种地。”


    “渔啊，种地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干什么不好，千万别种地！今年我家地里的菜才卖三毛钱一斤，成本都没收回来！七婶也是没办法，没学历没见识，只能耕田掘地，你不一样啊，你是大学生，去外面找个体面的工作，轻轻松松的，多好……”


    七婶种了一辈子的地，勤快又吃苦耐劳，她家的作物是村里种得最好的，每每见到她，她不是在打理菜地，就是在挑粪上山给果树施肥。


    “七婶，我也是想好了才回来的，我想试试。”


    “你爸妈也是，你说回来种地就让你回来了，也不劝劝你，他们自己都不种地，就家旁的二分菜园子，那草都比菜高，你哟，锄头都不一定举得起来！”


    姜渔把门外的两筐艾草一手一筐提了进来。


    “我什么都不多，就是力气多，种地对我来说很轻松！”


    她气都不喘一下，就像提了两个小篮子。


    七婶惊讶，但还是表示不认同。


    “光力气大也不行，种地需要毅力，还得看天吃饭……”


    姜长青和孟锦云在一旁狂点头：“是啊是啊，渔儿，很辛苦的，镇上的制衣厂最近在招聘文员，要不你去试试，总比种地好些……”


    姜渔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只能跟他们画饼：“爸，妈，你们相信我，我真的行，我还要靠种地致富，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孟锦云看了看两大筐艾草，知道她不会听劝了。


    “行行行，家里的那些地，你自己划算划算种些什么。你摘这么多艾草，要做什么？”


    “做青团。”


    她已经想好了，要种黄瓜番茄青菜白菜，再种些西瓜、花生、稻子、桃子……反正什么好吃种什么。


    至于怎么种嘛，前期自己撸起袖子就是干，先攒一笔资金，然后扩大规模，开个网店，做大做强……


    现在她所有卡里加起来只有一万五，真种上了这些钱可能会不够，卖菜是来不及的，生长期最短的菜也要一个月，在村里可不敢用灵力让菜长得太快……


    山坡上的艾草是现成的，先做些青团到镇上去卖，一边卖青团攒钱，一边做好种地规划……


    ……


    七婶走后，一家三口忙活了起来。


    姜渔没有做过青团，姜长青和孟锦云七手八脚就把艾草全都洗干净，放入土灶大锅中煮了。


    煮熟的艾草更是香气逼人，要是打上两个鸡蛋，放点盐，再滴几滴米酒提鲜，那滋味，别提有多让人上头了。


    “妈，我好想吃艾草鸡蛋汤啊。”


    “行，一会顺手给你做，这简单，就打几个鸡蛋的事儿！”


    姜长青往灶里添着柴火，咂咂嘴说道：“我就不爱吃这艾草，小时候家里穷，这些野草可吃不少，没油没盐的，吃伤了，这什么艾草、番薯叶、还有南瓜叶，我就算是饿死，也绝对不吃一口！”


    “爸，等会青团做好了你可要忍住了，千万别给我吃光了，我可是要拿到集市卖钱的！”


    姜长青摆摆手：“说不吃就不吃，你求我我都不吃！”


    姜渔没有再反驳，只等着看好戏。


    锅里香味飘了满屋子，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孟锦云看着火候差不多，把锅里的艾草捞出来，沥干水分，分成一份一份的，放进破壁机打成艾草汁。


    “妈，咱家居然有破壁机？这么高级！”


    姜长青咳咳两下：“你妈想包饺子，特意买来打肉馅的，那么久只用了一次，要不是你要做青团，估计破壁机这辈子都别想重出江湖……”


    孟锦云瞪了姜长青一眼：“就你话多，快去帮忙准备馅料吧。”


    机器嗡嗡地响着，姜渔按照孟锦云的吩咐把糯米粉倒在一个大盆里面。


    她要做红豆馅和花生芝麻馅的青团，这时姜长青已经把红豆放进压力锅里煮着了，花生和芝麻也早就炒香。


    趁着打艾草汁的空挡，孟锦云抓了一把艾草放进锅里加水煮开，三两下就做好一锅艾草鸡蛋汤。


    姜渔打了一碗，浓郁的香味直冲天灵盖，一丝甜意萦绕舌尖，是让人上头的美味，她忍不住端着碗大口吃了起来。


    直至一碗艾草鸡蛋汤下肚，浑厚的灵力在身体里游走，充满了力量，身心舒畅！


    她又打了一碗，根本停不下来。


    姜长青看了，咽了一口唾沫，感到诧异，女儿吃得那么香，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他想尝一口，但童年吃野菜的记忆又让他瞬间清醒，这玩意怎么会好吃，随地长都没人要的，一定是女儿太久没吃，太想念着乡下的吃食了。


    姜渔看出了姜长青的纠结，端了一碗艾草鸡蛋汤到他面前。


    “爸，你就尝一小口嘛，真的好吃，不吃后悔一辈子！”


    姜长青摆手，一脸嫌弃：“不吃不吃。”


    孟锦云也打了一碗，即使刚刚才吃过早饭，但闻着这香味，实在是忍不住。


    她端着碗，碗里的艾草鸡蛋汤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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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腾腾热气，她狠狠地吸了一口香气，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艾草鸡蛋汤她常吃，身体不大舒适时姜长青会给她煮上一碗，但这么香这么诱人的艾草鸡蛋汤她还真没见过，这次是她亲手做的，难道是自己厨艺水平又升级了？


    她喝了一口汤，老天爷！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好吃的东西？这种美味无法形容，如果真要形容，感觉像躺在软绵绵的艾草地里滚来滚去一样幸福舒适！


    不到半分钟，她就吃完了一碗艾草鸡蛋汤，又马上迫不及待地打了满满一碗。


    姜长青看妻子和女儿都吃得那么香，尤其是妻子，挑食了一辈子，爱吃的食物极少，平常不吃鸡蛋，往日她如果煮了这个艾草汤，都是只吃点艾草叶子、喝几口汤，就算再爱吃的东西，也不会吃第二碗。


    他为了让妻子多吃点营养，可是费尽了心思，翻烂了好几本食谱，想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可他的妻子呢，几乎都不买账，有的勉强能尝几口，有的闻闻味道就让他赶紧端走。


    现在，他的妻子居然一连炫了两大碗艾草鸡蛋汤，甚至连着鸡蛋也吃了下去，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莫非，这艾草真的那么好吃？


    他伸手接过女儿端的艾草鸡蛋汤，勉勉强强夹了一筷子艾草叶子，送进嘴里。


    咀嚼的第一下，脸上嫌弃的表情瞬间变成陶醉和震惊。


    真香！


    这真是小时候天天吃的那种艾草吗？


    软嫩多汁的口感，浓郁的香气，带着回甘，他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艾草，和小时候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一口又一口，连汤里的鸡蛋都鲜香无比，他吃完一碗，叹道：真香！真香！我还要再吃一碗！


    姜渔看着父亲母亲的神情，连谈艾叶色变的父亲都赞不绝口，这一波，稳了！


    一家三口把艾草鸡蛋汤吃得干干净净，咂咂嘴，还回味着那滋味，这边艾草汁已经打好了，要准备干活了。


    翠绿的艾草汁稍稍晾凉，倒进糯米粉中，加糖，加粘米粉，和成团。这是个体力活，由姜渔来干。


    不一会，和出来一个大大的绿色糯米团，这就是青团皮。


    接下来把青团皮分成四分之一拳头大小的一份份，搓成球状，然后捏成厚饼，放馅，包起来又揉成圆球形。


    翠绿的青团一个个放在剪成小块的芭蕉叶上，连着芭蕉叶一起蒸十几分钟就出锅。


    三人包了一早上，土灶大锅蒸好一锅又一锅，蒸好的青团整整齐齐地码在透明塑料餐盒里，一盒六个刚刚好。


    每蒸出来一锅，三人都要美美地吃上几个。


    翠绿如碧玉的青团皮Q弹不粘牙，甜而不腻，吃到嘴里是清淡的艾草味，香甜回甘。


    大伙越吃越有干劲，丝毫不觉得累，只觉得神清气爽，最后实在是吃不下才罢休。


    直到做好的青团装好盒，放满了两个大箩筐，青团皮也刚好用完，姜渔挑起箩筐，喊姜长青开车送她去集市。


    路上，姜长青心情忐忑，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渔，这青团你打算卖多少钱一盒？”


    姜渔还回味着青团的味道，漫不经心地说：“二十块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