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柚木泽留捂着鼻子离刚才便利店回来的三小只还有朗姆远了些，一脸嫌弃。


    柯南和赤井秀一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最终还是毛利小五郎大大咧咧地问出了口；“你们谁掉茅坑里了？这么臭。”


    朗姆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生怕是有粪汁溅到自己身上了。光彦捏着一个塑料袋递给了毛利小五郎，解释道：“在便利店，有个戴着口罩的大哥哥拿很臭的钱去买东西。店员不收，我们就帮他付了，结果大哥哥非要把他的钱给我们。”


    “这钱是掉进粪坑了吗？也太臭了吧！本来我们也不想要的。”元太嘀咕着，“不过它再臭也是钱嘛！可以拿来买鳗鱼饭的。”


    “那个……这个味道好像不太对劲。”赤井秀一披着纯良猫皮，一副犹豫的样子。


    “这个味道，好像是从什么腐烂的动物的尸体上扒下来的。”赤井秀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不过我也不太确定。”


    什么腐烂的动物身上有钱？是人类的尸体。


    三个小孩听出来了赤井秀一的言外之意，吓地抱成一团。


    “先报警。”毛利小五郎拿起手机准备报警，这个味道的确不对劲。


    案子虽迟但到，和柯南认识后的第十七个案子。


    柚木泽留百无聊赖地看着柯南和赤井秀一询问三个小孩更多的细节。他对案子不感兴趣，于是便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赌气一样故意不去看身后那群人。


    每个案子背后要么是一场悲剧，要么是一场误会，无论哪种，知道了真相后都会令人感到揪心和悲哀。如果不跟着柯南出来，他就看不到这些案子，那么在他的世界里，这些案子就是不存在的。


    虽然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他其实很怕这个世界，这个遍地都是死亡的世界，没有人不会对自己和他人的死亡感到恐惧。


    【系统，你挑选人员的标准是什么呀？】


    不用系统说，他也知道。


    无父无母，亲缘浅薄，濒临死亡。


    柚木泽留说话时尾音总是软软的，像是带个小勾子，听起来好似在对倾听者亲昵的撒娇。把大人的灵魂塞进小孩子的身体，大人会比小孩子更懂得如何利用身体的优势，恰到好处的撒娇和卖萌就是他们的武器。


    他知道自己的运气有多差，今天的一切都是他故意的。摔倒是真的，于是朗姆也跟着他倒霉。毒蘑菇不是他放进锅里的，他不敢在朗姆眼皮子底下使坏，他只是把黄斑蘑菇放在了洗好的蘑菇附近。那锅汤他不敢喝，命运对他似乎总是不公，所以他要喝的那锅汤里被误放进毒蘑菇也很正常。


    【等到故事完结之后，时间线恢复正常，这个世界是不是也会恢复正常？那些随处可见的死人和案件也会消失吧？】


    系统猫乖巧地坐在屏幕上，往外吐着泡泡框——


    【会的】


    柚木泽留期待着那一天，那个被诅咒的小学生会变回高中生，他也会回到正常的生活。不用再走到哪都撞见尸体，不用再被迫听那些根本站不住脚的杀人动机，不用再看到电视里每天滚动播放的凶案新闻。


    普通人的日常就该是这样无聊的、平静的，不需要任何的波澜。


    柯南招呼着他回车上，他刚站起来，便脚下一滑，他下意识护住头，闭上眼。


    想象中的痛觉没有传来，被人接住了。


    赤井秀一托住柚木泽留的胳肢窝把他扶正，随手拽正了柚木泽留被扯得变形的外套。


    柚木泽留昂着头看向旁边的眯眯眼，对方似乎下意识地想摸摸他脑袋安抚他，但是手突然生硬地转了个弯，插回了兜里。


    是想起来自己面前的小孩是个二十多的成年男人了吧。


    “走吧，先去便利店。”


    警察传唤来了便利店里那个口罩的男人，那个男人支支吾吾地表示自己是在山里捡的钱。


    “这种钱你也敢花？”千堂正人语气很凶，伊达航在旁边唱白脸：“佐藤先生，这人要不是你杀的，我们警察绝对不会冤枉你的。”


    “我……我就是去山里探险，结果发现了一具半埋在山里的白骨，她露出来的口袋里有钱……我拿了她的钱在河边洗了洗，味儿洗不掉，但是舍不得把钱丢了。”男人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了实话。


    “死人的钱他也敢拿，也不怕遭报应。”刚刚跟警察交代完便利店经历的三小只和柚木泽留在旁边嘀嘀咕咕。


    “为什么不报警！”


    千堂正人瞟了一眼旁边说小话的一群小孩，对着男人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男人被吓得一哆嗦，旁边的几个小孩也被吓了一跳。


    “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个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千堂警官好凶，还是高木警官温柔。”几个小孩接着嘀咕。


    千堂正人有些无语，让人把这群小孩带的离审讯的地方远了些。


    那个男人不记得具体位置，但是警察带来了警犬，警犬进山之后找到了尸体。


    看到那具半埋在土里的尸体的第一眼，千堂正人就确定了，这是个十六岁女孩的尸体。


    没有经过任何鉴定，但是千堂正人就是这么坚定。


    毕竟没有父母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千堂正人浑身发抖，他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视线渐渐模糊。他整个人跪倒在潮湿的泥土上，指尖颤抖着伸向那条裙子，即将碰到时却猛地缩回，好像害怕确认这个残酷的现实。他接过身边其他警员递过来的铲子开始亲手挖着自己女儿的尸体。


    那具在山林泥土中半掩的白骨上，覆盖着一条已经褪色但依然可辨认的绿色连衣裙，尸骨渐渐地被完整地挖出来，腰带上的那个镂空的银铃铛也露了出来。


    伊达航注意到了千堂正人的异常，把几乎要站不稳的千堂正人扶了起来。


    千堂正人那张凶巴巴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和哀痛。


    “是……由纪……”


    由纪是千堂正人的女儿，三年前失踪，几天后被确认死亡，但是却没有找到尸骨，千堂正人等了三年才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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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的尸体。


    在这片区域最终找到了三具尸骨，两男一女，均是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毛利小五郎他们在山外等着，见到千堂正人的样子皆是一惊。伊达航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几个孩子已经抹起了眼泪。


    “当年由纪的案子……有几个幸存者，据幸存者说，有人砸了实验室把他们放了出来。当警方到那个实验室的时候，那个实验室已经被毁了。”


    “好了！这件事可能最后要落在公安手里了，我们……”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伊达航的话。


    “说什么来什么。”伊达航无奈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接起了电话。


    “好的，我明白了，嗯嗯，随后会和您交接的。”


    “是公安的电话吗？”柯南敏锐地发问。


    “是。”


    实验室，那这个案子恐怕和组织有关，那群被拐走的年轻人估计是被当成实验体了。


    柯南和赤井秀一对视了一眼。


    朗姆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心中暗骂着处理尸体的组织成员。但是那个实验室已毁，相关人员也都处理干净了。线索已断，那群条子也找不出来什么东西。


    三年前，实验室——这让柚木泽留无端联想到了夏树初次到这个世界的事。


    【幸运s给爷爬：@警视厅的新星，你认识千堂由纪吗】


    过了很久他才等到了夏树的回复。


    【警视厅的新星：认识。】


    【警视厅的新星：你们找到她的尸体了吗。】


    【幸运s给爷爬：嗯】


    【幸运s给爷爬：当年大家经历的事……大家都是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幸运s给爷爬：想到你也差点成为尸体，我有点害怕】


    【警视厅的新星：我还活着呢！你不会哭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们玩得怎么样了？开心吗？柚子现在怎么样？——水无灯警官］


    ［勉勉强强还算好，刚刚挖出来了三具尸体，他现在状态有些低落。——小侦探］


    “唉。”水无灯夏树挠了挠头发，“小孩子真难搞。”


    “怎么了？”旁边传来一句弱弱地询问。


    正在深思的水无灯夏树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久前，四季一说要出去买一些东西，就离开了公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还坐在了他旁边。


    “刚刚回来的。”


    “四季先生，下次你回来的时候可以大声地说一句，‘我回来了’，我也会回你一句‘欢迎回来’。你看怎么样？”四季一总是像个幽灵一样，还蛮吓人的。


    “好……”


    对面的水无灯夏树眯着一双桃花眼笑盈盈地看着他，他很难生出拒绝之意。


    我回来了，欢迎回来——感觉这是家人之间才会说的话。


    从小到大，四季一没有说这句话的机会。


    羽果然是个好人，还给他介绍了一个这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