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布鲁斯随后向我展示了他的氪石储备。


    众所周知蝙蝠洞很大，真的很大，而且你永远不会知道蝙蝠侠究竟在里面打了多少个洞——


    这方面他真的很像只阴森森又占有欲极强的蝙蝠，立志于把整个地下空间都变成他来去自如的巢穴。


    2.


    我甚至怀疑布鲁斯是不是几乎要睡这了。


    阿尔弗雷德每次过来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他有试图过让他的孩子离开这个潮湿阴森的巢穴吗？


    我想应该是有的，但恐怕布鲁斯不会听。


    毕竟他最擅长说的就是“no”，性子又倔，只会在撒娇失败后恶狠狠咬他的特供蔬菜沙拉……


    3.


    呃，话有点说远了，其实我想表达的是我此刻语无伦次的震惊——因为我看到布鲁斯替超人收集的氪石竟然堆满了一整面墙！


    你们懂这个概念吗？一整面墙！足足有一整面！


    这是多么深厚的友谊啊。


    而且为了保存，还都用了厚实的铅盒包装，在布鲁斯打开给我展示的时候，那满目绿光几乎闪瞎了我的眼睛。


    “布鲁斯，莫非这些都是……”


    我抱着我的电脑，得到肯定答案后整个人都恍惚了。


    “天呐，你实在太尽心了，”我只能干巴巴道，“我觉得你说的对，超人看到这些肯定会很开心——请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他有你这样的搭档实在太棒了。”


    4.


    其实在看到这么多氪石之前，我对布鲁斯的话是持怀疑态度的。


    毕竟他最后那下像是在笑，而我如今对“笑”这个词有严重的ptsd，光想想整个人就不太舒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么多这么多的存货，完全不是两三天就能找完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狂笑诞生之前，布鲁斯就已经开始收集氪石了！


    这跟他刚才说的内容也对的上。


    况且如果氪石对超人有害，他藏那么多做什么？留着背刺或者哪天把超人干掉吗？nonono——绝不可能。


    别忘了他们可是搭档，最好的搭档！世界第一搭档！我相信蝙蝠侠不可能那么做！！！


    5.


    咳，好像有点激动了。


    原谅我原谅我，我来哥谭之前刚巧不小心点进过某知名网站，又一不小心刷完了很多车很香的蝙布蝙文，现在算是半只脚刚踏进新世界的大门，稍微有些亢奋过头。


    总之在这一瞬间，我忍不住脑补了很多。


    6.


    然而在之后看到布鲁斯拿出那枚绿氪石戒指时，我沉默了足足两分钟。


    7.


    不是，等下。


    布鲁斯你……（裂开）（神色复杂）你来真的？？？


    8.


    我的内心很震撼。


    我的心情很炸裂。


    我苦大仇深盯着那枚戒指。


    没想到布鲁斯竟误会我喜欢它，直接转手送我了，才眨个眼的工夫就塞进了我手里。


    啊这……


    9.


    我的神色瞬间一言难尽起来，攥着戒指就像捏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很烫手，踌躇着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布鲁斯除了钱和节日礼物外，很难得送我什么。


    而另一方面自然是……（目移）


    难道要我实话实说“真是抱歉布鲁斯，你儿子怀疑你跟超人有一腿所以并不想收下你们的定情戒指吗？”


    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呢。


    10.


    于是我礼貌道完谢就火速溜走了。


    这里再次感谢我的超强治愈体质、也感谢刚刚受到的治疗有效果，我的腿除了还在痛以外已经完全能跑了，一路上只摔了两次，真的是可喜可贺。


    比起继续留下来跟布鲁斯尴尬对视，还会干扰他工作……我宁愿去跟编程教材死磕！


    11.


    三小时后。


    我缓缓在沙发上瘫成了一条软烂的死狗。


    （双眼无神）（吐魂）


    好好好，好好好，我现在算是知道提姆为什么需要咖啡了……这玩意儿它是真催眠啊！


    12.


    我决定去洗手间用冷水洗把脸。


    13.


    冰凉的感觉让我脑中的困倦消减些许，先前看的那些逻辑语句也从卡顿中恢复，重新循环播放起来。


    我一边默念着复习，一边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抬头时恰好对上镜子，忽然愣住了。


    一个黑发蓝眸的青年站在那里，正神色冰冷地看着我。


    14.


    这很不寻常……哦天呐，我确信，这真的很不寻常。


    要知道前十几年，笑容可从未离开过他的唇角——


    尤塞斯·韦恩明显有张和布鲁斯肖似的面容，甚至阿尔弗雷德都盛赞过说他像极了少年时期的布鲁斯。


    不过比起蝙蝠侠，尤塞斯·韦恩的性格要更偏向于外人眼中的布鲁西宝贝，有着一脉相承的漂亮脸蛋和空空如也的脑袋。


    哪怕在国外，人们也津津乐道于他离谱的花边新闻和大把大把的撒钱行为，嘲讽却难免艳羡地感叹：“嘿，瞧！一个韦恩。”


    他们总觉得拥有韦恩这个姓氏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切。


    而事实上也是。


    尤塞斯·韦恩就是因此才可以一直那么无忧无虑、天真愚蠢，也不需要做出任何改变。


    15.


    我低头去看掌心，皮肤光滑细腻，显然是一双没劳作过的养尊处优的少爷的手。


    然而我立刻就想到，布鲁斯在我这个年龄，恐怕都能一拳打倒罪犯了，我指腹却连半点锻炼出的薄茧都没有。


    甚至我的每个兄弟，包括是我最小的弟弟手上都布满了细小的伤痕。


    ……说来好笑，曾经我不是没见过，也不是没怀疑过，但总被他们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糊弄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16.


    我重新洗了把脸，然后坐回电脑前，第四次试图去攻破狂笑设置的防火墙，奈何仍以失败告终。


    韦恩岛不知不觉已变成一座真正的孤岛，狂笑切断了所有能与外界联络的通道。


    我很早就尝试过联系正义联盟和叫我过来的卡珊德拉，以及其他蝙蝠家族成员，可看到的都只有一张红色的扭曲的笑脸图案。


    他们都还好吗？狂笑是否已经出手了？


    我不知道，我能做的也很有限，只能拼命期盼她们可以敏锐察觉出不对然后躲得远远的。


    不过……虽然很不想这么猜测……


    自从知道蝙蝠一家的真实身份后，我总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有那种舍生忘死的高尚品格，绝做不到面对灾难仍无动于衷，凶多吉少的可能性很大。


    17.


    所幸，多次的尝试也不是没有收获。


    我有些惊讶发现布鲁斯给我开的最高权限竟然还在！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狂笑一直没撤掉这条权限，虽然干涉不了外面，但我在庄园内网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我轻易查到了他们几晚的行动方案和联络记录——尤其是通讯频道录音，蝙蝠侠竟然都保存了下来，红罗宾那也存着不少。


    18.


    正如我所猜测的那样，我那几个兄弟当义警的时候，跟平时面对我完全是两副面孔。


    他们明显更放得开，也更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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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互喊代号嘲讽，动辄就来一场家庭混战。


    其中红头罩像个幽灵一样时不时从频道冒出来——通常这个时候气氛能被瞬间点燃，小D往往是最容易被激的那个。


    夜翼则一如既往地操心试图劝架，红罗宾看似冷静却总冷不丁拱一下火，深藏功与名。于是神谕几乎每晚都会被这些乐子逗得哈哈笑，欢快跟欣慰溺爱的便士一交流心得……


    然后我们可怜的一家之主蝙蝠侠，他那妄图阻止但均失败的喉癌音经常沦为背景声，直到忍无可忍发出不赞同低吼才堪堪终结这出乱局。


    但又有谁知道呢？


    看似黑漆漆凶巴巴的蝙蝠，竟然每次都把小鸟们的互动保存下来，然后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回看。


    19.


    可恶这有什么用？？你倒是给我长嘴啊？！！！


    （阿尔弗雷德式不赞同猛摇头.jpg）


    20.


    嚯，好样的，真是好样的，越扒越有啊！


    布鲁斯你竟然还藏了那么多罗宾早起滑铁卢视频，从一代到现在的小D都——


    嗯？？？？


    啊？


    等、等一下，所以大哥二哥三哥全都做过罗宾？原来罗宾不是单指某个英雄而是个世袭制称号吗？？？


    21.


    勉强从碎片化信息中拼凑出几代罗宾的恩怨情仇，我有些意犹未尽关掉了界面。


    谢谢提姆，真诚感谢你的慷慨奉献，否则光凭我是完全破解不了布鲁斯那层层叠叠的复杂密码的。


    幸好红罗宾曾经努力解开过几个，并且复制了好几份，我这才有幸窥见闷骚老父亲的另一面，给你点赞。


    22.


    ……不过说真的，你们两个是什么有疑心病晚期吗？为什么大部分内容都是各种定位和录音？


    我刚突发奇想查了查，整个庄园地图上显示的红点和蓝点多到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23.


    我立刻调出监控。


    刚开始操作的还有些生疏，陆续切换了几个房间后，我逐渐掌握了技巧。


    只不过庄园实在太空了，不然我真想围观一下几位蝙蝠义警在家时候的互动，光想想都觉得很有趣。


    我边幻想边顺手将画面切到三层。


    然后，视线忽然顿住。


    24.


    嗷嗷嗷嗷卧槽卧槽卧槽那杵着的黑漆漆的什么玩意儿！！！


    25.


    …………


    26.


    等一下，狂笑？好像是狂笑……？


    什么——那他妈的竟然是狂笑？！！


    还真是每次见面都能给人惊喜，狂笑这家伙怎么又冒出来了！


    而且他站着的地方，看着似乎有点眼熟……？


    27.


    哦fuck！！！


    这能不眼熟吗？（崩溃抱头）这他妈就是提姆房间门口啊！我正待在这！


    救命找这么精准他绝对是冲我来的！


    28.


    我手一抖，屏幕上的画面顿时被放大了。


    走廊灯稍显昏暗，狂笑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塑，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他仍穿着那套蝙蝠侠战衣，低着头……说实话这很有迷惑性，除开嘴角那抹猩红，没人知道他内里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


    狂笑很敏锐，竟然很快就察觉到有人在通过监控看他，稍一侧身就正面向了镜头。


    下一秒，猩红一点一点弯曲扩大，露出了里面两排森森白牙，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


    29.


    “早上好啊，小尤塞斯～”


    他缓慢而夸张地拖长声音，脸猛地凑近，语调抑扬顿挫：“不准备出来跟Daddy打个招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