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人目瞪口呆之际，董知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另一个盒子。


    里面是两只玩偶，一只是小熊，另一只倒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分别穿了两件略有差别的黑袍子。


    “这是麒麟吗？”宋宇思努力辨认了一下这似牛似羊还长角的生物，猜测道。


    “这是獬豸，能辩曲直、识善恶，是司法‘正大光明’和‘公平正义’的象征，法院门口的雕像就是獬豸。”董知夏一眼就认了出来，她将两只玩偶拿出来，底下还有一张卡片。


    这张卡片上画的背景是在法庭上，董知夏意气风发地站着，身上穿的不是校服而是律师袍，侧面是穿着法官袍的獬豸。


    董知夏又惊讶又感动。


    “这穿的什么，看着有点挤啊，你从别的玩偶身上扒下来的吧。”李溪一句话就打破了煽情氛围。


    段优则本来也没想煽情，顺着接话道：“律师袍和法官袍，我从小熊身上扒下来的，现在那只光屁股小熊还在我家呢。”


    几人都笑了起来。


    “你送的确实有点东西啊，但是我们的也不差，知夏快拆我的！”


    “下一个拆我的！正好我们还能一起拍两张。”


    “拍？你送的相机？”


    “不是，但是类似。”


    董知夏把三人的礼物依次拆开，轮番夸奖了一通，最后才拆到李溪送的拍立得。


    段优则自告奋勇：“我来给你们拍。”


    “咱们一起自拍不就好了，你拍你就没办法入镜了！”


    段优则愣了一下，笑着回复道：“咱们五个人自拍？确定一张小小的拍立得能挤得下吗，谁的胳膊有那么长能取到这么大的景。”


    “当然是你了！谁让你是我们里面最高的呢。”董知夏把拍立得往段优则手里一塞，几人开始围着段优则挤来挤去，调整站位。


    段优则只好伸长胳膊费力一按，好在运气还不错，几人的脸都在框内。


    “这下可以了吧。”


    “再拍几张，咱们五个人总要一人一张吧！”


    “我…”段优则再次楞住，她总归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现在拿走任务结束也拿不走，但是她又不能在此刻说她不要。


    “愣着干什么，快拍呀，我要蹲不住了！”


    听见催促，段优则才回过神来，又拍了几张。


    她们又凑在一起给董知夏拍了几张，才开始吃午饭。


    吃了一顿火锅外卖，又分吃了一个蛋糕，几人撑的躺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叽叽喳喳聊了半天才感觉消化了一些，各自挑了一张拍立得，赶在董母董父下班之前各自跑路回家了。


    段优则慢慢悠悠地走在小路上，小区绿化做得不错，已经有几棵树零星开出几朵嫩粉的小花，只是地上不少草还是有些泛黄，看起来有些凄凉。


    段优则盯着拍立得看了一会。


    ［这个我可以带走吗？这个又不超出我的世界发展水平，不会对我的世界造成影响的。］


    ［不能，因为里面的人是你那个世界没有的。］


    ［那这个也没法留下吧。］


    ［我会处理的。］系统的声音很平静。


    段优则气得哇哇叫：［你宁愿把它处理了都不送给我！］


    ［你拿回去上面的人也会消失的，因为她们不是你那个世界的人，最后上面只会剩你自己，不如让我处理了。］


    ［那我也要！］


    系统沉默了，段优则挑了挑眉，不再和系统争执拍立得归属，而是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消沉？你这几天都很沉默啊，中病毒了？］


    系统沉吟片刻，说道：［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你们送董知夏的礼物很适合，你送的也很浪漫。但是这种浪漫礼物难道不应该是男主送的吗？可是我又感觉有点不对…］


    ［觉得不对就对了，说明你变聪明了。］段优则推开门，往沙发上一躺，开始专心给系统上课。


    ［没人规定浪漫是男人对女人的专属，朋友之间也可以送花送礼物啊。我会因为我的男朋友送给我花而高兴，但是我不会感动，因为我早就收到过很多花了。但是这样没办法推动男女主的感情进展，所以作者要给男主赋魅，让男主成为第一个或者唯一一个送花给女主的人，这样感情就能顺利发展下去了。


    而这时女主闺蜜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扮演一个NPC，什么都不送，这样高光都集中在男主身上了。或者干脆扮演一个催化剂，送一些性|感|情|趣的衣服，顺理成章成为男女主play的一环。］


    段优则笑了笑：［你觉得这正常吗？］


    ［好吧，确实不正常。］系统想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发现确实找不出。


    ［女人间的友谊其实远比你想象的纯粹，送礼物时，彼此考虑的都是，好看，需要，适合。而所有这一切都基于她本人，而不是她的男朋友。也只有这样，才能送出真正用心的礼物。


    现实中的大多数时候，也是女性朋友能送出真正特别的、格外适合的礼物，而男朋友送的都是一些万金油产品，鲜花、色号不合适的口红、首饰、数码产品或者干脆就是转账。当然这已经是好的情况下了，还有一些干脆什么都不送，或者送一些廉价东西，女生就成捞女了，太搞笑了。］


    段优则想想就一阵恶寒。


    系统也不沉默了，想了想，它也补充道：［其实现在这样才是正常的，这说明小说世界现在真的变成正常的现实世界了。］


    段优则也总结道：［送鲜花送礼物本来就不是男主专属，只是作者为了给男主赋魅才让他特殊起来的。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思想了，男主或者男配独特的魅力也就消失了，他们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是啊，咱们任务也要完成了。］系统有些感叹。


    段优则还沉浸在怎么搞浪漫里：［我也可以给董知夏放一场独属于她的烟花啊，不就是花钱吗，我有钱啊，虽然是你的钱，不过我们之间不分你我。］


    系统：……


    ［醒醒，A市禁燃烟花爆竹。你给董知夏搞浪漫，别最后董知夏还要在生日当天去局子里捞你。］


    段优则：……


    ［江柯搞得时候A市怎么不禁燃，小说世界连这都搞区别对待。］段优则愤愤不平。


    ［可能他在可燃区域搞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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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在小区楼下放保安第一个抓你。］


    段优则大叫：［连你也向着他！］


    系统：……


    还不让统说实话了。


    ——


    中午吃了火锅和蛋糕还没消化完，董母董父下班的时候又提了个蛋糕回来。


    董知夏：……看着就饱了。


    “哇，这是你的朋友送的花吗，很漂亮呀！”董母夏时一进屋就看见了电视柜上的花，走过去欣赏。


    “对啊，我看这个搭配的很好看，舍不得拆开放花瓶里。”


    “确实好看，不过还是放花瓶里活得更久。”


    “那妈妈你帮我插，我觉得你插得花更好看。”


    夏时笑眯眯地答应了。


    “夏夏，花里有张卡片。”夏时拿着插好花的花瓶走进董知夏的房间。


    董知夏正在摆弄今天收到的礼物。


    “还有卡片啊。”董知夏原以为段优则画了两幅画代替文字祝福，没想到花里还有卡片。她接了过来，上面写着寥寥几个字。


    To董知夏：


    见字如晤。


    18岁生日快乐。


    祝你成为自己理想中的大人。


    ——段优则


    “这些都是你的朋友们送的吗？”夏时看着董知夏桌子上的天平，有些惊讶。


    “对，段优则还特意给我画了两幅画！”董知夏献宝似的把卡片递过去。


    “很厉害啊，而且很用心很懂你。段优则…你那个打架吵架都很厉害的同桌是吗。”


    “对。”


    “她是个很特别很厉害的小女孩啊，走吧，切蛋糕去。”


    很特别很厉害的小女孩正在计算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待多久，然后决定剩下的日子好好和同学们相处。


    但当星期一一大早，看见蒋靳垮着个脸站在自己桌子前时，段优则还是决定违背自己的决定。


    “你…有事？”


    蒋靳拿出手机，上面是董知夏发的朋友圈。


    “哪个礼物是你送的？”


    段优则翻了个白眼：“你管呢，我倒是知道那个包装丑爆的粉玫瑰是你送的，”


    蒋靳猛吸一口气，开始面无表情地说怪话：“求你了，你告诉我吧，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段优则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感觉蒋靳又不太正常了，决定赶紧把他打发走。


    指甲点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发出哒哒的清脆响声。


    “这个这个，画也是我画的。哦对了，第三张图片她抱的那束花也是我送的。”


    一共六张图片段优则和她的礼物出现了四张。


    “你怎么想到送这些的？”


    段优则一头雾水：“用脑袋想的，就想想就想到了啊。”


    蒋靳面色更加难看，道谢一声就走了。


    段优则和系统都一头雾水。


    ［这是又怎么了。］


    同样受到询问的还有李溪三人。


    问完后蒋靳简直想仰天长啸。


    怎么只有他送的礼物感觉可有可无，一点都不适配呢。


    而董知夏又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