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保密

作品:《拿捏拧巴攻的唯一手段

    当池轻晚颤抖着杀到学校时,走廊拐角处迎面就撞上了李向媛。


    “你感冒好些了没?”李向媛罕见地没有在说话的时候低头看手里的东西,而是仔细打量了一下池轻晚,确认他有没有事。


    池轻晚一愣,随即配合地点点头,故意压低了声音:“好多了,谢谢老师。”


    “那就行,你这一天穿厚点儿,别老给自己找病生。”


    池轻晚刚松了一口气,脚步缓和了些,前脚刚走进教室,后脚午自习铃声就刚响。


    在参加了生日趴的同学的注视中,池轻晚僵硬着挪到了自己座位上,伸手往上拉了拉口罩。


    好在视线缓缓上移,他看见余向居然没有在写题,脑袋埋在衣服里,貌似又在睡觉。


    眼不见,不尴尬。


    曾新知指尖转着书,好整以暇地吹了个口哨:“呦,咱楚轻晚来了。”


    池轻晚不敢接话,只能狠狠回瞪了一眼,生怕自己发出点动静,会把身旁这座大佛吵醒。


    池轻晚对自己昨晚是如何撒泼的还是有些印象,别人17岁都是等着别人塞礼物,他倒好,刚满17岁,就潇洒地把脸丢出去了。


    再想到身旁大佛见证了自己撒泼的全过程,池轻晚脸罩在立起的课本后面,贼头贼脑瞄了眼余向。


    这视线刚投过去,余向身形就抖了抖,肩膀也跟着颤,很像是躲在臂弯里笑趴了。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笑点?


    get不到,无法理解,正这么想着,余向突然转了个头,闭眼调整好位置,恬静地枕在胳膊上。


    池轻晚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喘,就这么打量了一分钟,确认余向是真的还在睡梦中。


    睡觉好啊,睡觉妙,祝愿这位英俊的帅哥一觉睡醒,就把昨晚的事忘了个精光。


    午自习的铃声已经响过,但显然,池轻晚并不打算叫醒余向:这不就纯给自己找尴尬吗?


    高三的午自习或许已经开始热火朝天地讲题,但高二的午自习,除了班主任偶尔从监控上瞄两眼,一般不会有任何老师进来。


    上个课已经够累了,谁会盯上着三十分钟的自习,专门给自己来找不痛快啊?


    不过,有一般情况,那必然就还有个与之对应的特殊情况。


    大家抬头看到一身板正西装的光头强时,教室里空气猛然凝滞了一瞬,接着便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上的东西,埋头开始翻找不知道扔哪里去了的提纲。


    14班是高二a班,和隔壁15班一样,是物化生里年级前一百随便打乱分的班。


    即便在大家明确表示,学考过后和政治此生不复相见以后,光头强的态度依旧不变,很严肃地给他们整理了提纲,不定时地来抽查背诵情况。


    光头强总共带了三个班,每每到了这个环节,两个c班的表现平平无奇,而a班——就惨烈了。


    池轻晚之前也从李常杰手里领到了,瞥见曾新知从书包里翻出了皱成一团的提纲,自己也立马找了出来,恭恭敬敬放在桌上。


    曾新知猛然想起这后面还有个睡美人,连忙用背撞了撞池轻晚的桌子,正要小声开口,让他叫醒余向,结果下一秒自己先被从耳朵上提溜了起来。


    “你当坐跷跷板呢?”光头强手中的那份用红笔勾勾画画过的提纲毫不留情地拍在了曾新知头上。


    曾新知抱头:“没有没有。”


    光头强又问:“那你戳他干什么?自己提纲找不到了?”


    自己的东西自己找不到,这在光头强眼中可是大忌,曾新知连忙搓开自己皱皱巴巴的提纲,讪讪道:“在的在的。”


    “那你为什么要骚扰他?”


    光头强的目光过于集中在曾新知身上,自然而然没看见后斜方一颗还枕在课桌上的脑袋。


    搞得曾新知说了就是叛徒,不说就是案板上待宰的鱼。


    救人要紧,池轻晚也暂且顾不上什么尴尬,手悄悄探到余向那边,拽了一下他的衣服。


    余向睁开眼,眼前似乎有堵墙,再仔细一看,是垂着手站得板正的曾新知。


    于是就当机立断出眼前形势,悄悄直起了身子,从桌肚里摸出了一个黑色文件夹,缓缓放在桌上,正襟危坐着。


    他的动作太过行云流水,让池轻晚瞪大了眼,默默感叹:好家伙,这就是演员啊。


    “你叫他要干嘛?”光头强依旧盯着曾新知,语气一次比一次严肃,显然不打算把事情一笔带过。


    曾新知纠结半晌,欲哭无泪,最终还是缓缓伸出爪子,朝侧后方指了一下,声音和蚊子一样小:“我叫他起床。”


    然后脑袋上就又被知识洗礼了一下。


    光头强突然乐了,笑着摊手:“你叫余向起床啊?”


    曾新知“唔”地应了一声。


    光头强的笑愈发灿烂,让曾新知毛骨悚然起来,这他熟,这是暴风雨前的艳阳回光返照。


    果然,下一秒,光头强脸上笑意就荡然无存,脸上阴云骤起,冷冷看着曾新知:“提纲拿上站外面背去。”


    在威压下走出教室,曾新知疑惑着,在走出教室门时回头看了眼余向。


    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云淡风轻端坐着垂头看提纲,坐姿还是光头强最赏识的那种青松式笔直。


    自己为啥就想不通,要去叫他呢?教室外面,曾新知望着天,等待审判的到来。


    光头强的在外面罚站,可不是到那里一站就能结束的事儿。


    池轻晚在台下目睹了光头强给他们留完作业,把曾新知招呼在讲台上,花式拷问了整整二十分钟。


    从一个问题,衍生到提纲为啥皱皱巴巴的,再拓展到对于期末考政治成绩的保证。


    怎一个“惨”字了得。


    池轻晚假装看了提纲十分钟,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除了讲台上光头强声音的干扰之外,还有一半的注意力被身旁人窸窸窣窣的响动分走了。


    余向拔个笔帽,池轻晚余光超不经意瞥见,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昨晚,余向似乎用他的钢笔哄自己来着。


    用钢笔哄自己。


    多绝望的描述啊,短短一秒钟,池轻晚心死了无数次。


    余向低头拿起地上的保温杯灌了一口,池轻晚余光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发呆,思绪又飘到了昨晚。


    在余向递给他蜂蜜水后,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


    自己把这些日子心里话全招了啊。


    又一秒钟,池轻晚心死了无数次。


    瞥到余向翻找出了个本子来,池轻晚一愣,这个举动似乎和昨晚结合不起来。


    余向撕了张纸,龙飞凤舞写了一行字。


    这架势,搞签名一样,池轻晚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回神就发现这张纸被推到自己跟前了。


    “做你的题,别一直看我。”


    池轻晚看到纸上字迹,愣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想侧头瞪过去,却又发现:自己这半天好像确实在一直看他来着……


    视奸被正主发现了。


    再一秒钟,池轻晚心死了无数次。


    当自习结束的铃声救曾新知于水火,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躯壳从讲台上移动下来,就发现池轻晚生无可恋地盯着眼前摊开的提纲,和他一样要成尸体了。


    “没事儿,放宽心。”曾新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安慰这个天涯沦落人,“被光头强吓到了吧?其实他就是嘴上说说,其实你政治只要别太拉分,就可以了。”


    池轻晚没有抬头,依旧盯着提纲发呆。


    双目过于无光,让曾新知有点儿好奇:“咋?你政治差得要命?”


    池轻晚满脸绝望:“差不多。”


    身旁的人突然起身,让池轻晚一个激灵,差点颤抖。


    余向好气又好笑,端着水杯又坐了回去,头抵在桌上,半晌重新起身,拍了一下池轻晚的肩:“看手机。”


    说罢,余向就出去接水了,让池轻晚松了口气。


    曾新知在前面故意眨巴着眼:“唉,话说昨晚向哥接你走了之后,发生啥了?”


    池轻晚摸索出手机,没理曾新知,点开了冒着小红点的微信。


    yx:


    [我不会说出去的。]


    [……]


    [你别搁那儿演惊弓之鸟了。]


    池轻晚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好嘛,不说就好,虽然在一个人面前丢尽了脸,好在别人眼中的池轻晚还有张皮。


    他将手机重新塞回桌肚,挺了挺背,伸展了一下胳膊,看着曾新知:“你刚刚说啥?”


    曾新知看着前后短短一分钟,就判若两人的池轻晚,有点儿目瞪口呆,傻傻道:“问向哥昨晚接到你后发生了啥?”


    池轻晚点点头,眼里有了光彩。


    反正余向这边说了会封口,那他怎么说都不过分了。


    思索半晌,池轻晚冲曾新知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清了清嗓,神秘莫测道:“就发生了一般喝醉后都会发生的事儿。”


    曾新知还纳闷着是啥,刚好接水回来的余向差点被呛死。


    池轻晚仰头看着猛咳不止的余向,没想到他这么不禁逗,恶趣味一下子就上来了,故作关切地询问:“你咋了?”


    余向白了一眼这个造谣生事的狂徒,没搭理他。


    曾新知突然从抽屉里摸出一包药甩给余向,冲池轻晚解释:“向哥感冒了,昨晚接你,头发没吹干就出来了。”


    ……


    池轻晚缓缓扭头看着耳廓还染着一层粉的余向,莫名愧疚了。魔/蝎/小/说/m/o/x/i/e/x/s/.c/o/m【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