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盛棠便和季行川开启了一段隐秘的地下关系。


    两人夜里见面的时间比较多，有时候是在酒店，有时候是在宁安国际，也有时候是在季行川的私人别墅里。


    盛棠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们的关系。


    既不像恋人，又不像情人。


    像是单纯的床伴关系。


    季行川曾不止一次跟她抱怨：“你这个无情的女人，我看你就是馋我身子！”


    盛棠则是敷衍地“嗯嗯”两声。


    笑话，不馋他身子馋他什么？


    两人的关系虽见不得光，但明面上，都默契地没有再找对象。


    对于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向来自诩怜香惜玉的季大少也都破天荒地将她们婉拒了。


    对此，身边的一众好友纷纷打趣：“哟，季哥这是转性了，大美女投怀送抱都不要了？”


    季行川笑骂道：“是啊，转性了，小爷我现在不喜欢女人了，改喜欢男人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一副吃了苍蝇的神情，纷纷避之不及。


    季行川笑了笑，没有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喝了杯酒。


    转什么性？


    这不怕某位大小姐吃醋生气嘛。


    难哄得很……


    两人细心谨慎，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好几个月时间，一直未被身边人发现过端倪，直到后来在有意居被乔舒意撞破。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乔舒意叫了一众朋友去有意居涮火锅。


    盛棠和季行川自然也在。


    那天傍晚，伴着洋洋洒洒的大雪，众人一边涮着火锅，一边喝着小酒，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酒足饭饱后，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盛棠喝了不少酒，加上她懒得回家，便在有意居住了下来。


    同样没回家的还有季行川。


    那晚，季行川住在一楼的客房，盛棠住在二楼专属于自己的房间。


    前脚刚回到房间，盛棠便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别锁门。]


    发消息的人显而易见。


    盛棠看着消息沉默了一会，而后走到门边，将反锁的门锁打开。


    半夜的时候，等到其他人都睡了，她的房门被人轻轻被人推开，然后关上、反锁。


    一道带着冷意的身体钻进了她的被窝，从身后将她轻轻拥住。


    盛棠睁开眼睛，冷不丁开口：“你胆子可真大，也不怕被我哥和乔乔发现。”


    “发现就发现了呗。”


    男人语气散漫，双手探进她的衣底，轻车熟路地摸索起来。


    “你说的倒是轻巧……”盛棠小声嘀咕，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堵住了双唇。


    一番激烈的热吻后，男人于昏暗中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盛棠，我是说真的，我们公开吧？”


    盛棠愣住，陷入了沉默。


    男人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你哥那边我去说，好不好？”


    盛棠想了一会，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再看吧。”


    ……


    那晚，季行川是在盛棠的床上睡的。


    原本他设置了闹钟，准备一大早趁着其他人还没醒的时候，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


    可不知为何，闹钟没响。


    两人是被乔舒意的敲门声惊醒的。


    再后来，乔舒意亲眼目睹了季行川从盛棠的房间里出来，整个人当场傻住。


    两人的关系第一次在第三个人面前曝光。


    面对乔舒意的追问，盛棠只好如实相告。


    得知两人这种关系持续了小半年，乔舒意很是震惊。


    当她问她是否喜欢季行川的时候，盛棠犹豫了。


    她是有点喜欢季行川的，可她却不想跟他在一起。


    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有点自私。


    不想负责，却一直耽误他。


    加之这种关系被第三个人知晓，她忽然就想放手了。


    ……


    那天从有意居离开后，盛棠平静地告诉季行川，自己想要结束这段关系。


    男人的反应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大。


    他很生气，大声质问她：“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


    盛棠的反应至始至终都很平静。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两人再次陷入冷战，这也是他们自相识以来，第三次陷入冷战。


    这一次的冷战，比前面两次都要久。


    为了逃避季行川，盛棠更是直接飞去了国外旅居了一段时间，直到春天的时候才重新返回京市。


    再次见到季行川，是在一场宴会上。


    这一次，男人直接无视了她，若无其事地和旁边的人谈笑生风。


    有人好心提醒他：“盛大小姐来了。”


    季行川也只是往她的方向看了眼，随即便淡漠地收回了目光，轻轻“哦”了声。


    “季少跟盛大小姐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有人好奇地问道。


    “一般吧。”


    盛棠背对着他们的方向，夜晚的风却将他们的谈话带入了她的耳中。


    心中，顿时泛起了一丝异样……


    那晚的宴会直到最后，两人都没有打上招呼。


    哪怕是迎面碰上，都会不自觉地避开目光。


    像两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


    在国外的两个月的时间，盛棠一直在思考一件事，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她是盛家大小姐，手中有盛世集团的股份，即便这辈子什么都不做，也能富贵无忧一辈子。


    更何况，她还有爱她的亲哥和闺蜜嫂嫂。


    可以说，她的人生没有什么烦恼。


    在对于男人这件事上，她的态度也一直很随意。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


    可偏偏，季行川成了例外。


    不可否认，她是喜欢他的。


    她同样也能感受到，他是喜欢自己的。


    有时候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乔舒意一语道破了真相。


    “棠棠，我觉得吧，你其实是怕你俩走不到最后。”


    “……什么意思？”盛棠感觉心中某处地方仿佛被击中，半晌回不过神。


    “你怕万一以后你们分手了，会影响季家和盛家的关系，会影响你哥和季行川之间的关系，甚至连我和其他共同的朋友，也会受到影响。”


    乔舒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宝，你就是想太多了。明明你以前那么直爽的一个人，如今却瞻前顾后，这可一点也不像你。”


    “不一样的，以前的那些男人都无关紧要，但季行川不一样。”


    他是季家的大少爷，是京圈有名的贵公子，也是她哥最好的朋友。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男人。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这不是你以前常说的吗？”


    “都没在一起，为什么就要想着分开了？这么悲观也不像你哦。”


    “倘若你们有一天真的因为什么事分开了，我和你哥肯定也是站在你这边的。”


    ……


    那天的乔舒意化身成了情感大师，说了很多劝她的话。


    盛棠记得最清楚了一句是：“比起结果，有时候过程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