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作品:《两只风筝

    医务室外,紧邻着它的操场传来的哨声和言穗话里的最后一个音节一起落下。


    门外操场上洪亮的呼喊声一阵又一阵,但声音传播至医务室的大门时又仿佛被什么东西抵挡,戛然而止。里头是与操场上截然不同的寂静。


    言穗站在帘子的另一侧。


    和郁书礼隔了一道帘子,她看不到郁书礼此时的神情。


    但光凭这会儿静默的空气,言穗也能猜到他的脸上会落下什么样的表情。


    不等他反应,言穗“唰”地一声,将隔断在她与郁书礼中间的帘子拉开。


    她的速度很快,帘子拉开的瞬间,她将郁书礼脸上的慌张与错愕览目记下。


    她就是不想等,她就是要在郁书礼重新拾起面具之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再从他的表情里,窥探他的内心。


    知道他藏着的秘密。


    言穗轻扬下巴:“说吧,你是从哪里听到我要参加三千米的?”


    她眼眸一抬,眼底的冷意毫不掩饰的暴露在郁书礼的面前:“又或者说,你,郁书礼,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言穗在高二的校运会上要跑三千米的事情,是她上一世的时间线。


    是上一世运动会途中的意外。


    上一世校运动会第一天的午间,原计划要参加下午三千米预决算的陈灵,因为去办公室给老师送资料,下楼梯时不小心崴了脚无法参加下午的三千米。


    班上的体育委员打听到这次他们高二参加女生三千米的人数只有八人,刚刚好卡着奖项的最后一名。


    也就是说,只要你参加了并且跑完了全程,你就可以拿到一张奖状,并给班上累计到运动会的积分。


    体育委员不想错失这个白拿积分的机会,但面对脚踝肿的像馒头的陈灵,也没脸说出让她踩着这只“馒头脚”去参加下午的三千米。


    他在陈灵身边急的团团转,哀嚎声一阵又一阵,恨不得头带个假发就冲上跑道替陈灵完成这个三千米。


    言穗是不知道平时没什么,一到运动会就这么有班级荣誉的体委是怎么了。


    但见他在陈灵身边嚎的快要背过去了,她想要耳朵清净一下,主动抬手打断体委的嚎叫:“停。”


    嚎叫戛然而止,陈灵和体委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言穗扯了扯唇角:“你别嚎了,我替陈灵去跑这三千米吧。”


    这句话说完,言穗看到体委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换上笑脸。


    只是笑意之外,她好似在他的脸上发现了一丝......


    狡黠?


    但不论怎么说,从她当着体委的面答应下来要去跑三千米的事情后,这件事便没了回头的路。


    等言穗真站到跑道上的那一刻,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悔意。


    一想到等会儿要跑几圈,她藏在校裤下的腿都跟着抖了抖。


    哨声响起,言穗忙收回思绪,弯腰做准备式。


    “啪”一声,枪声响起的瞬间,她与同排的七人一同冲了出去。


    体委和陈灵给她的目标是跑完全程拿下分数即可,毕竟她是一个临开场前一个小时刚被替补上赛场的人。


    言穗也是这么想的,跑完全程帮陈灵给体委拿下分数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可当自己跑完一圈经过他们一班所在的座位区时,台阶上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言穗”,她的名字后方是整齐划一的“加油”。


    言穗低头跑过,面上有些尴尬,但心底更多的时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动。


    好似在这一刻,她突然有点理解体委为什么会在运动会上这么有班级荣誉感。


    或许是这份“荣誉感”的驱使,言穗将自己心里划线的目标位置拉高,思绪也开始专注赛场,眼睛紧紧地盯着跑在她前方的同学。


    然后——


    在拐弯处,她加速超过面前的人。


    一连超了两个,她也到了第三圈。


    此时双腿已经渐渐使不上力气,大腿间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酸痛。腿间迈动的每一步,都如同机械一般麻木的运动。


    只是耳边从未消失的加油声,让言穗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不知何时,郁书礼竟同她一起围着操场陪跑。


    她诧异地看向郁书礼,后者只是扬着眉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专注跑步。


    言穗不知道郁书礼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开始陪跑的,只是在那一场三千米中,她的意识还不算模糊,她听到司令台上一直有传来“不要陪跑”的口令。


    但陪在她身侧跟跑的少年,却始终没有离开。


    他躲过一次又一次的陪跑排查,始终没有改变他前进的步子。


    在越过终点的瞬间,跟在她身侧陪跑的郁书礼接住了她。


    然后,言穗的意识便消失了。


    等她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学校医务室的病床上。


    身边有陈灵,有体委,有谭书,也有刚刚陪她跑完全程的郁书礼。


    运动会之前,她和郁书礼已经朋友的关系。


    在城中村被他误打误撞拉出认识到运动会,她与郁书礼在合唱团的关系也渐渐熟络。


    因谭书和郁书礼的关系,他们三人偶尔还会约着一起出去玩。


    但在这之前,他们还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运动会陪跑后,郁书礼因为陪跑的事情被年级主任训斥了一顿。


    但他与言穗的关系,却也因为这一次陪跑,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后来的言穗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对郁书礼动心,她的脑海不自觉的浮现出运动会那天的画面。


    少年陪在她身边奔跑,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染了一圈黄色的光晕,眉宇间朝她露出的柔意与坚定,奠定了她对这一段感情的基础。


    终点无意间的拥抱,是她第一次嗅到他身上那股清爽的皂角味。


    上一世,她答应体委代替陈灵去参加三千米是当天午间发生的事情。


    按照这一世的时间线,还没有到她上一世参加三千米的时间点,可郁书礼为什么会问出她下午是不是有三千米比赛的话?


    对上她眸子中的冷冽,郁书礼脸上的神色更显慌张。


    言穗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更加笃定郁书礼身上绝对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而这件事的答案,可以解释他这一世为什么会频频出现在他上一世没有出现的时间点。


    言穗抿着唇,静静地伫立在郁书礼的面前不发一言,等待他的口中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言穗看到郁书礼深深松了一口气,肩膀肉眼可见沉了下来。


    “我随口问句话,你弄这么严肃干嘛?怪吓人的。”


    一句玩笑般的回答,轻轻地盖住了她刚刚强劲的追问。


    言穗问:“你什么意思?”


    郁书礼双手合十,朝她作出抱歉的姿势:“抱歉抱歉,是我问你们班体委你下午有什么比赛,他跟我说你下午有三千米,所以我才想说给你加油的。”


    “没有经过你同意,私自向你体委打听你的事情真抱歉。”


    言穗不信这个答案,蹙眉追问:“我没有三千米的比赛,他为什么会跟你说我要跑三千米?”


    “这不我清楚,昨天下午放学我去你们班教室等他下课一起去打球的时候,顺口问了句你们班谁参加三千米,他给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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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你。”


    言穗不懂,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三千米比赛,体委又为什么会说自己有三千米。


    郁书礼说这句话的时候,言穗一直在观察他脸上的神色,一丝一毫的变化她都没有放过。


    可郁书礼的表情不像作假,她也没有在郁书礼脸上看到一丝说谎时的紧张。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你们班体委。”郁书礼说。


    这句话落在言穗耳畔,像是想要将她心里那股怀疑的火焰浇灭。


    她抬眼,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过郁书礼的脸,想要发现他神情里的不自然,哪怕只有一丝,都可以将他这番说辞推倒。


    只是,在她视线仔仔细细扫过他脸上神情的每一处,她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他神色坦然,目光直直地与言穗对上,任由她在他脸上打量。


    像是异常没有硝烟的战役,言穗的怀疑在他坦荡的神色当中败了下来。


    与此同时,谭书口中的同学成嘉匆匆赶来,见到站在郁书礼面前的谭书,略带迟疑地问:“呃......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言穗侧头望向成嘉:“你是他的同学是吗?”


    “呃......对,你是?”


    “谭书朋友,”言穗下巴轻抬,朝着郁书礼的方向轻轻一点,“谭书怕他晕倒,让我在这里看着他。她说要是你拉了,就让你带着他去校门口,她找老师去那边带你俩去医院。”


    “这样啊。”


    成嘉快步走到郁书礼身边,扯了下他的手臂,“那快走吧。”


    郁书礼没动。


    “干嘛?你想等血流干了再去医院?”成嘉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这下马上就将郁书礼从病床上扯站起来。


    郁书礼只能跟着他往门口走了两步,在路过言穗身边时停了下来:“那我先走了。”


    言穗颔首:“嗯,快去吧。”


    “所以刚刚那件事......”郁书礼的声音顿了下。


    言穗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道:“我知道了。”


    不轻不重的回答,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的情绪。


    郁书礼站在她面前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跟成嘉一起出了医务室。


    郁书礼离开后,言穗仍站在刚刚的位置。


    想起刚刚郁书礼的反应,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刚刚那点时间,你可以洞察到他的内心吗?”感受到系统在自己脑海中的电波,言穗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问出口。


    “抱歉宿主,我的权限还没到可以洞察他的事情。”


    言穗叹了一口气:“刚刚那番话虽然看不出撒谎的痕迹,但最开始他脸上的慌张让我感觉这件事不如他说的这么简单。”


    她停顿片刻,肯定道:“我还是觉得,他藏了什么事情。”


    “宿主,郁书礼有没有说谎,去验证一下就可以知道答案了。事情总是有因果,既然他能说出这个理由,我们找到另一个当事人不就可以知道答案了吗?我现在的权限,在非主人公身上还是可以使用的。”


    言穗忽然问:“系统,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请说,宿主。”


    “你是真人,还是一串代码?”


    “......”


    没等到系统的回答,言穗自知这话问的有些冒昧,便也没再继续追问。


    她就是觉得,系统有时候推断一件事的结果,就好像是机器在编写程序,一道又一道的代码最终求得出来的答案。


    只是偶尔,她和系统对话,隐隐可以感觉到它话里带了一丝情感。


    如果是机器的话,应该是没有情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