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刺杀

作品:《被阴湿疯批缠上还有救吗

    祝怜心跳得厉害,他还不太想暴露自己,尤其眼前身份不详的人可能还是什么大官。


    而且方才他又按后脖子,又捏下巴的,最后还直接致使对方衣襟凌乱,已经算得上是很严重的唐突之举了。


    祝怜垂下眼皮,遮挡住情绪万千的眸子,又把双手往袖子里缩了缩,避免暴露特征。


    接着才低声开口:“小人是第一次见您,或许是小人有幸长得和您朋友有几分像,所以您才会有这种感觉?”


    裴如钦看了他一会,似乎很好脾气道:“是吗,那应当是我认错了吧。”


    见气氛有所缓和,那边的春桃不得不为这烂摊子画上句号了,她敛衽走过来,对裴如钦歉意道:“底下的人不机灵,公子莫怪,下去我们一定好好惩戒。”


    裴如钦慢慢摘掉头顶的发冠,平静说:“不必。”


    他抬眼问:“更衣的地方在哪里。”


    春桃立刻为他指了一个方向:“公子,那里便是,干净的衣物都在里面。”


    裴如钦嗯了一声,站起来。


    轮廓分明的身躯破水而出,头发、睫毛、鼻梁上的水珠争先恐后落下,砸到和田玉上。


    他似乎是个练家子,踩着木屐从池边走到更衣间那边,一点声都没发出。


    春桃指的地方,是由黄花梨木板隔断而成的小房间,还算宽敞,门顶垂着一面粼粼的丝绸帷幔。


    而用来遮蔽的木门则被工匠刻上了美观的纹路,总体来看,这温泉池处处都符合大人物的奢华规格。


    裴如钦很快便进去了,掩上了门。


    春桃见那门关上,立刻回头看向了刚才行为莽撞的祝怜,她气咻咻的,脸颊都鼓起来些许。


    她是听管事人的交代才把祝怜推出去,万一大人们赏识,心情一好可能会给所有人赏银的,谁想到祝怜看着是个玉人,居然对人那么粗鲁。


    春桃一口气还没缓过来,要是其他人站在这里,她定是要狠狠拧一下对方腰才肯罢休,可冷不丁对上祝怜似水一般的双眼,她又发不起脾气了。


    只能压低声咕咕哝哝说:“还不快去拿外衫给公子。”


    怎么又是他?


    祝怜如临大敌,可一句推辞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春桃已经把外衫风风火火塞进了他手里,然后对他努努嘴催促他。


    ……行吧。


    祝怜认命地拿着外衫朝那边房间走去。


    春桃见他如此,放心了些许,走下台阶重新归顺到队伍之中。


    结果春桃刚站定,瞬间想起有一件事没有告给祝怜。


    那扇门的门闩是坏的!


    春桃眼睛一瞪,立刻转头喊:“祝怜——”


    然而,已经迟了。


    那边祝怜原本只是想敲一下门,询问里面的裴如钦需不需要他递外衫进去,谁知他指尖抵在门上,刚敲了两下,门便“吱呀”一声缓缓向内打开。


    祝怜:“……”


    祝怜懵乱之中,只见帷幔轻晃两下,随后里面的人朝他偏头看过来,露出线条分明的下巴。


    裴如钦已经脱了里衣,身上只余亵裤,准备换的干净里衣被他拿在右手,甚至还没有展开。


    隔着帷幔,他和祝怜对上目光。


    祝怜只见他长睫垂下轻颤了两下,继而眼尾好像受到极大刺激一般变得红了些,红欲滴血,和痕迹未消的指痕和嘴唇交织起来,好似染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淫.靡。


    祝怜在电光火石中飞速地转过了头。


    天要亡他!


    “实在抱歉……”


    祝怜举着手里的外衫,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我不知道这门是坏的,轻薄了你。”


    说完这句祝怜觉得自己都有点招笑了,两个男的,就算真看到什么,也不至于说轻薄二字,不过是换个衣服而已。


    但放在裴如钦身上,好像自己多看他两眼都是在糟蹋他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下意识做出了这个举动。


    祝怜偏着头,总觉得脖子发凉,架着把刀,可下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外衫被人拿了过去。


    裴如钦平静道:“不必放在心上。”


    嗯?祝怜眨眨眼,回头看见门已经被重新关上,心说这是没生气?刚还看着反应很大的样子。


    祝怜不知道,裴如钦自小恪守礼仪,多数情况都不会对别人恶语相向,他只觉得自己逃过一劫,松了口气。


    再一抬眼,裴如钦已经换好衣服,带着长垣走了。


    身后是躬身为他送行的一众戏子,还有红酒池子里慌乱起身的中年人。


    ……


    夜色如墨,戏楼里叮叮当当的珠帘后面,是不断敲鼓奏乐的戏子,底下的看客们听得乐不可支。


    那中年人一走,重获自由的祝怜立刻找起自己的替身,最后他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安静待着的人。


    他和对方交班,让替身接替了自己的位置,随后看天色太晚,怕上山之路太黑,便匆匆走出了戏楼。


    祝怜来的时候是从右边来的,出去时自然是走左边,他绕过几根柱子,正欲抬手检查一下脸上的面纱有没有松。


    忽的眼一抬,发现了地上有一辆马车的影子。


    马车后面,是两个凑得极近的人。


    两人正在悄声说着什么话,祝怜无意偷听别人密谈,但因为其中有一道声音,他刚才才在温泉池里听过,所以脚步略微停顿了下。


    是那身上有符验的官。


    秦品心站在马车后,一脸阴翳,祝怜只模糊听见两句话:“……这邳县有许多山匪,你们便扮成……”


    立刻有人回应:“是……不过大人,此番没和那位商量就要做吗?”


    秦品心咬牙道:“非做不可。”


    他这是在救自己的命。


    纵然裴如钦今日没取自己性命,但往后呢,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一天他突然又想要他的命了呢,有把柄在别人手中,终究不能安心。


    这太子,表面一派温文尔雅,其实睚眦必报,比那些招人恨的锦衣卫走狗还要狠,落在他手中只怕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么想着,秦品心眼中多出了几分坚定,他一挥手,几道鬼魅影子立刻隐入黑暗中。


    只见房檐瓦片轻微晃动,随后树丛便簌簌动起来,发出了恍若婴儿哭啼的声音。


    那些身影消失后,秦品心也很快上了马车。


    祝怜躲在柱子后面,消化着巨大信息。


    他闭眼,回想着秦品心的那些话,然后,脑中闪过了裴如钦的模样。


    “服了……总碰见这些事。”


    祝怜转身背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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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之路,匆匆走进一家店买来纸笔,又展开纸抵在柱子上写起来。


    这告密信写完,祝怜折起来,原是想找见裴如钦再塞进他手里的,但人早已经不在戏楼了,祝怜只找见一辆长垣用过的马车。


    祝怜神情复杂,但愿那人能自求多福吧。


    --


    裴如钦从戏楼出去后,去另一条无人小路上漫无目的走了片刻,才原路返回回到马车边上。


    他一手掀起帘子,好似又想起什么,没坐上去,薄唇紧抿着。


    长垣在旁边瞧见,想起自家太子在水池里被好一番冒犯的模样,心里不住连连叹气,太子虽然面上诡异得平静,可恐怕心底也是接受不了的。


    这世间,居然有比祝公子还要大胆的人。


    邳县真是藏龙卧虎啊。


    长垣感慨着,很有眼力见地走上前,帮裴如钦掀开帘子,裴如钦俯身正要踏上去,忽然目光一凛,搭在马车边上的手背瞬间凸起条条青筋。


    长垣嘴唇张了张,想问裴如钦是不是身体不适,忽的也敛了神色,目露杀意地瞟过去。


    视线尽头,一支闪着银光的箭划过空中,直直朝裴如钦射去。


    长垣一脚蹬住马车借力跳上车厢顶,哗地抽出腰间的剑,用力想挥出去打偏箭头,嘴里不忘喊:“太子小心!”


    那支箭气势汹汹射过来,却偏偏差了毫厘,直接从长垣的剑下穿过,直奔裴如钦额头而去,长垣瞳孔缩紧:“太子!”


    话音刚落,一只手抬起来,紧紧握住了箭。


    暗中射过来的箭就这么被攥住,裴如钦脸色极为平静,好像在场被锋利铁镞划破掌心,带走一块皮肉,鲜血溅出的人并不是他。


    长垣看过来,那只手掌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见红肉里的白骨。


    裴如钦丝毫没感觉到痛,反手将箭朝一方向扔去,靶心极准,墙头上蛰伏的刺客直接被射穿了眼球,从上面跌了下来。


    惨叫声响起时,长垣那边也用剑抹了一个人的喉咙。


    裴如钦拔出刺客眼里的箭,握在手里,抬脚跨过地上捂着眼惨嚎的人,用箭对上其他几个刺客。


    “噗”、“噗”……


    代表着身体被穿透的声音响了几下,这片地彻底平静下来,裴如钦将箭丢掉,从怀里拿出布帕擦拭手指。


    而他脚下,已经是尸横遍野,再没有一个活口,长垣皱着眉走过来,语气愤恨道:“太子,这些人……”


    裴如钦轻笑:“秦品心的。”


    长垣简直克制不住脸上的憎恨,踹了地上人一脚:“那没心没肺的,太子已经饶了他一命,他竟然不安分点,还跑出来作乱!”


    裴如钦但笑不语,唇边挂着莞尔的仿佛一点也不介意的笑。


    他将布帕扔到地上,转身掀起车帘,刚要坐下去,忽而一顿,目光触到车垫角落——那里有一张纸。


    裴如钦伸手拿起来,展开。


    似乎是在匆忙之际写下的,纸上没有太多字,只有两行,但仍能看出字迹妍丽,秀气。


    裴如钦目光从上扫到下,内容大致是说,有人要对他不利,让他小心。


    定定看了两息。


    裴如钦将纸拿起来,放至鼻尖,轻轻嗅了嗅。


    闻到了一点清幽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