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星期日手里的另一块基石。”


    “相当漂亮的绿色，就像你一样，圆滑、狡诈……”


    “来，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虚拟体微笑着看向砂金。


    砂金沉声道：


    “何必特意问我？”


    虚拟体点点头：


    “那我就亲自让你回忆一下。”


    “[砂金]是幸运与诡计之石…你拿到这块石头的时候，她是这么说的，对吧？”


    “呵呵，这种石头并不珍稀，但色泽却与某种宝石十分接近，进而常被用作后者的替代。”


    “而那种更昂贵的宝石……”


    砂金淡然回答：


    “……叫做翡翠。”


    “……”


    “就连那位星期日也没能分辨出来，看来翡翠也并非不能代替砂金。”


    虚拟体点头，感叹道：


    “是啊，砂金、托帕、翡翠…三位精英，三块基石，为了小小的匹诺康尼，不惜押上自己的全部。”


    “你们比家族还团结一心啊。”


    砂金面色沉静：


    “我早说过，三枚[筹码]足矣。”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我们很快就能见真章了。”


    虚拟砂金提议道：


    “所以，真正的[砂金石]呢？拿出来看看吧。”


    砂金冷哼一声：


    “呵，你又不知道它在哪儿了？”


    虚拟体耸了耸肩：


    “我只是要你亲口说出来…毕竟它如今的样子，真的和主人很相称。”


    砂金抬眸：


    “……那我就如你所愿。”


    他将手伸进手提袋里，摸了摸：


    “‘它们’一直待在最适合的地方，从未离开……”


    “就在这堆廉价的珠宝里。”


    虚拟体点点头：


    “你在出发前，就把[砂金石]砸碎了……”


    “看它的样子，啧啧，多像你支离破碎的人生啊。”


    “再怎么披着光鲜亮丽的外表，里头依旧是颗卑微的小石子，这玩意可比你的命重要得多。”


    “这么做的下场你再清楚不过，亵渎克里珀圣体之人，你觉得公司会放过你？”


    砂金淡然一笑：


    “那边向来看重结果。”


    “只要我能创造的价值远高于成本…过程和手段就不是问题。”


    他感叹道：


    “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能骗过家族？”


    “没关系，[存护]的基石就算裂成碎片也能发挥作用。”


    “尽管效用会大打折扣，但对我来说…足够了。”


    虚拟体又唏嘘起来：


    “我真的有点好奇了。”


    “为什么你迈出的每一步都在铤而走险，为自己准备的选项永远伴随强烈的自毁冲动？”


    “难道你真的相信[风险越大，回报越高]？”


    “看不出你对公司如此忠诚啊。”


    砂金冷笑一声：


    “你看不出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你也看不出我要如何赢得一切。”


    虚拟体当即泼冷水：


    “前提是你真能做到。”


    “说真的，你之前怎么就笃定那位无名客会刚好给你两件有用的东西？”


    “你就没想过，你会葬身在这里吗？”


    “以前想过，但现在不会了。”


    砂金摊手道：


    “现在我有无与伦比的自信。”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对我来说，不论我现在走哪条路，怎么走……我都已经赢了。”


    渐渐的，周围的噪音再次安静下来。


    虚拟的自己以及刚刚花苞上的基石也一同消失。


    “没了吗，又是[同谐]制造的幻象。”


    “咦？”


    忽的，砂金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


    那是之前的小孩，正微笑着站在砂金面前。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眼睛很漂亮的先生。”


    他看上去是如此的纯洁无瑕，天真烂漫。


    就连砂金的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


    “……”


    “是啊。”


    砂金浅笑道：


    “又见面了，你找到爸爸妈妈了么？”


    “当然。”孩子回答：


    “姐姐也在，我们四个人刚玩过捉迷藏。”


    “真开心呀，来这儿的路上，爸爸还带我见识了……呃，‘蕉皮电影’。”


    砂金补充道：


    “你想说……[胶片电影]吧。”


    男孩连忙点头：


    “对，就是这个。”


    “把很多很多纸板画放在一起，就变成了会动的壁画。”


    “把我和爸爸，妈妈，还有姐姐放在一起，就变成了一家人。”


    “你也去试试吧，先生！”


    “看你一直愁眉苦脸的，在这里要开心点呀。”


    “……”


    “好。”砂金敷衍回答。


    这里到处都是花朵，哪来的什么电影。


    “呵呵……[同谐]的幻象不过如此。”


    可就在砂金这么想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


    自己身处在一座小屋里，前方正播放着那所谓的[胶片电影]。


    而那些工作人员没有皮肤，没有血肉，更像是白色橡木组成的木偶。


    “……”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木偶时，砂金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些心悸。


    “为什么大剧院内，会出现这种东西？”


    “大哥哥，你不试试看吗？”一旁的小男孩催促道。


    “……”


    瞥了年幼的孩子一眼，砂金又看了看周围，见没别的路，便只得缓缓上前。


    “呵呵，好极了。”


    “那就让我试试。”


    砂金走了过去，那边的木偶如同真正的工作人员一样，亲切的拉住了他的手。


    冰冷的触感让砂金眉头一皱。


    “先生，请站到这里观赏。”木偶发出人类的声音。


    “好。”


    砂金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些，跟真人一样忙碌起来的木偶。


    他们所播放的电影，似乎是一种寓言故事。


    讲述了一位离家的孩童，历经千难万险，最终回归家庭的故事。


    “还不错，呵呵。”


    待电影播放完的那一刻，砂金瞥了眼自己身旁。


    此刻，小男孩已然不在，虚拟砂金正坐在小板凳上吃着西瓜。


    察觉到砂金本人的目光，虚拟体擦了擦嘴，浅笑道：


    “很感人的故事不是吗？”


    “没有妈妈的孩子像根草，这是我们小时候就听过的道理。”


    “人这一辈子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敛集那么多财富，收拢那么多势力，为的……不就是快乐、幸福吗？”


    虚拟体将西瓜皮随手一丢，很自然的将沾满西瓜汁的手放在砂金的裤脚上涂抹：


    “现在有个机会，能让你直接抵达终点，为什么不干脆点接受？”


    “你是有受虐倾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