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馨，你准备好没有？该出门啦~”


    徐玉清点好自己要带的东西，将行李箱拖到门口，在客厅里没找到朋友的身影，跑去次卧看朋友在什么。


    “我好了，走吧。”


    王馨正在扎头发，见徐玉进来，利索的将头发挽了起来。


    两个女孩叫了个网约车，带着行李箱踏上前往另一个城市的道路。


    车上，两个女孩玩手机。


    徐玉看着群里抱怨抢不到票的粉丝，嘿嘿一笑。


    “幸好我们是走的后门，这次总决赛的票黄牛都卖疯了。”


    徐玉和王馨两人都是楚越的站姐，这三个多月以来，出了不少物料，关注的粉丝比华越的官站还多。


    站子发展的这么好，两人自然也被华越的工作人员联系了，靠着喜欢捧上了华越的饭碗，钱肯定是赚不到多少的，但可以通过华越，获得更多楚越的物料和行程安排。


    这次两人参加总决赛的票也是华越公司给的，都是内部票，一个群里十来个站姐抢五张票，打的头破血流。


    徐玉叹气：“唉，现在看起来热度高，以后就不好说了。”


    内娱给爱豆的舞台并不多，不像寒国和本子国，这也导致爱豆们出道后，想向上发展，只能被迫转型。


    从一个爱豆转型为歌手或者演员，没出道前辛辛苦苦练习唱跳，出道后却要转型到其他赛道，光想想都觉得地狱笑话。


    “楚越现在还年轻，限定团也就两年，等团解散了，他才也二十一，你不用太担心。”


    王馨拍拍自己多愁善感的朋友，劝解道。


    “我知道他现在年轻，馨馨，我担心的是他这两年里没法继续保持现在的人气，他现在看着火，实际上虚的厉害，等时间一长，喜新厌旧的颜粉跑的差不多，他以后的发展就难了。”


    多少在选秀节目里大放光彩的练习生，出道后却淹没在茫茫人海里。


    限定团组成后，首先吸血的就是组成限定团的平台，然后就是公司和经纪人。


    为了赚钱，大部分时候，平台和公司都不会过分挑拣送上门来的通告。


    一个个通告，一轮轮行程，耗费的不止爱豆的时间，还有粉丝对他的喜欢。


    限定团成立后第一年，是平台和公司嘎韭菜最狠的时间段，除去个别紫微星和黑马，这也是大部分爱豆出道后人气最高的时间段。


    徐玉以前喜欢的几个墙头，大部分都是在这个时间段里泯然众人，最后糊穿地底。


    王馨乐观一点，她觉得事情的发展不会这么糟糕。


    “小玉，你想开点。至少华越是老牌传媒公司，以后楚越不管是转型演员还是歌手，都会比其他爱豆顺利。”


    徐玉苦着脸说：“你这一劝，让我想起了我以前为了墙头，硬着头皮看烂剧的痛苦时光。”


    王馨一脸无语的说：“别想这么多，我们马上就要去看演出，你别把自己搞这么丧。”


    徐玉闻言，顿时把这些悲观的想法抛在脑后：“你说得对！明晚是他的出道日，呸呸呸，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影视基地的化妆间。


    终于不用再排队的楚越坐在化妆镜前，看着全副武装的化妆师，犹犹豫豫的问：“这是要给我染发吗？”


    带着口罩的化妆师点点头，告诉他：“一次性染发膏，放心放心我知道你们公司条款多，这个是一次性的，回去一洗就掉。”


    楚越看着旁边顶着一头黄毛的尤棋，又问了一嘴：“什么颜色的啊？”


    化妆师瞟了眼旁边的刘溪，老老实实回答：“银色的。”


    楚越的决赛舞台服装是一身白色西装，不是节目组的普通货，是刘溪特意带过来的定制西装，照着楚越的尺码量身定做的。


    旁边的尤棋见了，羡慕的眼珠子都眼红了，正想问自己有吗，就被刘溪一句，是品牌方送过来的，指名道姓要楚越穿给堵了回去。


    西装上没标签，楚越两辈子都不是有钱人，没用过奢侈品也不会认牌子货，刘溪把衣服拿给他，他就穿。


    这次的服装造型整体都是休闲风，楚越做好造型后，站在走廊让节目组和刘姐拍照。


    他没系领带，外套里的衬衫也没跟以前一样，严严实实的扣到最后一颗，反而敞开了领子，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肉和锁骨。


    彩排没有失误，楚越站在舞台上唯一的光里，轻轻的哼唱耳熟能详的歌曲。


    刘溪和节目组导演站在一起，安静的欣赏面前的演出。


    对于身经百战的两人来说，楚越的舞台表演堪称乏味，不看人只听音，就一业余水平的歌唱爱好者水平。


    “你这从哪淘来的好苗子？生怕让人给挖了，天天来盯着。”


    “不看严点哪能行。”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还有其他意思呢？”


    刘溪说：“你老真是见微知著。”


    导演白了一眼不知道是拍马屁还是在阴阳自己的刘溪。


    “有事直接说，少来这一套。”


    刘溪收起嬉皮笑脸，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您和上头的领导说说，我这有个剧组面试，您看看，等节目拍摄结束以后，能不能把楚越借我几天。”


    导演一听，皱眉道：“这事可不好办。”


    不好办就是能办。


    刘溪识趣递烟：“这不是知道你老的能耐嘛，好办的事我还不找你呢。”


    导演推了推烟，没推掉，便伸手接了过来。


    “那个剧组的面试啊？”


    刘溪用气音说：“章华台。”


    导演震惊的瞪眼：“配角啊？”


    刘溪就笑：“十八线配角。”


    导演：“能试上吗？”


    “试了才知道啊。”


    导演：“去吧去吧，到时候我跟领导解释。”


    “麻烦您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导演一眯眼：“就我们俩？”


    刘溪说：“那再加上楚越和——”


    导演刚想说不行，万一被狗仔拍到几人一起吃饭，传出去可不好听，就听见刘溪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就我们两。”


    “你定好位置发我就行。”


    刘溪点头：“行，我去找楚越找说两句话，我们晚上见。”


    导演啧一声：“真管儿子呢？去去去。”


    刘溪踩着高跟走到楚越面前，看着眼前这个越发无法让人忽视的年轻男孩，吞云吐雾道：“我晚上有点事，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马上总决赛了，防着点别人，后天上午来接你。”


    楚越点头应好，听到刘溪的话，反问了一句：“后天？”


    刘溪轻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公司给你安排了个剧组面试。”


    被炸的恍恍惚惚的楚越结巴了一下：“这么，快？”


    刘溪伸手将落在楚越肩膀上的黑色羽毛拿下来，嘀咕了一句：“你还嫌快，我还嫌不够快呢。”


    嘀咕完，刘溪吐出口中的烟雾，将手心中的黑色羽毛吹起来。


    “行了，我走了。”


    楚越目送刘溪的背影远去，回到节目组的休息室等待其他练习生彩排完毕，一起坐车回别墅。


    没多久，彩排完毕的尤棋垂头丧气的走进休息室。


    楚越见了，随口问了一句：“还好吗？”


    尤棋叹气：“感觉不太好。”


    “有时候我真恨这个世界，厉害人这么多，怎么就没加上一个我！”


    尤棋叽叽喳喳的说着，楚越这才听明白，这厮彩排完后没着急着走，看了一小截别的练习生的表演，被震住了。


    楚越：“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人家之前不知道练了多少年，学不来的。”


    “唉，不说这些打击士气的话了，对了，刘姐呢，走了吗？”


    楚越点头，迟疑片刻后，没把刘姐最后对自己说的话说出来。


    “刘姐去忙了，让我们自己回去。”


    尤棋听了，语气轻松的说：“终于走了，刘姐在，我总紧张，生怕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


    楚越疑惑的问：“刘姐不是很好说话吗？”


    尤棋一点不觉得，小声蛐蛐道：“你认真的？我觉得刘姐巨难说话，一点都不好相处。”


    楚越不觉得，他没觉得刘姐在和不在有什么区别。


    刘溪的存在感不高，话很少，来的时候要么是送东西，要么是说公司对艺人接下来的安排。


    对于楚越来说，和刘姐相处的越久，对公司和刘姐就信任感就越强，完全不觉得难相处。


    不过尤棋都这么说了，楚越也没有反驳，带耳不带嘴，光听不搭话。


    公演当天，安静多日的别墅再次热闹起来。


    节目组将所有被淘汰的练习生都邀请了回来，整个上午，别墅里都弥漫着重逢的喜悦。


    楚越起的早，一身汗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周围瞬间围上来七八个练习生，有同公司的，也有之前一组的，大家围着他，脸上都带着笑，似乎曾经发生过的摩擦都消失不见。


    楚越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全程都是在听别人说。


    下午，练习生们都被拉到了录制基地，大家换上了录制主题曲mv时穿在身上的服装，在总决赛正式开始前，为到场的观众们带来开场表演。


    跳完主题曲的楚越来到后台，在助理和化妆师的帮助下换上演出服装。


    他脱掉衣服，露出肌肉线条明显的肌肉，昏暗的黑色中，他一身雪白的皮肉格外明显。


    所有的练习生都在抓紧时间换衣服，尤其是等下第一个出场的练习生，身边围着三四个工作人员帮忙，就怕速度太慢，耽误了时间。


    台下的粉丝观众期待的总决赛舞台，对于第一次登上这么大舞台的练习生来说，其中的压力不亚于上刑场。


    上刑场多简单，眼睛一闭等死就完事了。


    上舞台就不一样了，聚焦的视线似乎是有温度一样，能把你看的全身不自在，不由自主的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什么地方没做好，自己的着装是不是有问题。


    楚越目送第一个登场的勇士练习生上台，检查完自己的服装没有问题，按照自己的出场顺序排队等待出场。


    每个登场的练习生舞台都被控制在三分钟以内，加上开场前的自我介绍，和表演结束后的投票环节，每个练习生的平均时间被控制在五分钟左右。


    即使节目组已经在尽力控制时长，轮到楚越上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那么接下来登场的练习生会是谁呢？”主持人齐石给了悬念，拖长了声音介绍道：“让我们欢迎接下来上场的练习生，来到舞台之上，大家欢迎楚越——”


    楚越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


    他努力忽视粉丝们的尖叫，将自己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接下来的表演中。


    灯光暗了下来，尖叫的粉丝明白，这是舞台即将开始的序幕。


    等舞台上的灯光再次亮起，和灯光一起亮起的，还有楚越背后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年轻的男孩抬眸，银色的发丝下黑色眼神，带着笑意和镜头另一边的粉丝对视。


    “你说爱情不是这样...”


    他拿着麦，轻轻的唱起来。


    少年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的放大，盘旋在这个舞台上空。


    他唱自己求而不得的喜欢，唱失魂落魄的初恋，唱走出来的释怀，唱对新生活的期待。


    楚越拿着麦，一身轻松的站在舞台上。


    他不再是初次演出时的紧张拘谨，落落大方的站在舞台中央。


    将楚越抬举到如今位置的粉丝在台下几乎落泪。


    只要看他站在舞台上就够了，只要他能获得他想要的东西就够了。


    粉丝所求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看见偶像爱豆站在自己喜欢的舞台上表演，让更多的人看见。


    一切所求，不过如此。


    楚越拿着麦克风，单膝跪在舞台的边缘，从举着自己灯牌的粉丝手上，接过一支长长的黄玫瑰。


    长长的间奏中，他将这支玫瑰用白色的丝巾仔细的包裹起来，插进胸前的口袋。


    随着楚越的动作，在场的楚越粉丝顿时发出尖叫，无数个声音凑成相同的两个字。


    楚越拿着麦克风，在轻缓的间奏中开口。


    他说：“谢谢。”


    谢谢你们坚持不懈的喜欢，谢谢你们将我送到如今的位置。


    接下来的演出中，楚越站在舞台中央，完成剩下的表演。


    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台下楚越的粉丝们像度过了一场梦一样，抑制不住的对着下台的楚月呼唤，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语和尖叫，向他倾诉自己的情感。


    楚越下台的时候，通往后台的走廊两旁，几乎被自己的粉丝全部占据。


    他走在工作人员组成的人墙后，一边回应她们的喜欢，一边走向无光昏暗的后台。


    徐玉抓着照相，吼到嗓子都劈叉了。


    “楚越！看妈妈一眼——”


    她朋友王馨也好不到哪里去，跟着老公儿子的叫。


    楚越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们挥挥手，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