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琴声铮鸣...

作品:《穿成三个纨绔的嫡母

    近日来赵府拜帖无数皆是对赵在泽感到好奇缘何短短数月便有如此惊人的变化与此同时一些拜帖也送到了常青安手里邀她赴宴。


    夫人们对她也是好奇的想知道她究竟使了些什么手段也有想讨教的一层意思在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昔日她登门谢罪字字玑珠舍去颜面而今真可谓一朝翻身实在令人惊叹。


    林家夫人看着踱步的林子成心下摇头。


    “我不如也。”


    无论是气魄还是儿子她都输了。


    常青安把拜帖给赵在泽一一过目:“若是想去也不必拘着透透气也是极好。”


    赵在泽将拜帖堆起眼神平静。


    “我无心于此。”


    世态炎凉便是如此昔日他纨绔草包之时又有何人向他递上拜帖?


    如今他不过刚刚起步此时更应当沉下心来不过案首尚不值得沾沾自喜殊不知这天下学子千万在京城外还有更多的对手。


    若是现在便引以为傲日后只会摔得更惨。


    不日便是乡试年关后便是春闱


    常青安见他不急不躁有些欣慰但又难免担忧他憋闷太过反倒过犹不及这次她抽出三份烫金拜帖。


    乃王侍郎的夫人所下此前她同这位夫人并无交情但是今日这拜帖情真意切首先恭喜了赵在泽考上秀才又邀她明日赏梅帖中谈及她尚邀请了其他各位夫人。


    许是见她兴致缺缺便连下三封。


    听闻王家家风严正且王侍郎尚有一女如今正待字闺中这不得不让她多想。


    常青安看着赵在泽他已年过十八岁及弱冠在这里已经算大龄未婚男子了如今他初露锋芒便被人瞧上眼了。


    她正色道:“在泽你可有心仪之人?”


    赵在泽初时微怔倒是没想到母亲会提起此事。


    “并无。”


    他迟疑片刻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定夺即可。”


    这也确实是现状但是常青安也不急着让他成婚且这等大事她无意插手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姻缘。


    常青安:“姻缘一事须得你真心喜爱如此方可相守一生母亲希望你有一日亲自告诉我你心仪哪位姑娘届时我自当替你上门提亲。”


    赵在泽一时静默谁人不是盲婚哑嫁能得这样善解人意的母亲


    ,实在出人意料,状元年年有,知心人却难得。


    若得遇此人,实乃他必生之幸。


    “在泽谢过母亲。”


    常青安含笑:“不急,姻缘可不是催出来的。”


    只是王侍郎夫人如此这般,倒是让她不好再推辞,若再拒绝,只怕要结下怨来,说赵府如今眼高于顶,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常青安思量再三,决定带上赵渝一起去。


    赵渝也不小了,她的掌上明珠,当熠熠生辉。


    缘法自在,但逢良人。


    但若是如赵州这般人物,却是不必出嫁,她便将赵渝留在身边一辈子。


    “四小姐,这是金玉楼送来的新头面。”


    小蓁端着若干首饰而来,长静则是抱着一堆衣裳,多为桃红鹅黄等亮色,更衬赵渝的少女明媚。


    “母亲要带我赴宴?”


    赵渝有些忐忑,她几乎不出门,更遑论常青安带她去见京中夫人们。她一件件看去,时不时问小蓁和长静。


    “这件怎么样?”


    “会不会太张扬?”


    “夫人们端庄重规矩,若是我失了礼数可就不好了。”


    小蓁不由地笑道:“四小姐这般花容月貌,任谁见了都心生喜爱,怕不是过了明日,来提亲的人怕是要把府中门槛都踏破。”


    “净胡说。”


    赵渝面颊绯红,嗔怪道。


    “依奴婢看,不若着那套浅青色袄裙,明快而不显妖媚,稳重而不失礼数。”


    长静又补充道:“夫人也更喜青色。”


    赵渝眼睛一亮:“如此甚好。”


    小蓁又取出翡翠小荷头面:“便以此相配。”


    “可。”


    定下主意后,赵渝早早便歇下了,她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随母亲赴宴。


    次日,赵在泽于门口相送:“稍晚些我再去接母亲和妹妹归家。”


    常青安颔首,携赵渝一同登上马车。


    赵渝梳着垂桂髻,点缀上青绿发簪,面敷薄粉,越发显得娇美明丽,合身的袄裙显现出她窈窕的身姿,明眸善睐,巧笑倩兮,如花中神女,令人眼前一亮,倍感清新。


    常青安扶了扶她的发簪:“莫要忧心。”


    赵渝揣着小巧的金丝暖炉,抿唇:“是,母亲。”


    赵在凌自从馆试后就一心扑在铺子上,早上请安后便匆匆离开,赵在洹更是撒了欢般跟着刘照统领,没了学堂约束,若不是


    顾念着常青安,他怕是回都不愿意回,只恨不得直接住下。


    只是因着今日宴会之故,赵在凌难得多留了片刻,亲自为常青安驾车,美名其曰护送母亲和妹妹。


    但他究竟是在看路还是在看马,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管送,却是不管接的,只因他每到深夜方才归家。


    “母亲,妹妹,我们到了。”


    赵在洹跃下马车,扶着她们下车,王夫人瞧他一眼,上前相迎,笑道:“原是赵三公子。”


    “夫人好。”


    他握着马鞭,恭敬行礼。


    王夫人打趣道:“三公子孝顺,这短短路程也护卫常夫人身旁,真是叫人生羡。”


    “再没有比护送家人更为重要之事了。”


    “是极是极。”


    王夫人又看向常青安:“久闻夫人芳名,如今一见,方知传言不可尽信,以我看来,夫人身姿当更甚传闻。”


    常青安摇头笑道:“王夫人实在过奖,微薄之名,算不得什么,倒是夫人贤惠持家,素来叫人钦佩。”


    “这位便是四小姐吧,当真仙姿玉骨,夫人这几个孩子,是一个比一个了得。”


    赵渝行礼,神色腼腆:“见过夫人。”


    “好孩子。”


    “快快情进,这梅花开得正好,可谓满院馨香。”


    “那我定要瞧上一瞧了。”


    一时间言笑晏晏,你来我往,一干人向着梅园走去,见常青安到来,早早到来的夫人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神色各异。


    常青安面不改色:“见过各位夫人。”


    “常夫人。”


    常青安从容入座,赵渝紧挨着她,她腰杆笔直,端庄安静,表现极佳,倒吸引了不少夫人的目光。


    不过片刻,京中大半夫人都已到来,赏梅宴开始。


    常青安淡淡看过在坐的夫人们,心里便有数了。


    这些夫人,家中都是有尚未成婚的公子们的,同赵在泽有过矛盾林家夫人也在此宴,更有小门小户的夫人们,那是榜上有名的秀才们的母亲。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实在是一场相亲宴。


    因着王夫人不好直接请了男子来府中一一相看,便早早拖人打探,再请各位夫人前来试探一二。


    她含笑不语,心中自有定论。


    王夫人率先起头:“在此谢过夫人们捧场,我以此茶敬诸位。”


    闻言夫人们纷纷端起茶盏,一


    同饮下。


    “好茶!”


    王夫人:“这是我女儿少虞所煮,可还能入口?”


    “想不到二小姐竟有这等手艺。”


    常青安也附和:“二小姐实乃兰质蕙心,心思玲珑。”


    “诸位谬赞。”


    王夫人:“且赏梅罢,这梅花从宁州运来,今日方是头一次开放。”


    “正是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夫人好雅兴。”[1]


    “傲雪欺霜,恰如檐上雪。”


    “……”


    这时,一人身着白梅披风于梅中缓步而来,她怀抱一琴,娴静端雅,一时间,遥似人间月,更如雪中梅。


    她面容清秀,容貌并不如何出众,但自有一安定气质,见之忘俗。


    “少虞见过各位夫人。”


    她略行一礼,眉目低敛。


    常青安看着王少虞,她和赵渝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赵渝明快善良,但她却是毫无攻击性,但从她的眼神来看,她并不柔弱。


    这一刻,常青安想到一个词,大家闺秀。


    “不如让少虞奏上一曲,增添一二雅趣。”


    王夫人满脸笑容,对于这个女儿,她是十分珍爱的,眼看她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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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长,也不由地有些焦急,寻常子弟她也瞧不上眼,教养十几年,让她识大体,通音律,可不是为了让人作践,她的女儿,当配一个极好的郎君才是。


    “蒙各位夫人不弃,少虞献丑了。”


    “铮铮——”


    琴弦微颤,叮叮咚咚的琴声响起,曲调优美流畅,如高山流水,颇得闲趣,带着些怡然自得的味道,令人倍感舒适,随着落下的琴音,心中烦忧好似被一一抚平。


    一曲奏完,梅园陷入安静。


    常青安出言打破这平静,唤回众人思绪:“二小姐琴艺高超,叫人心醉不已。”


    接二连三的有人赞叹,对她甚是满意。见状王夫人愈发高兴,她唤来王少虞入座,又看着赵渝:“不知四小姐可也要奏上一曲?”


    突然被点名的赵渝抬头看向王夫人,她看看满场夫人,又看看常青安。


    她站起身:“我并不如二小姐这般擅音律,但既然夫人如此说,那渝儿便也为夫人们献上一曲,还望夫人们莫要嫌弃。”


    常青安看着赵渝的眼睛,予以鼓励和安抚。


    赵渝却是并未精研琴曲,但若有胆敢出言不逊,她定然不会客气。


    常青安一一看向场中众人,她虽笑着


    ,但眼神却是冷的。


    王夫人笑容一滞,难道她办坏了事?


    她本意是给赵渝一个表现的机会,但看常夫人这般,好似并不是她想象的这般,王少虞蹙眉,看着赵渝,指尖已经再度放在了琴弦上。


    她有意替赵渝解围。


    赵渝安然坐下,侍女搬来一琴,她缓拨琴弦,同时口中颂道:“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2]


    她不像是在弹琴唱歌,倒像是吟诗唱词。


    “终南越于山,何以至阴岭,得以见此景,岂不知积雪终日,云端降霜雪。守得林中霁色开,终觉城中暮色寒。”


    夫人们看着赵渝,一时不知如何点评。


    王夫人立时开口:“四小姐学识过人,当属京中才女。”


    赵渝落落大方地行礼:“夫人过奖。”


    她的才情已远胜京中贵女。


    王少虞收回手,眼神微动。


    梅中夹初雪,何人知其寒?


    她是枝头斩开的早梅,也是那冬日的瑟瑟寒风,但众人只见其花色,却不解其意,未能得听琴弦下的铮铮嗡鸣。


    她又何必非要寻觅一个夫君。


    一日宴散,天色不早,常青安披上斗篷,带着赵渝归家,王夫人亲自相送,一路上温声细语,交流教导孩子的心得。


    “我家少虞生性内敛,安静懂事,再贤惠不过。”


    常青安也回到:“我家渝儿生性良善,通透明快,最是体贴不过。”


    赵渝听得颇为不好意思,这已经演变成了夸夸会。


    赵在泽坐在马车内,来到王府接母亲和妹妹。


    也不知今日如何,母亲和妹妹可有被为难?


    想到这里他不免皱起眉头,心下略有忧虑。


    “铮铮——”


    行至一处拐角处,忽闻琴声骤起,如疾风暴雨,更如春雨忽降,正是雷霆雨露,快音快调,犹如急行军,昼夜不歇,一路奔波,气势凛然。


    “稍停一下。”


    “是,大公子。”


    不过片刻,这琴声收尾,如和煦春风,缓缓降下,最终消失无踪,来似骤雨惊雷,去似一箭脱弦,不知所终。


    赵在泽默默听完一曲:“此人心中颇有不平之气。”


    “走吧。”


    “大哥!”


    赵在泽下车,向王夫人遥遥拜下。


    “在泽见过夫人。”


    他哪里还是那副纨绔模样,如今分明最是端方不过,王夫人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他,眼含深意。


    只是他往日名声着实不堪,赵府也并不是她的第一选择,此事还得再看看。


    今天发烧39度,尽力而为,感谢观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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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出自《梅花》王安石


    2.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出自《终南望余雪》祖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