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作品:《穿成三个纨绔的嫡母

    ◎猎户之女◎


    凑合一夜后,胡明玉爬出来,她动了动身子,骨节响动,僵硬无比,她凝眉锻炼起来,在原地蹦蹦跳跳,拉伸着胳膊。


    赵在洹收拾好行李,把简陋的木栅栏原样捆好,费了些功夫清扫痕迹,乌骏再次背上东西,他看向胡明玉:“你实在不必跟着我这般。”


    夜风露宿,没个安稳。


    胡明玉头也没回:“收起你那点心思,我比你经验丰富多了。”


    确实,一路上都是她在操持,还有抽空关心他的伤势。


    正想着,胡明玉抬了抬下巴:“把衣裳解开看看伤。”


    刀剑之伤好得没那么快,她又换了药包扎好,顺手给他把衣裳系上了,拍拍他肩膀:“走吧。”


    眼见着越走越远,直到将要把儋州抛之于后,胡明玉才问道:“你到底要去哪?”


    他是儋州兵卒,坚持不去儋州,却是打算去哪呢?


    若是干脆当了逃兵,后果只会更不堪设想,也逃不脱的。


    赵在洹凝望远方:“徐州。”


    “徐州?”


    胡明玉疑惑,那里也是边疆,战事不休,如今也在交战呢,她看看赵在洹,到底没有多问。


    又过两日,这是最后一座大山了,翻过这座山,就快离开儋州地界了,赵在洹立于山头,看着底下零星经过的人,来往人马稀少。


    “明玉,回去吧。”


    他看着胡明玉,认真地说道,且不断地推搡着她。


    胡明玉被他推地连连后退:“你一路就在说这话,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回去。”


    他难得如此毫不留情面,没有丝毫解释与转圜余地,甚至解下了件件行李,一人一马,果决地一拉缰绳,彻底地把人甩下,冲了出去。


    胡明玉气得大喊,只是将要出口之时,她倏尔闭上了嘴,没有把他的名字喊出来,这口气闷在心里,梗在喉间,她一脚踢上树干,树叶哗啦啦地震颤不已。


    她重重地踹了好几脚,恨恨地捡起行李背上,往回走着。


    “我才不管你了。”


    “要不是……要不是心疼我阿爹衣裳……”


    说到这里,她才猛然想起赵在洹还没有把衣裳还给她。


    “那是我阿爹的衣裳,你还没有还给我。”


    马蹄飞快,跃入徐州地界,打眼便是群山,连绵山脉静悄悄地,赵在洹握紧缰绳,停下了马,林间崎岖,不便骑马,他翻身下马,一手抽出剑来,于林中等待。


    陈士振出卖了他,不见尸首,定会相寻,且不止一方人在找寻他,而这儋州边界,定然有人设伏,要取他性命,无法避开,不若杀之,只要他进入徐州,便可无恙


    ,何惧宵小。


    “噌——”


    隐有脚步声响起,又急又快,更有金戈之声夹杂其中,赵在洹眼神暗沉,率先提剑杀去,剑光湛然,毫不留情地划出一道血线,草叶上血迹点点。


    没想到他竟敢主动出击,猝不及防之下两方打了个照面,蒙着脸的一队人马心下大骇,在这交锋瞬间便有三人丧命,而赵在洹还毫不迟疑地继续杀来。


    “铛铛——”


    刀光错落,十数人团团包围,一齐杀来,皆蒙着黑布,不敢露出真容,身手干练,毫不留情,他陷入中央,一剑重重扫去,挡下数把刀剑。


    身后更有冷锋袭来,他错身躲开,腰间仍被划开一道血口,伤口崩裂,褐衣更显暗沉,他已然没有退路,这些人也不会给他留活路,赵在洹攥紧剑,下手愈发狠辣,身姿矫健,剑法迅疾,顷刻间又斩杀数人,余下几人倍感压力,不自觉聚拢起来,更进一步缩进了包围圈。


    “铛铛铛——”


    长剑疾风骤雨地砍下,他攻势一改,不计生死般迎来,带着不死不休的决绝,大开大合,纵然挨了数剑,旧伤未愈,又增新伤,一身狼狈血迹,可那眼睛一如从前,锐气十足,剑锋带着浓重的杀意,连杀四人。


    地上东倒西歪地躺着数具尸体,死状各不相同,成片的鲜血淌下,遍地鲜红,赵在洹脱力地倒下,他靠坐着树干,眼前发昏。


    “噌——”


    长剑陷入地面,他牢牢地握住剑柄,支撑着身体,大口喘气,呼吸间都是窒息的血腥气,令人作呕,他晃晃头,用力地眨眨眼,维持清醒。


    “赵在洹!”


    他抬头,看向胡明玉捂着鼻子,皱着脸喊他。


    赵在洹狠狠皱眉,声音嘶哑:“回去!”


    胡明玉一脚踩下,靴子染上血迹,她走过这血色,半蹲着看他。


    “衣裳。”


    赵在洹愣了愣,这衣裳已经全是血,没法还了。


    胡明玉叹了口气,夺过他手里的剑,连同行李一起挂在乌骏身上,她活动活动筋骨,熟门熟路地蹲下,去抓他胳膊,又拍拍他小腿:“我背你。”


    赵在洹挣扎,扭过头去:“不用。”


    “少来,你最好闭上嘴,否则我不介意打晕你。”


    胡明玉怒喝道,一把扯过他胳膊,站起身,又拉过他腿。


    “……”


    胡明玉背着他走出,脚步沉重。


    “一回生二回熟。”


    赵在洹:“……”


    胡明玉又说:“还是不许睡。”


    赵在洹把滴着血的手拿开了些,嗯了声。


    直到闻不到那浓浓的血腥味了,她才把赵在洹放下,取出药草分门别类放在地上,伸手解他带血的衣襟,赵在洹


    低着头看她,她神色平静,并没有很大反应。


    只是这次她上药的动作重了些,赵在洹连连吸气,到底没吭声。胡明玉处理好后这才擦着自己鞋上血迹,她再没说一个字。


    “对不起。”


    他低低地说着,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胡明玉没作声,只随手扔掉带血的布块。


    赵在洹伸手拉拉她衣角,又重复道:“明玉,对不起。”


    “不是对不起,是做错了。”


    “我错了。”


    胡明玉深呼吸两次,看他:“事不过三,你若再这样,我便真不管你了。”


    “好。”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好像笑了笑,然后头一歪,倒了下来。


    胡明玉连忙上前接住他,她低头看着赵在洹,伸手戳戳他的脸:“死犟着做什么。”


    她再次背起赵在洹,走地更远了些,直到实在走不动了,她才放下赵在洹,寻了个隐蔽山洞,又扯下垂落的藤蔓,将木板捆在藤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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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挡住洞口。


    而后她在里头生了堆火,抱住赵在洹,照旧拿那条被子盖住两人,她长叹一声,看着这人俊朗的脸,尽力让自己不去想白天那一幕,不去想那血流成河,不去想那扑鼻的血腥味。


    只是一闭上眼,就好像又隐隐嗅到那血气。


    过了一会,她拍拍赵在洹的脸颊。


    “醒着吗?”


    “唔。”赵在洹迷迷糊糊地应道:“醒着。”


    她点点头,摸摸他头发:“睡吧。”


    胡明玉一手伸到他胸膛处,确认着从那处传来的搏动。她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山壁发了一夜的呆。


    天蒙蒙亮的时候,隐隐有交谈声传来。


    “都死了。”


    “小子够狠,只看你还能活几时。”


    “……”


    “不死也残。”


    “……”


    胡明玉放下赵在洹,悄然出了山洞,远处乌骏正卧于丛间,她屏住呼吸,蹲在灌木中,看着走来的两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布。


    胡明玉伸手探向腰间,那里别着她的箭筒。


    她睁大眼,抖着手摸到箭矢,而后她拉开弓,拉弓搭弦,眼看着那两人越来越近,一箭射出,擦着黑衣人身边穿过。


    “什么人!”


    那两人大喝一声,看向胡明玉。


    她一身紧身猎装,腰间尚有猎物皮毛,粗鄙不堪,手上握着弓弦。


    “区区贱民,竟妄想射杀我等!”


    他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蔑视,甚至没把她放在眼里,向她大步走来:“贱民就是贱民,不知天高地厚。”


    山洞里赵在洹动了动,睁开眸子,他提起力气爬起身,一把提起剑,他正要出去,却见胡明玉再次拉弓,一箭射出。


    那人随意躲过,哈哈大笑,只是刚刚这笑声戛然而止,便轰然倒地,他咽喉正有一箭刺入,不是一箭,而是两箭。


    “你!”


    剩下的一人来不及救援,看着同僚倒下,他沉下脸色,拔出剑来,更有箭矢朝他射来,他挥剑砍下,向前逼近。


    赵在洹瞳孔紧缩,走出山洞,于旁悄然接近。


    胡明玉退远了些,一箭又一箭,毫不停歇,角度刁钻,黑衣人身中数箭,而后她一股脑将全部箭矢兜头发出,趁这空隙,她不退反进,猛地矮身躲过一击,而后一刀刺入心口。


    她盯着黑衣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一字一顿道:“我可是猎户之女,我爹是山里最厉害的猎户。”


    胡明玉拔出匕首,鲜血喷溅,她咬紧牙关,脸上带着未褪的狠劲。


    “少瞧不起人。”


    尸体倒下,露出举剑欲劈的赵在洹。


    两人大眼对小眼,皆是如出一辙的愣怔。


    “你怎么醒了?!”


    “你……”


    两人同时出口,而后又立刻闭上了嘴。


    胡明玉把匕首背于身后,手腕颤抖,她紧紧绷着脸,不露异状。


    半晌后,赵在洹放下剑。


    “你到底怕不怕?”


    他四处张望,词不成句:“人……和猎物……那个……”


    人和猎物是不一样的。


    匕首悄然落地,胡明玉忍住眼泪,有些哽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