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肃清赵府

作品:《穿成三个纨绔的嫡母

    常青安收敛神色,冷声道:“去唤来府中所有下人。”


    今日她便要彻底清除赵府那些个乌烟瘴气。


    赵府正院。


    “拜见夫人。”


    “拜见四小姐。”


    除去赵府几个主子,上至主子们身旁的大丫头,下至马夫婆子,都匆匆赶来,不得违抗。


    春兰春菊搬来两把椅子,又摆上小案,打起羽伞,静立于后。常青安带着赵渝安坐,她看着底下乌泱泱跪着的一大片人,眉眼冷淡。


    赵渝忐忑不安地坐着,这是府中第一次摆出这般阵仗。


    常青安端着茶盏,不紧不慢地说:“丫头小蓉于四小姐旁搬弄是非,挑拨母子情分,实乃内心藏奸,不忠不义之人。”


    小蓉被扣押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石砖上,硌地生疼,两个婆子拿手绢堵了她的嘴,听得这话,她呜呜咽咽地挣扎着,想说些什么。


    可常青安看也不看她一眼:“渝儿,背主之人,当如何发落?”


    被点到名的赵渝眨眨眼,有些为难。


    “你只管大胆说来。”


    赵渝:“她居心不良,且已犯下大错,又不思悔改,此为三错;惊扰母亲,胡言乱语,背弃于我,又添三罪。”


    “心思不纯,便罚抄百卷经文;践谋于行,当杖责体肤;背主大罪,不得留下。”


    她说完后便紧紧看着常青安,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


    常青安颔首:“人之本性若坏,便再难教化。列罪分明,不以意气行事,甚好。”


    她并不吝于给予他们一些肯定,正如她所言,若是从根子上坏了,那才是无济于事,这几个孩子本性都不坏,从他们的眼中她能窥见那些许清明。


    赵渝虽然善良柔弱,却并不糊涂。


    “三错三罪,当杖九十,掌嘴三十,扣除月银三月,再逐出赵府。”


    “但你,尚有一罪。”


    常青安居高临下,带着洞悉一切的分明:“我给你一句话的机会,若诚心陈罪,可免去杖责三十。”


    粗使婆子抽出帕子,恶狠狠地盯着小蓉,只要她胆敢再冒犯一句,便会毫不留情地把这嘴堵上。


    小蓉神色慌张,她正想求饶,却对上常青安那双冰寒彻骨的眼睛,她顿时失声,将那无意义的话语咽下。


    赵渝不知的罪,常青安却有所猜测。


    能在赵府公子小姐们身边安插人手的,只有王双双。这几日来她可谓是大动干戈,动静


    不小于是她怕了所以想来瞧瞧她常青安没兴趣同她争来斗去不若以雷霆手段清扫个干净。


    小蓉低下头攥紧了手左右夫人已经发现了姨娘至今也未出现可见是已经弃了她如今夫人给她一个机会又何必死撑。


    于是她一咬牙开口道:“夫人是王姨娘指使奴婢这么做的。”


    院中众人顿时屏住呼吸竟然是王姨娘!如今是夫人和姨娘之间斗法真可谓是府中惊天的大事了她们暗暗心惊大气也不敢出只小心地跪着越发恭谨。


    王瑜瞪大眼她反应过来后便担心地看着母亲。


    常青安面色如常:“传唤王姨娘。”


    “是。”


    春兰带上几个婆子去往王姨娘的兰芳院前日里王双双才被杖责如今是下不了地了便是抬也要把她抬过来。


    不多时春兰带着王双双过来了她勉强下地走着只是姿势不大好看行地也慢


    “拜见夫人。”


    王双双怨恨地看了眼常青安躬身行礼。


    “免礼且坐。”常青安:“丫头小蓉说是你指使她唆使渝儿此事当真?”


    “自然当不得真!”


    王双双看着小蓉毫不客气:“你这丫头眼见要被责罚便胡乱攀咬人若真如此你且拿出证据来。”


    “可是分明是您吩咐的啊!”


    小蓉焦急万分亲眼见王双双断然否定将谋算一股脑都吐了出来:“是您吩咐让四小姐和夫人离心坏了四小姐名声让老爷厌弃。”


    常青安挑眉还是围着赵州来谋算可惜她再不会把渣男放在心上看在眼里只是把心思打到赵渝身上却是不该。


    “夫人还是赌了她的嘴好免得她再胡言乱语。”


    “夫人!奴婢所说千真万确!”


    两人就差吵了起来闹哄哄的但确实是没有证据掰扯不清。


    “肃静!”


    春菊喝道她们二人这才住了口。


    常青安:“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蝼蚁浮萍尚有一线生机念你服侍多年虽无证据也未再谋划其他便依言免去杖责三十。”


    “杖责六十掌嘴三十罚去月银便逐出府出。”


    “夫人!求夫人开恩!奴婢定然诚心悔改竭力服饰小姐求夫人开恩!求小姐开恩!”


    能给大


    户人家当奴婢已经是个好差事了,月银高,又有头有脸,若是离开赵府,她又能去哪呢?没有哪户人家还要被逐出去的奴才,若是回了那贫苦的家,她攒下的银子便会全数拿去给兄长弟弟们补贴,在而后便是嫁个贩夫走卒,如果父母心狠,拿她换银子都使得。


    常青安不为所动,丫鬟婆子一拥而上,将小蓉按住,当场便杖责起来,重重的木杖声响起,众人心口皆是一跳,有些心虚的额上已有冷汗流下。


    赵渝亲眼目睹这幅场景,有些于心不忍,但母亲并未表露分毫,于是她攥紧了帕子,努力睁大眼看着那底下,若是坏心肠的人,便当重罚,不可轻饶。


    常青安语气缓了缓:“渝儿,你生于富贵,长于富贵,一言一行,便可定人生死,手掌权,当背责,谨言慎行,遇事果决,明断是非。


    “是,母亲。


    赵渝点头,双眼明亮。


    常青安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又补充道:“不可心慈手软,反受其乱。


    “谨遵母亲教诲。


    底下的丫头小蓉已经晕了过去,及至责罚全部结束,这才收工,婆子们将她抬了下去,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常青安起身,面容冷峻。


    “从此刻起,若想离府自去生活,可去库房赎回身契,若无身契,可领了本月银子后自行离开。


    她高声道,给府中上下一个离开的机会。


    赵府主人不多,也不难伺候,她更无心富贵,不需要这么多人服侍,倒不如清一批人,给那些攒了银钱,且尚有去处的人一个机会。


    王双双有心想说些什么,但常青安眼神沉静坚定,根本不会改变,她动了动唇,终究把话咽了下去。


    底下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常青安也不打断,由着她们自行商量。不过盏茶工夫,院中复归平静,看来是做出了决定。


    春菊悄然离去,来到库房处,打开成箱的银子和名册簿,准备记录在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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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想离去的人,可去库房领了本月银钱,诸位辛劳多年,感念于心,愿从此以后,葳蕤繁祉,延彼遐龄。


    话音刚落,便有不少人向她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低着头匆匆去往库房。接二连三的人起身离开,院中顿时空荡不少。


    常青安目测是走了三分之一的人,剩下的约莫百人左右,也差不多够用。


    她一语不发,又静静等了片刻,眼见再没人离开,她才开口:“还望赵府上下一心,清正严明,再无此事。


    “是。”


    “日后赵府立下新规:晨起不得误时,若有事,可请示春兰,登记在册……”


    她一一说出,新规矩并不森严,甚至可说是十分宽仁。


    下人们紧绷的心这才松了下来,今日这一出,一惊一乍,真真是吓人,生怕这火烧到自个身上。但随着常青安的徐徐道来,她们才感到些许安定,夫人如今醒悟了,性情大变,却并不暴戾,反而心慈仁善,赏罚分明。


    解决了下人的问题,现在便是主子的事了。


    常青安将将翻完账本,轻易便察觉出不少错漏,这错漏乃是人为安排,是为掩盖,她看向妾室王双双,王双双穿金戴银,衣裳首饰无一不是当下时兴的,且价值不低。


    而赵渝,所穿所戴,皆是朴素。


    丫头搬来账簿,安放整齐,常青安拿出今年三月的账本,翻到有疑问的那页。


    王双双看见账簿的那一刻才彻底慌了神,她没料到常青安不管不顾地抢了账本去,又这么快就翻完了,那些账目,她尚来不及遮掩。


    “三月初,银翠楼芙蓉宝珠等头面,三千两。”


    “三月十七,兰香楼,荼芜香等香料,两千两。”


    “……”


    她一桩桩一件件说出,册子不过才将将翻了五页,便说出这起码七八项,王双双越听越心惊,夫人明明不管这些的,她又怎么知道有问题?!


    王双双暗自咬牙,勉强笑道:“如今已然过了数月,头面我已收了起来,那些香料也已燃尽了。”


    “砰!”


    常青安将账本合上,重重甩在桌子上。


    “王双双,你好大的胆子。”


    “夫人!”


    “芙蓉宝珠所用并非东珠,且不过五十之数,焉得千两之银?私吞府内数千两银,衣制僭越,狂妄至此!”


    “事到如今,竟还想欺瞒于我。”


    赵州不过五品京官,有无甚大作为,常年在外办差,如今的赵府,全靠着常青安的嫁妆支撑,原身嫁妆颇丰,让王双双暗地里吞了不少。


    “即刻去搜查兰芳院,清点一应物什。”


    “夫人!”


    王双双顾不得身上疼痛,腾地站起,惊怒交加:“未得老爷许可,怎可随意搜院?!”


    常青安冷笑:“如何不可?”


    她眸色深深,听见“老爷”二字也无甚波动。


    王双双转头落下泪来,声音哀切。


    “我知夫人心系老爷,但那些簪子都是老爷赏赐与我,只求夫人莫要毁去。”


    她搬出赵州来,试图刺痛常青安,作出一副可怜模样,转移话题,避重就轻,明里暗里地提起赵州待她不薄,妄想她顾忌赵州厌弃,从而就此罢手。


    但她不知常青安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自顾自怜的可悲夫人了。


    “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