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是个无风都能起三层浪的名利圈。


    楚越在这个圈里太干净了。


    干净到像个异类。


    难道说楚越真的是完美到毫无黑点吗？


    并不是的。


    楚越不是一个完人，说他的缺点能说两三个小时都说不完。


    但他的这些缺点，一方面需要长久的相处才能发现，另一方面，则是都被金钱摆平了。


    华越这么的大的公司，养那么多的员工，难道是养来好看的吗？


    现在的华越宣传部，只负责楚越的团队，就有将近二十个。


    这些员工专门负责整理和收集互联网上，所有有关楚越的信息。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四小时高强度在线，所有你能想到的社交平台和粉丝大群，都有他们存在身影。


    除了整理，收集信息，管理粉丝群体，联络大粉站姐之外，这些员工还负责在楚越新剧上新的时候，负责推广。


    所以。


    这些员工的手里，常年养着一批营销号。


    这些号并不只给楚越一个人用，全公司，乃至只要肯花钱，全娱乐圈的艺人信息，都可以在这些营销号上找到。


    宣传部的提成，有部分就来自于这些营销号收入。


    既然能收钱帮其他艺人营销，那也能通过这些营销号，把自己家艺人的一些不重要的通告信息卖出去。


    买的人还不老少。


    比如楚越接下来一个月的行程安排，买的狗仔和代拍老多了，都想着通过行程表，去蹲楚越呢。


    有买就有卖。


    和狗仔代拍交易的多了。


    这些号渐渐地也能收到狗仔发出来的小道消息。


    比如某某明星的黑料，娱乐圈某某大导突然有大动作之类的。


    大部分的楚越黑料，都被公司通过手里养着的营销号，买了下来。


    买的次数多了，这些狗仔其实稍微统计一下，就能大概看出来，圈里的营销号背后站着哪家公司。


    这次也一样。


    狗仔把他刚在日本拍下来的照片发给工作室的上司后，上司立马就带着这个消息，开始高强度骚扰华越手里养着的营销号了。


    华越宣传部，外宣一组。


    坐在电脑前摸鱼的社畜员工打开跳动的社交软件，看到屏幕上狗仔发过来的消息后，一下子就精神过来了。


    ：多少钱？


    和狗仔打交道这么久，社畜很明白狗仔要的是什么。


    他一边截图聊天记录私聊自己的上司，一边询问起价格。


    狗仔想了想，机票住宿外加提成，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十万。


    社畜员工冷笑一声，一边和狗仔讨价还价，一边和同事骂骂咧咧的吐槽：“张口闭口就是十万，我靠，现在狗仔都这么贪么。”


    社畜员工上来就是一个打骨折。


    ：两万可以吗【可爱小狗表情包】


    旁边工作的同事听见了社畜的吐槽，附和道：“你也收到信息了？我这边也来了个十万。”


    旁旁旁边的同事闻言，没过一会儿也抬头说道：“你们砍的多少？十万哥也来我这里了。”


    社畜员工：“我两万。”


    “我好像给高了，我砍的三万。”


    “那我砍狠点，我给一万试试。”


    社畜皱眉道：“给两万吧，一万太低了。”


    还是要给狗仔赚点的，砍得太狠的话，人以后有料不找你，就难办了。


    那个同事就说：“行，那我也给两万先。”


    工作室的狗仔收到消息后，气的一拍桌板：“两万你打发叫花子呢！”


    这些营销号和狗仔混的久了，很轻松的就能摸到狗仔的底线。


    狗仔一算价格，估摸着照着对方这么个砍价手法，成交价大概也就在四五万左右。


    他想了想，还是有点不甘心。


    拍摄成本就要两三万呢，费这么大功夫跑这个一趟，才挣这么点。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过这也没办法，除非是惊天大料，否则一般的黑图和小料，差不多都是这么个价格。


    狗仔气鼓鼓的讲价，坚持要八万。


    那边就跟乌龟似的，各种找理由，找借口，慢慢的往上涨价，一万五千的，从三万涨到了四万八。


    双方拉扯了五个多小时，就在狗仔犹豫要不要就把这个料卖了的时候。


    他收到了一个明显就是小号的好友申请。


    狗仔没怎么想就通过了。


    那个小号明显是带着目标来的，通过好友申请后，第一句话就是，楚越的黑图多少钱。


    狗仔乐了，都不用想的，直接给人发了个二十万过来，然后截图私聊发营销号，一气呵成。


    ：六万怎么说？这边有人找我了，你六万要的话我直接闭嘴了，那边我发的二十万。【截图】


    狗仔也是讲职业技能的，营销号作为他们的长期客户，他们自然要精心维护。


    华越宣传部。


    正在讲价的社畜看到同事私发的截图，卧槽一句，连忙起身道：“快答应他，让他发银行卡号。”


    收到狗仔信息的同事皱眉道：“这价格也太高了，我跟他说让他等一下，我要去申请一下。”


    六万块不是小数目，他是真要去跟上司申请一下。


    主要是这个狗仔所谓的黑料黑图，大概率是楚越在日本旅游的时候被拍到的图片，若是这次出这么高的价格买，下次价格只会更高。


    社畜连忙道：“那你快去问，我帮你拖住他。”


    不管狗仔发的截图是真是假，社畜都不敢去赌。


    楚越现在红成这样，一旦在网上出现节奏和黑料，动静就小不了一点。


    社畜不想加班！


    社畜的同事去找领导申请去了，但社畜接管同事的电脑，却发现狗仔开始不理人了。


    社畜顿感不妙，着急的骂了一句草。


    旁边的另一个同事见了，皱眉问：“没事吧？”


    社畜也摸不准狗仔是想多要钱吊着人，还是真的有对家上门买黑料，心里着急的要死，但是狗仔不回复，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另一边。


    狗仔工作室。


    狗仔看到电脑屏幕上的，稍等，我去申请一下，也骂了一声草。


    “拖着我好玩呢！”


    拖时间的借口用的多了，狗仔也不耐烦了。


    他冷哼一声，不再回复那边的信息，反而跟这个主动上门的小号聊了起来。


    ：要么？不要我卖给别人了。


    这个小号回复的很快：有点贵了。


    一副也要砍价的模样。


    狗仔啧一声，跟另一个狗仔抱怨：“你说这些公司，明明一年挣那么多钱，怎么发点封口费那么难。”


    另一个狗仔抬头道：“怎么了？又拍到哪个糊咖的黑料卖不出去了？”


    “糊咖谁拍啊。”


    狗仔解释道：“本都赚不回来。”


    另一个狗仔懂了：“又遇见砍价的了？”


    狗仔恶狠狠的点头，一边打字告诉这个闻风而来的小号，黑料来之不易，抓紧机会多珍惜，不然他就要卖给营销号了，一边自砍一刀，给了个十五万的价格过去。


    小号犹豫了一会儿。


    狗仔直接马赛克截图，将他和华越员工手下的营销号对话记录发给了小号。


    小号看完了截图，没怎么犹豫的就下了决定。


    “银行卡号给我。”


    狗仔直接一手复制粘贴把卡号发了过去，得意洋洋的跟旁边的狗仔说：“遇见个狗大户，楚越那个料卖了十五万。”


    另一个狗仔闻言，皱眉道：“怎么这么多？”


    这个狗仔还在高兴呢：“对家呗，我估计是要搞楚越，不管了，反正我不亏就是了。”


    两人说话间，狗仔便收到银行转账到账的信息。


    狗仔将图包打包好，和一大串的免责申明一起，发到了这个小号提供的邮箱里。


    “收工！晚上去洗脚，我请客！”


    狗仔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跟办公室的里的另一个狗仔说。


    另一个狗仔也起身开始收拾东西：“行啊，还去上次那家不？”


    两个狗仔收拾了一下桌面，关上电脑，出门放松去了。


    ————


    华越宣传部。


    社畜，社畜的同事，刘山，齐聚一堂。


    刘山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对话，视线扫向社畜：“这事你去继续跟进，狗仔继续联系，有消息直接发给我。”


    说完，他将视线扫到社畜的同事脸上：“我就在群里，你怎么不直接给我发信息？还有，我不是说过，这种情况，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先稳住狗仔吗？”


    他仔仔细细的又翻看了一遍聊天记录，跟社畜说：“你把今天的聊天记录做成ppt，我下周会议上要用。”


    社畜没想到又给自己揽了一堆的差事，麻木的点了点头。


    刘山安排好接下来的事，跟不说话的社畜同事说：“你跟我来办公室。”


    社畜同事心头一紧，垂头丧气的跟着刘山过去了。


    另一个同事见此，小声的从格子间探出脑袋来，询问起社畜：“聊天记录有问题吗？”


    社畜一边截图，一边说：“有啊。”


    另一个同事走过来，看向社畜面前的电脑屏幕：“让我看一眼。”


    狗仔不回消息，社畜也没办法，见同事过来，他停下截图的手，滑动着聊天记录，让同事看。


    同事看完了聊天记录，叹气道：“难怪号都给你了，他这上班摸鱼摸的这么严重嘛？”


    关于怎么和狗仔打交道，华越是有给宣传部的员工手册和话术的。


    但是这些话术只有一套，所以上班久了以后，宣传部的员工不约而同的都开始收集整理类似的话术，将这些话术修改的更具有个人特色，更像一个真人。


    但很明显的是，被刘山叫走的这个员工，甚至懒的连话术都不怎么改，基本都是修改了一两个字，就复制粘贴发给狗仔了。


    也难怪狗仔后面不理人。


    文字也是能看到情绪的，前面敷衍人家那么久，说不定人家早就不耐烦了。


    社畜也叹气道：“希望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