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优则对董知夏和蒋靳之间发生的的大事件一无所知。


    寒假就像是工作期间给她放了个长假，她不用再去想“剧情发展”这种工作。


    她的小年过得极为平淡，平淡到吃了两大盒灶糖。


    整整一个小时都张不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然她也没有要交流的对象。


    唯一的交流对象根本用不上张嘴就能交流。


    ［这个很好吃吗？不齁吗？］系统看得口水横流。


    ［还行吧，我就是以前不敢多吃，现在报复性摄入一下。］段优则嚼嚼嚼。


    系统很疑惑：［以前为什么不敢多吃？］


    还有她不敢的事？


    ［以前我牙不好，吃灶糖怕把我补的牙粘下来。现在你给我捏的铁齿铜牙，生啃椰子都不在话下。］


    系统暗想:因为你以前已经是精神层面的铁齿铜牙了，物理层面没有也正常。


    随着春节的接近，段优则也独立采购了一批年货。


    ［你这都买的什么！］系统对着段优则买回来的年货惊掉了下巴。


    ［年货啊。］段优则一脸无辜。


    系统看着茶几都堆不下的薯片和冰箱里不断增多的饮料。


    这不对吧。


    ［宿主你怎么不买点春联灯笼之类的装饰品。］


    段优则拆快递的手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有必要吗？又不在这久待，谁看啊。］


    ［我看啊！我看啊！我还没有完整地过一个年呢！］


    ［你一个统做过那么多任务没过过年？］


    ［之前是做任务啊，我哪有闲心过年！我之前是炮灰扮演系统，古代的过年势必涉及到你害我我害你那种大事，现代的也差不多，不是忙着给人下药，就是泼酒丢东西，我肯定要盯着啊。］


    ［扮演炮灰？为什么要抓真人来扮演炮灰？］段优则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系统之前好像提过它之前是扮演炮灰的，不过她当时忙着想男女主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思想这件事，没有注意这点。


    今天重新提起才意识到不对劲。


    ［炮灰NPC不是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吗？她们更像是程序设定好的木偶，为什么要找真人来扮演木偶？］


    系统也愣住了，段优则这个问题问得它如遭雷击，整个系统空间都晃了一下。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


    不用猜就知道系统不知道，段优则也不再去问。


    她想了想，一字一顿道：


    ［唯一的可能就是程序出错了。］


    段优则冷静了一会，暂时将这个问题放在心里，又出门采购去了。


    系统猛地被段优则提问，一直在思考冷静，直到段优则叫它才回过神来。


    ［哪个好看？］段优则举着两个窗花问系统。


    ［嗯？都好看，都买呗，反正家里那么多窗户呢。］


    ［有道理。你还想我的问题呢啊，别想了，未来肯定会得到答案的。你现在困扰就是庸统自扰、杞统忧天。］


    系统对于她的成语改编十分无语，不过确实被诡异地安慰好了。


    系统重燃活力，开始指指点点：［这个灯笼好看，买这个最大的！］


    段优则看着那个自己一个人甚至抱不起来的灯笼，实在是怀疑系统的审美，不过还是买了下来。


    ［这些对联寓意都不错诶！可惜只能贴一副。］


    段优则对比了一下，选择了一副描写事事如意的。


    以前她家里多是贴一些平安顺遂之类的，段优则那时想，如果以后自己独居肯定要贴描写财运的。


    她就是这么俗的人！


    只是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她却有了别的愿望。


    段优则看着智能门上贴好的对联，横批上用洒金的墨写着万事如意四个大字。


    那就祝这个世界的女主女配男配炮灰NPC都万事如意吧，如自己的意。


    段优则拍拍手上沾着的金粉，大摇大摆地进屋贴窗花了。


    今天除夕，段优则特意起了个大早来贴春联。


    假期里她都是中午或者干脆下午才醒，今天早上10点起来，确实算“大早”了。


    正好利用系统不受视角限制这一优点，来看有没有贴歪春联窗花。


    一人一统倒是真折腾出来点年味。


    最后把系统挑的大红灯笼挂上，整个现代化的大平层多了一股割裂的喜庆。


    虽然是白天，段优则依旧奢侈地打开了灯笼里的灯，随后往沙发上一蹦，开始点外卖。


    外卖火锅，年夜饭的不二选择！


    ［宿主怎么不点一些传统的饭菜呀。］


    ［自己一个人的年夜饭当然想吃啥吃啥了，年夜饭当然要吃这种垃圾食品了。］


    段优则想到自家过往的年夜饭，不由得抖了抖，她晃晃脑袋摇出年夜饭，继续挑选火锅食材。


    ［你平常也没有不吃火锅烧烤油炸食品这类垃圾食品啊…］系统偷偷吐槽。


    ［你说什么？］段优则语气危险地反问。


    系统连忙转移话题：［我说那你之前的年夜饭都吃什么啊？］


    ［鸡鸭鱼肉菜呗。］段优则回想了一下，开始挨个给系统报菜名，［炖鸡，酱牛肉，肘子，猪蹄，鱼，虾，青菜没注意过，我也不吃。还有一些小孩菜，炸茄盒炸虾仁炸蚕蛹炸芝麻丸这种。］


    ［哇！那听起来很好吃啊！］系统很向往。


    ［等你吃到第五顿就不这么想了。］段优则一阵恶寒，［每到初二我就急需一些纯添加的食物，比如麻辣烫火锅炸鸡。］


    段优则补充道：［你知道我家去年年夜饭有三盘长得百分之九十相像的切片酱肉吗？分别是酱牛肉、酱肘子、酱野猪肋排，这三盘肉从各自三盘到三盘合一盘用了整整八天。


    野猪脱离保护动物之后，也是被端上餐桌，我大伯特意从村里弄的。你知道野猪那个肉有多柴吗？那一块肉差点没把我噎吐。］


    段优则越说越激动，系统连忙充当一个合格的捧哏，“嗯啊哦怎么这样”应付了事。


    外卖很快就来了，物业新年期间依旧坚守岗位。


    段优则顺手摸了一个红包递给物业人员。


    果不其然以她还是孩子不能收她的红包拒绝了。


    段优则随口诌了句：“是我妈准备的，我帮她给而已。”


    这下物业人员才接受。


    段优则又去外卖软件上给骑手打赏了一笔，这才高高兴兴地开始享用自己的火锅年夜饭。


    吃完饭后，段优则瘫在沙发上，挨个游戏上线领取新春福利。


    领着领着就顺便打了几局。


    结果由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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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起早睡眠不够，段优则打着打着就困了，在等待人物复活的间隙，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等她睡醒天已经黑了。


    灯笼的红光映照在屋里，显得有几分奇怪。


    段优则发了一会呆，猛地蹦起来打开全屋的灯，活动了一下筋骨，才觉得自己清醒了。


    捡起掉在地毯上的手机，时间刚好跳到七点半。


    奶茶店还没关门，段优则抓紧时间点了两杯奶茶，又点了几个小蛋糕。


    这次来的是另一位物业人员，段优则照例给了个红包，打赏了骑手。


    除夕当然少不了春晚，段优则打开了从来没用过的电视，艰难地研究了一下，终于调到了春晚频道。


    瘫在沙发上吃蛋糕喝奶茶等春晚的段优则惬意得很，很想感叹一句：人生啊，美好！


    然后春晚开始了，段优则发现上面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叹了口气，关上好不容易调出来的电视，段优则走到落地窗前，远处高楼林立，灯火辉煌。


    这里是A市。


    现实世界里没有的A市。


    不是她的家。


    人生啊。


    ［宿主你孤独难过吗？］系统察觉到她的情绪，小声问道。


    ［还行吧，有点不多。］


    ［你是想你家里人了吗？］


    ［一点吧，我其实不太喜欢在家过年。我要是自己一个人在我的世界里过年，那我估计嘴笑裂开。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世界只有我格格不入，我是唯一的外来者。］


    ［我也是啊，我和宿主一样的。］系列连忙补充。


    ［嗯，咱俩一样，我是外来人，你是外来统。］段优则笑了一下。


    看见段优则笑了，系统松了口气，八卦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宿主你和家人关系不好吗？］


    ［也不算不好，很难说，好中带坏吧。］段优则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满足系统的八卦之心。


    ［就是会给我钱、爱、关心，但是里面也掺杂着打压、说教，这倒是还好，我主要是不喜欢过年。


    我是我们全家最小的，我的堂哥堂姐都比我大十多岁，所以我就会成为大家的话题和玩笑对象。大家都没有恶意，不过也确实算不上好意。


    而且老年人的思想和我们年轻人不一样，过年就是这种思想碰撞的最激烈的时候。我没法接受“不干活以后婆家嫌你”这种观点，但是我又不能把我奶摁地上跟她说“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你给我觉醒”，我只能不咸不淡地刺一句“谁管他们反正我不结婚。”


    而且我爸妈离婚了，过年就意味着我要选择一方，我又不能分身，稍有不慎两边都当我是白眼狼。］


    ［啊！怎么这样！］


    ［但是他们又都对我很好，全家都隔三差五给我钱关心我，我爸妈也没有再婚，所以我只能讨厌过年。］


    系统有点难受，它抹了抹自己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说道：［宿主你要是幸福的话没有这种聪明敏锐也好啊。］


    ［那我还是要聪明敏锐吧。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在过年。］


    ［虽然很煞风景，但是我还是要说，宿主你那个世界时间是暂停的，他们没法过年。］


    段优则：……


    ［你给我滚一边去！还我的惆怅感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