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叫的外卖火锅。


    各种肉卷堆成了一座小山，两个助理来回跑了两三趟才全拿回来。


    人多，开了两桌。


    助理们厨房的吧台吃，楚越几个在餐厅吃。


    楚越一进屋，嗅到屋里的火锅味，脸就皱了起来。


    刘溪也皱着脸：“阿姨还没回来？”


    楚越说是：“阿姨要后天才回来。”


    阿姨的儿媳生孩子，请了半个月的假回去照顾孕妇，还没回来。


    他为此已经吃了半个月的外卖了。


    刘溪扫了一眼热热闹闹的厨房，小声道：“我看一个做饭阿姨还是不够用，回头我让公司再找一个来。”


    楚越犹豫道：“会不会太花钱了？”有一个阿姨他其实感觉已经够了。


    刘溪摇头：“这才多少钱。”


    她跟楚越说：“我主要是想着多请一个阿姨顺带着把大家的饭都做了，这样一个阿姨给你做饭，一个阿姨给大家做饭，就算一个阿姨家里突然有事，也不会让你这边断档。”


    刘溪说着就拿出上个月大李发给她的报销单，指着二开五位数的餐补告诉楚越：“大李也跟我说过，这边不好订餐，请个阿姨做饭可比在外面吃便宜多了。”


    楚越一想也是，有人做饭是比天天吃外卖好，点头同意了。


    他一点头，第二天刘溪就把新招的阿姨带来了。


    刘溪把人带去厨房试菜，拿着筷子尝了一口阿姨做的菜，赞叹道：“味真好，不比外面的餐馆味道差。”


    她尝完味，帮着阿姨把菜端到餐厅，左右一看，没看见楚越。


    “小楚人呢？”


    等着开饭的助理道：“楚哥说马上下来。”


    刘溪颔首应下，坐在客厅等了差不多十分钟，见菜都要凉了楚越人还没下来，疑惑的找到楼上。


    “下楼吃饭了。”


    刘溪轻轻拍了拍楚越的肩头，见他看剧本看的忘我，偏着脑袋记下剧本的名字，一巴掌把一看就在发呆的黄金打醒。


    黄金摸着隐隐泛着疼的手臂，扭头道：“怎么了？”


    刘溪：“吃饭了。”


    黄金一看手表，时间过得这么快，这都中午十二点了。


    “还吃火锅吗？”


    黄金皱着脸问刘溪。


    这一天两顿小火锅，连吃快一周了，给他吃的脸上都冒痘。


    “不吃火锅。”


    刘溪说：“新阿姨到了，饭菜已经做好了，快下去吃吧。”


    两人说着话的时间，楚越也从剧中世界回过神，他缓了一会儿，将手中的剧本放下，起身道：“新阿姨已经到了吗？”


    刘溪点头：“到了到了，快去试菜。”


    楚越下楼一看，餐桌上果然摆着丰盛的午餐。


    他看着桌子正中间的帝王蟹和青龙，惊讶道：“今天吃这么丰盛？”


    刘溪：“试菜嘛，阿姨肯定把十八般武艺都拿出来了。”


    今天谢文谦不在，试菜的人只有楚越，黄金和刘溪。


    一桌子的菜，楚越一道菜吃两口就吃了个七分饱。


    再来一小碗的汤和饭后水果，把小胃口的他撑的不行，吃完饭后就马不停蹄的出门散步去了。


    黄金见楚越出去遛弯，咧着个大嘴笑道：“小楚胃口还是太小了，这才吃了多少，就吃饱了。”


    刘溪也还在饭桌上，她现在管楚越的事管的少了，从经纪人身份脱离出来后，见楚越吃这么少，叹息道：“这是饿习惯了，把胃都饿小了。”


    同样的一桌菜，厨房里还有一桌。


    大李小张并着两个助理，就跟没吃过饭的饕餮一样，除了几道素菜，但凡沾点肉的菜，全都被吃的干干净净。


    黄金砸吧砸吧嘴，没什么反应道：“艺人不都这样么。”


    无论男女，他认识的艺人就没有一个胃口大的。


    尤其是前些年所谓的韩流涌进国内的时候，那边的造星模式里不好的东西，也一同被带进了国内。


    要瘦到极致，要白到透明，还要不吃饭。


    不上科技的话，有几个秀星能顶下来的？


    黄金前段时间还听说，国内娱乐圈又要搞一个狠活，一针什么针剂下去，饿的半死的骷髅都能从地上爬起来，给观众老爷们来一场劲歌热舞。


    畸形的可怕。


    刘溪就只是叹气，两人沉默的填饱肚子，一个去睡午觉，一个去翻看楚越上午在看的剧本。


    等到楚越从外面遛弯回来的时候，刘溪已经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低着头，一晃一晃的看起了剧本。


    楚越定睛一看刘溪手中的剧本名，笑着搭话道：“你也在看这个本子？”


    刘溪：“是啊，看你看的入神，我就拿起来看了。”


    她合上手中的剧本：“没想到一看就停不下来了。”


    楚越赞同的说：“我也是，一看进去就停不下来了。”


    他坐在摇椅上，难得有兴致说话，和刘溪聊起了剧本：“剧本里写的太迷人了，我看的时候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演这么一个角色。”


    秦野是一个天赋型选手，他不识字，武力值在前期更是渣渣，连他怀了孕的姐姐都干不过。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说，他这个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角色，充其量不过是乱世中的一个小角色。


    但人家就是能在每次做选择的时候，准确的选到最利好自己的选项。


    哥哥带给父亲的两把豆子是秦野的启动资金，他用一把豆子填饱了肚子，用另一把豆子换来了和他一样饿着肚子的小孩的信任。


    他们以多欺少，用最血腥的手段，获得了大量的食物。


    这些食物填饱了秦野的肚子，也让他的麻木的脑袋开始转动。


    对啊，山下那么多的食物，他为什么不去抢呢？


    秦野不在乎父亲嘴里的“大人物”，因为他不去抢也会被饿死。


    既然都是死，那他为什么不能吃饱以后再去死？


    秦野再也不想体会，那种饿到濒死，饿到没有知觉，全身瘫软躺在地上成为一滩烂泥，任由姐姐拖拽回去的感觉了。


    秦野带回来的食物，填饱了更多饥饿的人的胃袋。


    他离开了家，带这些饥饿的人下了山。


    这次，他亲手杀死了一个人。


    他们将土地中并未完全成熟的作物收割下来，在天黑之前，带着沉甸甸的胃袋和食物，和之前一样，回到了山上。


    有了第二批食物。


    秦野招收到了更多的人。


    虽然这些人最大的年纪不过十三四岁，但是没关系，亲手终结掉另一条生命的秦野，在慷慨的给予这些人食物的同时，告诉了他们成功的秘诀。


    “不能怕！我们一起上！”


    秦野将手中青绿的豆荚塞在流着口水的“小野人”手里：“你要牢牢记住我的脸，到时候我会冲在最前面。”


    “我拽住他的腿，你就扑上去砸他脑袋。”


    “就像狩猎野鸡那样，只要脑袋烂掉了，他就死了，我们就会有很多很多的食物。”


    小野人连着豆荚的壳一起咽下去，他还没吃饱，但分发食物的秦野已经去了下一个人面前。


    小野人摸着自己的肚子，大声的问秦野：“可是我们这么多人都混在一起，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小野人给秦野出了一个难题。


    秦野于是高高的抓起一把食物举在头顶：“你说的对！”


    “所以你们都要记住我长成什么样子！”


    小野人看向还没自己高的秦野：“你太矮了，我记住你了，但是我们站在一起，我找不到你。”


    秦野就说：“那就让长的最高的人站在我的身边！”


    他从所有的小野人中选出最高的那一个，告诉他：“下山以后，你要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他们开始了第三次下山。


    这次他们杀的人更多了，秦野他们带着伤和食物，回到了山上。


    最高的小野人死在了山下。


    秦野将食物分给了大家，从剩下的人里选出了第二高的野人：“我们的食物只够吃三天，下次下山，我们要更多的食物！”


    有人害怕了。


    很多的野人身上都带着伤，大家不想下山了。


    秦野于是将食物分给了大家：“我住在西边最高的山顶，三次太阳升起后，我还会下山，要是你们那个时候还饿着肚子，可以来找我。”


    秦野将愿意下山的小野人们带回了家，受伤的父亲因为半个月的休养，好了起来。


    见秦野一身伤的回来，他的父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连夜给秦野编了一套草衣。


    草衣很厚，穿上以后再也不怕寒冷的夜晚。


    在三次太阳升起后，秦野再次下山了。


    他换了一个更远的地方，带回来的东西不止食物，还有大量的布匹。


    他身上的伤很重，身边的小野人们也少了很多。


    父亲背着病重的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城里看病。


    秦野带回山上的布很值钱，值钱到他的父亲带他看完病后，他们就被打劫了。


    布匹被抢走，药包也被抢走，父亲被抓走下狱，重病的秦野被丢出城外。


    可是秦野没死。


    他虽重病，却并未失去意识。


    他回到了山上，这一次，他带走了更多更多的野人。


    他们的武器是最原始的木矛，但最原始，也是最好用。


    柔软的皮肉被木头刺穿，滑腻的皮肤被石头砸烂。


    他带着人杀进了这座城市最中心的府邸，一个夜晚过去，清水洗干净地上的血迹，他们成了这座城里唯一的活人。


    秦野笑着：“我们可以住在这里。”


    他从山上叫下来了更多更多的野人，他们在城外的河水中洗干净身上的灰烬，带着手脚上厚厚的茧子，穿上了父亲嘴里“贵族”才能穿上的锦衣。


    在那个蛮荒的时代，没人会知道，一个小城的人在一夜之中，被杀戮了个干净。


    野人也分三六九等，总有城里过不下去的人因为种种原因，爬到山上当野人。


    所以秦野很顺利的从野人中，找到了会识字的野人。


    他让这些会识字的野人们和死去的贵族一样，继续和外界通信。


    或许字迹不同会令人起疑心，或许久不交际会让人怀疑，但没有关系。


    城里的所有野人都是秦野的眼睛，他们联系了更多的野人下山，在城外耕种，居住。


    所有上门发现不对的车队和商队，都是他们的耕种的底肥。


    小城由此成了大城，小城的名声却坏了起来。


    经商的商人和贵族们都说，小城山上有盗匪。


    经商的商队和贵族到达小城周围后，就没了踪迹。


    可是小城很繁华，不是所有的商队和车队都没了踪迹。


    少部分的商队走出了小城，告诉临近的城市，小城里的商品很多。


    少部分的车队走出了小城，告诉周围的亲友，小城里还是一如往常。


    只是城主早逝，官位早早的交给了少城主。


    后来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呢？


    是小城变成了大城，城主的亲戚前来投奔。


    一队亲戚在前，一队亲戚在后，两队亲戚进了城后再没有了回应。


    亲戚连着亲戚，没收到回信的亲戚前来打听。


    然后，亲戚们发现了不对劲。


    我那本应该住在城里的亲戚呢？


    秦野笑着：“我就是你们的亲戚。”


    亲戚们四散，被屠杀殆尽。


    已经认字的秦野告诉下属：“我们的人太多了，一个城住不下了。”


    下属看向倒在地上的尸体：“主上，我想我们应该去投亲。”


    秦野点头：“是的，我们应该去投亲。”


    他换上锦衣，骑上高马，带着长大了，认字了的小野人们走出了小城。


    城里的野人们都欢呼着。


    “要抢个好城！”


    “城外也要有河！”


    “不要山地，要多多的平地！”


    ......


    秦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另一座小城。


    他这次就温和的多，用投亲的名义，和城中贵族结识，然后在一个月后的某个夜晚，小城里的野人们拖家带口的来到了新的小城。


    一城一城又一城。


    最后一城后，秦野成了秦王。


    他的姓来自于他的王位，他的名来自于他的身份。


    不是每个城他都会杀掉所有人。


    所以剩下的人里，总会有聪明人成为他的臣。


    秦野头戴冠冕坐于高位，他看向自己的臣和自己的民。


    “又住不下了？”


    臣和民皆泣。


    “要多多的土地。”


    “要多多的牛羊。”


    “要多多的奴隶。”


    要求太多，秦野生气。


    臣民哭脸着叹息。


    秦野黑脸：“整军！”


    臣民皆喜：“整军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