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第 114 章
作品:《我妹她总想登基》 小臂长的一把匕首,刀柄部分占了一半长,刀身流畅漂亮。
苏卿用指尖戳了一下刀尖,顺着刀身摸下去,瞧着锋利,原来连刃都没开。
从刀尖上用力摁下去,刀身就缩进刀柄里。
“你在那儿弄的?”她兴致勃勃地问夏朝恩。
“宫外找人做的。”夏朝恩朝她伸出手,苏卿将匕首递给他。
夏朝恩摁了一下刀柄上的机巧:“这里,可以让刀缩在里面不弹出来。”
“到时用羊肠灌了血包绑在身上,蒙混过关够了。”
苏卿收回弹石子的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小腹前,抬脚要下去。
“皇后干什么去?”沈穆庭一把抓住他。
底下王社已抬头看过来,苏卿将他的手撸下去,往台阶下走。
她一步步走下台阶,背影越来越小。
看见她靠近王社,蹲下身。
沈穆庭心底的不安升腾到顶点,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
手紧握成拳。
猝然,他看见一点寒光。
“苏卿——!”
他的瞳孔骤缩,心脏停止跳动。
浑身僵直。
眼睁睁看见,苏卿的下腹漫出大片的血,红色迅速浸染衣裙。
忘记面前还有张桌子,沈穆庭冲出去就被绊住,身后呼啦一下一群人将他围起来。
“护驾!”
“护驾!”
他推开那些人:“滚开!”
又有人拥上来:“陛下当心!”
“滚啊!朕叫你们滚——”
他被一层又一层的人围住,
夏朝恩在惊慌的人群里第一个冲上来。
抢上前扶住苏卿软倒的身体。
苏卿摁着自己的伤处,那刀还插在上面,鲜血从伤处晕染开。
她已经做好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准备,被人从后面接住时转头看见他。
苏卿摁着匕首,不摁着就要掉了。
她脑袋往下一歪,演的十成十:“接下来靠你了。”
苏卿在地上装了好一会儿的疼痛难忍,沈穆庭终于扑上来。
“太医!快宣太医!”
沈穆庭在众人的推搡中扯乱了衮袍,斜斜的肩膀上,全然没有之前的从容。
他扑倒在苏卿的面前。
十指颤抖,迟迟不敢下手去触摸她。
苏卿光速变脸,转过头看沈穆庭就是气息奄奄,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陛……”
一个字没说完,捂着嘴呕出一口血。
沈穆庭脸上全是慌张,紧盯着苏卿受伤的腹部,鼻翼夸张地煽动着。
看起来他更像被刺伤的那个。
在沈穆庭的那个角度,血是从苏卿的口中吐出来,流到脖子。
在夏朝恩这边看去,苏卿将掌心里藏着的血包丢进嘴里,血滋得到处都是。
然后眼睛一闭,脖子一歪,装晕去了。
“不……”
沈穆庭一呆。
他双目赤红,因眼白全是红血丝,眼里含着的泪花都像血色。
“不要……”
沈穆庭终于抓住她的手,慌的像个孩子,睁大茫然的眼睛,摇着头喃喃自语。
“苏卿。”
她的头从臂膀下歪垂下来,柔软的花茎承受不住美丽的花托。
他伸手扶起又垂下。
血将她半张脸都染的斑驳。
沈穆庭的手托住她的脸,温热的血将他的手也染上红色。
他的视线无处安放。
腹部的伤口就算被按着还在不断流血。
“太医,太医怎么还没来。”
他失了魂,声音小的听不清。
所见之处都是血,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陛下。”不知道谁在喊。
他耳里有蜜蜂的翁鸣,所有声音都是蒙了层纱。
沈穆庭的手将要碰到苏卿腹部的匕首。
“陛下!”抬起头看见夏朝恩的脸“当心身后!”
身后传来一声响动。
回头看去。
是那个罪臣不知如何挣脱了束缚,整臂高喊:“王社!事已办到,你……”
话没说完,就被人干净利落地抹了脖子。
沈穆庭咬着牙,额上青筋鼓起,目眦欲裂地看向那侍卫。
此人对上皇帝的目光,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噗通一声跪在地下,冷汗顷刻间濡湿,滴进衣襟里。
“陛下恕罪!”
沈穆庭记得他。
千牛卫是天子近臣,多是王公贵族之家的子弟。
此人就是王家的一个旁支子弟。
事情发生在片刻之间。
朝堂至上躺下了两具尸体。
而此事幕后主使全指向自己。
王社这个主角才回过神,滑跪到沈穆庭身侧:“皇上!”
抓住沈穆庭的龙袍,他双目炯炯,一字一句:“此事与微臣无关。”
沈穆庭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
他缓缓起身。
是王社让千牛卫动手?
不。
压根不用王社说话,当刺客喊出王社的名字时,这个朝堂上就有无数人要杀他。
沈穆庭身上的龙袍将他压的步履蹒跚,步伐像喝醉了酒,他走到那个动手的侍卫跟前。
一只手握住他的头顶。
“去杀了他。”
另一只手指着跪在原地的王社。
命令下达,持刀侍卫却迟迟不动。
沈穆庭缺乏锻炼,不见天日的手白若脆纸。
龙爪般盘桓在他的头顶,手骨突起。
“不去?”
侍卫颤抖着,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下:“方才是微臣一时情急,恐歹人——”
带血的刀插进他的胸腔。
刀是好刀,但沈穆庭的气力不足,只插进一个尖。
他两手握住,咬着牙,憋着气,用尽全力再往里推了一臂。
直将剑整个穿入他的胸腔,抵着剑柄,再难穿进去。
温热的血从泉水般涌出,顺着剑柄浸染他的衣袖。
皇帝额头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跳动。
他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面部的肌肉都待在原本的位置上,只有嘴角与眼眶周围的肌肉紧绷拉扯,神经质地颤抖。
活脱脱一个冷静的疯子。
大殿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直到轻轻的一声,沙袋落地的动静。
是沈穆庭反手一推,被刀刃捅穿的侍卫大虾般蜷缩倒地,而沈穆庭喘着气踉跄后退。
满是血的手指微微抬起,向王社的方向。
“尚书令,一品太师,王社。谋害皇后,即刻撤其官职,押入刑部大牢。”
血从他手上落下。
有人立刻上前,跪地:“陛下……”
沈穆庭:“违者同罪。”
“是!”
千牛卫上前,除去他的顶帽朝服,将怒目圆睁,浑身肌肉紧绷着抗拒的王社挟起。
须发花白的宰辅维持着体面,没有叫嚷,路过沈穆庭身侧时。
他用悲怆的嗓音:“陛下!臣辅佐三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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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会行如此愚钝之事。”
但没人听他说话,直至被推搡到殿外,仍没有一人替他说话,王社这才惊呼:“求陛下明察!”
事实从来都是由胜者谱写。
真实到底如何已经不再重要,皇后用自己的性命拉下王社,众目睽睽之下,人证物证俱全。
赤裸裸的政治资源里,没有人扶起倒下的大树,只有暗中窥伺,瓜分势力、替代王家的野心。
王社的声音随着他的远去渐渐消失。
沈穆庭垂着眼眸,沉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他站在原地安静许久。
直至他的头动了一下。
这是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若不是冠冕上的冕旒晃动一下,他侧目的动作没几个人能捕捉。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或竖起耳朵听,或悄然窥探。
沈穆庭朝苏卿倒地的方向侧着脸,低垂的神光长久地凝视苏卿睡着般沉静面容。
血已经在苏卿的腰背后形成一个小泊,她的一只手无力地摊在地上,另一只仍捂着腹部。
沈穆庭如石雕,足足站了一刻钟有与余。
令人窒息的一刻钟后,他终于有所动作。
这与其他人是老虎旁漫长的煎熬,与沈穆庭却是一个念头的转瞬即逝。
他走到苏卿身边,缓缓蹲下。
刚蹲下便晃了一下,自己险些倒地上坐着。
夏朝恩伸手掌了一把,沈穆庭挥手挡开。
冷声吩咐:“把皇后抱到殿里去。”
夏朝恩神色一动:“皇后身上有伤,太医已经来了,不如……”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被厚重的华服架起的高大身影笼罩在夏朝恩头顶。
冷漠且不容抗拒地看着他。
夏朝恩低头:“是。”
抱着苏卿,被衣服褶皱藏起来的手下,夏朝恩在她的胳膊上用简体字写下‘小心’两字。
还捂着肚子装死的苏卿顿感大事不妙。
苏卿被安放在塌上,全程都尽职尽责的伪装成一根面条。
夏朝恩根据自己十二年的奴才经验,观察沈穆庭的脸色,将一屋子人都带出了门外去。
沉重的大门关上后,屋内再无其他响动。
苏卿惴惴不安地躺在塌上。
夏朝恩只留下‘小心’两字,她却不知道要小心的是什么。
一旦闭眼躺下,在毫无睡意的情况中,苏卿的脑子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不受控制的浮想联翩。
由‘小心’两个字想到如今的处境,又想到太后张子奕,再想到上一世死前。
等等——
忽然刹车。
苏卿的食指抽动一下。
她肚子上的匕首呢?
意识到这一点,眼皮下的眼珠也跟着移动。
“还装?”沈穆庭的声音森冷入骨。
屮。
苏卿泄气般叹出一口气,用三秒稳定好自己的情绪。
缓缓睁开眼,冷静地望向他。
她想坐起来,抬起胳膊发现半边都是血,便改为撑起半边胳膊。
苏卿支着身子,严肃道:“怕你演技不好,没告诉你。”
“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可以更快达到你的目的?”
沈穆庭眯起眼睛,珍珠流苏一样的冕旒还是遮挡了些视线。
苏卿的生存本能察觉到浓重的危险,她胳膊上的寒毛一根根立起来。
“好,”沈穆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得很。”
苏卿无比明确,如果沈穆庭手上的匕首是真家伙,他一定会先把自己捅了,然后发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