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租房

作品:《拿捏拧巴攻的唯一手段

    王天水见池轻晚只拎着一个浅黄色的小行李箱,指了指最近处淡粉色的那幢教学楼:“我看你带的东西不多,要不带着把校服领了?”


    池轻晚跟在身后,打量着四周:“行,没问题。”


    “我们这儿不会提供被褥水盆这种日常需要的东西,你没带的话,今晚晚自习可以请个假,出去收拾好了。”


    “好,谢谢老师。”池轻晚的声音不大,却让王天水感觉很舒心。


    要是这一级的学生都像这个孩子一样听话就好了,这有礼貌的样子,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嘛,再瞧瞧身边刚刚飞过去的那张牙舞爪的歪瓜裂枣,王天水心说,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啊。


    领校服的地方就在一楼,池轻晚领了校服,跟着王天水继续往里面走。


    看来学校内里和外表看起来设计风格是一致的,看见的三栋教学楼下都是亭子错落在树间,铺着石子路,是中式园林的风格。


    再往里面走些,才能看见铁丝网围起来的操场,对面就是食堂。


    食堂再往里走,就是宿舍。


    男女宿舍在一幢楼上,应该是内部从里面切断了,瞧着和教学楼一样,不过应该是新建成的,还没有上色,就是普通的白墙。


    池轻晚没住过宿舍,老实说,他对宿舍生活还是有些期待的。


    一块儿东拼西凑搞完作业,躲着宿管开两把游戏,期末时一群人偷偷打着手电,总之,在池轻晚的幻想中,这还挺热血青春的。


    但池轻晚进去就有些傻眼。


    随便朝一个门敞开的宿舍一看,就吓个半死: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应该是中午,没住宿的也过来串个门?池轻晚这么安慰自己。


    等和秃顶一起推开308的门,池轻晚的心态彻底崩了。


    见过男生正围成一团,打闹着在抢什么东西。


    一帮人瞧见王天水,立刻哑声,悄悄散开,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这儿就是你的宿舍,刚好308有个同学刚休学不久。”王天水指着一个上层的空床铺说道。


    但是半天没听到池轻晚发声。


    电话铃声响起,王天水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拍拍池轻晚的肩示意进去,自己接通电话匆匆走了。


    宿舍里的几个男生探出头来,也打量着这个门口的转学生。


    池轻晚瞥了眼门边角落里的烟头,又看着中间一条长桌上东倒西歪的各种东西,再环视一下狭窄空间内堆的四张高低床,不确定地开口:“不好意思,能问一下,这里总共多少个人吗?”


    一个戴眼镜儿的男生热心道:“一人一床,现在是七个,你来就是八个。”


    池轻晚的脑子里面像在放烟花,懵懵点点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拎着行李箱匆匆去追王主任了。


    在宿舍的五个人面面相觑。


    “他咋了?”


    “不知道。”


    “被我们吓跑了?”


    “不会吧。”


    王天水这边刚接完电话,到了宿舍楼下,下一秒身边就冲出来一个黑影。


    正准备逮住训斥两声时,黑影倒先停在了自己身边。


    王天水看着气喘吁吁的池轻晚,有些诧异:“还有什么事吗?”


    池轻晚点头:“可以在校外住吗?”


    王天水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你要在外面住?你这刚转学来,可以先在宿舍里住下,边住边在外面找房子租。”


    “好,谢谢老师。”池轻晚目送王天水消失在自己视野里,头也不回地就拖着行李箱朝桃李楼走去,去找刚刚王天水说的高二14班。


    不可能,就算是今晚流落街头,他都不会跟一堆人挤在一块儿闻烟味。


    凑合不了一点。


    他幻想的是热血青春,不是火车经历复刻一遍。


    高二14班,这会儿是午休时间,百分之四十的人在睡觉,百分之四十的人试图发出动静唤醒那些睡觉的人,还有百分之二十的人,低头在写作业。


    “唉唉唉,我看见了个没穿校服的,但怀里抱着校服,该不会就是刚刚李班说的转学生吧?”


    两个倚在窗台前吹风的女生最先注意到楼下的池轻晚,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整个班级都开始骚动起来,都纷纷撇下手头的事情,涌向窗口。


    “我靠,帅哥啊。”


    “什么什么,让我看看。”


    “不是,他这身打扮,一看就好奶啊!感觉是年下小奶狗类型的。”


    帅哥,一个吸引人的词汇。


    原本座位上零星的几个人,也架不住这个词的诱惑,起身在窗前凑热闹,想一睹帅哥的芳容。


    教室里对池轻晚的关注度瞬间达到顶峰,在教室外面,也有两个人在讨论他。


    曾新知抱着一摞书从五楼下来,没好气地冲一旁抱着一摞本子的人吐槽:“来个转学生,像来了个宝一样,人还没到呢,书先让我俩给他领了。”


    余向不置可否,只自顾自地朝前走。


    突然,一个女生拦在他俩面前,动作迅速,给余向塞了封情书,匆匆跑开了。


    曾新知乐了,“噗嗤”一声笑出声:“向哥,这学期的第五封了。”


    余向依旧面无表情,将本子一手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淡淡夹住那封散发着柠檬味的信,又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桃花眼里看不出来情绪,加上他本来就皮肤白皙,站在那里就是活脱脱的“清冷”。


    这就是收到五封情书的实力啊,曾新知感叹。


    他向哥这学期收到五封情书,并不代表追他的人只有五个,学校里有塞情书的,送水的,课间徘徊在教室门口看他的。


    在外面走在路上,要联系方式的就多了去了。


    曾新知看着余向翩翩然向前走的背影,还沉浸在对于余向魅力的幻想当中,期盼着自己也能耳濡目染,被这种气质腌入味。


    结果脚底突然一打滑,在三楼拐角处摔了个狗啃泥。


    完了,曾新知没感受到多疼,第一时间看向散落一地的书:有些书被摊开,脸朝下,直勾勾地同刚洒完水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被水淹入味了。


    池轻晚进教室的时候,感觉十分不对劲。


    明明是午休时间,但全班就这么静静坐在凳子上,他一进来就对上了大家齐刷刷朝他看来的目光。


    池轻晚有些不自在,救,社恐要发作了。


    底下有“好帅”之类的窃窃私语声,池轻晚深吸一口气,先给大家鞠了个躬。


    “大家好,我是池轻晚。”


    社恐主动破冰,就没人再会误解他是个高冷批。


    教室里瞬间又热闹起来,站出一个有胡茬的高个子男生,说是班长,领池轻晚坐在了后门边的最后一排。


    “李班说让你先坐这里,下学期会调整座位,你在这儿能看清楚不?”


    池轻晚点点头:“可以的。”


    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池轻晚的旁边和前头的座位都空着,这有斜前桌坐着个女孩儿。


    女孩儿看来是属于热情外向的,转身好奇地同池轻晚攀谈:“池……”


    “池轻晚。”


    “啊对对,池轻晚,你好,我叫童静安。”


    池轻晚淡淡笑着点头。


    “你是从哪里转来的啊?二中?三中?”


    “邵阳。”


    白板上的监控突然转起来,童静安悄咪咪握着资料凑过来,小声问道:“没听过,你是外地人吧,陇南的?”


    池轻晚也配合地放低了声音:“湖南的。”


    “湖南?”童静安瞪大了眼,显然是没料到这人是从这么远的地方跋涉过来的,“那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啊?”


    池轻晚的笑成了苦笑:“破产了。”


    “啊?”


    童静安不明白他的意思,还在疑惑,池轻晚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桌肚,没给童静安再问的机会,自己反客为主:“那个,我该去哪里领书?”


    “嘿,这你不用管,已经有人去领了。”童静安用笔指了指周围的两个空位。


    服务还挺周到嘛,池轻晚暗道。


    “你知道这周围哪里有租的房子吗?”想到自己今晚有可能得去住宾馆,池轻晚没怀多大希望地试探性问了一句。


    不料童静安却拍拍手,指着池轻晚身边的座位,显得十分激动:“这不巧了嘛,余向昨天刚去印传单了,他家有空闲的房子。你要租啥样的?”


    “不像宿舍的。”池轻晚沉思片刻,幽幽道。


    童静安被逗笑,问:“家属楼可以不?在小区里的,四楼,没电梯,但环境好,可以算是城里环境最好的小区了。”


    池轻晚眼睛一亮:“价钱呢?”


    “不贵不贵,就一个月一千五。”童静安推销员一般,给池轻晚兴致勃勃地介绍:“这价钱算是租这种房子最便宜的了,你俩又是同桌,待会儿你问问他,说不定还能给你优惠上些呢。”


    曾新知抱着沾了水的书,跟在余向身后,颤颤巍巍进了教室。


    抬眼看见自己座位后面坐着的男生,正在和童静安说话,羽绒服里伸出来两只手搭在桌面上,时不时笑着点点头,嘴角有个浅浅的酒窝。


    草,更愧疚了。


    余向倒是毫无波澜,径直走过去将本子放在池轻晚桌面上,淡淡点头表示打招呼,然后窝回了自己的座位。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接着便是倚在门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曾新知。


    曾新知硬着头皮走过去:“同志,对不起!”


    喊同志的话,他的火气是不是能消消?曾新知看着懵逼的新同学,满脸悔恨:“刚刚滑倒了,然后,然后就成了这么个样子。”


    曾新知翻开最上面的语文书,摊开的那页已经被水浸湿,皱巴巴的。


    “或者你跟我把书换了也行。”曾新知拿起自己的课本,在看到自己战损版裸书时又默默放下了,“或者你想要啥,我浅浅补偿你一下。”


    “没事的。”池轻晚笑着摇头。


    人如其表!确认是个好人了!世界上就该多点理解,多点宽容啊!


    曾新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咧开嘴一笑,却见新同学眨巴着大眼睛问道:“要啥补偿都行吗?”


    “咳,我尽力。”曾新知摸着脖子,弱弱回答。


    池轻晚笑眯眯看向自己的同桌,同桌正一手夹着笔撑在桌上,桌上是摊开的试卷却不下笔,靠在门上看戏。


    池轻晚笑着看他,看得余向桃花眼里先是流露出些许疑惑,又有几分不自在,大帅比有些局促不安。


    “同桌,给我房租便宜点呗。”池轻晚双手合十。


    曾新知:?


    余向:???魔/蝎/小/说/m/o/x/i/e/x/s/.c/o/m【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