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再度奏鸣[破镜重圆]

    手机从掌间滑落,掉落在枕头旁。


    步安然眉心一跳,没有去捡,只是问:“有事吗?”


    她说话时的眼神却是看向路舟行的,路舟行也看着她,那是一种充满探究的眼神,两人似乎要将对方的眼睛看出个洞,好挖掘出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来。


    萧闲:“我爸妈喊你明天一起吃晚饭,你会空出时间来吧?”


    步安然:“好,我会的。”


    她抬眸,眼尾微微上钩,无意间风情尽显。


    路舟行瞳孔微漾,一丝异样的情绪在眼底炸开花来,比愠怒更复杂。


    萧闲:“我今晚喝得尽兴,不回家睡了,明天我爸妈问起来,就说我一直和你呆在一起,知道吧?”男人的语气毫不客气,甚至带些命令的意味。


    步安然只是淡然回应:“好的。”


    男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只剩嘈杂的背景音不断传来,正当步安然以为对方欲挂电话时,对面莫名又叫了一声,突如其来的一声。


    “然然宝贝?”带着明显的催促意味。


    “都听你的,亲爱的。”


    房间再次恢复宁静。


    两人依旧保持着他在上她在下的姿势,看上去有些暧昧,路舟行颈间的围巾不知何时垂落了下来,咖色的围巾像一根粗壮的麻绳,首尾两端各扼着两人的脖颈,让这份暧昧不明又掺杂了几分危险,呼吸间空气变得稀薄。


    步安然勾着唇角,没脸没皮道:“继续吗?”


    说完,她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夹杂着凉意的围巾,嘴角噙着轻浮的笑。


    路舟行蓦地觉得眼前人格外陌生,一丝烦闷和嫌恶攀上眉梢。


    他讥笑:“他听起来不像特别大方。”


    步安然微微抬颚,双眸明亮,戏谑道:“男朋友不乖,换一个就好了。”


    路舟行眸光一黯,伸手欲将围巾收回,才拉起一些,步安然眼疾手快抓住尾端,两人抓着围巾互相角力,像两个赌气的小孩。


    路舟行到底是男人,力气比步安然大得多,他加大力道,柔软的布料便从步安然掌心溜走,围巾半湿不干的触感让她清晰地感受到这种紧握的东西被寸寸抽离的感觉。


    围巾被全部夺回的瞬间,路舟行的双眸钻入一抹浅绿,是禾苗初初萌芽的那种绿,生机勃勃的。


    他起身,将围巾重新围好,正言厉色。


    “步安然,试着对感情更忠诚一些,怎么样?”


    -


    步安然坐上司机陈叔的离开酒店,临别前,正巧遇上刚才的服务生,服务生见她拿着行李便询问起宵夜的事情,她想到路舟行还留在套房,便叫服务生照常送去了。


    路舟行该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吧?


    她想了一路,担心了一路,最后也没有苦恼出个结果。


    “陈叔,千阑哥在家吗?”


    “大少爷一大早去晋州出差了,要三天才回。”


    “我知道了。”


    步安然下车,抬眼望了望毕览无遗的夜景,片刻的恋眷后,她迈上别墅前最后一级台阶。


    佣人林姨从她做司机的丈夫处得知步安然回家的消息,早早地和其他几个佣人将她的卧房和琴房打扫了一番,结束后,她便在门厅候着了。


    见着步安然的身影,她高兴地迎了上去:“小姐,欢迎回家。”


    步安然踏进门发现第一眼见到的是林姨,紧绷的身体一下放松许多,柔柔地喊了声:“林姨。”


    “外头正下雪,冻坏了吧,”林姨看着她,皱起了眉头关心道:“哎哟,我的小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露着腿,连条裤子也不穿。”


    “才从车上下来,陈叔把空调暖气开得很足,一点也不冷。”步安然笑。


    “那也该多穿点,不要仗着年轻就胡乱糟践身体,以后老了要关节痛的…”


    “林姨,我知道,”步安然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别让其他人听见了。”


    “好,好,小姐,我看见你心里欢喜一下子全忘了,对了,夫人在理疗室,吩咐说你回来了就先去见她。”


    “嗯。”


    步安然坐着室内电梯上了四楼,步履匆匆,直到站在理疗室外才停住脚步,缓了缓赶路的气喘劲。


    她敲门,得到应许后打开。


    “妈妈。”


    屋内充盈着暖湿的气流,步安然轻步走进,她的母亲赵婧正躺在理疗床上,眼部放着特制的热敷茶包,身上一袭薄荷绿天蚕丝裙,轻薄的布料勾勒出女人凹凸有致的曲线。


    赵婧享受着理疗师的按摩,良久才好似想起屋里刚进个人似的,她双手一抬,掀起眼睑上的茶包,向步安然扫去审视的目光。


    “怎么穿成这副模样?”她问。


    “妈妈,我不…”


    不冷,步安然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在外面注意形象,别穿得好像步氏明天要倒闭了一样,”赵婧嫌弃地皱了皱眉,说:“我已经吩咐了管家重新规整你的衣帽间,以后就从那里面挑着穿吧,意大利那边的衣服趁早找人处理了。”


    “是,妈妈。”


    “把外套脱了。”


    步安然脱下外套,露出里面浅绿色V领毛衣和褐色皮裙。


    步安然恭敬顺从的态度让赵婧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重新放好茶包,骄傲道:“也就这张脸随了我,随意穿穿都是个标致的美人,以后多看看时尚杂志提升一下穿搭。”


    “好的,妈妈。”


    “萧闲和你一起回来了吗?前几天我和他妈妈喝茶,说起你们的事,萧闲虽然纨绔了些花心了些,到底还年轻,看在你爸的面子上,萧家也会管住萧闲,让他收敛性子,你不用太担心。”


    步安然咬着唇,没说话。


    赵婧继续说:“趁着你们都在国内,把婚宴办了,怎么样?”


    直接拒绝的话,赵婧一定不会轻易同意。步安然眉头短暂地皱起又舒展,转圜说:“等千阑哥回来,我会和他商量的。”


    听见这个名字,赵婧想开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不太高兴的样子:“大的这样,小的也这样,在这个家里两个姓步的居然都听一个姓贺的说话,真是乱了天了!”


    步安然低了低脑袋,一副听任训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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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习惯了这个动作,动作的意义却没有抵达内心。


    但赵婧双眸被茶包遮挡,对她的不走心毫不察觉,只凭着她的沉默就满足地扬起了嘴角。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


    “我的乖女儿,听话点,妈妈以后会好好教你的。”


    赵婧语气柔和得不像话,言语间还夹杂了几许兴奋,和刚才横眉冷目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好的,妈妈。”


    从理疗室退出来,步安然只觉得自己比刚进门时又矮了一截,沉重的无力感顺着血液脉络传遍全身,整个人都麻木了。


    她站在长廊远远眺望窗外,夜幕黑得纯粹,若不是落雪依旧,怕不是以为谁将窗户从外面封死,将黑暗永远留在了屋内。


    冬至,是一年中昼最短夜最长的一天。


    “所以今夜才会格外漫长啊…”不仅仅是她的错觉。


    步安然回到房间,林姨正巧从卧室的衣帽间走出来,推着挂了整整一排的晾衣架,其中好些衣服标签还完好挂在上面。


    “小姐,夫人说这些衣服都不要了,已经扔了好些,这几件还是崭新的,我想着留给你看看…”


    步安然扫了一眼,没多大兴趣:“林姨,你女儿和我差不多大,这些衣服你有看中的就拿回去给她吧。”


    “谢谢小姐,琳琳一定很高兴。”


    林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着连鞠了两躬才继续推着衣服向外走。


    “等等,林姨。”


    林姨停脚。


    步安然问:“我那条裙没有扔吧?”


    “没扔,我是了解小姐的,不敢让他们扔。”


    “谢谢林姨。”


    -


    宽敞明亮的衣帽间内琳琅满目,除去入口的那一道移门,移门背面镶了超大尺寸的穿衣镜,另外三面墙整个儿做成了衣柜的模样,透过玻璃柜门,一眼便能看见整齐摆放着四季的衣服、包包,叫人目不暇接,中央的位置放了一张展示柜,珠宝首饰在白炽灯的照射下熠熠闪光。


    步安然站在一面衣柜前,盯着被挂在最右侧的香槟色礼服裙怔怔出神。


    比起其他华丽的、庄重的礼服裙,这条礼服裙就显得相形见绌了,尤其它的裙摆处还留有撕裂的痕迹,仿佛遭到了人为破坏,手法急躁又随性,以至裂口处杂乱无章地垂落着碎布条和线头,混杂在众多耀眼的衣服中,它显得别扭又格格不入。


    赵婧通常不允许步安然的衣柜里出现已经过季的衣服,这条裙除外,是步安然费了好大力气求来的。


    第一次见到路舟行的那天,她就是穿的这件礼服裙,崭新的、完好的,她盛装出场,而他用一把残留着颜料的刮刀深深扎进裙摆,然后从膝盖处将垂至脚面的长裙撕成了短裙。


    刮刀在断裂的下摆留下一抹蓝色,浓到极致的蓝,几乎和黑色无异。


    思及此,步安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是晚上23时50分。


    她打开短信界面,在收信人输入的一串刻进骨髓的电话号码,编辑内容,选择卡2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