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作品:《我在古代当富婆

    一大早,房主带着几个人围在屋外,门敲得震天响。


    “两日之期已到,怎么着啊,租金有着落了吗?”房主把玩着手里的铁核桃,眯起眼睛,“把她给我扔出去!”


    冉竹还没反应过来,吓得手脚并用,抄起挡门的棍子乱抡起来。


    房主愣了一下,声音高了八度:“哟呵,你还会功夫不成?我告诉你,不好使!你没钱就赶紧给我滚蛋!”


    冉竹扔下棍子,开始收拾起家当。整个屋子家徒四壁,连被褥炊具都是房主的,她又有什么家当呢?只有窗台上阿金送的一个小娃娃泥塑。


    冉竹只能回到奶奶那里暂住,可是从此便没了阿金的消息…


    阿金回过神来,眼前最后浮现出冉竹的笑脸,瞳孔不断放大不断放大,最后定格在那里…


    江流萤回头看了一眼阿金,忍痛抽身离去。


    握着那枚小小的玉坠,冉竹耷拉着头,情绪很低落。


    “这惠州城怕是不能呆了。”傅锦城


    冉竹在巷子口后门站了好一会,仍然没有看到阿金的身影。正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听到换班的几个小厮在窃窃私语。


    “我昨晚上看到成文金了。他怎么在咱们府上做事?”


    “嗐,他还能干什么啊,重操旧业了呗。”


    “听说他为了钱连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师父都没放过。”


    冉竹微微一愣,想凑近听个明白。


    “是啊,就是那个弑父弑母恶名远扬的成文金啊。这种冷血动物也只能干些杀人越货下流的勾当了。”


    冉竹失笑。自从三年前被阿金捡到,印象中的阿金从来都是笑意盈盈,很温柔的样子。要不是阿金,她早就死在街头了。


    其中一个小厮压低声音:“是啊,我听说,他白天就是大人的护卫,晚上就帮大人处理异党…”


    府邸正门,一顶四人抬的轿子缓缓放下,后面跟着的人马车也停了下来。


    一个肥头大耳的大人从压着的轿子里走出,眼神示意了一眼,阿金便跪在地上,马车里出来的小姐踩着阿金缓缓走下了马车。


    阿金身子突然歪了一下,小姐险些没有站稳。


    下一秒,肥头大耳的大人已经一记窝心脚踹了过去。


    冉竹看不清阿金的表情,只看到他紧握的拳头里似乎有鲜血渗出,滴落在雪地上留下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冉竹瞪大双眼。就她了解的阿金,虽然温柔但却高傲。如今…


    漫天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下,冉竹努力抬头望着天,不让泪水落下。突然明白被捡回来的这三年,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出门。


    阿金又是一夜未归。


    第二天一早,阿金带着几个包裹兴冲冲地推开门,冷风夹杂着雪花吹了进来。他蓬乱的头发上沾着干涸的血迹,脸上也有些青肿。


    “打开看看吧。”阿金一脸期待,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精致的包裹放在冉竹跟前。


    冉竹看着笑意盈盈的阿金,闭了闭眼,只当作昨日不曾看见那一幕。抬眼看了一眼阿金放在桌子上的包裹,有一小袋米,一包卤牛肉和一包烧鸡。


    冉竹佯装很开心地拆开了那个精致的包裹。


    拆开一看,是一件海棠红锦缎的长袄,外加一个月白色的鹤氅披风,实在是漂亮极了。冉竹讶异地抬头望着阿金。


    “听说是最时兴的样式,快穿来试试呀。”阿金笑道。


    冉竹换下那件略显单薄的旧袍,把新袍套在身上。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滴在那红锦缎上。


    阿金本来浅笑盈盈地打量着那长袄,抬头呀看到冉竹满面泪水的脸,一下子不知所措。


    冉竹趴在阿金温热的怀里良久,缓缓开口道:“听说江南特别美,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你跟我一起去吧。”


    阿金微微一怔。“阿竹,等我再多攒些银两,我就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饿了吧?”阿金揉了揉冉竹的头发,“今天有好吃的喽。”


    阿金转身去生火,把米放在火上蒸了。又回头打开纸包,香味便飘散开来,是一只肥得流油的烧鸡,还有香喷喷的卤牛肉。


    冉竹乖巧地坐在桌前。过去的三年里,虽然不曾挨过饿,但烧鸡和牛肉也不是很容易吃得的。


    “别发呆了,快吃呀。”阿金撕了两个鸡腿,放在冉竹面前的碗里。他刮了刮冉竹的鼻子,“明年这个时候就及笄啦,到时候一定给你过个更好的生辰。”


    冉竹鼻子突然一酸,今天是大雪,是自己的生辰呢。


    阿金也只比自己大了不到十岁。三年前家族落难,冉竹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小猫沦落在街头。被阿金捡回来后,便一直被宠着。


    深夜,冉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门轻轻被关上了。


    阿金一定是去干活了吧。这样好的阿金怎么会是别人口中的恶人呢?雪地里阿金受辱的画面在冉竹脑海里迟迟未散去。


    阿金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了。冉竹悄悄地去上次的府邸处,也没有打听到一点消息。


    一大早,冉竹热好了昨天晚上吃剩的一点小米粥和大饼。坐在门口,若有所思地嚼着。


    “请问成文金是住这里吗?”蓦地,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冉竹疑惑地抬头,是一个衣衫上满是补丁的白发老者。


    老者拄着一根棍子缓缓走来,有些讶异地看着冉竹。“他奶奶告诉我他住这里,怎么?他不住这里了吗?”


    老者侧头往屋子里扫了一圈,叹息道:“若不是事出突然,我也不来找他。只是他奶奶生病了,没钱抓药…”


    冉竹愣了愣,阿金只说过他爹娘早就死了,从未听他说过还有别的亲人。


    冉竹跟着老者到了城郊一处老旧的房子前。穿过篱笆,轻轻推开门。


    榻上躺着一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女人,鼻端微微发出呼噜声。


    冉竹悄悄掩上门,稍微走远了一些,示意老者借一步说话。


    奶奶年轻的时候是成家的童养媳,刚及笄便嫁给了阿金的爷爷,生下了阿金的父亲。爷爷早逝,奶奶就一个人拉扯阿金的父亲长大。


    因为家里穷,阿金的父亲到了成家的年纪却娶不上媳妇,村里的媒婆便说了疯疯傻傻的王家姑娘。后来阿金长大后,爹娘也死得不明不白。


    奶奶虽然已经年逾五十,但是看起来却很年轻。自从阿金的爹娘死后,村里便传开了是阿金弑父弑母,手刃了双亲。奶奶虽然不信,但是架不住村里人指指点点还是病倒了。


    阿金三年前离家后便很少回奶奶家,但平时会送一些嚼用托人送给奶奶。冉竹也是第一次知道阿金还有个奶奶住在村子里。


    如今阿金已经好几日不归,冉竹便暂时住下照料起奶奶来。


    天气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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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竹把榻上的褥子都取了下来,放在院子里晒着。端起一盆换下来的衣服在门口洗衣服。


    “成奶奶,我炖了鸡汤,给你拿了一些来。”一声软糯的声音由远及近。


    成奶奶侧头看了一眼,忙起身招呼。


    村里的人都因为阿金的事情都避得远远的,只有村西头的李大婶家看老人家孤身一人,常常过来嘘寒问暖。家里开了荤也赶紧端来给奶奶尝尝鲜。


    奶奶招呼洗完衣服的冉竹一起坐下喝鸡汤。


    “这位姑娘怎么从来没见过…”李大婶的女儿李秀莲不解道。


    奶奶跟秀莲话起家常来,不住称赞冉竹是个懂事的好姑娘。秀莲问起阿金,奶奶不住叹气,连连皱眉。


    秀莲做的鸡汤很好喝,冉竹喝着汤还不住地称赞。夸得秀莲的脸上有些泛红。


    吃饱喝足,谢过秀莲之后,冉竹把被褥翻了个面,又开始给菜地浇水。


    天色渐晚,昏黄的煤油灯照亮了黑暗。这几天冉竹把屋子打扫了个遍,里里外外干净整洁。房子虽然很小,却也很温馨。


    冉竹用所剩不多的银两给奶奶抓药,加上这几日悉心照顾,奶奶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


    这一日一大早,房外便弥漫着香气。


    清晨的阳光柔和得照在奶奶身上。奶奶把昨日剩的肉汤混着粳米煮了,小罐里的肉粥咕嘟咕嘟地在火上沸腾,时不时传来一阵香气,奶奶正忙着添火。院子里秀莲刚送来的几只鸭子正扑腾着翅膀嘎嘎叫。


    用过早饭,冉竹便出门了。阿金一点消息也没有,她打算回之前的住所去看看。


    雪逐渐化了,此时未及正午,天气还是凉的。冉竹裹紧衣服,将身子严严实实地包在披风里。


    冉竹远远看见房门前的篱笆院里坐着一个人。走近看时,才发现是房主。


    阿金已经多日未归,前番来收租金竟是一个人也没有。房主有些没好气,见着冉竹劈头盖脸便是一顿牢骚。


    冉竹进屋环顾了一圈,阿金还是没有回来。他从来没有像这般消失这么多天,冉竹的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房主下了最后通牒,若是两日内交不上租金,这房子便要收回。


    家里没有什么积蓄,给奶奶抓药看病后只剩下几个铜板了。冉竹屋子里外翻了一通,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她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袄和披风,心里有了主意。


    “海棠红锦缎的长袄一件,月白色的鹤氅披风一条!”当铺的伙计陪着笑:“这是一钱银子,姑娘收好。”


    “怎么就这么点啊。”冉竹喃喃道。


    当铺伙计斜着眼上下打量着满身补丁的冉竹:“哟,我们这是当铺,你以为是救济所啊。”说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冉竹脚步有些沉重,手里紧紧握着当来的一钱银子。租金要二钱,可如果明天交不上租金,房主一定会把她赶出去的。那阿金回来没了住所又该怎么办呢…


    隔壁的武老头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冉竹,一双不安分的眼睛泛着色迷迷的光。


    “姑娘,是不是遇到难处了?”他龇着一口黄牙慢慢靠近,“我听隔壁的王妈说,那怡红楼正招打杂的呢…你若是想去,我带你引见如何…”


    冉竹虽然未经世事,但看武老头不正经的脸便猜出怡红楼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她没有答话,径直推开门,走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