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抹除
作品:《半红妆》 而正中间架子上放着的,是传说中那个谁拿到在上面填上名字,就可以让皇帝让位,改朝换代的圣旨。
看得出那已是用特殊工艺加工处理过的,保存时间会更长。
但架不住年代久远,字迹已经模糊了,昭月不敢上手碰,怕碰碎了。
昭月叹道:“就凭这么个东西想改朝换代……实在有些痴心妄想了。”
叶曦嗤笑一声,道:“这东西靠不住,但银子靠得住啊。”
她打量着那金砖做的墙,想到楚家捐给朝堂的那些银子,那不是笔小数目,但这里和那堆银子相比也不遑多让。
确实叫人心动。
于是叶曦上手,抽了一块下来,沉甸甸的坠手。
想当年先祖初登基,哪有这么多金子呢?
无非就是抄家时抄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富户,史书记载,那时候被抄的人家可不少,那么多钱财,大燕却还是落魄。
现在看来,落魄才是对的,毕竟钱财都被存在这里了。
叶曦看着昭月,问得认真:“你现在能否给我一个解释了?”
昭月却也很认真地道:“我猜的……”
真是猜的,她胆子大,看见那个水滴形状的凹槽,想起了自己常年佩戴的玉坠子,还是想赌一把。
叶曦挑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倒也没有追问。
她眯着眼睛仔细看那道未填姓名的圣旨上的每一个字,似乎要从上面看出端倪来。
出于习惯,浮屏姐弟早就在密室里绕了一圈,把每个角落里都看过了。
金银财宝居多,但也有书信,想必从里面可以知道很多有趣的故事。
只是如今这个状况,一时也顾不上那些。
浮屏低声问弟弟:“如何?”
“最迟三日。”浮平说得肯定,“我安排好了的,三日之内他们必定扑灭山火,来救殿下出去。”
浮屏在大事上还是信得过他的,听他这么说,便点点头,不再言语。
昭月却皱了眉头,问:“我们能在这里撑三日吗?”
闻言,浮平苦笑一声,说:“所以才说是最迟三日,最多最多我们能撑三天,而非他们最慢三天就能赶过来。”
为了叶曦的安全,这事儿可是下了死命令的。
如今他们在里面,不知外界动向,只是心里着急也无用,还不如顾好眼前。
昭月便走到那放着书信小小的架子上,看了半晌,有些犹豫。
纸张看着太过脆弱,昭月不敢动,怕碎了。
但这秘密就在眼前,光看着这外皮实在叫人抓心挠肝。
“拿吧。”见昭月犹豫,叶曦瞥了一眼那信封,道,“这可是好东西,不会那么轻易损坏,顶多就是……有些看不清了?”
昭月不识得什么好东西,只是叶曦开了口,她心便放下去一半,轻轻抽出那信封,小心打开,见没碎成一片才放下心来。
但字也确实如叶曦所说那般,不太清楚,昭月辨别的半晌,还是勉强。
于是叶曦一扬下巴,叫道:“浮平。”
浮平便伸手,道:“昭月大人,还是我来吧,我可是练家子!”
“做人谦虚些。”浮屏说了他一句,又嘱咐道,“手上力道别太重,弄坏了东西,你少不了我一顿打。”
浮平嘟囔着说不好,浮屏却不敢完全放下心来,眼睛直勾勾盯着。
浮平叫姐姐盯得害怕,手都抖起来,好半天才定下心神研究起新上的内容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了不得。
浮平微张着嘴,像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这里就他一个会看的,他发了愣子,反而把别人肚里那条馋虫勾的更痒痒了,一个两个全都眼巴巴地瞅着他。
只是浮平却顾不上,越看越震惊,表情变幻莫测。
到最后连叶曦都忍不住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浮平支吾着不敢说,到最后,竟然流露出几分害怕来。
害怕?这可太新鲜了。
在昭月为数不多的印象里,浮平是个稚气难脱的少年郎,因为幼稚,所以有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
可就这么一张纸,竟然叫他怕起来,这是为什么?
昭月顺着他的目光偷偷看过去,只见他竟然小心翼翼地瞥了叶曦好几眼。
信上的内容是该跟叶曦说的,可偏偏又因为叶曦在这里,浮平才不敢说出口。
昭月注意到了,叶曦自然也注意到了。
她轻叹一声,道:“你尽管说,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不会背主求荣,这辈子本宫都会护着你和你姐姐。”
浮平闻言却有些郁闷地摇摇头,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如此反复,他才道:“这里……本来是先祖陛下,为他的同胞兄长建的陵墓。”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可还没等品出这话的意思,就听浮平又补充道:“但只是对外是陵墓,信上说,当时太后娘娘安排好了一切,那位殿下只是假死。但先祖陛下觉得自己德不配位,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留给那位殿下东山再起用的。”
此时,门外那片空地的用处似乎也明确了。
那里本来是停放着叶鹑先祖的那位兄长叶鹄棺材的地方,只是不知道那棺材如今去了哪里。
“昭月大人。”叶曦面上带笑,这笑意却不达眼底,“您给分析分析?”
“没什么好分析的。”昭月垂下眼帘,道,“叶鹑陛下怕是遭了蒙骗,那位殿下,早就死了。”
叶曦听着浮平分析,心里也不是滋味。
德不配位吗?从史书上来讲可并非如此。
叶鹑先祖乃世上不可多得的明君。
但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他处处都比不上自己的同胞兄长,从名字起他就是落了这个兄长一大截的。
譬如他名鹑,兄长却名鹄。
一个是鹌鹑,另一个却是鸿鹄。
再从长幼来看,这叶家的天下当年是二人一起拼出来的,若是按长幼顺序即位,那么便该是叶鹄为帝。
可他不仅没有做皇帝,在这漫漫历史长河中,甚至连名字都被抹去了。
昭月想既然如此不妨再假设的大胆一点儿,太后安排好了一切,那么这个执意要抹去叶鹄存在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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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呢?
前朝时期双生子乃不祥之兆,在叶家没夺得天下之时,也只是普通的农户。
乡野人家有时较大户人家更为相信怪力乱神之事,若放在平时,小打小闹也不起眼。
但如果这家里刚好有一对双生子,并且这对双生子在乱世时一步一步杀到了巅峰,伸手便能够到天下之主的位置,那这个双生子不祥的言论,他们还会忽视吗?
若是忽视下去,他们会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若是忽视下去,两人都将不得善终。
只是随意推测,昭月就能想到在那种情况下,一些失了神志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将两个人的功绩都按到一个人身上,然后彻底抹除另一个人的存在。
从先前他们查到的事来看,兄弟二人中,兄长叶鹄善武,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却不是个脑子多灵光的。
弟弟叶鹑恰恰相反,武功不成,却天资聪颖,乃治世之才。
每个武将中厮杀出来的开国皇帝无一例外都会选择打压武官,因为他们自己就是靠这个爬上来的。
但对比其他武官,可能这个皇帝会多一些精明。
但等功成身就之后,武力便不要紧了,当皇帝还是这个治世之才的弟弟更为合适。
但兄弟二人感情甚好,叶鹑若知道事情真相,必然不会同意。
所以真实情况可能就是,所有人都瞒着他联手做了一个局。
但叶鹑有愧,又觉得自己不如兄长,他盼兄长得到皇位,得到所有人敬仰。
才有了这个所谓的五行聚福阵,妄图把福气都给哥哥,让他成为天命所归,拿着这些财宝,和这道圣旨,看到他留的信后靠这些东西杀回来,堂堂正正坐上皇位。
可他不知道的是,母亲也在骗她,兄长早就没了。
到最后,大约成了哪个乱葬岗里的一具无名尸骨,甚至不能躺在这个皇陵里。
而他做完一辈子的皇帝,后世史书必然会向着他。
到最后所有人都是推手,彻底抹除了叶鹄来过这世上的证据。
“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一直以为这话只适合我们这些……从小长在帝王家的。”叶曦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喃喃道,“现在看来都一样,刚爬上高位人就变了。”
浮屏和浮平都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叶曦也不在意他们二人,轻轻呼了一口气,又道:“那你说,我那位定王叔叔的死,是不是也和这件事有关呢?”
应该是有的吧,要不然叶曦实在想不到,究竟还有什么理由,会让她父皇痛下杀手,又说不是自己想让对方死呢?
或许是定王知道了太多,知道这件事便不能活了。
又或者说……定王也有什么双生子的兄弟?
想到这里,叶曦直接笑出声来。
觉得有些荒谬,但也合理。
昭月垂下头,低声道:“臣不知。”
“你知道有什么用。”叶曦悠悠道,“知道了咱们也理解不了,这些人都是什么想法,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她顿了顿,继续道:“再找找吧,反正也是熬着,万一还能找到更多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