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第 106 章

作品:《我妹她总想登基

    苏卿说:“只怕你到时候不舍得让三分利给我。”


    苏卿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中,苏蓉几乎要看见为自己打开的新世界,那里面充满鲜花与赞扬,同时也荆棘密布。


    “我只是个女子,不能出去。”


    苏卿嗤一声冷笑。


    “你也被规训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了?”


    苏蓉一看她锋芒毕露,更加觉得相形见绌,又有些不服气,咬着嘴唇望去。


    “你被关久了,”苏卿摇头惋惜“你出去看看,除了当官的这条路被男人给堵死,哪行哪业里没有女人?”


    苏蓉先被她嘲笑一声,低声反驳:“史书上记了,也有女官。”


    “正是,她们可以,你为何不可?”


    苏蓉张张嘴,很有些跃跃欲试,点头的话就在嘴边,可还有许多顾忌:“父亲与大哥哥肯定不同意。”


    “他们?”苏卿脸上又露出讥诮的神情“他们当然不想你有自己的想法,乖乖做个联姻的工具才对,相夫教子没有脑子,用于利益捆绑,被吃得渣滓都不剩。他们当然高兴。”


    苏卿双眼犹如憧憧明灯:“你高兴吗?”


    这样的话从未有人说过,女子自小受的教育就是温顺,从未有人说这样是错。


    苏蓉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们二人在说什么悄悄话?”


    苏蓉欲要回答,却听门外一个声音传来,回头看去,果然是沈穆庭。


    苏蓉惶恐起身,苏卿开口便是:“怎么回这么早?”


    进了殿,沈穆庭身后就跟着一个夏朝恩。


    他习惯了众星拱月的侍候,进来单带着一个内侍,可见对苏卿的重视。


    夏朝恩拉开椅子让沈穆庭坐下,沈穆庭落座后对苏蓉召手,让她坐下:“原来是蓉儿来了,怪道要撵我出去,好留你们姊妹说悄悄话。”


    苏卿不知什么时候又给自己盛了碗冬瓜清汤,巴掌大的小玉碗,她一口就喝了。


    这才算撂下碗,拿一边银碟子里放着的湿棉巾沾了沾嘴角,又说一遍:“皇上该在周妃处待久一些。”


    苏蓉观两人的神色,察觉苏卿才更像个皇帝,反倒是沈穆庭像柔情蜜意的嫔妃。


    这个念头始一冒出来就被苏蓉压下去,接着就看见沈穆庭,这位九五至尊,非常自然地拿过苏卿刚用过的碗筷,夹起菜吃起来。


    就连身后的夏朝恩也是司空见惯了的模样,还用那碗舀了两勺半凉的汤在皇帝的面前。


    只有苏蓉瞪着眼睛,从三人的脸上来回看,企图找到跟自己情绪一样的人。


    “皇后不必担心,母后在她宫里坐多久都是徒劳。”沈穆庭抿一口汤,弯着眼笑着对苏卿说“孩子我已经抱来放你宫中来养,再过些时日随意找个籍口让她死了就是。”


    苏蓉下意识皱眉。


    苏卿已经蹭一下站起来,一股火气要喷出来,又想起身边还有两人,强忍了下去:“把孩子送回去。”


    沈穆庭脸上本是期盼的笑,见苏卿反应如此大,困惑不已:“皇后将她带入宫中难道不是要留她腹中胎儿?”


    其潜台词就是:你当初带她入宫就是要去母留子。


    周向烛确实是被苏卿带入的宫,就连她肚子的孩子也是她袖手旁观下得出的果。


    周向烛、苏蓉还有沈穆庭,这些书里的角色一个个出现在苏卿面前时,那时的她们于苏卿而言就是书里一个个登台表演的角色,苏卿最开始是抱着傲慢的旁观者心态去看戏。


    但随着她不可避免地融入,她有所期待,下注了心血,那么角色就不再是角色。


    奏折里一个个数字就不再是数字,她们的苦难成了她的苦难。


    起初漠视下任由周向烛成为沈穆庭的消遣,过去那些功利性的想法,无形中成为她的枷锁。


    苏卿看向沈穆庭,用平静到冷漠的语气,毫不留情地戳他伤疤:“我不希望你身上的悲剧再从你儿子身上重演一遍。”


    她仍站着。


    苏卿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一千年以后的文明进程上。


    每每被她这样注视,沈穆庭便有无所遁形的错觉,好像大树下渺小的蝼蚁,日光下被灼晒的秧苗。


    既渴望接近太阳又怕被太阳烤化。


    他只能仰望。


    茫然过后,沈穆庭的内心被一阵无力与愤怒所席卷,他躲开苏卿的目光,佯装轻松地笑一声:“皇后既不高兴,我立即叫人送回去就是。”


    此处还有苏蓉与夏朝恩在旁,苏卿心中虽还有恼怒,但也不能太下沈穆庭的面子,板着脸坐回去。


    苏蓉已经不敢正眼看两人了,把空碗捧着,低着头拿余光偷瞧两人。


    随着苏卿落座,空气陷入死寂,苏蓉正无所适从时,又听沈穆庭说。


    “对了,我方才回来,听闻桩案子,倒有些意思。”他说话时眼角带着些笑,虽瞧着没刚才在苏卿面前讨巧时笑的温和,但场面上足够过去了。


    苏卿冷着脸不接话。


    苏蓉放了空碗,悄悄清了清嗓子,装扮出天真好奇的懵懂模样:“什么案子?”


    只是功夫不到家,装得像老嬷嬷妆脂粉,不如沈穆庭装的自然。


    沈穆庭笑得一如兄长般亲切温和:“朕与皇后费了些心思,好容易查到尚书省头上的一桩案子,牵扯到个当任河堤谒者的官,他昨夜被一个歌舞妓杀了。”


    苏蓉将这段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涉及到宰辅王社,太后党与皇党两党相争,而且已经死了一个官员,这件事非同小可。


    苏蓉不敢言语,看苏卿的表情,她面色凝重,沉默了片刻问:“死透了?”


    沈穆庭轻飘飘道:“金簪子在喉咙里插了一夜,次日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硬了。”


    苏卿的脸彻底沉下去,讽刺道:“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等我们查到岭南急汛牵扯上王社才死,真是好会挑时候。”


    苏蓉在二人的脸上看来看去,心知这种别说参与,听都是罪过。


    但看两个人一个习以为常的风轻云淡,一个愤懑不平的怒气冲冲,犹豫着嘴边的话要不要说。


    “不知……”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苏蓉期期艾艾开口“那个歌妓如何了?”


    苏卿被点醒,看向沈穆庭。


    他答:“想来这会儿在大理寺。”


    一盆盐水泼过来,水仙身上皮开肉绽的血肉如同被丢到油锅里滚一道,密密麻麻的疼痛一块发作,本因失血过多昏昏欲睡,这一下清醒过来。


    但实在力竭,惨叫都发不出声,只能抬起沉重的头颅,重复那句:“不是我。”


    刑讯的官吏坐在刑具十步远的位置,斜坐在椅子上,后脑点在椅靠上昏昏欲睡,身旁的桌面上还摆着茶盏与吃了完了的一碟糕点。


    他用长长的小手指甲扣扣耳洞;“她说什么?”


    刑架旁站着的小卒小步跑过来:“回大人,她还是不认罪!”


    “倒是个硬骨头,”官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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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般缓缓挪动着脑袋,垂着松懈的眼皮“折腾了一宿,本官要去塌上眯一会儿。”


    身边的小卒忙伸手来扶,哈腰送他出去。


    人走到了木栅栏门口,大理寺丞忽站定,转过身曲着手指头指向狱卒身后的水仙:“别弄死了,还要上公堂。”


    狱卒阴着脸,皮笑肉不笑:“小的明白。”


    大理丞打着哈欠往外走,走过一道道门,刚见了天光,远见守门的阍者飞跑着过来:“大人,皇后娘娘到门口了!”


    “什么!”他的瞌睡登时消了个干净,腰板都直了。


    要知道皇后上次出现在牢狱里,狱里的一县令命丧当场,另一个被拔了指甲盖,还被打发去南边造船去了。


    虽知道未必真是皇后动的手,但她现在就是风暴中心,走到哪儿,哪儿出事。


    大理寺丞三魂六魄飞了一半,一时往牢房里钻,一时又跑出来企图翻墙逃跑。


    可怜身上的宽袍大袖还有懒退化了的身子骨,把底下人垫着的肩膀踩烂了一条腿还没搭上墙头,口中还不停吩咐着:“等会儿皇后来了,就说我不在,还有,牢里头那个,快叫住手,拿衣服、稻草,旁的什么的都行,给人遮起来,有赋闲再给她上层胭脂,就是女人们……”


    “我倒不知道李大人如此能文能武。”底下忽悠悠传来一个女声。


    大理寺丞两只手拔着墙头,拧着脖子上的肉往下一看,嗷——一声两人一块摔倒在地上。


    顾不得骨头摔散了架,尾椎处疼地扭曲了脸,爬在地上到苏卿与沈穆庭的跟前:“微臣罪该万死,竟不知皇上皇后驾到,只顾着捡东西去,求皇上皇后恕罪!”


    面色不改,嘴皮子十分利索的就扯了个慌圆了过去。


    苏卿可没打算跟他打马虎眼,疾言厉色道:“还不快带我们进去!”


    为防犯人逃跑,牢狱里设了一道又一道门,忽大忽小,开门方向相反,或是往里拉,或是往外推,最大限度地延长了逃犯出逃的时间。


    穿过第二道门时苏卿便听见了里面的皮肉撞击声,她使一个眼色,身后的内侍疾步先去,制止了里面的酷刑。


    苏卿到了这道门面前时,内侍在门口拦住了她:“里面污秽,娘娘……”


    她抬眼看去,内侍乖觉地闭了嘴。


    进门看去,两个男人正慌忙系裤腰带,旁边还有三个,尴尬又惊惧地站在一边,听见脚步声,只看见个明黄的衣角,早吓得匍匐在地上。


    系腰带那两个,腰带已来不及系直接爬在地上。


    在几人中央,趴着衣裳被撕烂,遍体血痕不知死活的姑娘。


    身上青红交加,严重的几处血肉翻开,状态之惨烈,苏卿乍一眼看去竟没分清她有没有穿衣裳。


    错愕之后快步过去,将肩上的披风扯下盖在她身上。


    她在原地一旁蹲了好一会儿,扭过头后仍藏不住满脸愤慨:“这几个处宫刑,发配西域充军。”


    五人大惊失色,此时才知悔之不及,连连扣头饶命。


    其中一人哭说:“小人并未动手,求娘娘宽宥!求娘娘宽宥!”


    苏卿怒不可遏,音量高如雷鸣:“你现在没动手,难道你以前就没动过?!就算你从未做过,难道你旁观她们的苦楚就没错了!!”


    她蹲在水仙身旁,手虚扶着她的肩膀,扭过头抬着下巴,犹如护崽的母豹,即使身姿比在场所有人矮了大半,磅礴野性的威慑力在吼声之后,也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