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第 104 章

作品:《我妹她总想登基

    夜已深了,钟易川潜伏至丑时初才等到周府里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出来,他悄没声儿跟着,只等那人左拐右拐进到太极宫。


    期间碰到次金吾卫,他亮了手里的牌子,安然无恙的过去了。


    钟易川藏匿在黑夜里,只等那身影消失在太极宫里,他才离开。


    梆子敲了五声,已是寅时初。


    京都城被各个坊市划分为豆腐块,经纬分明的排列整齐,除了平康坊夜里灯火不息,只皇城周边的几座大宅里还有星星点点的亮光。


    钟易川此刻已掠身飞到平康坊中最高的一栋楼前,站在屋角的碧色琉璃飞檐上,撑着三楼的栏杆翻入窗台前,在窗户上敲了两下。


    窗户从里面推开,一个娇颤颤的姑娘顶着张红白粉面出来,随着屋内烛光洒出来的还有股浓重的酒气。


    钟易川往后退了半步,伸出一只手。


    姑娘丢出来一张纸,靠在窗框上滩成一团泥:“检察院盯的紧,那些乌龟王八蛋逼的只敢夜里来,熬得奴家都要死了。”


    钟易川展开手里的纸张,字迹虽然潦草,但能看清上面的名单。


    “快了。”他随口敷衍一句,转身要走。


    “诶。”水仙从窗户里探出身子,伸手够钟易川“话还没说完呢,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面上习惯性带着媚笑,钟易川冷冷看来,冻得她一个哆嗦,酒醒了大半。


    她收敛笑意,但还是带着些讨好,怯怯的:“我姐妹那案子什么有着落?”


    “你晓得的,”钟易川表情越凶,她就笑的越低贱“奴家的主子是在杨大人手底下的讨活儿计,我将这楼里来的大人物说的话都捅给你,若被人抓住是要被折磨死的。”


    方才那怯弱一笑,无端让钟易川想到苏蓉,也多了些耐心。


    回答说:“我已买了讼师带牡丹的父母去衙署上告,有了结果自会告诉你。”


    楼里的歌舞伎都受着严格的管教,一时买身终身是个物件。吃喝都不能做主,出门探听更是难上加难,水仙除了等钟易川的消息,也别无他法。


    当初是听闻他为皇帝皇后做事,水仙听了皇后的名声,才悄悄找上了他,但此事一拖再拖,她已经悄悄给钟易川传来一个多月的消息,仍没听闻牡丹横死一事有个着落。


    “上告衙门?”水仙迟疑。


    这间花楼取名很有些讲究。


    在这里,名字并非情感或期望与寄托,而具有象征的功能性与人的驯化方向。


    好比被玩弄至死的红牡丹,她死了,很快有第二个红牡丹顶上空缺,水仙亦是。


    她本是侍候红牡丹的丫头,但因双眼灵动水润,兼性子软弱爱哭,故顶的是水仙的名字,而不是华丽妖冶的牡丹。


    水仙有些不敢多问,但心里又实在放不下,小声说:“我们并非官妓,告上去有人管吗?”


    检察院盯的紧,官妓出入都要登记在册,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坊内悄悄弄了些民妓混在里面。也正因为不是官妓,那些人才会更肆无忌惮,致使牡丹惨死。


    钟易川已疲累了一日,本就稀缺的耐心更是消耗殆尽,见过血的眼睛冷浸浸地看来,水仙后脊都起了一层寒毛,酒彻底醒了。


    “你等着就行。”阴测测撂下这句话,他飞鸟般消失在黑夜里。


    只等眼前的人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水仙才在夜里的冷风里回过神来。


    在主动找上这人时,水仙就知道自己只能等,她一个谁都能踩一脚的贱奴,除了任人揉搓还能做什么,死了都没人知道。


    想到这些,满肚子的酒都化成了冰,沉甸甸的往下坠着,连带着整个人都往下坠,三楼下幽黑的变得诱人。


    她直勾勾看着,眼里又淌出泪来。


    钟易川天生就该与黑夜为伍,他站在树杈上,巡城的金吾卫从他脚下走过。


    他腰上别着皇帝给的金牌,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越少越好。


    不知不觉间他又来到公主府的外面。


    他其实累极了,这些日子白天黑夜的疲于奔波,但想未来的一点念想,心中有了期盼,又没那么累了。


    轻身越过墙头,他轻车熟路地到了那扇窗棂外面。


    窗格外有一处延伸到外面的游廊,钟易川悄无声息地落在窗外,窗是缩着的,他也并不打算惊扰苏蓉。


    就这么静静站着,看屋里亮着烛光。


    他知晓这烛光必然是在苏蓉的床头,在帐帷后两步的距离,一树的烛台只点了一盏,床尾后还有一盏,她不喜黑漆漆的入睡。


    钟易川抱臂倚在窗边,后脑也贴上窗框,脑中浮着云彩般的念头。他买下来的那小院要依着她现在的阁楼来布置,桌椅用一样的檀香木、黄梨花木,帘帐要用蝉翼纱与细锦纹双层的,还有珠帘……


    他的身子与思绪都轻飘飘的,如在云端飘忽。


    片刻时间,他似是睡着了,又像是想了许多,再睁眼时寒芒已消弭成一团温暖的水。


    天还黑着,豆腐块的都城上方星罗密布,黑色无边无际的延展。


    钟易川想要的东西已经唾手可得。


    离开前最后看一眼这扇窗,它依旧紧闭着,自上次夜会后,这扇窗再没打开过,轻快起来的心里闪过一丝阴霾。


    但很快被他忽略掉了。


    想到以后会发生的事,他的心情再次飘扬起来起来。


    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待公主府遭遇劫难,自己再出手相助,届时蓉儿会重新接纳他。


    钟易川的唇边勾起孩子般纯真的笑,充满眷恋地再看一眼那扇窗,依依不舍地离开。


    丫鬟推开一扇扇窗,清早和煦的阳光随着她的脚步跳进房内。


    窗外,古槐盘虬卧龙的枝干弯曲着延展向上,油绿的小圆叶子在秋日高阳里晒成槐黄色,就像是绿色变老了。


    苏蓉前些日子向皇后求见,昨日里召她入宫的懿旨才下来。


    她坐在妆奁前,半闭着眼睛由丫鬟给她梳头。


    她似没睡醒,屋里的小丫头们也不出声,都是轻悄悄的动作,唯恐吵醒了她似的。


    “姑娘。”小丫鬟将胭脂扣子送到她面前,声音还不如掀开瓷盖时的动静大。


    苏蓉无可避免地想念起小酒,她若在,屋子里也不会冷冷清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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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腮上唇上抹了些,苏蓉走出院门往西侧门去,半途上遇上刚下朝的苏敬宪与大哥苏崇阳二人。


    远远就听见苏崇阳正压着火气说什么。


    苏蓉刻意放缓了脚步,凝神听去。


    瞧大哥哥的模样是气得不轻,但还是压着声音与父亲说着话。


    因隔了些距离,苏蓉只听只言片语的“太后”、“求父亲收手”、“牵连家族”等话。


    苏敬宪无所顾忌,音量与平日里说话一般:“长公主对太后有提携之恩,是你多虑了,定是你在的那检察院又弹劾了张思睿或是旁的人,惹得太后不高兴了,才单叫你过去说话。”


    他笑着用食指点点苏崇阳:“这是在杀你的威风,这就吓破胆了?”


    “父亲!”苏崇阳也不由提高了音量,语气更重“纵使有恩,今时非比往日,长公主往邙山后杳无音讯……”


    他缓缓停下话,眼中满是哀痛。半年过去,朝中对长公主的去向多有议论,什么样的传言都有。


    有说被新皇厌弃,也有说遭皇后报复,还有说已经死了。


    不论如何,长公主的荣光不再,活着或死了,是再也不能回到京都城里来。


    苏敬宪责他失言,睨眼看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还有你四妹妹!休得胡言乱语!”


    苏卿如今屹然代替了太后的位置,朝堂上发号施令,各地遣兵派将尽在她一言中,从面上看她的威势早超过太后。


    皇帝也对她言听计从。


    苏敬宪便是看见了这一层,顶风作案也有恃无恐。


    却没看见更深层里,昔日太后执政做事都是滴水不漏,片叶不沾。下面对了就是她的功,下面做错了那就是下面的错,好的是太后的功绩,坏了事就是下面担着。


    现在皇后却更像是个莽夫般横冲直撞,确然取了许多成效,将检察院立了起来,查巨商、判贪官,充盈了国库,西域的军饷也不成问题。


    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她此番得罪了的人更如过江之鲫,更何况她这一切举措并未触及根本。


    兵权仍在太后的妹夫杜家,太后与宰辅王社仍是坚不可摧的利益联盟。


    检察院抓的不过是太后断尾求生的一点甜头,张子奕同杜、王二人在一日,帝后两人的得势就还是水月镜花。


    “父亲你莫不是糊涂了!”苏崇阳听他称苏卿为‘你四妹妹’,惊地睁大了眼睛“蓉蓉年幼胡乱叫,父亲莫失了分寸。”


    苏敬宪自知失言,干咳一声,正无话可说,抬眼看见苏蓉从不远处的游廊上走过。


    招手喊道:“蓉蓉,这是到那里去?”


    这话问的奇怪,皇后召苏蓉进宫的懿旨他不可能知道。


    苏蓉从游廊上下来,款步走到父子二人面前,施施行礼,如实答:“皇后召我进宫说话。”


    苏敬宪抚着颌下长髯:“听闻宫中的周昭仪诞下龙子,想是皇后找你进宫说些体己话。”


    苏蓉抬眼看她爹一眼,正疑惑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又听苏敬宪说:“正巧我前些日子听闻城里有为圣手精通此道,已将人请到府中,你今日进宫,正好一块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