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032
作品:《鹰犬怎敢妄囚她》 三日前,京都天牢
一名男子被吊着双手束缚在阴暗的牢房内,他的身上虽有几道鞭痕,与牢内的其他人比起来,却并不算触目惊心。
只是慕容云松向来养尊处优,虽然牢内侍卫审讯时手下留情,却依旧让他愤恨不已。
等他出狱,定要将这些人挫骨扬灰!
他咬着牙,等待着自己的人来劫狱救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不见周围的巡逻侍卫的交谈声了,只有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慕容云松惊喜抬头,引入眼帘的,却是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让他恨之入骨的身影——
“殷!莫!离!”
慕容云松红着眼眶,咬牙切齿。
殷莫离此刻已卸下银鳞铠甲,只着一袭白衣剑袖,昏暗的灯光照出他俊逸的脸庞与淡漠的眉眼,只是此时以往毫无波澜的眸子,竟含着狠戾与恨意。
为什么?
慕容云松想不通,他分明开出了足够的筹码,为何他一点都不心动?为何非要站在慕容云泠那边?!
殷莫离慢条斯理地拿起了一旁的审讯鞭,缓缓走向前。
慕容云松身体颤了颤,他咧了咧干涸发裂的嘴,试图继续与殷莫离谈判:“那慕容云泠此刻不知所踪,生死未卜,你不如归顺于我,将来我定——啊!!!”
“当初你派人截杀我,污蔑公主让她入狱受刑时,可想过有今日?”
殷莫离的鞭子看似不重,却含着万钧之力,鞭打在慕容云松身上,他立刻哀嚎着吐了一口鲜血。
慕容云松深刻感受到了眼前之人的可怕,心中传来阵阵恐惧。
他竟忘了,这人是大晟的将军,是让蛮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口中全是铁锈的腥味,眼前人看来是不愿意与他善了。
慕容云松双眼猩红,颤抖威胁道:“再怎么说,我也是皇室,下场如何,该由父皇亲自定夺,容不得你擅自动用私刑!”
闻言,殷莫离勾起一个讽刺的笑,看他的眼神冰凉,如同看向一个死人:“你竟有脸说这话?公主被你诬陷入狱、受刑,浑身上下全是伤痕,你可想过她是你的皇妹?!”
他抬手,又一记鞭子“啪”地抽在慕容云松身上。
他这次却是收了些力道,慕容云松只是哀嚎了几声,并未吐血。
慕容云松只感到疼,疼得他意识模糊,恨不得就此昏过去,好少受折磨。
牢内灯光昏暗,眼前的人脸颊上沾着几丝血迹,嘴角勾着轻蔑的弧度,此刻仿如来收他性命的恶鬼。
一股恨意冲上慕容云松的心头,他瞪着猩红的眼,沙哑吼道:“你就是慕容云泠的狗罢了!得意什么!你以为慕容云泠会怜悯你?等她登基,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殷莫离闻言,眼底竟浮起一丝笑意:“对,我是公主的狗。我这性命,本就是公主给的。等我将皇位亲手给她奉上,她若想将我这条贱命收回,我也甘之如饴。”
“疯子……”
被痛晕前,他听见自己喃喃道。
……
不知在牢内过了多久,当几只蟑螂爬过慕容云松的手背时,他缓缓睁开眼,挣扎着甩了甩手,心中全是怨恨与不甘。
凭什么!那殷莫离这样甘愿做慕容云泠的狗!
不远处传来巡逻的脚步声,两名狱卒正交谈着往他这边走来。
“哎,当时要是知道云泠公主真的能成为储君,早点放了她,此刻我们哥几个岂不飞黄腾达?”
“时也命也,咱们没那个运气,既然不敢放,便安安分分做好咱的本职工作吧。”
“分明是天大的机缘,当时竟没一个人敢……”
二人交谈的声音不算大,慕容云松听见“云泠公主”“储君”几字,蓦地睁大了双眼。
“你说什么?!慕容云泠成储君了?”
二人正要走到关押他的牢门前,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叫吓到。
一狱卒呸了两声,嘲弄不屑地看着他:“不是云泠公主,难道是你?”
“她一个女子何德何能与我争?!凭什么与我争?!分明应该是我成为储君才对!!!”
慕容云松似疯了般挣扎着,歇斯底里地吼着。
他不敢置信,也不愿意相信。
老皇帝明明已经快死了,按照大晟律例,他才是下一任的大晟皇帝!
怎么可能是慕容云泠?!怎么能是慕容云泠!
二名狱卒都觉得他是疯了,不愿多待,正欲离开继续巡逻天牢,却见前方甬道来了几人。
“慕容云松,到此刻了,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为首的女子身着红底黑衣纹四趾金蛟朝服,青丝用一支金簪简单束起,她的脸莹白如玉,桃花眼似含情,唇角噙着嘲讽的笑。
分明是明媚的脸,却让人感到一股寒意。
她身后跟着几名侍女,均步履沉稳气息绵长,内行人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一名侍女跟在她身旁稍后一侧,手中端着一个漆黑木盘,上面放着一个红色的药瓶。
狱卒们连忙上前行礼:“参见云泠公主。”
慕容云泠挥了挥手:“免礼,你们将这牢门打开,将他锁链的钥匙给我,便出去吧,本宫有些话要与他说。”
牢门打开,慕容云泠抬步走进。
“慕容云松,本宫早就说了,本宫可是比你重情,若你有点自知之明,早日将这储君之位相让,本宫还能许你荣华富贵安度此生。”
慕容云松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她明媚的脸庞撕烂,他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根本挣脱不了束缚,只得恶狠狠瞪着她道:“慕容云泠,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赶紧滚,否则我等会儿就掐死你!”
闻言,慕容云泠则笑得前仰后合:“我来,自然是送你最后一程的。看来,你还没有认清形势,还在做梦呢!”
她走上前,狠狠踢了他一脚。
“啊!!!”慕容云松双目猩红,恶狠狠道,“慕容云泠,你不过是个女子,不会真以为是自己本事了得吧?!哦,我不该这么说,你床上的本事必定了得,否则也不会靠着自己的身体收了那么多裙下臣!”
慕容云泠闻言,并不恼,反而笑着命侍女给他松绑。
慕容云松此时十分虚弱,即使松开束缚,也无法站立。
他颤抖地坐在地上想起身,慕容云泠便一脚踩在了他的下根上。她穿着厚底的登云履,重重踩下去,他哀嚎不已,差点痛晕过去。
一名侍女上前,朝他泼了盆冷盐水,让慕容云松不得晕过去。
“分明自己草包无能、恶毒弑父,争不过我,便用下作的手段诬陷我,事到如今,还妄想用污言秽语造我的谣言!”慕容云泠笑着,眼中流露出恨意,“我看你还是不够清醒,来人,掌嘴。”
跟着她的侍女全是武功高强之人,一人上前拎起慕容云松,轻松得像拎一只鸡崽,巴掌又快又狠,没多久,慕容云松的脸便高高肿起,不住地求饶。
“慕容云泠……皇……妹,我错了……”
“求、求你……饶我一命……”
“我再、再也不敢了……”
见慕容云松又要晕过去,慕容云泠终于喊了停,他抬头看着她,以为她因他的求情终于打算放过他,面上做出祈求之色。
“慕容云松,不是本宫不愿原谅你,只是你做得太过分了,就算本宫能饶你,父皇也饶不了你啊!”
慕容云泠笑着,眼中却无一丝怜悯之色,她从身后的侍女端着的盘中拿过瓷瓶,递到慕容云松面前。
“感恩吧,父皇还感念着血缘之情,愿意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喝了吧。”
这是鸩酒,他认得。
曾经多少次,他赐死他人时,用的便是这皇家独有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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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的酒。
他曾笑着对属下说,这是恩赐,给的最体面的死法。
而此刻,他变成被“赐”酒之人,他瞪大猩红的双眼,不住地后退:“不!不!”
慕容云泠看他这狼狈万分的样子,心中感到快意,也并不催,只是冷笑着着看他。
慕容云松始歇斯底里喊道:“你一个女子,凭什么当储君!!凭什么当皇帝!!大晟的皇帝,是我!!!!!!”
他近乎疯魔地、狠狠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慕容云泠扑了上来,双手向前,似要掐住她的脖子。
几名侍女早就防备着他反扑,他刚站起作势,还没靠近慕容云泠,便被一侍女一脚踢开,狠狠地摔在地上。
“还是省点力气吧,乖乖喝下,也省得受那么多罪。”
慕容云泠高高在上地垂眸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不屑与嘲讽。
或许是极度的恐惧,或许是终于知晓自己将死亡,慕容云松连滚带爬,欲摸向慕容云泠脚边,便被一侍女按住,动弹不得。
“皇妹!皇妹!我错了,我不该与你争,你才是父皇一众子女中最出色的那个,给皇兄一条活路,皇兄愿给你当牛做马!只求你给皇兄一条生路!!”
他痛哭流涕,似乎真的十分后悔。
她冷冷看着他,笑道:“你怕不是忘了,当初你构陷我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放我。”
她狠狠踩住他欲摸向她脚踝的手:“成王败寇,既然敢争就得接受后果,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慕容云松疯狂地摇头,想往后退,慕容云泠便吩咐侍女道:“他既不肯,便劳烦几位帮他一下了。”
按住他的侍女拎住他的囚衣后领,将他提起坐在地上,并反剪住他的双臂,一名侍女上前掐住他的下巴。慕容云泠缓缓打开瓷瓶,上前很将鸩酒通通喂了下去。
没过多久,慕容云松挣扎的身体便缓缓软了下来,没了生气。
终于解决了,尘埃落定,再也没人能与她争这皇位。
从天牢内走出,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渡了一层细腻的淡金脂粉,整个人的气势如同即将扶摇直上的凤凰。
“恭贺公主。”
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她面前,他半跪着,掌中乘上半对虎符。
殷莫离知晓她入天牢探监后,便前来远远跟着,生怕她再受到什么伤害。
而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他的公主已经长成了翱翔九天的凤凰,他该放手了。
慕容云泠迎着阳光,看着身前这个熟悉的男人。
他的黑发高高束起,脸庞隐匿在阴影中,看不真切他的神情。他半跪着,虔诚地献上自己的半枚虎符——象征着大晟半数兵权的虎符。
虎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慕容云泠垂眸思索一瞬,抬手收下:“多谢殷将军。”
并未多言,也并未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慕容云泠走向前方的软轿,上轿回府。
她的衣袂扫过他的脸,带来一阵熟悉的风。
……
春末时节,天气易变,分明下午还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她一回府邸,便开始狂风骤雨了起来。
暴雨啪嗒啪嗒地打在窗户上,雷鸣不止,却十分助眠。
今日做了许多事,慕容云泠已十分疲惫,随意吃了几样晚膳,便准备歇下了。
正要喊人替她放下纱幔,却见两个侍女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慕容云泠:“怎么了?”
抱琴用制止的眼光看了眼桃香,笑道:“没什么,公主早些歇息吧。”
慕容云泠与她们相处十来年,自是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她们不想让她担心,便瞒着她。
她笑道:“到底是何事?你们不说,我反而睡不着了。”
桃香有些犹豫道:“公主,殷将军他……在门口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