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康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第一次见到何方是在一场招聘会上，他代表华康公司去何方所在的学校进行招聘，当时的何方不过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


    在何方走进门的那一瞬间，万家康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段仓惶的岁月。


    无他，实在是何方的长相和他记忆里那个前桌男生长的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他对着自己问好时脸上扬起的笑，更是让他仿佛穿过十余年的光阴长廊，面前的是他第一次产生欲望的人，还有那个惶恐弱小的自己。


    为了万无一失，万家康本不应该将他留下，这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跟人打个招呼的事儿罢了，可他却鬼使神差地将何方留了下来。


    不过没关系，他想，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万家康了。


    何方进入公司后，万家康并没有与他有过多的接触，甚至在某些人多的场合还会特意避开和他的交集。


    他走在越界的钢丝索上，摇摇欲坠，直到一次聚餐活动，纠缠迭起，黏腻□□，他放纵了自己的欲望。


    有些事超出了他的预计，又或者是终于顺从了他的本心，不得不说这感觉确实很不错，甚至可以说让人食髓知味。


    天平的两端，一边是自己精心打造的完美人生，一边是心底长达十余年的渴望与压抑。


    欲望的牢笼一旦出现了裂缝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内心的声音诱惑着他，没有关系，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你了，有些事就算做了又如何，只要没人发现不就行了，于是天平开始倾斜。


    万家康对何方的过去早就有所了解，糟糕的原生家庭，窘迫的经济条件，藏在心底的自卑和虚荣……自然也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对他这样的人，万家康自忖不难掌控。


    何方同样是个利己主义者，他是不是同性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万家康能给他什么，如果能让他满意，某些事情他也不是不能忍。


    事后为了安抚何方，万家康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最终何方不仅没有追究万家康的责任，反而成了他的秘密情人。


    万家康自诩万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在跟何方维持着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的同时，他对待自己的妻子一如既往，甚至更甚从前的体贴爱护，没有人发现他曾经做过的事，他完美的人生依旧滴水不漏，甚至不久后他的妻子还为他孕育了后代。


    裴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万家康，你发现何方背叛了你，他背着你和其他女人交往，甚至两个人还有了孩子，你生气，你愤怒，所以你决定要杀了他！”


    “荒谬！”万家康不假思索地反驳：“你说的这一切全都是你的猜测，证据呢？你们有证据吗？”


    “东林苑27栋232。”裴越看着万家康冷笑一声：“你不会以为我们查不到吧。”


    万家康脸色骤变，怎么会？他们怎么会查到那里？


    “哎呀。”方志青拍了拍自己的袖口，微笑着对万家康说：“这个地方确实是难查了点，不过好在没白费工夫。”


    大势已去，万家康的脑海里出现了这四个字，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你老婆真可怜，毫不知情地被骗当了同妻不说，自己的丈夫居然还用她的名义给同性情人租房子。”方志青“啧啧”两声摇头道：“万经理，你可真是，禽兽啊。”


    没错，万家康跟何方两个人私会的房子居然是万家康用他妻子的名义租的，当方志青他们查到这一点的时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万家康这人得多自负才能做出这种神操作。


    裴越：“万家康，那间房子里发生过什么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万家康怎么会不记得呢，他就是在那里了结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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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生命。


    “客厅的茶几有一个透明的烟灰缸，你猜猜，我们在上面检测出了什么？”裴越讽刺地问：“万家康，你是把它当做你的战利品了吗？”


    “我再问一遍，是不是你，杀了何方？”


    万家康低头沉默片刻，随后舒了一口气，抬起头，点了点头承认：“没错，是我杀了他。”


    他脸上露出一副平静的笑容，甚至反问裴越：“那个贱人居然敢愚弄我，难道不该杀吗？”


    万家康会说这样的话裴越一点儿也不奇怪，他敲了敲桌子：“从头开始说。”


    “我跟何方……”


    就像裴越推测的那样，万家康在压抑了十余年后触底反弹，跟何方搅和在了一起。


    “何方他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拿我的，就连他的工作都是我施舍给他的，可他居然敢背叛我！”


    从万家康的话里不难看出他的高高在上。


    “周琪然，周琪然。”万家康愤怒地咀嚼这个名字：“何方说周琪然是他的远房亲戚，想让我把她弄进公司，我答应了，结果呢，那对狗男女居然背着我勾搭在一起，都是贱人！”


    万家康难道吐出了有辱斯文的字眼，每次想起这件事万家康就觉得怒火难熄，何方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蝼蚁，而这只蝼蚁居然敢骗他。


    何方自以为聪明地摆了万家康一道，却也将他的怒火点燃到了极致，像万家康这样的人是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的。


    “万家康，你是怎么发现何方和周琪然之间的事的？”裴越问，根据周琪然之前的证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别人知道，上次裴越他们去华康调查，也没人知道这件事。


    “是有人告诉我的。”


    “是谁？”


    是谁告诉了万家康，何方跟周琪然两个人是情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