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作品:《穿成三个纨绔的嫡母》 ◎还醒着吗◎
走着走着,她出了一身汗,感觉越来越热,她大口喘气,蓦然想起背上那人,于是她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身滚烫。
完了。
此时连山都还没下去,更别提去镇上找大夫,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先死在路上,她可不能背着一具尸体下去。
无论如何,她要先弄醒这人,也好让他坚持坚持。
她这样想着,当即把人放下,而后看着布满血迹尘埃的脸,抬手重重一拳打下去。
“醒醒!”
“嘭——”
那脸登时红肿,赵在洹艰难睁开眼,眼前影影绰绰,模糊一片,他嘶了两声,感觉身上、脸上一阵剧痛。
见他醒了过来,胡明玉稍稍放心,她停下手,说道:“不许睡!”
“咳咳。”
赵在洹有气无力地说:“这是哪里?”
他的声音低微,出口便被风吹散了,但胡明玉也顾不得这些了,见他醒了她便再次背上赵在洹,还不忘提醒道:“不许睡。”
“这……是哪?”
他的吐息拂过她脖子,胡明玉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这次终于听清了,她说道:“长甲村。”
“儋……州……”
“已快出了儋州,你跑得够远的。”
“我……回……”
“行了,你都快死了,还不一定能回去。”
“我……不是……”
胡明玉耐着性子听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也一一回答,只是因为眼下处境实在艰难,所以她的语气并不算好。
眼见着快要下山了,赵在洹费力地辨认着前面的村子,他脑子不甚清醒,只是记着现在不能回儋州,他忽然挣扎起来,动了动身子。
“我……不……”
“你做什么!”
胡明玉怒斥道:“不找大夫你真想死不成?”
赵在洹没回答,只是勉强提起几分力气,推搡着她,胡明玉脚下不稳,两人一块栽倒于地,他咳嗽几声,试着爬起来,还不忘说着:“多谢……对不……住。”
胡明玉顾不上拍灰,上前按住他:“就医去!”
赵在洹摇头,说什么就是不去。
胡明玉迟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是犯了什么事,怕被人发现?”
“不……”
“你就会死犟!”
胡明玉气不打一处来,她攥紧拳,可是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到底没揍下去,她咬牙道:“吃药行吗?”
赵在洹点点头,气若游丝:“多谢。”
他昏昏沉沉地靠在树上,垂着头,只觉得眼前摇晃地厉害,眼皮子越来越重,不知何时,眼前一黑,闭上了眼。
“嘭——”
胡明玉毫
不迟疑又给了他一拳,泄愤和治病是不一样的,她暗暗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因为她心里有气。
“不许睡!
“嘶——
赵在洹迷迷糊糊地说:“你……手劲……真大。
胡明玉揉了揉手腕,恨恨道:“知道疼就醒着,眼睛睁大点。
赵在洹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身上全是血迹,衣裳也破破烂烂,破洞底下是扎好的绷带,隐有血色,还发着热,浑身通红,胡明玉又有些愧疚,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又看看他的脸,她更不是存心打人的脸,只是,只是除了这张脸,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打了。
“哎——
她长叹一声,又捞起他背上,转身往山上走去。
丢也丢不得,背也不大背地动,一天天的,净折腾人。
“咕咕——
好景不长,她肚子也饿了,她侧头看了看肩旁黑发,垂头丧气地挪着脚步,先找药,后吃饭。
她饿一会不会死,但是这人多耽搁一会说不定就真死了。
忙活一天,不能还是死了,不然也太亏了。
“醒着没?
她抬了抬身子,问着赵在洹。
“醒着。
过一会,她又问道:“醒着没?
“醒了。
……
还好未至深夜,月光明亮,她努力在草丛里找寻着紫前花,带着赵在洹实在不方便,她将赵在洹放下,掰正他的脸,认真道:“醒着没?
“醒着。
她顿了顿:“要一直醒着,从一开始数,等到我回来再告诉我数到多少了。
“一。
胡明玉看看他,一咬牙跑开了。
“二。
“……
在他不知道数到几了后,胡明玉终于赶回,她手上抓了一把药草,一把扒开他的嘴就给他塞了进去。
“有些刺痛有些麻,不大好受,但是有用。
她解释着,不由分说地塞着药。
赵在洹喉间划动,艰难咽下这大团药草,他呛了下,又咳嗽起来。
“数到多少了?
胡明玉囫囵地咽下几颗野果垫垫肚子,而后继续背起赵在洹,侧头问他。
“……
“五十。
胡明玉:“五十一。
“五十二。
胡明玉:“五十三。
“五十……四。
“……
数到一百二十三后,胡明玉推开木门,在这山中尚有一间小木房,为猎户修建,以备不时之需,胡明玉把人放到床上,而后她跌坐于床榻边,喘着粗气:“瞧着瘦,可真沉呐。
她推推赵在洹:“多少?
一百二十五。
她放下心来
,擦了把汗,艰难爬起身,提起茶壶给自己到了杯水,咕噜噜一口干了,而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声音粗哑:“你姓甚名谁?”
“赵在洹。”
“我是胡明玉。”
“胡……明玉。”
她歇了半晌,把气喘匀了,这才走到角落捡了几根柴,丢入灶中,熟稔地燃起火,烧着热水,口中念念有词:“等会啊,给你烧点热水。”
胡明玉一边看着火,一边时不时看看赵在洹的动静,为了防止他又昏厥,她不停地找着话题,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你从哪来。”
“京城。”
“大户人家啊,怎么想不开来战场,多危险啊。”
“家国重托。”
“……”
不多时,水开了,她拿了个碗装好,凑到赵在洹嘴边,吹了吹:“喝水。”
虽然她的话语并不温柔,但是动作却是万分细心,缓缓地给他喂着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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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碗水见了底,她放下碗,一翻身躺了上去,拉开粗糙的杯子,盖住两人。
这被子有些小,于是她往赵在洹那边凑了凑,顺手又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
赵在洹迷糊中也觉得这样不大妥当,于是他动了动身体,想挪开点,但是胡明玉横过胳膊,虚虚按在他身上:“你又做什么?”
“不可。”
胡明玉有些烦了,干脆起身把他推到里间去,紧紧地贴着墙,而后自己合衣躺到外间去,把赵在洹困在内侧,连翻身都无甚空间。
赵在洹勉力睁开眼,勉强看见一个人影,他说:“不必……如此。”
“你真想死啊?”
胡明玉翻过身同他对视:“被子太薄,晚间太凉,你若非要讲究,那么我俩必然是要死一个的,要么我冻死,要么你病死或冻死,因着一床被子争个你死我活,简直笑掉大牙。”
赵在洹默然,他争不过她,也说不过她,光是维持意识便已是艰难,不知不觉中他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他没有再反驳。
胡明玉:“我也不想我这屋里死个人,我也没钱给你置办棺材。”
赵在洹:“……”
他也没带钱,不过,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办丧事呢?
许是身体太过难受,他不太清醒地想着些漫无边际的事情。
累了一天,胡明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是又强撑着,她问道:“你为什么重伤在此?”
“突围,不知道。”
“你犯了什么事?”
“无。”
胡明玉想了想:“为什么不回去?”
“不能。”
他眼睑微动,有些呆呆地睁着眼看着她:“我……好了,就走。”
“不要命了?”
胡明玉盘算着他要
是能挺过今晚,估计就没事了,至多一两天,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得见吗?”
赵在洹点点头:“看得见。”
“眼睛疼不疼?”
赵在洹摇头:“不疼。”
胡明玉暗暗点头,看来就是受了一身皮外伤,她百无聊赖地看着黑漆漆的板子,一时没了话说,她顿了顿,提议道:“还是接着数数吧。”
“好。”
在数到不知道多少时,胡明玉没撑住,眼睛一闭,睡着了。只是睡到半夜,一翻身,碰到个滚烫的东西,她烦躁地推推,没推动,于是她睁开眼,豁然想起这床上还躺了个人!
她一骨碌坐起身,扑到他身上摸了摸,热度惊人。
胡明玉连滚带爬地下了地,把被子折两折,严严实实地把赵在洹包住,然后在他额头上敷了个冷帕子,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热一热他,还是冷一冷他。
胡明玉焦急地转了两圈,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她跑出去吹了吹风,这夜半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然后她急急忙跑回来连被子一起抱住赵在洹,手直接伸到他脖子里去。
“醒醒!”
“赵在洹!”
一声虚弱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好……冷、热。”
胡明玉松了口气,自语道:“挺住啊,我也不能再给你吃那草了,会把你毒死。”
她垂下眼睫,声音低不可闻。
“我已经没钱再买棺材办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