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素心和她的贴身侍女走过，看到了颜然。


    “……那是谁啊？”


    她有些流连忘返，这个青年她没有印象。


    “那是……”侍女探身瞧了瞧，“神女，也许是公子颜然。”


    “颜然。”


    素心忽然想起来什么：“就是那个……曾经在金莲山听学时，狠狠拒绝过殿下的青年？！”


    “是的，神女。”


    “他可真好看，不过，可惜了，如今金莲山一族衰落，他也没什么竞争力。”


    “那是，神女，颜然公子虽好，自然是比不上您的。”


    “他拒绝过殿下，殿下应记挂在心，风水轮流转，他的日子，应不好过了。”素心笑笑。


    “走吧，沈殊哥哥不在，我们先去玩，晚些时候再去瞧瞧。”


    ……


    沈殊的信回来的时候，便跟着一只玉冠和玉簪。


    玉是很清澈的，戴在小雀的头上，小雀叼着纸，啾啾地来到颜然身边，仰着头，向颜然邀功。


    “哎哟，你可真像小鸟王子。”颜然高兴极了，捧着它亲了几大口，“谁家的富贵小鸡呀？”


    “啾啾！”


    颜然家的！


    “原来是我家的呀。”


    颜然把玉冠和簪子从小鸟头上摘下来，抱着它进屋，坐在镜子前，把自己的青色发带解开，长发流泻。


    他换上了沈殊给的玉冠，镂空的雕花冠玉系在头上，乌发从冠玉中透出来，玉簪从中穿过。


    颜然左右照照，不愧是沈殊哥哥的手笔，真好看。


    “小雀，你看，我戴上是不是特别美？”


    “啾……”


    这时院外大门传来了动静。


    颜然跑出去，就见沈殊进来了。


    “哥哥！”颜然提着衣摆，迈过台阶，来到沈殊面前。


    “然儿。”


    沈殊扶住他，目光落在他的头顶。


    颜然歪了歪自己的头，让沈殊看得更清楚：“哥哥，合适吗？”


    “和我想象的一样。”沈殊眉眼弯弯，“别无二致。”


    颜然的心里涨得满满的，握住沈殊的手：“那……今天干什么？”


    “天色已晚，今夜不习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啊。”


    两人在天宫牵着手逛街，颜然握着沈殊的手，甩的幅度特别大，小狐狸的灵动尽显，而沈殊就这样看着他。


    来到一处炊烟袅袅的巨大宫殿外，沈殊：“这是太上老君的炼丹房。”


    “那边呢？”


    “那边是月老祠。”


    “再远呢，我们去那看看好吗？”


    “是星君神殿，也是我要带你去的地方。”


    “那我们快去吧。”


    “好。”


    “北斗星君掌管二十八星宿，各星官各司其职，有多种职能，大多与星星有关。”


    “既然哥哥要带来此，那……是不是因为，哥哥曾经在星君神殿任职？”


    沈殊露出欣赏的表情：“没错，曾经，我不是太子的时候，身份低微，辈分也小，所以在这里补过空缺。”


    “那哥哥是什么位置呢？”


    “司夜星君。”


    “司夜？那是干什么的？”


    “把星星调到他们该去的位置，掌管星象，占卜，命理，天机预测。”


    “听起来神神叨叨的哦，好像人间的算命先生。”


    沈殊一笑：“差不多了。他们算出来的东西，全是我根据我挂出来的星象推测。”


    沈殊指指天上的北斗七星：“你看。”


    “每天它们都会出没。”


    沈殊不再说话，带着颜然来到一处浪漫的地方：“这里就是布星桥了。”


    只见这里闪着流光，星星化成了沙，形成了流淌的九天银河。


    有星沙形成的星沙彩鸟在银河中飞翔，像极了梦幻之地。


    “哇，好漂亮。”


    不愧是天宫，在金莲山是见不到这样的景象的。


    沈殊唤出霜华剑，往空中一扔，带着颜然踏上。


    这次霜华剑不像第一次那样排斥，而是兴奋似地抖了抖两抖，带着两人盘旋在星河中。


    “疑是银河落九天，今天我也算是看到画面了。”


    颜然开心地抓住沈殊的腰，大声喊着。


    风吹在两人的发丝里，颜然眯起眼睛，听见耳边飒飒的风。


    ……


    一月之期已到，教他们的夫子下达了命令，此次天宫进学，本意就是为了让万族团结，了解天宫。


    所以特地派给学生们一个实践任务，去人间的苗疆蛊族收服妖兽。


    “妖兽要看情况处理，大家的性命安全是首要的，切记切记。”


    “此次任务中表现好的，经过考核评估，可以直接进入炼红尘。”


    一众学生下凡，带队的自然是沈殊。


    不过大家零零散散，并没有规定像军队一样必须有纪律紧跟，相对散漫自由。


    沈殊跟颜然，颜回，临渊一起，来到了蛊族的长老祭祀所在地。


    这里是一片竹子做的草屋，绿意盎然，建筑自然。


    有人在家门口的水边盥洗衣服，好奇地看着他们。


    苗人穿着紫色的衣服，头戴银铃饰，有人把他们引至大祭司的房间。


    大祭司是个中年妇女，见到沈殊和颜然愣了愣。


    “您二位……”


    “怎么了？”


    “没什么，如果有需要，解惑之类的，请务必来找我。”


    沈殊一头雾水，还是道：“多谢。”


    “请问这里有什么样的妖魔？”


    “是几个月前来的，会控水，形体大，但具体什么样子我们也不知道。”


    “是没有人见过吗？”颜然问。


    “对，他的结界很强，没有人能近他三尺。而且，他破坏了许多土地，伤人无数，还请上仙做主，捉拿妖孽。”


    “我会处理，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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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上仙！”


    离开的时候，沈殊给颜然买了头驴子。


    颜然牵着驴，高兴地拍拍驴背：“沈殊，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个？”


    “去找凶兽路远，我们在凡间又不好随意施法，惊扰村民，骑着它会舒服一点。”


    颜然笑了起来，这是担心自己累着吗？


    沈殊看向颜然的肚子，他确实担心颜然累到，这些天颜然总是嗜睡，不知道是不是……


    就算不是，让然儿多休息总是好的。


    沈殊握起颜然的手，两人一起来到村口，看到有一个年轻妇人，一边干活一边写字，字体像柳叶一样。


    这是？


    “您是在写什么？”颜然好奇地问。


    这种字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字，但是却和汉字有些像，看起来好漂亮。


    “哦。”漂亮的女人双手握在身前，有些紧张，一笑，“我不识字，这是我写着玩的。”


    “是吗……”颜然歪着头仔细看了看，“可是，这个真的好像汉字，可以送给我一张吗？”


    “仙师不嫌弃……”


    话还没说完，那边台阶上就传来了打骂声。


    一个小孩抓着一块猪肉不撒，哪怕另一个凶恶的中年男人狠狠地打也不放手：“我叫你吃！我叫你吃！”


    小孩瘦的可怜，哇哇大哭。


    “祭祀，这是？”


    “他们是胎里素。”祭祀从屋里出来，叹了口气，摇摇头。


    “胎里素？”


    “是啊，胎里素健康，虔诚，我们这里总有几个小孩，是要胎里素，不能吃肉的。”祭祀解释。


    “长老，吃可是人生一大乐趣，不能吃肉，岂不是少了很多欢乐，而且未必健康吧。”颜然说。


    “上仙，这是习俗，不管怎样，还是要坚持的。”


    “而且，我们这里和外面不同，小孩吃了肉，是要得病的。”


    吃肉会得病，这是什么歪理？


    除非这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肉能传播疾病之类的。


    “那你们自己吃肉吗？”颜然反问。


    “这……”


    “逢年过节，杀的牛羊不少吧。”颜然看了一下周围。


    “这怎么能一并而论……”


    “算了，我们是来捉妖的，不是来管你们族内事务的，这终归，是你们的事。”


    毕竟是一个大族，苗疆蛊族还算响亮，颜然是心疼小孩子，但每个种族有每个种族的活法。


    祭祀这才松了口气，让那写字的妇人赶紧走，自己则恭送沈殊颜然和他们身后的一众仙人离开。


    在路上，颜然骑着驴，晃晃悠悠，把一卷纸展开。


    “颜然，这是？”卓淖凑过来问。


    “哦，是我顺过来的一卷书啊！”颜然看着上面的字，“这些字这么漂亮，并不是乱涂，看起来自有文章，说是胡乱写的，我不信。”


    “形如柳叶，笔锋柔劲，写她的女子，必也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