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飞来横祸

作品:《掌柜她要卷死餐饮同行(美食)

    暑往寒来,不知不觉,距离陈瑞安来到舒家,竟已过去了一年多。


    已经十四岁的陈瑞安又长高了一大截,身材颀长,比同龄的女孩子都要高。她坐在柴火灶边烤火边嗑着瓜子,两条腿长得无处安放,只好蜷缩在椅子下面。


    刘婶挥着锅铲,手忙脚乱地喊她:“你别光顾着吃了,快来帮我看看,你说的那个劳什子菌菇汤底,到底是怎么做?”


    陈瑞安拍拍手站起来:“就把东西都下进去呀,那有什么难的?”


    香菇、羊肚菌、竹荪、茶树菇、虫草这些干货,都提前泡在一个小盆里。陈瑞安把盆递给刘婶:“下进去就行。”


    刘婶接过盆,把里面的菌菇都捞出来铺在铜火锅的锅底,顺手就要把盆里剩的水倒进泔水桶。


    陈瑞安赶紧拦住:“别倒了呀!香味可都在这汤里呢,倒了多可惜。算了算了,我来吧,你去切肉。”


    刘婶如释重负,赶紧把烂摊子丢给陈瑞安,埋怨道:“你一天到晚撺掇着青青吃这吃那,撺掇完就甩给我,管杀不管埋的。我一把老骨头了,哪里做得来你那些新鲜东西!”


    “快呸呸呸,摸木头,今天是青青过生辰,说什么杀呀埋呀的,多不吉利。”陈瑞安往铜火锅里投了些葱、姜、红枣、虾皮,又转过头嘱咐刘婶,“牛肉要切得薄薄的,跟纸片一样;虾弄得干干净净的,只留虾仁,一会儿涮着吃。”


    刘婶最疼舒小姐,自己也觉得失言,赶紧摸了摸木头砧板,但犹嫌她事多:“我要是有把牛肉切成纸片的本事,我也不在这里给你们做老妈子,早上酒楼当大厨去了!”


    陈瑞安赶紧哄哄刘婶:“刘婶的手艺,比喜来酒楼的大厨可强多了!小时候,我爹在那里请人谈事情,给我打包了剩菜回来,我记得牢牢的,绝对没有刘婶做的饭好吃。”喜来酒楼是河头县生意最好的酒楼,河头县的人要请客吃饭,去喜来酒楼是最挑不出错的。


    这一番马屁听得刘婶十分受用,怨气一下子消了一半。她大半辈子都耗在厨房里,最得意的就是一手好厨艺。她问陈瑞安:“对了,今年过年,你爹回来吧?”


    “回呀。”陈瑞安小心翼翼地把提前剁好的半只鸡摆进铜火锅里,最后把泡菌菇的水一股脑倒进去,“上个月就寄信回来了,说今年要比往年回来得早,兴许比我放元日假还早些呢。”


    刘婶道:“如今你爷爷走了,你家里负担也轻了,是不必这么奔波地赚钱了。要我说,你回去劝劝你娘,把你爹留下来,过完年也不必走了,往后就在家门口做些小生意。你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那才叫好日子呢!”


    陈瑞安不语。


    今年年初,陈家爷爷过世,一家人都很淡然。爷爷虽然卧床多年,但身上连一个褥疮也不曾生,床铺也总是干干净净的,走得体面,算是善终了。为了陈家爷爷的病,爹、娘、奶奶,所有人都付出良多。爷爷丧礼时,奶奶就曾劝张金花,干脆把爹留下来,不要再出去了,但不知为何,丧礼过后,爹还是走了。陈瑞安悄悄猜测,爹娘虽是老夫老妻,但相处的日子却屈指可数,娘独自生活惯了,大约有些踌躇吧。


    两人说着闲话,陈瑞安陆陆续续又往火锅里加了萝卜、红枣,最后撒了些枸杞和盐,就可以端上桌了。


    刘婶道:“这些我来,你去叫青青和阿瑜吃饭。”


    一年多过去,舒小姐长高了不少,性子也沉稳了许多。如今,她不再整日都闹着要玩,反倒爱独自待在屋里看书。舒夫人孙阿瑜,经过长时间的修养,身子竟也慢慢好起来,只是如今寒冬腊月,总要分外小心,因此她还是在房中绣花打发日子。


    四人围坐桌前,桌上摆着的铜火锅冒着白茫茫的蒸气,角落里还烧着炭盆。外面还下着雪,这里却十分温暖。


    吃饭之前,陈瑞安向孙阿瑜笑道:“伯母,今天青青过生辰,您讲两句。”


    孙阿瑜想了想,揽着舒小姐,道:“青青她爹管青青读书管得严,是希望她多懂些圣贤道理,要她有智慧。我有时看着心疼,总担心太拘束了她。其实,我没什么大的志向,只希望青青能平安喜乐、一生无忧,这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舒小姐听了,紧紧抱住孙阿瑜,道:“娘亲也一样。”


    陈瑞安接着道:“那我就祝青青: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着,从背后掏出一本书,递到舒小姐的手上,“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一本《徐霞客游记》。”


    舒小姐在其他书里听说有这本书,一直想读,同陈瑞安提过一次,陈瑞安有心记下了。果不其然,这份礼物送到了舒小姐的心坎里,她高兴地说:“谢谢姐姐!这是我收过最好的生辰礼!”


    刘婶道:“我粗人一个,别的话我也不会说,我只希望青青身体健康,壮壮实实的,要是能多吃点饭,那就是更好的孩子了。”


    舒小姐给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两只手捧着脸。她有些挑食,刘婶没少为此操心,大家见她表情,都被逗笑了。


    刘婶蒸了一盘雪白的大米发糕,上面点缀着几片红枣,同雪中红梅一般,又应景又好看。陈瑞安将发糕挪到舒小姐面前,又小心翼翼地在旁边点上一支红蜡烛,权把发糕作生日蛋糕,柔声向舒小姐道:“来,许个愿吧。”


    舒小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许着愿,几人同去年一样,齐声唱着陈瑞安教的《生日歌》。


    待吹完蜡烛、分过发糕,终于可以开始吃火锅了。平日里,陈瑞安常常念叨火锅的妙处,舒小姐一直十分好奇,只是刘婶总嫌麻烦,不肯做。今日趁她生辰,终于得以一饱口福。


    装了菌汤锅底的铜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鲜香四溢。周围摆了满满一桌的配菜,荤菜有切得薄薄的牛肉片、新鲜的大虾仁,还有陈瑞安前两天教刘婶提前做出来的鱼丸;素菜有娃娃菜、豆芽、豆腐、豆腐皮,还有刘婶亲自做的手擀面。


    陈瑞安拿起一只小碗,熟稔地用麻酱、香油、小葱和芝麻替舒小姐调了一碟蘸料,介绍道:“肥牛片容易熟,涮一涮就能吃。像我这样,拿筷子夹着放进锅里,数二十五下。一、二……二十五,好了,看见肥牛已经完全变色,就可以吃了。捞出来放在蘸料里,这样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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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尝尝看。”


    舒小姐把牛肉吃进嘴里,眼睛瞬间亮起来,惊喜道:“这个牛肉好嫩啊!虽然上面带着肥肉,可吃着一点儿也不腻。这个蘸料也很好吃,特别香。”


    “鱼丸和虾仁要多煮一会儿,要煮大约半刻钟。”趁着煮鱼丸和虾的功夫,陈瑞安又替孙阿瑜调蘸料。孙阿瑜是病人,有忌口,吃得清淡,陈瑞安贴心地替她舀了两大勺菌菇汤底,然后加入少量生抽、蒜蓉、葱、香油,搅拌均匀。


    孙阿瑜尝过刘婶做的鱼丸,喜欢它嫩滑的口感。她夹了一个鱼丸,放进调好的蘸料里涮了涮,咬了一口,点头赞道:“这个汤底好,浓郁醇厚,有菌菇的鲜香。鱼丸这么吃,比直接吃更美味几分。”


    刘婶口味重,爱吃酸辣口味,她以辣椒油和醋为主,自己调了一个蘸料,涮了一个虾仁吃:“好吃!主要是我这个蘸料调得好,够味儿。这个吃法很好,各人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口味,往后咱们也可以这么吃。”


    众人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说着话,火锅里的食材翻滚着,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屋内暖意融融,欢声笑语不断,与窗外的冰天雪地对比鲜明。


    舒小姐道:“多谢刘婶和姐姐,你们为了这顿火锅,忙前忙后的,辛苦了。今日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辰。”


    刘婶有些动情,眼中泛着泪光,摆摆手道:“哎呀,说啥呢!我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在舒家待了这么多年,早把自己看作舒家人,对你们就好比亲人一样。能照顾你们日常生活,其实我心里特别满足。”


    孙阿瑜赶紧说:“我也是这样想。青青的亲奶奶走得早,刘婶疼青青,同亲孙女也没有分别了。”


    这时,下到锅里的手擀面煮好了,陈瑞安用漏勺捞起,均匀地分给众人。


    陈瑞安吃了一口热乎乎的面条,不禁感慨:“能这般舒舒服服地吃上一顿火锅,做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酒足饭饱之后,刘婶起身收拾碗筷,舒小姐起身帮忙。陈瑞安也没闲着,帮忙端铜火锅、擦桌子。不一会儿,屋子又恢复了整洁。


    几人坐在窗边看着雪,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忽然,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刘婶独自在外院,听见声音,感到纳闷。这个时间,舒先生还没散学,佃户交租的时间也还没到,会是谁来呢?她从厨房出来,一边去开门,一边喊着:“谁呀?”


    陈瑞安在内院,还以为是舒先生提前回来了。只远远听见刘婶同叩门的人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刘婶从那扇连接内外院的梅花窗里探出脑袋,朝陈瑞安喊道:“找你的!”


    陈瑞安很诧异:“找我?谁会来这里找我?”她赶去门口,门外站着的竟是大顺。


    大顺如今已经不上学了,在家里跟着他父亲学木匠。


    大顺显然是跑过来的,天气这样冷,他额头上竟满满的都是汗。他大喘着气,神色慌张,陈瑞安看得心里莫名有些发慌,她问道:“大顺?你来这里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顺道:“小安,不好了,你快回家。你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