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谦：......


    在某个瞬间，他和楚越对上了脑电波。


    所以你小子压根就是对大领导的能量，没有一点概念，又因为财务自由，今天整了一波无欲则刚是吧。


    他好笑的捂住脑袋：“你真是...”


    楚越直视谢文谦：“我怎么？”


    谢文谦咽下笨蛋两个字，微笑道：“纯粹。”


    楚越起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是想说我笨蛋吧。”


    谢文谦惊讶的张大眼睛：“哟，被你猜到了。”


    他絮絮叨叨的起身收拾东西：“你这小子，道理你都懂，一到正经事上，你就给我掉链子。”


    楚越轻声在心中回复谢文谦的抱怨：可是谢哥，我不想跟大领导绑定在一起。


    他不准备当一辈子的明星，等挣够了钱，拍够了戏，他就准备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现在的大领导礼贤下士，给与便宜。


    等到以后，大领导需要了，楚越也得给大领导面子。


    这样的人际关系交际太麻烦，他宁愿不要现在的这点方便。


    楚越的睫毛下垂，他安静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远远看过去，像一尊精致死板的木偶。


    ————


    冤家剧组回国在建后，拍的第一场戏，是一段探亲戏。


    成功订婚的周业平带着孟青回老家探亲，两人在亲友的围绕下，举办了一个十分具有民族特色的订婚仪式。


    拍这种戏，怎么在茫茫人海中，一下显现出主角，是一个问题。


    常规电视电影拍摄中，导演和剧组的处理，一般都是通过服饰和妆容的不同，来显示主角的不同。


    但在孙导的剧组中，他没有通过这种办法来塑造主角。


    楚越在一堆衣着大方的老戏骨中间，无奈的看了一眼接不住戏的女主角。


    经过为帝的魔鬼式训练，他倒是不怕这种场面，这才哪到哪呢。


    不过很明显的是，拍青春校园剧出身的女主角，对这种大场面，显得十分不适应。


    偏偏这场戏很重要。


    孙导在戏开拍之前，就单独找到了男女主，说了这场戏的重要性。


    按照孙导的话来说，两人必须在这群为了抢戏，方法百出的老戏骨中间，演出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宿命感。


    孙导说这话的时候乐呵呵的，看起来跟路边慈祥的下象棋老大爷一样。


    楚越可不敢在这位面前造次，在国外拍戏的时候，楚越就因为有点不适应和女主的亲密接触，被老爷子训过.


    “打起精神来。”


    在正式开拍前，楚越轻声安慰明显很紧张的女主角。


    “青青，别担心。”


    楚越笑着开了一个小玩笑活跃气氛：“实在不行的话，躲在我的背后吧。”


    女主角仰起脸看向楚越，她察觉到了楚越的善意，深吸一口气缓解紧张的心情，努力恢复好状态，俏皮的回复楚越：“好的，周业平。”


    两人站定位置，周围的特出演员们纷纷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或是站，或是坐到点位上。


    该怎么演出爱和宿命感。


    从来没谈过恋爱的楚越，在正式开拍前其实也摸不着头脑。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那句话，爱情是最自私的伟大。


    楚越全身心的投入在剧情中，他在和扮演“亲戚”的演员说话时，目光总是会飘过众多的人影，准确的停留在“孟青”的身上。


    他会维护她，无理由的站在她这一边。


    这并不是说周业平不明事理，盲目的帮亲不帮理。


    而是说，在周业平的心里，这个所谓的“理”比不过孟青这个人所代表的爱情。


    爱情，多么梦幻的两个字。


    他能让理性者失控，上位者低头。


    而楚越想要拍的，正是这种爱情。


    他在曾经是她的时候，曾经渴望过能够拥有这么一段爱情。


    孙导坐在监控屏幕面前啧啧称奇。


    “小伙子演的还怪好。”


    也难怪女主角顶不住，楚越这种人间极品站在一个女人面前，温柔的跟她说话，双眼装满爱的看向她，哪怕知道是假的，大部分的女人都顶不住。


    身经百战的女主角顶不住，楚越的粉丝顶不住，观影的观众也一定顶不住。


    拍摄还在继续。


    真实感拉满的女主角，贡献了她这辈子最好的演技。


    两人的视线错开人群，在热闹的宴会大厅开始拉丝。


    剧组的工作人员们，脸上要么挂着一脸的贼笑，间或夹杂两声无声的嘿嘿，要么挂上一脸姨母笑，直接在脑子里取女主而代之。


    在表现“爱情”上，楚越用了很多的小技巧。


    他会过分专注的和女主对视，他会在拍摄的时候，很注意女主和他人的距离。


    他会特别自然的在女主说台词的时候，顺手拿过饮料瓶给女主的饮料杯里添饮料，会夹一筷子看起来好看，实则已经放凉了，一边都不好吃的菜，放在女主的小碗里。


    楚越演戏并抢戏。


    他毫无正常男艺人应该有的边界感。


    或者说，他曾经有过，但在剧组众人默认对女主角套皮想跟楚越暧昧是一件正常事的时候，楚越的边界感也随之消失了。


    楚越温柔的凝视女主通红的脸蛋，随着场务的一声卡，他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


    “辛苦大家。”


    楚越起身跟在场的演员们打招呼，谢文谦提着小包上来，一边给楚越手里塞了一瓶矿泉水，一边跟在场的演员们说：“我买了咖啡和奶茶，大家不要嫌弃，都来拿一杯。”


    自从女主角借着给全组请奶茶的机会，单独给楚越开小灶后。


    冤家这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就过上了和血糖战斗的日子。


    平均一天两顿小奶茶小咖啡，喝的大家伙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


    今天的戏过的很顺利，楚越跟导演打完招呼后，带着人直接回酒店休息去了。


    晚一步卸妆完的女主演，还磨磨唧唧的在跟导演说话的时候，楚越就已经躺在了床上，开始晚间游戏时间。


    两个主演一走，剧组的工作人员们也懒懒散散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一边收拾，大家一边聊天说闲话。


    闲话的源头自然就是剧组里的男女主演了。


    “我看今天在片场，楚越看那人的眼神，真有那味了。”


    “什么味？死人味？”


    “啧，你急了？”


    “你才急了！”


    “都快跳起来跟我吵了，你还没急，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小声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楚越进我们组的？”


    被发现的这个工作人员睁大眼睛：“你怎么发现的？”


    另一个人翻白眼道：“每次一有楚越的戏，你就心情好的不像话。”


    这人指了指自己哪怕和人聊天，也是一副司马脸表情的脸说：“你太明显了。”


    被发现的工作人员直接抓住旁边两个和自己一起笑的工作人员，把人拉下水。


    “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笑，你怎么不说她们。”


    被拖下水的两个工作人员对视一眼，一脸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看向戳破她们动机不纯的工作人员，疯狂狡辩说：“不是啊。”“我不是，我没有。”


    戳破三人的工作人员：......


    “你们怕啥，我又不会吃人。”


    他压下声音威胁道：“为的什么进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嘴要闭紧了，马上戏杀青，不要学着某些人狗窝里藏不住剩馍，知道点什么都拿出去跟人说。”


    “你们是签过合同的，事情的轻重缓急，你们应该比我这个小喽啰明白。”


    为了楚越进组打工，这三个小姑娘要么有人脉关系，要么有真本事。


    一起在剧组工作这么久，本事他是真没看出来，那就只能是拼爹拼妈了。


    工作人员作为一个剧组打工人，怎么敢为难这群千金小姐们呢。


    他只是奉命前来，给全组工作人员紧紧皮子而已。


    三个小姑娘头点的跟个拨浪鼓似的，等人一走，就聚在一起说起话来。


    “你这个胆小鬼，你居然出卖我们！”


    “就是，我今晚不和你睡一间房间了，你自己独守空房去吧。”


    被言语围殴的小姑娘泪流满面道：“呜呜呜，我错了，不要这样对我，晚上我请你们海底捞可以吗呜呜呜。”


    另外两个小姑娘互相对视一眼：“就这么便宜她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姑娘举手加码：“再加一顿烤肉。”


    另外两个小姑娘握爪道：“好！”


    三个人冰释前嫌，嘻嘻哈哈的下班，一边聊天，一边去海底捞。


    “嘿嘿~越来越喜欢楚越了，好会演戏呀。”


    “就是私底下看起来冷冷的样子。”


    “因为那人啦~要不是她，楚越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


    “真的吗？”


    “嗯嗯！我以前在剧组给人当化妆师助理，楚越私底下其实很好相处的，呆呆的，超级萌。”


    “好羡慕你，呜呜呜呜。”


    “下次越越宝贝拍戏我估计不能来了。”


    “为啥？”


    “要上学呀。”


    “没事的，等上完学可以再来剧组嘛，那个时候你的爸爸妈妈应该也不会阻拦的。”


    “qaq我的爸爸妈妈都很支持我追星呀，就是我自己担心跟不上学业。”


    “可恶，你都没有跟我们说过，羡慕死了。”


    “因为你们没有问呀。”


    “好像也是。”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有没有偷偷拍楚越呀？”


    “拍啦拍啦，但是不能外传，好可惜哦。”


    “等到电影上映就可以外传啦，没事哒。”


    “我才舍不得外传，都是我辛辛苦苦拍下来的！”


    ————


    【冤家】的拍摄，来到了后期。


    【为帝】的宣传，也来到最高潮的地方。


    楚越放下了【冤家】剧组里的拍摄，请了一周的假，开始给【为帝】宣传。


    为帝的上映时间在春节，大年初一央六晚八点准时开播。


    春节档年年都是大厮杀，为帝一定档，许多想要在厮杀的并不激烈的今年春节档，混一口饭吃的小成本电影，直接宣布改定档。


    要么往前，要么往后，总之绝对不要跟为帝撞到一起。


    电视剧的讨论量是电影远远比不上的，他们不想扑的连水花都没有，就得错开为帝这个庞然大物。


    为了宣传，楚越上了一个蓝台的合家欢综艺。


    这款综艺和大部分综艺差不多，只不过少了访谈的部分，更多的是做游戏。


    有些时候台里请来了一个咖位大的艺人，一整期的主咖就一个明星。


    台上一共五个主持人，做游戏和主持的人加起来不够，蓝台就会从他们台里捧出来的一个小男团里，抽几个小男孩，让上来跟着一起做游戏，露露脸。


    这些露脸的小男孩里，要是有谁的反响特别好，蓝台就会着重关注培养。


    谢诚就是这么上的梦舞。


    楚越入住综艺方定下的酒店后，当晚就有蓝台综艺的编剧，带着剧本流程上门，和楚越商量起第二日的拍摄了。


    楚越接过编导的流程单，皱着眉看向最后的煽情环节：“这个环节节目组请的是谁？”


    编导：“迷团的所有人。”


    梦舞是楚越的出道舞台，说到煽情这块，当然是得请迷团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请这些糊咖的价格低，量还多。


    七八个年轻男人往舞台上一撒，再说一说梦舞做爱豆时期的不容易，效果这不就出来了么。


    楚越直接拒绝道：“煽情的环节我不喜欢，删了吧。”


    梦舞对他来说跟高考三年差不多，短短的几个月就是他一生的噩梦，他一点都不想回忆起那段时间。


    更何况，对于楚越来说，他也不需要去回忆。


    他的粉丝一直在他的身边，他从未失去在梦舞中获得的，最珍贵的东西。


    编导犹豫道：“删了的话，时间上可能会少很多。”


    楚越咖位之大，人之难请，只看他的黑称年兽哥便可见的一二。


    好不容易楚越为了宣传，选择蓝台的综艺，别说删个不重要的煽情环节，就算是他不喜欢台上的某个主持人，台里都能当天让这个主持人“因病”不能参加节目录制。


    楚越出主意道：“那就多加两个游戏时间。”


    他笑着开玩笑：“我身体好，多做几个游戏累不着我。”


    编导于是也笑，氛围好，接下来两人的聊天也越来越顺利。


    编导问楚越有没有什么敏感话题，这玩意儿楚越自己是没有的，但是大李有。


    他直接给编导传了一个文件夹过去，叮嘱道：“这里面都是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和不能提起的品牌，楚哥身上的代言比较多，所以忌讳就比较多。”


    编导理解的收下文件夹：“好的，我会注意的。”


    然后编导又把综艺拍摄当天的人拉了一个名单出来，问楚越觉得怎么样。


    楚越接过名单，看到上面一个熟悉的名字，皱了皱眉，回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大李顺着楚越的目光看向这个名字，轻声问编导：“这个谢诚是？”


    编导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这是我们综艺下属的一个男团里的团长，说起来楚老师应该也认识。”


    楚越点头：“嗯，我确实认识。”


    他放下节目名单：“我记得我当时跟他还发生过一点不愉快。”


    他笑笑：“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大李笑着送编导出去，把人送出门口后，亲亲热热的用签字笔在编导的送来的名单上，划掉谢诚的名字。


    编导看着资料上的黑色签字笔字迹，敢怒不敢言，拿着资料就回台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