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太子06
作品:《太子》 太子06
傍晚,魏策从鬼谷书院回来,便见魏父在院子里杀鸡,鸡毛洒了一地。看来今天晚饭能吃小鸡炖蘑菇。
魏策正要进屋做会儿功课,忽又眼珠子一转,脚步在院子里停了停:“爹,给我留碗鸡血。”
魏父也不问他要鸡血做什么,只说了一声“好”。
魏策便把鸡血灌进水囊,再吊在井水里冰着。等第二天,天不亮,就带上水囊坐马车赶去日渐山了。
赶到日渐山的时候,晨光已经大亮。
魏策爬了一百多级台阶,往右拐过一条小道,便到了鬼谷先生的竹屋前。
竹屋的门掩着,魏策一推门,就听“嗖嗖”几声,从竹门□□出几根竹箭。魏策向后一个下腰,那竹箭擦着他的鼻尖插进土里。
“啪啪”,有小童鼓掌,“厉害了!”
竹屋里鬼谷先生白衣飘飘:“阿策,我的新机关怎么样?”
魏策直起腰身道:“师傅,您就不担心我受伤挂彩吗?”
鬼谷先生道:“没事,我相信你的实力。”
魏策撇撇嘴,坐到室内桌子旁。
小童跑到门外,拔出竹箭,用竹箭在泥地上画画。
鬼谷先生坐在上首,徐徐开口道:“今天,我们讲齐桓公……”
“齐桓公有三好:好美人,好田猎,好美食。易牙便烹子,献给齐桓公作为美食,而竖刁则自阉为齐桓公掌管后宫。齐桓公认为他们能为自己做到杀子自残,足见其忠心。请问他犯了什么错误?”
魏策:“违背了人之常情。”
……
一个时辰的授课很快过去,鬼谷先生丢给魏策一本书道:“今日的作业——给我抄完这本书。”
魏策捡起来一看——《资治通鉴(四)》,看厚度恐怕有一万字,便不太情愿地站起来磨墨。
这几天,他日日抄《资治通鉴》,每每抄的手腕酸痛无比。
魏策又想,自己又不可能当官,读《资治通鉴》干嘛呢?也不知道这鬼谷先生看上自己什么,非要收自己为关门弟子……
鬼谷先生抱着琴,穿过竹林,自去溪边弹琴喝酒去了,留下小书童监督魏策的课业。
那小书童不过六七岁,却学老学究的模样,背着手,走来走去,瞪着眼监督魏策用功,一刻也不准他偷懒。
大约抄了一刻钟,魏策从水囊里喝了口鸡血,含在口中。继续抄书不停。
片刻后,忽然——“噗”的一声,执笔吐血,鲜血顿时喷满桌案。
小童瞪大眼睛——他只听说过王阳明格竹子格出病,没想到有人居然抄书抄到吐血,立刻跑去叫先生:“不好啦,先生,不好啦!魏策抄书抄吐血了!”
鬼谷先生急急忙忙走进来,面有焦急之色,见魏策面色苍白地捂着心口,急忙给他把脉。
鬼谷先生:“……”
魏策虚弱道:“学生愚钝,这《资治通鉴》学生一边抄一边冥思苦想,却总是读不明白,一急之下,不禁吐血……先生,我这是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鬼谷先生:“……”
小童在一边害怕地哭起来:“先生,他是不是要死了?”
鬼谷先生面色有些古怪,他左诊右诊,也没诊断出魏策有什么毛病,便道:“无妨,不是什么大病,休息一下便是了。日后抄书,不必如此耗费心力。”
“学生明白,多谢先生!”
魏策立刻去拿了放在屋角的小弓箭,带了小童去山中射野鸡去了。
*
上午,魏策在鬼谷先生处学习,等到了下午,就回到下甲班上课。
许先生的课,枯燥乏味、晦涩难懂,一班人听得昏昏欲睡,魏策听得上下眼皮打架,干脆趴下来睡觉。
正会着周公,便听“啪”的一声,魏策只觉脸上一痛,睁开朦胧双眼,还没清醒过来,就又是“啪”的一声,一记戒尺打在自己脸上,伴随着许先生的批评声——“朽木!朽木不可雕!”
魏策大怒,拔出腰刀就往前捅。
许先生大骇,用手格挡,倒退间绊到桌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杀人啦!魏策杀先生啦!”
周围同窗都惊呼起来,纷纷起座围起来,不敢靠得太近,又密密围了一圈。几个胆子大的去扶许先生起来。
魏策已经清醒过来,他的匕首刺中了许先生的手掌,鲜血正从许先生的手上滴落在地。
魏策知道自己闯了祸,便立刻出了学舍,跑了出去,躲进山林中去。
*
“如此凶狠的学生,我授业十多年第一次见!退学,让魏策退学!”
许先生的手已经包扎,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拍着桌案。
鬼谷先生道:“正是因为他行为乖戾,性情冲动,才更需要老师的教导,免得日后铸成大错。”
许先生道:“只怕朽木难雕!”
鬼谷先生道:“作为一名师者,当因材施教,化腐朽为神奇。”
许先生黑着脸道:“鬼谷先生是要包庇这个凶徒吗?”
“非也,”鬼谷先生道,“我想魏策一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才躲起来不见人。当务之急,是把人找到。到时候,我会让魏策给您一个交代。”
*
鬼谷学院的学生漫山地寻找魏策,不见他的踪影。
“你说,他是不是畏罪潜逃了?”有学生跟同窗嘀咕。
大约日落西山时分,鬼谷先生才找到魏策,他正坐在悬崖边,山风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
“魏策。”
魏策听见鬼谷先生的声音,没有回头。
他知道自己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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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为很不合适,但他并不想认错。许先生打他的脸,是在当众羞辱他,就算再来一次,魏策也一定会反抗。
鬼谷先生道:“打人不打脸,许先生不该打你的脸。”
魏策一怔,转身看向鬼谷先生。
鬼谷先生道:“从明日开始,你不要再去鬼谷书院上课了……”
果然,要把自己赶出学院吗?魏策垂眸,心想。
鬼谷先生继续道:“以后,早上随我学文,下午随我学武吧。”
魏策惊讶地抬头看向鬼谷先生。
鬼谷先生道:“让你父亲准备赔礼,明天跟我去给许先生负荆请罪。”
魏策道:“我没错!”
谁规定老师可以打学生,学生就不能打老师?
鬼谷先生道:“你没错,你只是做了对自己不利的事。现在,我要你去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魏策有些惊讶地看着鬼谷先生,鬼谷先生却没有再看他,而是转身离去。
魏策在他身后道:“多谢先生教诲!”
*
傍晚,魏家院子。
坐在井便杀鱼的魏父,见魏策无精打采地走进来,问道:“阿策,怎么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爹,我把学院里的老师捅伤了。”
“为何要捅伤老师?”
“他上课时我睡着了,他用戒尺打我的脸两下,我气不过,就用匕首捅了他。”
魏父皱眉:“怎么能当众对师傅动手呢?”
果然,又要挨一顿批评……魏策更加无精打采地等着魏父的教训。
魏父却仔细打量他略微红肿的脸道:“下次再有此事,回家告诉爹。我等那先生落单时,套麻袋把他揍一顿。”
魏策:“爹……”
虽然对魏父的话有些无语,魏策的心情却好了很多。
第二天,魏策带着魏父备下的赔礼——几斤猪肉,两条鱼,一壶好酒——拎着篮子上了日渐山,拜见那许先生——
“学生前日无状,伤了先生,罪无可恕。还望先生大人大量,原谅小子,小子日后必不敢再犯了。”
魏策当众跪在许先生面前说道。
许先生捻了捻胡须,看在鬼谷先生的面上,勉强应了:“下不为例。”
魏策以为因着拔刀伤先生的事,众人会对他敬而远之,不想有几个下甲班的学生后来过来跟他套近乎——
“许先生一向喜欢打人……”
“自从被你捅了一刀后,便不再打人,改罚站了……”
“听说许先生昨天在巷子里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是不是你干的?”
魏策惊讶:“真被打了一顿?”
那下甲班的何进道:“请了几天假呢,听说是被打了一顿。”
魏策心想:莫非是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