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水一程(二)

作品:《侯府宠妾她不干了

    听到这话,太子妃有些惶恐,指尖下意识触上自己脸颊。为了不叫姜钰瞧出来自己的不安,她勉强镇定道:“想来,妾是太过思念殿下了。”


    姜钰嗤笑一声,也没再说什么。他和太子妃于桌前对坐,各自净了手,太子妃时不时抬眼瞧姜钰,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姜钰有些无奈,“你一直看我做什么?你如此谨慎,我怎么能吃下去饭?”


    太子妃立刻站起身,急着解释:”妾,妾只是……只是怕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惹了殿下不高兴。”


    姜钰不知该说什么。


    太子妃并非出身高门,之所以能被先帝指婚给他,说起来还是因为钦天监的一句话。当年皇帝重病,钦天监说要选一名八字特殊的女子入主东宫,兜来转去,便选中了一个五品侍中的女儿——名叫陈文心。因着出身不高,陈文心在东宫向来心中不安稳,迫切想要姜钰的爱重。


    一开始,姜钰对陈文心也是好的——毕竟陈文心嫁给他,也是身不由己。可耐不住陈文心天天疑神疑鬼,动不动便抹眼泪,跑到未央宫向皇后哭诉自己委屈——日复一日,姜钰也有些烦了。


    但他也不能明说,只是每月来太子妃宫中的次数日益减少。此刻看着陈文心惴惴不安站在自己面前,姜钰是真的不知说什么,只好道:“……先用饭罢。”


    许久,两人都无言。姜钰心中想着朝堂那些事,陈文心则还是忍不住偷偷窥姜钰。半晌,姜钰听见陈文心问:“……殿下今日,要宿在妾宫中吗?”


    姜钰点点头,“我既然来了,自然就不走。”


    却不料,他说完这句话,无意间看见陈文心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模样。


    “怎么了?有话就说罢。”


    陈文心低下头,声音细弱,“妾今日……身子不大方便。”


    这自然是陈文心方才和嬷嬷商量出来的借口,为的就是把韶明珠推到太子面前。


    姜钰愣了愣,明白过来。他思忖片刻,又道:“那我——”


    “不加,妾派一个宫人侍奉殿下?”


    姜钰原本想说的话被太子妃打断,姜钰抬眼,对上陈文心充满希冀的眼神,思量片刻也觉得没什么不可——宫中一直有这样的事,若是主子不便,就让身边宫人代为侍奉。


    姜钰今日本就不打算拂陈文心面子,于是他搁置筷子,漫不经心道:“好。”


    这顿饭用得实在是无趣,姜钰也没吃几口。陈文心一直想找机会与姜钰多说几句话,可直到姜钰起身离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着姜钰离去的身影,陈文心神情有些飘忽低落。


    她打一生下来,从未想过会嫁给太子做正妃。按照她的家世,最好的亲事不过也就是稍微高嫁,在一个清流世家相夫教子。一朝入东宫,还真让她手足无措。


    她不是蠢,能看出姜钰不喜欢她。但是她深深害怕,怕自己有一天连太子妃这个位置也会被人夺去。到那个时候,留给她的结局,就只剩屈辱和死无葬身之地。


    入了宫,从来就由不得她自己。


    那日皇后告诉她,为她寻了一个能争宠的女子。她满心欢喜,盼着这女子能夺去白良娣的宠爱。可到了现在,姜钰再一次离开她身侧,她又恐惧起来——这是无法遏制住的恐惧,几乎让她失态。


    身边宫女看出她不对,轻声道:“太子妃,奴婢扶您去歇息吧。”


    陈文心站起身,踉跄几步,烛火忽明忽暗,她捂住面,小声呜咽起来。


    *


    姜钰入了寝阁,站着闭上眼,等待旁人来为他宽衣。


    身后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众宫人把所有物件摆放妥当后,就静悄悄离去。姜钰站在床榻边等了许久,才感受到一双手小心翼翼触碰上他的腰带。


    这双手似乎在颤抖,解了许久,也没有把腰带解开。姜钰耐着性子等,到最后实在不耐烦,睁开眼冷冷地问:“嬷嬷没教过你该怎么做吗?”


    那双手缩了缩,似乎不敢再有动作。姜钰一把攥住身后人的手腕,倒真想看看太子妃派了个什么样的人来伺候他。


    他回头,对上一张低垂的、大气不敢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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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钰觉得这张脸眼熟,可室内昏暗,他一时半会儿看不清,便命令道:


    “把头抬起来。”


    那张脸缓缓抬起,清晰出现在姜钰眼前的一瞬间,姜钰愣住。随即他甩开那双纤细的手腕,沉声问:“怎么是你!”


    韶明珠再次低下头,她睫毛微动,恰巧寝殿内一阵风过,蜡烛灭了一根,在这无尽昏暗之下,她以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妾,是来侍奉殿下您的。”


    姜钰倒退两步,觉得可笑至极,“谁叫你来的?啊?”


    韶明珠选择了沉默。


    姜钰:“你上次没听清我的话么?我什么时候用得着你这样的人来伺候!——是母后的意思,还是太子妃的意思?”


    韶明珠没答,过了许久,她抬起眼,直视姜钰,以一种卑微却坚定的语气问:“……殿下,妾是什么样的人?”


    姜钰没料到她会这样问,还没说什么,就听韶明珠又道:“殿下觉得,是妾不知廉耻,一定要攀上东宫高枝吗?......是妾想来东宫的吗?妾什么时候,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姜钰皱起眉,想要斥责韶明珠放肆。却在一点儿微弱的光下,看见韶明珠眼中的泪,以及她虽然拼命抑制,却还是忍不住微微抖动的肩膀。


    她又哭了。


    姜钰想说的话,也彻底说不出口了。


    韶明珠此时已然顾不上什么尊卑,她哽咽着,眼前种种都化为模糊一片,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认真的恨意。


    她知道,皇后和太子妃想让她争夺太子的宠爱。可是若没有这几分宠爱,她又要如何在东宫立足?


    若她成了弃子,可还会有人管她韶明珠的死活么?


    凭什么……


    姜钰真的见不得女人哭,特别是眼前这个韶明珠。不知为何,当初姜钰第一眼见到她的眼泪,就觉得难堪——不知从何而来的难堪。


    姜钰想说什么,可韶明珠的眼泪一次又一次把他的话堵进去。


    过了许久许久,姜钰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你……把眼泪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