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赠他一场寂寥
作品:《清冷仙君被我渡成了魔》 夜半时分。
苍冥听着隔壁发出的动静。
开明兽在压低声音唤不醒幽若后,直接驮着她出了楼台阁。
他竟不知开明兽现在成了守夜兽,以前它可是经常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睡的天昏地暗。
抬手画了个虚空镜,映出淬雪崖底的壁仞下,少女穿着单薄的寝衣,乌黑的秀发未着素钗,就那样散着。
脚下踩的是他的碧渊剑,踏剑而行,时而冲上崖顶,时而又急速下坠,整个身姿飘逸灵动。
看来御剑术已经被她习的炉火纯青了。
幽若今日早早的就迎着朝阳,带着开明兽踏进了浮生殿内。
苍冥正坐在茶台前,茶水升起的缈缈热气,笼罩着他的脸,有点看不真切。
新采的朝露烹出来的玉露茶,香飘四溢,闻起来神清气爽。
苍冥端起一杯茶,放在了茶台的对面。
幽若直接坐了过去,她感觉苍冥今日心情不错,遂说道:“师兄,可以免了寅时的御剑飞行吗,我真的起不来。”
她没想到寅时起床她坚持了四日,可再这样下去她肯定是熬不住的。
师兄从不会拒绝师妹的请求,尤其还是在师兄开心的时候提要求,这是她奉行的准则。
苍冥看着她垮下的小脸。
都当师兄了,他实在没法再硬起心肠来了。
尤其是她现在的御剑术已经习的还不错了,可以减少,但不能荒废。
“先免了寅时的,但每隔一日,还得在淬雪崖下飞上一个来回。”
幽若没想到帝君大人变成师兄后,终于对她生起了一丝怜惜。
果然,做了师兄的人就是不一样。
苍冥看着幽若饮了那杯茶,便说道:“今日继续教习术法。”
短短一个月的历练她肯定日子一到就溜了,最基础的术法都没扎实,再开其它的也无甚助益。
先摁着她把入门的术法练扎实了。
苍冥没想到修行这事,他在上界学了一遭,散了一身修为后,在下界又苦练一番,遇见她,而今还得再来一遍。
幽若就跟着他在浮生殿内,一遍一遍的练着这无聊的术法。
麻木无情的像个傀儡人。
偶尔,她去淬雪崖底御剑飞行时,苍冥也会站在崖上看她衣袂翩翩。
晚上,同回楼台阁赏风看月,就着淬雪崖的雪,幽若也学会了和苍冥对饮小酌。
开明兽早已不是守夜兽了,幽若也再分不出时间来逗弄它。
慢慢的,淬雪崖的风散了,雪小了,枯树也开出了更多的嫩叶。
这平静的日子,让幽若觉得这就是她的另一个钟山之巅。
回想初见时的剑拔弩张,鸡飞狗跳,再看现在和睦的不像样,日子在快速的过着。
明日就是历练期满了。
苍冥像往常一样和她坐在楼台阁的院前,看着她,感觉今夜的月色格外的冷。
她是明日就走,还是缓两日?
苍冥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她的术法他陪着练了千百遍,御剑飞行的速度也快赶上他了,以后再遇到危险,也能跑的更快点了。
想叮嘱她回了钟山派也莫要荒废修行,可他知道嘱托了也是无用。
魔族在暗处虎视眈眈,上界的账还未清算完,她的身份很危险,也幸得她不喜出门,才能安然至今,只是不知是否能一直这样下去。
他总不能上钟山派去讨要,说,‘哎,把你们的小师妹给我吧!’
幽若看着苍冥变幻莫测的神色,不知他在思虑什么,但觉得明日她就要走了,该告个别。
“师兄,可以把我的乾坤袋和小木剑给我吗?”
苍冥知道,她是决定明日就走了。
从他的乾坤袋里将她的东西掏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幽若从中翻出一截树枝来,递给苍冥:“师兄,这根树枝想送给师兄做谢礼,感谢师兄这段日子的照拂。”
她的乾坤袋里,都是别人送的东西,只有这个算是她自己的。
有点寒酸,可她现在拿不出其它的东西,以后和苍冥应该不会再见到了,就没有补礼物的说法。
再说这根树枝也是和她有缘,爹爹说她出生的时候钟山之巅就多了一棵树,这截树枝就是那棵树上掉下来的。
连叶子都不会落下的树,却有一天掉了根树枝在她怀里,她便收进了乾坤袋内。
苍冥接过树枝端详着,促起了眉头。
这是三桑树的树枝!
怎么会出现在幽若身上,这树是通上下两界的上古神树,早在千万年前,就被摧毁了。
幽若看着苍冥皱起的眉头,以为他不喜,就想收回来,确实送帝君大人一截树枝太寒酸了。
苍冥看到幽若伸过来抢树枝的手,以为她又不想送他了,忙握住手心。
没想到幽若还未抽出去的手,就被握在了手心里。
苍冥忙松开手,刚刚短暂的接触,又让他想起一些本该被压下的旖旎。
幽若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把树枝塞回乾坤袋里就要走。
苍冥又忙拽住她,哄道:“都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呢!”
幽若道:“堂堂帝君大人,有那么多美物珍宝送到眼前,这根树枝太寒酸了,配不上帝君大人。”
苍冥看着小姑娘执拗劲又上来了。
“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我刚刚只是在想这根树枝我要怎么珍藏才好。”
幽若才不信,他刚才严肃的神情都表明了,哪是珍藏。
掰着他的手,就想甩开他,就像他初见时掰开她的手那样。
幽若顿了下,突然就对上了苍冥的眼睛,熟悉的一幕两人都想起了初见时的情形。
她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苍冥拽着她,她也走不了,气的扭过了脑袋,不看他。
“初见时,扔下你是我不对,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看着幽若还不理他,又继续说道。
“——带你走,不要生气了。”
幽若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帝君大人,给她道歉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苍冥对她的耐心教导,她的气早都消了。
她想走,只是觉得要离开了,她也没有什么好一点的礼物来感谢他。
苍冥看着软了点的小姑娘又道:“那截树枝我很喜欢,你帮我种在淬雪崖好吗?”
幽若看他不像勉为其难的样子,又重新拿出来。
她不知道要怎么种,握着树枝,傻傻的望着苍冥,怀疑他是不是又在拿她打趣。
苍冥引导着她,让她往里面注入灵力,然后丢在楼台阁的泥土里就好了。
幽若觉得他在骗她,问道:“没有根的树,一截树枝怎么就能生根发芽呢。”
苍冥用术法挖了个小坑,对着幽若道:“直接扔进就行了。”
让树枝生根发芽的事别人不行,她就不一样了,这申首派所有的枯树又重新抽芽就是最好的证明。
幽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怀疑,半信半疑的扔了进去,眼睛紧紧盯着土里,怕错过了什么神奇的事,可是丝毫不见动静。
苍冥不愿幽若再纠结这个事,就拉着她赶紧回房休息了。
翌日
幽若正在淬雪崖底最后一次御剑飞行,突然收到一道灵息。
月白的声音:幽若,我在申首派的申水下来接你了。
幽若顿时御剑飞行也不练了,忙踩着碧渊向着申水飞去,虽然她不辨方向,但是申水挂在那太明显了。
苍冥在淬雪崖上也听见这道灵息了。
望向她转瞬即逝的身影,快的抓不住,再抓也没甚意思了。
月白在申水下,看着幽若踩着一柄翠绿的剑朝他飞来,御剑速度极快,眨眼间就从申水那飞到了他跟前。
少女穿着一袭白色的袍子,不是她常在钟山派的那副装扮。
腰间也没有他给她系上的那枚温玉,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玉簪轻轻的绾着。
脚下踩的剑也从未见过,而师妹也学会了御剑飞行。
“月白,”幽若站在他面前喊着他的名字,开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还是有未曾改变的东西存在着的。
月白也好久未见她了,笑着说道:“师父师娘很是想你,大家可都掐紧时间,盯着这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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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谁今天来接幽若,门内弟子还设了个擂台赛,名曰武艺切磋,实则魁首的奖励就是今日下山找幽若师妹的资格。
自不是每个弟子都有这份待遇,只是幽若被钟山派众人护着惯了,怕她在别的门派受委屈。
月白拎出一个乾坤袋,说道:“这是师父特意给祁炎掌门准备的谢礼,我们先去拜辞掌门。”
幽若看见月白已经踩上了他的湛卢剑,忙也踩了上去,扶着月白的衣襟。
月白有点吃惊,他以为师妹现在已经学会御剑飞行了,再也不愿让他载着了。
幽若看着月白愣在原地,拍了拍他说道:“师兄,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呀!”
月白眸子里的落寞化开了,他就知道,师妹还是那个师妹。
载着幽若飞到申水前便停了下来。
幽若催促道:“月白,继续走呀,申首派内没有禁剑飞行的规矩。”
“不需要令牌打开申水吗?”
他记得他上次来的时候,是苍冥仙君在门口对上令牌,申水打开,他才能进去的。
幽若道:“不需要的,直接穿进去就好了。”
月白知道自己肯定没有记错,需不需要令牌也没关系,只要能进去就行了。
两人直接穿过了申水。
“师兄,我们先去浮生殿找苍冥仙君吧,祁炎掌门好像并不管门派事务。”
月白载着她往淬雪崖的方向飞了过去。
苍冥远远的就看见了他师兄载着她御剑飞行,他的碧渊剑被拿在手里。
看着两人朝浮生殿的方向飞了过来,不想再看他们师兄妹情深的戏码,转身朝殿内走去。
唤出开明兽来,令道:“和她说直接走就可以了,我闭关了。”
幽若和月白站在浮生殿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开明兽像个石狮子一样守在门前。
她手里握着苍冥的剑,还有爹爹准备的谢礼,他都不见她,她还怎么道别呀。
幽若对着月白说道:“月白,我的东西都在楼台阁挨着冰莲池的那个房间,你先帮我收拾东西,我和苍冥仙君道个别。”
月白没问为什么是楼台阁,他知道楼台阁在哪,他一个月前来的时候,就知道楼台阁幽若定会喜欢,可那是苍冥仙君的住处,他不想幽若在那,就选了烟雨阁。
苍冥在殿内听着幽若对他的称呼,真师兄来了,他这个假师兄就什么都不是了。
感受到只剩幽若的气息后,他的殿门打开了一道缝。
幽若顺着门缝望了进去,她知道苍冥是愿意让她进去了,推开门悄悄的走了进去。
看着殿内熟悉的一景一物,苍冥依旧是在他的案台前。
幽若觉得说什么都有点多余,苍冥对她的教导不是她几句言语,乾坤袋里的几件物品就能代替的。
苍冥递给她一个信函,上面写着评价函,很薄很薄。
“掌门那边你不必去辞别了。”
“好。”
幽若接过信函,把碧渊剑和乾坤袋放在了他的案台前。
行了个礼道:“多谢苍冥仙君的照拂。”
也不再看苍冥的任何回应,转身就走了,她不擅离别,她和苍冥以后不会再有交集。
他和钟山派不一样。
钟山派只有重逢,他只有离别。
苍冥看着走的干脆利落的丫头,真狠心。
他在浮生殿待到了很晚,再不见她来缠着他回楼台阁,他知道,她走了。
起身朝楼台阁走去,漆黑一片,没有灯笼挂在檐前,照亮晚归的路了。
她的房间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什么都没留下,他给她装饰的物品她也未曾带走,留下它们孤零零的散在房间。
“开明兽,带着碧渊剑去跟着她。”
开明兽不愿意走,卧在帝君大人脚下,不知道是它哪又做的不好吗?
苍冥直接挥袖将它送走了。
什么都不必留下。
看着淬雪崖的枯树,绿色的枝芽已挂满了树枝,昨日种下的那棵三桑树,好像也从土里钻出来了。
她赠他一场寂寥。
她又赐他一场枝繁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