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完消息，刘溪私底下把这事告诉了楚越。


    楚越：“所以白均是故意卡戏的吗？难怪这两天剧组每天都要拍到半夜。”


    “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瞧好的吧，老齐这人阴着呢，他要是一直这么整剧组，不一定最后谁倒霉。”


    楚越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啊？”


    刘溪：“一定有要原因吗？多的是因为你不知道的小事使坏的人，不然怎么会有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句话。”


    “人内心的恶是无法揣测的。”


    “幸好你和他的对手戏，基本都被安排在后面拍，不然这人说不准怎么恶心你呢。”


    楚越叹气：“好好拍戏不好吗，为什么好好的人一进剧组，就开始群魔乱舞了。”


    刘溪拍拍他的肩膀：“无论是什么圈子，越是十八线越是底层越是乱，不喜欢的话就一直往上爬吧，当你站的越高，能遇见这种事的概率就越少。”


    楚越平静的嚼沙拉：“我只是觉得他们在做无意义的事，无论是莫名其妙的徐易，还是现在的白均，他们这么做一点收益都没有。”


    扮演安晟的时候多了，楚越也变的更加理性和追求效率。


    “剧组的工作人员是流动的，他的恶劣行为会蔓延出去。黄导在本场作战，占据优势。经纪人掌管他的通告资源，不能轻易得罪。”


    楚越继续说：“我甚至找不到他这么做的原因。”


    刘溪教他：“许多事情是没有收益和原因的。”


    “大部分时候，人们做出一些莫名奇怪的行为和动作，只是因为面子和出一口气。”


    “别去思考白均了，小楚，没有人能搞懂一个陌生人的想法。”


    楚越点头，放下手中空空的碗，去棚里拍戏去了。


    因为白均故意ng的行为，现在剧组基本被分成了两半，一半人正常拍戏，另一半黄导带着亲自熬鹰。


    就这么熬了两三天，黄导直接把这事捅到白均的经纪人，老齐面前。


    黄导：“这都四天了，白均你是管还是不管。”


    老齐在电话里赔笑：“劳累您了老黄，我和白均的合同两个月后到期，现在我的话在他耳边也不管用，我好赖话都跟他说了，他就跟我装无辜。老黄，你说我这能怎么办呢？”


    这话的潜意思就是老子要走人了，这白均老子既不想管，也管不了。


    黄导：“...什么破事都轮到我这里来了，行，你办不了我来办。”


    老齐：“等您的结果，我这刚从中影淘到个好苗子，你料理完人，我带过来给你看看？现成的主角料子。”


    黄导：“滚！”


    “别介，这样，我听说公司把练习生都拉去组里当群演了，我手下的这个艺人，你看着给安排个小角色就行。”


    黄导：“我猪肉蒙了心才听你的话，真让人进来，白均不和人撕？戏都开拍了你开始塞人，我上哪给你安排角色。”


    老齐哈哈哈哈笑，笑完接着说：“老赵今年的项目你知道吗？”


    “怎么说？这事有消息出来了？”


    老齐：“有点风声了，怎么着，你能进吗？”


    黄导深呼吸：“你真看得起我，电影的盘子也是我能进的？”


    老齐给他支招：“你组里不就有个过路财神么。”


    黄导：“你说谁？”


    老齐啧一声：“装傻呢你，刘溪啊。”


    黄导：“她？她能是个什么财神。”


    老齐：“只有她肯定不行，她手里那个楚越，我瞧着是真眼红。”


    “......你继续说。”


    老齐：“老赵这次手里的盘子投资不小，公司肯定是要塞人进去盯着的，白均我现在是指望不上了，这个楚越我看着倒是机会不小。”


    黄导沉吟道：“华越现在的艺人里，确实是楚越最火，不过也不一定是他，公司新人不少呢，都是好苗子。”


    老齐笑他：“你也说是新人，没人捧新人怎么进老赵的眼里？刘溪前几天才从老赵手里要了不少东西给楚越，你觉得公司里，现在谁能抢得过刘溪和楚越？”


    黄导：“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巴巴的来告诉我，让我眼红啊？”


    老齐嘎嘎嘎嘎的笑着说：“你对人好点，我们仨努努力说不准也能把你塞进去。”


    黄导无语：“......然后呢？”


    老齐：“然后你再把我手下的新人带进去露个脸。”


    黄导：“串糖葫芦呢，一个串一个，想的倒是挺美。”


    老齐：“那你想进去不？”


    黄导：“也不是很想进去，进去也就是个分组导演...”


    “那我找别人...”


    “急什么，你听我说完啊。”


    老齐：“说。”


    黄导踌躇道：“我就算是能进去，也不一定能把你的人带进去。”


    老齐的盘算成功很大，但唯一的问题是，塞楚越容易，塞黄导也容易，再塞一个老齐手下的艺人就很难了。


    塞楚越是资方捧人，塞黄导进去是盯着剧组不乱搞，两人进组后自成一派，后续再塞人该怎么找理由呢？


    老齐大方道：“有枣没枣打两杆子，事真成了能带就带，带不了也没事，你下次开项目给我留个好角色就行。”


    听老齐这么说，黄导轻松不少：“没问题。”


    老齐：“那我现在去找刘溪商量去了，你记得对人楚越好点，别到时候刘溪同意了楚越不同意。”


    黄导闻言拍胸脯保证道：“我知道，这事你放心。”


    他连资方都能忽悠，还能忽悠不了楚越这个小年轻？


    两人商量好，老齐一个电话打到刘溪手机上。


    “喂？”


    “喂，刘溪，干什么呢？现在有空吗？”


    刘溪疑惑的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备注：“老齐？你有事吗？”


    老齐：“有事啊，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面谈？”


    刘溪：“你先说事。”


    老齐啧一声：“那我直说了，老赵手里的新项目你知道吧。”


    刘溪皱眉道：“新项目咋了？”


    老齐：“公司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白均我是管不住也管不了，这次新项目十有八九要塞人进去，你想不想把楚越推上去？”


    刘溪：“你想要什么？”


    老齐嘿嘿道：“我什么也不要。”


    “你要能有这好心，天上都能下红雨。”


    老齐：“说正经的，这事公司里该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了。我和白均现在在扯合同的事，他现在就跟二皮脸一样，我哪敢要资源呢？”


    刘溪也笑：“你真啥也不要啊？”


    老齐跟着笑：“哪能呢，我跟老黄有点交情，楚越进组了你使点力，让老黄也进去镀镀金。”


    刘溪：“老黄怎么不直接找我来说？要你在中间拉皮条。说吧，他许了你什么了。”


    老齐怎么敢直接告诉刘溪自己的盘算，扯皮道：“哎呀，兄弟嘛，老黄不好意思跟你开口说，就拜托我来开这个口。”


    刘溪：“我信你个大头鬼。”


    老齐梗脖子道：“你就说行不行吧，我们三联手抢，铁定能把楚越送进去，你一个人抢可就不一定了。”


    刘溪明白老齐这瘪犊子是在威胁自己，要是现在不答应，到时候抢角色哪怕他抢不了，他也不会让自己好受。


    “行啊，肯定行，这事我没意见，回头我把这事跟楚越商量商量，有答案了告诉你。”


    老齐：“行啊，剧组杀青后我组个局，到时候我们几个好好聊聊，把话说开嘛。”


    刘溪：“到时候再说吧。”


    老齐：“别到时候再说啊，你可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到时候我叫上老赵和老黄，你叫上楚越，就我们几个人聚聚。”


    “行，我先跟楚越商量。”


    老齐：“那这事说定了，我跟老黄说一声。”


    刘溪：“去吧，我忙着呢。”


    老齐调侃她：“哎哟哟，忙着呢~”


    刘溪：“......滚。”


    老齐：“您老先忙~回见奥~”


    说完，刘溪手机嘟一声，对面把电话给挂了。


    楚越最近发现，黄导和副导演换了个组带，每天脸上笑的跟朵菊花似得，等楚越一下戏，就乐呵呵的贴上来，找楚越说话，提点他戏该怎么演。


    大李知道的内情更多些，但他嘴严。


    导致小张以为黄导要潜规则楚越，天天守在楚越身边，把自己当人肉围栏。


    一天三遍给刘溪发信息说黄导不对劲。


    刘溪开始没搭理他，后来被烦的厉害，就直接让小张别管。


    收到消息的小张，当即给了楚越一个我尽力了的眼神，给上前的黄导让出位置，看着两人有来有回的讨论。


    陈淑和学校教楚越如何表演。


    黄导现在则是在教楚越如何让自己演的好看。


    这里的演的好看并不是说教楚越耍帅，而是教楚越怎么去看剧组的机位。


    “虽然场务会告诉你机位和定点，但你自己心里要清楚，这个机位拍的是你什么位置，你出现在屏幕上会是什么画面。”


    “在我的组里你是主演，全组的工作人员都会去配合你。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演员都可以一直演主演，你不可能永远在镜头的最中心。”


    “你看这个位置，你稍微再往右一点，就跑到屏幕外面去了，但凡你不是主演，这一镜我直接就剪了。你为了这个镜头所做的一切准备，都会因为这个站位不好，后期被我处理掉，你说可惜不可惜。”


    黄导指着屏幕上的画面指点楚越。


    “一个好的演员，不但要学会表演，更要学会自己找机位，什么位置显得自己好看，什么机位不会被删，什么机位是中心点，这些都很重要。”


    黄导说完，叫休息的剧组人员动起来：“准备一下，再来一遍。”


    他叫完剧组的工作人员，见楚越一脸沉思，一脸和蔼的考他：“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你再来一遍了吧？”


    楚越看向屏幕上的自己，点头说：“我站的歪了，镜头中心变成了别人。”


    黄导笑：“你说的对，所以以后这种固定机位，你一定要注意怎么站位。去吧，再来一遍。”


    黄金目送楚越走上片场，见人过去以后把场务找了过去，仔仔细细的把片场的机位看了个遍，那叫一个浑身舒坦。


    他就说刘溪这么个泼辣女人，怎么这一两年带了楚越以后，跟照顾儿子似的照顾人，两年不到三个项目，公司捧新人都没这么捧的。


    人是真听话啊。


    不是敷衍的那种，是觉得你说的话有道理，认认真真的听了，听完就开始琢磨。


    他这几天教的东西，楚越听完后立马就改了，哪怕有些东西不是马上就能改的，但这么几天下来，确实肉眼可见的在进步。


    摄制组组长在一旁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见楚越走了，好奇的探头问：“导，你怎么对他这么好啊?”


    组里三个主演，脑子有病的白均先不说，怎么连女主角都不管，只一心教楚越呢？


    黄金抿一口保温杯里的枸杞茶：“你导对你就不好？”


    五大三粗的摄制组组长干笑：“也好，也好。”


    “但我怎么就觉得你把人当儿子了，教这么细，就差没手把着手教了。”


    黄金哼一声：“我哪来这么大儿子。”


    说完，黄金扫一眼摄制组组长：“打探起你导的消息来了。”


    组长见黄金没生气，小步挪过去：“嗯呐，到底为啥啊？”


    黄金现在在组里，就跟古代的皇帝一样，组长就是他身边的太监。


    皇上突然对前朝的某个臣子有了兴趣，组长这个跟班狗腿子，可不得上前打探消息，揣摩心思么。


    黄金斜眼看他：“我就不能是惜才？”


    摄制组组长跟了他近十年，两人天天混在一起，说句难听的，比黄金他妈都了解黄金。


    见黄金这么说，组长虽然嘴上没说啥，但满脸都写着两个字。


    ——不信。


    黄金干咳一声：“你管那么多呢，滚滚滚。”


    “不说拉倒，滚就滚。”


    摄影组组长弯腰从黄金脚边开了一箱矿泉水，拿着水走了。


    他本来就觉得这里面有事，开始还担心是不是自家导色心大起，换了性向。


    后来又觉得黄金对楚越的表现，不像是突然起了色心。


    他越观察越觉得这里面有事，想着上前问一句，得到黄金这么一句话后，虽是没得到答案，但心中已然有数。


    这事不小，而且这事现在还不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