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寻砚这边进展顺利的同时，另一组可谓有苦难言。


    不过是导师有苦难言。


    姜苏林坐在录音桌前，听着玻璃后的练习生那一个个大白嗓摧残自己的耳朵，一万零一次后悔为什么要把新歌拿出来给他们造作。


    趁着大家休息的功夫，他凑到录音师身边，刚要说话就对上了对方的眼神，在里边找到如出一辙的绝望。


    “还能修吗？”


    “修就有用吗？你们不是直播开麦舞台？”


    “……”


    “到时候垫音调大一点，人声开一格算了……”


    录音师眯着眼睛问“你确定？”，姜苏林避开身后的练习生吐槽。


    “那不然呢？我用尽力气和手段也没有办法拯救这些音痴啊！”


    和他是多年老友的录音师狠狠锤了两下姜苏林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是说好把尹星蘅沈迟还有傅寻砚这些人抢过来的嘛？结果你塞过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不是我看不起他们，但就一周的时间他们怎么能从唱歌小白变成大师啊？”


    提及这个，两人都是一脸痛苦。


    姜苏林掩面就差痛哭了，环着好友的胳膊大倒苦水：“呜呜呜谁知道今年这群练习生怎么想的啊，居然都不和我合作，我连新歌都赔进去了呜呜呜。”


    “有没有可能是你个人魅力太差？”


    “……信不信我在我的粉丝群曝光你的话！”


    好不容易被周恒宇等人折磨完，姜苏林虚弱地要提出告别，结果上车前一秒被拦住。


    “怎么了？”


    看着周恒宇站在自己面前，姜苏林有些预感不妙。


    “那个，姜pd，我妹妹很喜欢你可以给她签个名吗？”


    原来只是签名……姜苏林笑盈盈拿出笔打算快点搞完溜走，但没想到某人的意图远不止于此。姜苏林还在考虑给这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留下什么“高考加油”之类的讯息时，周恒宇突然对他说，他妹妹不参加高考。


    “啊？哦。”姜苏林也没说什么。


    周恒宇却没憋住，满脸期望地看着姜苏林：“我表妹打算去H国当idol，我阿姨姨夫有些不放心她，听说姜pd在H国的经纪公司很厉害，就希望能加入姜pd的公司。”


    姜苏林撂下了笔，表情还在笑，但眼神已经没了温和的意味。


    “嗯，你妹妹如果能来我也很高兴，你们找宋经理对接过没有，他负责面试的，你们好好准备一定可以过关。”


    周恒宇起先没听出姜苏林的意思，还意味对方没读懂他话里的意思呢，只好又暗示：“是呀我也让她好好准备，不过我们看到面试那段时间，她刚巧要出国，所以……”


    “出国干什么？”


    语气里已经有了不耐烦，而如此直截了当的询问让周恒宇直接脑袋宕机，不小心说了实话。


    “她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出国玩，机票都买好了所以那个……”


    穿着休闲卫衣的中年男星忽然一改先前的平易近人，反而如同面对媒体时一样刚硬冷冽，他的双眸扫视了一番周恒宇。


    “那就明年再来，放心，我们公司每年都会有练习生招募的。”


    “可是……”


    “不早了，我有事先走了。”


    不等周恒宇再次挽留，姜苏林在心里头骂了声晦气后就冲出了录音大楼，上了保姆车后经纪人发现他脸色不愉，忙问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姜苏林痛苦捂了捂额头，“就是感觉这一轮合作舞台也太倒霉了。”


    车上算都是自己人，经纪人便也放心开口，“是啊，怎么能那几个好苗子一个都没来呢？他们是不是对你有意见？”


    姜苏林被逗笑了，“当然不是，选完人下来，傅寻砚还带着其余几个人过来和我打招呼呢，说我的新歌很好听，但蒋翩翩她们的风格他们刚巧没有尝试过，好不容易有一次不投票的试错机会，所以……”


    经纪人恍然大悟，表示那确实能理解。另一边的助理瞧见老板虽然气闷但还算轻松的神情，拼了命把话憋在嘴里。


    哈哈哈老板你没想到吧，其实傅寻砚他们挨个和所有其他导师都解释了……


    然后你们每个人都觉得虽然很遗憾，但自己好歹得到了优待……


    笑死。


    被留在楼里的周恒宇更是郁闷，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进入《新世纪》以来，自己就没顺心过。难不成真是选错了节目，自己本该在《前进吧》大放异彩？


    这下好了，姨妈和妈妈交代的事情也没办好，还得早点通知她们，即便取消妹妹的机票也要把她先送去面试。


    说起这个表妹也真不懂事，怎么什么事情都等着家里人帮忙啊？自己不能行走吗？


    ——某人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家里备受吐槽的巨婴。


    除了姜苏林这里，欧若也不是很爽快。


    他的不爽倒不是来源于目前组员不合适，事实上他虽然失去了傅寻砚和尹星蘅，但他拥有叶莱、吴瑞克、沈迟等一众大vocal呀。


    “欧老师，怎么还闷闷不乐呢。”


    相处了也有两个月，蒋翩翩胆子打了起来开始打趣欧若。


    “你们不是都很顺利吗？听工作人员说简直是仙曲。”


    欧若剐了她一眼，把蒋翩翩看的埋头偷笑。


    “唉——说不上来，反正小尹不在我身边，莫名觉得很失落。”


    “可不是吗？你就差把他当儿子了。”Bigland说出了大实话。


    欧若一愣，转而笑出声：“还真是呢。”


    这事儿很巧合，欧若有一个和尹星蘅同龄的女儿，只是数年前他和妻子离婚，妻子带着女儿远居海外，虽然保持着联系的，但毕竟一年也见不上一次面，随着年龄上升，欧若逐渐感到了孤独。


    尹星蘅和他女儿有点像，都是大大咧咧，十分憨厚的善良小孩，前段时间欧若打视频给女儿时，还碰巧让尹星蘅撞见了，结果欧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介绍了一下两人认识。


    这两人简直就跟素未谋面的亲兄妹似的，一认识就叭叭叭聊开了，反倒把他这位老父亲撇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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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G高中读书吗？真巧，我以前的小学就在G高中旁边诶！”


    “哇原来卖煎饼的老大爷的摊子还没倒闭啊，我超级想回去吃的！”


    ……


    “啊啊啊啊你也喜欢《赛博之恋》是不是！我超爱，你有品，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so亲哥能不能帮我要张签名啊……谁的？啊哟你知道的嘛……”


    好家伙好家伙，原来你们的连接点到了最后是傅寻砚是吧……


    自那之后，或许是因为尹星蘅和其他练习生不一样，与自己的家人产生了微妙的连结，所以欧若不自觉开始真的把他当更亲近的人看待。


    虽然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真是了不得啊这一届练习生。”连年纪轻轻的章曲都忍不住感叹，一脸怅惘，“我敢说，这波选出来的七个练习生要是我预想的那样，那他们在国内可是完全撼动我们团的地位了。”


    蒋翩翩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不都主要还是在H国发展吗？”


    章曲却没有那么乐观。


    他暗自想，《新世纪》的热度太高了，这样下去组成的团体吸金能力肯定很强，如果之后运营的公司动动脑筋也开始开拓海外市场，那……


    别的不说，他脑子里设想的七个人里已经有三个完全会说H国语，还有两个也基本能听明白，简直具备了良好的闯H条件。


    章曲放弃思考这件事，插着土豆就往嘴里送。


    不管了，到时候他们要真的也去H国发展，那时候才会成为对手，现在杞人忧天个什么劲啊。


    “对了，大家的舞台联系情况都怎么样？”Bigland提问。


    欧若那边完全没问题，他们本身就是纯唱舞台加几个走位，难度不高。BIgland自己这里也还可以，就是有些人的词写的太过，需要调整。


    姜苏林有外务，没参与讨论。


    但章曲的神情就不太一样了，颇为意气风发，他冲着蒋翩翩说：“这次合作舞台的最佳舞台，我可是要超越你拿下了哦。”


    “哈？”蒋翩翩瘪嘴抱手臂：“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章曲邪魅一笑：“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组合有多默契，排练得有多认真，我和贤振哥这三天可是每天都陪着大家一块儿练习抠动作呢。”


    蒋翩翩怀疑章曲在阴阳她。


    不过她也确实有点心虚，毕竟刚巧上周Polar Love有不能缺席的颁奖活动，没什么机会合练，全靠那几个练习生自己勤奋跟着舞蹈老师练习……


    “那咋啦，我们的练习生天资聪颖很快就学会了才不要反复抠动作呢，我们都是在设计杀手锏。”


    “哦？什么杀手锏？”


    瞥到章曲那张求知欲旺盛的面孔，蒋翩翩及时打住。


    “好小子，你在这等着我呢？”


    “杀手锏之所以是杀手锏，就是要到时候才能展示给你们看，提前说了哪还叫什么杀手锏？”


    章曲嘴角抽搐——好家伙你嘴是挺紧，这么激将也激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