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商业奇才幼年体

作品:《掌柜她要卷死餐饮同行(美食)

    榕树巷里,三个孩子团团蹲着,围着一颗鸡蛋发愁。


    鸡蛋很小,不比大顺在喜鹊窝儿里掏到的鸟蛋大。盖因今年乡下发蝗灾,粮食减产,河头县粮价菜价一日高似一日,人况且没有粮食吃,鸡们更只能捡些糠皮烂菜,蛋自然也下得小。也正因此,对许久不见荤腥的孩子们来说,这颗鸡蛋弥足珍贵。


    大顺叹气,说:“要是有三颗蛋就好了,我们一人一个,那才吃得过瘾。”


    蛋是陈瑞安带来的,她说:“就这一个,还是我趁掏鸡蛋的时候偷偷扣下来的呢。今年我家里的鸡下的蛋,全被我娘拿去换钱买米了。”


    阿亭温声细语地说:“有一个就已经很好了,多亏小安,我今年还没吃过蛋呢。”


    三个人、一个蛋,要怎么分才好?


    煮白煮蛋么,一人还分不到一口,不够塞牙缝的;蒸鸡蛋羹么,好吃是好吃,只是一滑滑到嗓子眼,实在不解瘾;炒鸡蛋么,这么小一个蛋,炒不出来两筷子,净沾锅底了。


    陈瑞安说:“我家里只有红薯和红薯叶,和鸡蛋配不到一块儿去。”


    大顺说:“我家什么余粮也没有,今天中午全吃完了。我娘还嫌我们呢,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家里四个半大小子,比蝗虫还可怕些。’”


    阿亭说:“我家里也只有红薯和红薯叶,还有豆渣。豆渣实在太噎了,如今我弟弟一见豆渣就哭,别说他,我都有些怕吃饭了。”阿亭娘是个寡妇,靠走街串巷卖豆腐讨生活,因此阿亭家里有吃不尽的豆渣。


    陈瑞安冥思苦想:“红薯、红薯叶、豆渣……啊,有了!阿亭,我们去你家,我有办法,把一个鸡蛋变成三个鸡蛋!”


    大顺奇道:“难道你会变法术不成,一个鸡蛋怎么能变成三个鸡蛋?除非把鸡蛋孵出小鸡,小鸡长大再下蛋,那怎么也得大半年了。”


    陈瑞安说:“山人自有妙计。”


    一行人走到阿亭家的厨房,阿亭揭开一个坛子,给小伙伴们看:“喏,豆渣都在这里了。”


    陈瑞安探头一看,果然装着满满一摊子豆渣。今早新用纯黄豆磨出来的豆渣,洁白如雪,绵软细腻,凑近了能隐隐闻到醇厚的豆香。


    豆渣不仅香,而且营养十分丰富,是正儿八经用粮食做出来的东西。然而豆渣豆渣,坏就坏在一个“渣”字,吃进嘴里又干巴又粗糙,满嘴的渣,口感十分糟糕,说是难以下咽也不为过;咽下去吧,脖子伸出二里地了,它还卡在喉咙里不肯下去呢。


    陈瑞安舀了一大碗豆渣备用,又把一个红薯洗净切块。锅中烧开水,把豆渣红薯架进去蒸。她又挑了一小棵嫩嫩的红薯叶,只取梗部,洗净后掰掉较老的茎,切成碎碎的小丁。红薯叶切好了,豆渣和红薯块也蒸好了,起锅烧油,把豆渣倒进去,炒至干松。


    万事俱备,这时,就该请出那颗珍贵的鸡蛋了。陈瑞安把鸡蛋敲入碗中,加盐打散,倒进锅里,和豆渣一起翻炒,再次炒至松散状。为了充分利用鸡蛋液,陈瑞安特意盛出一点豆渣洗了洗打蛋的碗,再倒回锅里。然后,加入切碎的红薯叶梗、盐、一丢丢酱油,再撒入一把院子里现摘的葱切的葱花,出锅装盘,豆渣炒鸡蛋就做好了。


    豆渣还剩一点,可以再做一道菜。红薯块用饭勺压成泥,加入剩余的豆渣和一勺生粉,和匀,用手团成一个个鹌鹑蛋大小的丸子,再次起锅烧油,煎至外皮金黄酥脆,就可以出锅了。


    两道菜端上桌,大顺和阿亭瞬间两眼放光。


    阿亭惊喜地说:“看起来就好好吃啊,小安,你真厉害!”


    大顺更是激动地喊道:“你还真把一个鸡蛋变成三个了!”


    满满一盘的豆渣炒鸡蛋,每一颗豆渣上都均匀地裹满了蛋液,色泽金黄,可不是正像一大盘炒鸡蛋?红薯叶梗和葱花青翠欲滴,点缀其间,更令人食指大动。


    大顺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送入口中。


    陈瑞安问:“怎么样?”


    “好鲜!又松又软,蛋味儿也重,真的像炒鸡蛋,太过瘾了!”大顺嘴里还在咀嚼,含混不清地答道。


    阿亭也夹了一筷子,细细咀嚼,眼睛骤然一亮:“一点都不噎了!有蛋香、豆香,还有葱香和红薯叶的香气,没想到,豆渣也能这么好吃!”


    在阿亭慢慢品味豆渣炒鸡蛋的时候,大顺已经风卷残云般又吃了两颗红薯豆渣丸子,兴奋地说:“这个也好吃,外面一层脆壳,里面是软软糯糯的,有点像过年炸的萝卜丸子,不过是甜口的。”


    阿亭的小弟弟阿力午觉刚醒,远远闻到香味,睡眼惺忪地就跑过来要吃。阿亭拿小碗分了一点给他,他困得眼睛睁不开,小鸡啄米似的,吃一口点一下头,几个大孩子盯着他,笑得前仰后合。


    大快朵颐,吃了八成饱后,孩子们开始说闲话。


    阿亭对陈瑞安说:“小安,谢谢你,我们才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陈瑞安被夸得不好意思,说:“别光谢我呀,也谢谢大顺。这颗鸡蛋原本是我拿来谢大顺帮我找工作的,大顺讲义气,说要跟我们一起分着吃。”


    阿亭惊喜地问:“成了呀?就是帮学堂舒先生照顾女儿的那个?”


    大顺笑着插话:“大成特成!我跟舒先生说,小安是瑞平哥的妹妹,舒先生一听,立马说瑞平哥家教好,再合适不过了。舒先生说,明日学堂休沐,请小安先去他家里见一见,先认认路。”


    阿亭羡慕地说:“一千五百钱吧?这活儿真好,我娘起早贪黑,卖上一个月的豆腐,也才挣三贯多钱,如今黄豆涨价、买的人也变少了,更赚不到钱了。要不是阿力在家里没人照顾,我也出去找份活儿干一干了。”


    大顺忙说:“我就是想到这个,不然论照顾孩子,没人比你更能干了。”


    陈瑞安也说:“可不是么,舒先生待遇开得公道。关键是十分轻松,他家里另雇了一个老妈子,洗衣做饭一概不用,只需陪着孩子玩一玩,管她起居吃饭即可。其实,除了薪水,我还看重这份工作包早中两顿饭。今年粮价这么高,你们家里多少还有两分薄田,我家一点田地都没有,就院子里能种点青菜,不够吃的就要拿钱买。我想着,光这早中两顿饭,就可以给家里省下不少。”


    阿亭点点头:“而且陈爷爷的药钱又那么贵,你家日子原本就不好过。小安真棒,这么快就能帮金花婶分忧了。”


    陈家爷爷患有卒中,是早在张金花嫁到陈家、生出瑞平瑞安兄妹俩之前的事了。当时,爷爷修养一些时日后,好了大半,只是口齿有些含混。但卒中之症,哪有不复发的?在陈瑞安三岁时,陈家爷爷终于彻底不能自理,从此以后,吃喝拉撒,俱离不开人。为了爷爷的病,陈瑞安的爹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凑出一笔本钱,从此常年在外跑生意,赚爷爷的药钱和一家老小的吃穿;陈家奶奶负责照顾陈家爷爷,张金花则负担着陈家里里外外的家务。


    陈瑞安说:“不说这个了,一想到明天要去见舒先生,我就紧张得直咽口水。阿亭,你家豆腐不好卖么?”


    阿亭说:“是呀。我娘说,从前一天能卖三板豆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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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中午就卖完回来了;如今上午下午都出去卖,两板豆腐还卖不完呢,只好带回来便宜卖给街坊们。”


    陈瑞安说:“我帮你想一个办法。既然剩了也是便宜卖,不如再外面就便宜卖掉,早些卖完早些回来,否则你娘也太辛苦了。你娘卖豆腐的时候,可以买一块送半块,大家都爱占便宜,一听有这么好的活动,原本不打算买豆腐的,这下也买了。”


    阿亭想了想,说:“可这也太便宜了,恐怕收不回本钱吧?”


    陈瑞安说:“提价呀!你家豆腐原本卖八文钱一块,如今卖十文一块,这样算下来,其实每块豆腐才便宜了一文多钱。别人问起来,就说最近黄豆涨价了,豆腐自然也得跟着涨。更重要的是,你娘做两板豆腐是做,做三板豆腐也是做,并不多费很多事。这么一卖,虽然单价低了,但是销量却涨了,总的算下来,岂不是赚得更多?”


    阿亭被绕得头晕,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好像是这样。”


    陈瑞安接着说:“我还有一计。你家的豆腐,每天要产出这么多豆渣,你们又吃不完,隔日酸了就得倒掉,倒不如送给买豆腐的人,也是看准人家爱占便宜的心理。让你娘吆喝的时候,就吆喝‘买豆腐送豆渣’,豆渣虽然不好吃,但是不要白不要呀。原本买别家豆腐的人,也许就来买你家的豆腐了;原本不买豆腐的人,一合计,也许就买了。”


    大顺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小安,你是个天才吧?”


    阿亭由衷赞同:“等我娘回来我就把这些都告诉她。小安,你真该去做生意,一定能发财!”


    陈瑞安心道,我不是什么天才,无非是穿越过来,比你们多知道一些现代商家的诡计罢了!


    三人洗过锅碗瓢盆,又说了一阵话,不知不觉,日渐西斜。


    忽然,阿亭竖起耳朵,说:“小安,我好像听见金花婶在喊你。”


    陈瑞安仔细听了听,果然听见张金花高声叫她的声音。陈瑞安奇怪道:“咦,别人家还没上烟呢,怎么我家今天这么早吃饭?”说着,陈瑞安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陈瑞安跑回家,只见她哥陈瑞平已经从衙门回来,正在院门口来回踱步。


    陈瑞平今年十八,曾跟着舒先生上过几年学,去年新考上了县衙门贴写的职位,也就是衙门的临时工,如今做些抄录和整理文书的活儿。薪俸虽然不高,但胜在稳定体面;他又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在本地媒婆间颇为热门。


    然而在陈瑞安看来,亲哥陈瑞平是个古板又无趣的的书呆子,实在不值得媒婆们前仆后继地上门说亲。


    陈瑞安奇怪道:“你不回家,站在门口干什么?”


    陈瑞平见了陈瑞安,停下脚步,犹豫而关切地问道:“小安……”


    见了亲哥的神情,陈瑞安暗道不好,问:“娘知道我偷鸡蛋的事了?”


    陈瑞平说:“你还偷了鸡蛋?我不是说这个,是我今天回来在路上遇到舒先生了。”


    陈瑞安心道不妙,古人说走为上计,她拔腿就要跑。


    然而张金花早就听见动静,立马冲出来,眼疾手快,一把拽回了豆芽菜似的陈瑞安。


    陈瑞安只好谄笑道:“娘,这不巧了吗?这事儿呢,我也是刚刚听说,正想着回来告诉您呢!”


    张金花冷笑一声,把陈瑞安拎进院子里,反手关上大门,还顺带插上了门闩。


    她端出一把太师椅,往院子中央一放,稳稳坐下,抬手一指地面,厉声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