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太子09
作品:《太子》 太子09
魏策叼着根狗尾巴草在街上晃悠。
最近街头卖儿卖女的人多了,魏策心想。不过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这两年周国的天灾频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随处可见,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转。
魏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的武艺,不知道跟鬼谷先生学了一个月,自己的武艺达到了什么水准。
魏策的视线扫过街上人群,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试炼的对手。
这时,有一个少年人光着身子被从一扇门里丢出来,周围人哄笑起来——原来是嗜赌的赌徒连自己的裤衩都输了。
两个体格强壮的打手站在赌坊门口,那少年不敢惹事,捂着重点部位灰溜溜地走了。
也有人摇头叹息:“小小年纪不学好,造孽哦……”
魏策看着赌坊门口的两个打手,手心发痒,很想跟这看起来就凶悍的两人过几招试试。但不用想也知道,人家是不可能搭理魏策,陪他练练手的。
魏策抬起头,看了看赌坊的牌匾——富通赌坊——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背后有行人感到惋惜:“这么漂亮的小伙子,迷什么不好,要去迷赌博……”
赌坊内人声鼎沸,赌徒们围了一桌又一桌。双陆、骰子、牌九、樗蒲……赌法不一而足。赢了的满面红光,输了的扯着脖子不肯歇:“再来一把!再来一把肯定能赢!”
赌坊内点了檀香,和男人们的汗臭体味混合在一起,实在令人窒息。不过“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魏策在里面多站了一会儿,那种冲鼻的味道便淡了许多。
魏策不会赌博,但他会算卦。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便走到摇骰子猜大小的赌桌旁。
“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有人挤了魏策一下。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啊!”庄家摇着骰子啪的一声,竹罐扣在桌上。
魏策先是取出三枚铜钱,抛到半空又伸手接住,摊开掌心观察。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押了大。
一两银子是这张赌桌上最少的赌资,便有人嘲讽道:“小子,你可想好了。看你也没什么钱,可别赌输了被老爹打屁股。”
魏策不慌不忙道:“一两而已。”
庄家拿开竹筒,众人凝眸看去,两个骰子都是六,是大。
魏策的一两银子,立刻翻做五两。
“你小子,运气倒是不错。”魏策身边一个大汉道。
魏策微微一笑。
“大。”
“大。”
“小。”
“小。”
“大。”
十来局下来,魏策的一两银子已经翻做了二百多两。
这一桌,围观的赌徒越来越多。有的跟着魏策下注,有的偏不信邪。信的人多一些,庄家开始赔钱。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管事的注意。
那管事观察片刻后,站到魏策身边道:“我跟你赌。你押大,我就押小。你押小,我就押大。你赢了,我给你二百五十两。你输了,你给我二百五十两。但是有一个条件。”
魏策问道:“什么条件?”
管事道:“在摇骰子前,你就先押大小。如何?”
魏策微微一笑:“可以。”
他再次往空中抛起三枚铜钱,铜钱落入掌心,魏策看了一眼,把银子推出去:“大!”
一边的管事看了庄家一眼,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小。”
那庄家开始摇骰子,“啪”一声,扣在桌上。正要掀开竹筒,后面往前挤着的人群碰了一下庄家的胳膊。
庄家稳住手,打开竹筒一看——是小。
管事的笑容僵了,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
魏策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赌坊的注意,便道:“不玩了。”收了桌上的银票和银子,转身就走。
管事冷笑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
傍晚,几道炊烟在眼前的屋顶上袅娜,巷子里静悄悄的。
魏策停下脚步,道:“出来吧。”
小巷的尽头走出十来个人,为首的是个彪形大汉,其余的也都人高马大,是富通赌坊高价请来的打手。
魏策轻哼:“输不起呀。”
为首的大汉道:“臭小子,敢在富通赌坊耍花招,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随着他这句话,其余大汉散开来,将魏策围住。
魏策道:“想出老千结果失败的,不是你们那吗?”
“少啰嗦,把银子交出来!”
为首的大汉率先挥拳而上,一时间拳头似乎从四面八方攻向魏策。
魏策却如一条灵活的泥鳅,简单几步就避开攻击,又趁空隙挥拳——“碰”“砰砰砰——!”
只见大汉接连倒地。
魏策看着自己的拳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厉害呀!”
魏策走出巷子,先给街上遇到的每一个卖儿卖女的农民五两银子,去天香楼吃菜用了二十两,去百花楼和花酒听小曲看舞蹈又用去八十两,一下子就用了一百五十两。剩下的钱,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花了,便给魏父了。
*
自从魏策当了白龙社的军师,为他们赢了飞虎社。魏策便跟白龙社的成员相熟交好了。
今日社学放假,孙宾便喊魏策一起蹴鞠。蹴鞠场上的少年们挥洒着青春的汗水,恣意昂扬。
踢了不知多久,蹴鞠场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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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小厮,张头探脑的,行为可疑。众人便停下蹴鞠,孙宾抱着皮球上前去,问那小厮:“你找何人?有什么事?”
那小厮只看着魏策道:“魏策少爷,您还记得跟我家少爷约好了要比武的吗?一个月可是已经过去了!”
魏策恍然:“是有这回事。”
白龙寺的少年们都兴致勃勃地围上来:
“什么,阿策,你要和谁比武?”
“朱离。”
“什么?朱离自幼习武,这不是欺负人吗?”
“……”
那小厮喊道:“魏策少爷,您快点吧,我家少爷要是等不耐烦了,非揍我不可。”
“我们也去看看……”
一帮人便浩浩荡荡往朱家的校场而去。
朱离环着胸俯视魏策:“魏策,我赢了你卖身入府,当我的小厮;你赢了,我认你当我的老大,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你敢不敢跟我赌?”
校场除了十几个白龙社成员,还有朱晴带着丫鬟在场。
魏策道:“赌。”
朱离道:“你要是直接认输,倒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魏策道:“可惜没有酒。不然可以试试魏策温酒败朱离。”
朱离大怒:“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本,如此嚣张!”
他挥拳攻向魏策。
魏策的身子左摇右摆,让看的人都担心他是否会摔倒。却偏偏灵巧地躲开了朱离的所有攻击。
“砰!”魏策还了朱离一拳。
朱离身子微微晃动。
“一。”魏策道。
朱离欺身上前,又连攻七八拳,皆被魏策躲开。随后,魏策侧身出拳,击中朱离胸口——
“二。”
朱离踉跄几步倒退。
“三。”
魏策上前一步,向朱离的胸口挥出拳头。朱离用手格挡。但这一拳出乎他意料的迅猛——
“碰——!”
朱离倒下,他输了。
魏策向地上的朱离伸出一只手,欲拉他起来。朱离却自己撑地爬起来了。
这时,一旁的孙宾喊道:“朱离,不要忘了履行赌约。”
其他人也嚷嚷:“愿赌服输,可别耍赖啊!”
朱离的脸忽然涨红了。
他比魏策高了一个头,此时正丧气地垂着脑袋,捏紧拳头,咬牙切齿一阵,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
“大哥。”
朱离十八岁,魏策这具身体十四岁。
他得承认,被朱离叫哥,他有爽到。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魏策道。
朱离瞪大眼睛,像头牛一样气沉丹田,大声叫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