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Q++
作品:《不驯》 *
那几年,靳于砷看起来过得并不算糟糕,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大少爷有钱,隔三差五的办party,狐朋狗友一大堆,染上了烟酒,每天纸醉金迷。
他不去上课,偶尔去一趟学校,也都是下午才出现。
美国这种地方,对肤色的排异早已经不是一两天。靳于砷一个黄种人,就算在恒誉市再怎么豪横,来到了这里就像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少不了被针对。可他完全不要命的架势,谁敢给挑衅,他敢拿枪指着对方头顶。
别人狠,他更狠,你敢动我,我就敢让你死。就是这份狠劲儿,很快闯出了一番名声。
在这个持枪合法的国度,靳于砷在美国待满三个月,拥有狩猎执照,合理合法购得长枪。21岁后,他又合法购得手枪。
来美国半年,学校里没有人敢针对这个叫Zak的中国人,无论是在白人圈还是黑人圈,他都混得有声有色。
当时和靳于砷关系最好的,应该是一个叫谢之煜的香港人。
就这两个中国人,在留学圈名声大噪,但凡有中国留子遇到麻烦,首先是想到找这二位帮忙。
他们也是真的“爱管闲事”,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说帮就帮。这种忙并不是说帮一次就万事大吉,往往要惹上一堆的麻烦事,得不偿失。
最可怕的一次,靳于砷差点被人一枪爆头,幸而他动作敏捷,迅速逃脱,否则这条命算是没了。
叶开畅实在看不下去靳于砷这副模样,将烂醉如泥的人拉起来,一拳揍过去。
“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有病就去治,别一天到晚在这里发疯!”叶开畅双手拎着靳于砷的衣领,又将倒地的他拉起来。
谢彭越在旁边好言相劝:“你轻一点轻一点,这家伙现在醉成这样,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叶开畅不近人情:“你也闭嘴!你们两个人半斤八两,都好不到哪里去!”
谢彭越心虚,但他懂靳于砷心里的苦。
同是天涯沦落人,只怪哥们儿太纯真。
叶开畅有心,不想让靳于砷这样浑噩下去,就差拿着教鞭在人身边敲打,苦口婆心。
“Zak,这么多年的交情,朋友做得成也罢,做不成也罢,我不会看着你继续堕落下去。”
靳于砷冷笑,问:“什么叫堕落?
那时候,美利坚的整个华人圈,谁不知道Zak是个人物。
算起来,他帮过的人没有千个也有百个,头顶功德满满。说句搞笑的,他要真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那就帮帮你自己吧。叶开畅好言好语,“你要是想汤之念,我帮你去找她。
“闭嘴!靳于砷冷着脸,“别提她。
“OK,我不提。你要真成佛了,就发发慈悲,把以前的Zak找回来。叶开畅拍拍靳于砷的肩膀,“良言难劝该死鬼,你从来都是最清醒的一个人,经此一遭,更应该明白,有些事情或许是身不由己。
……
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充斥着和烟酒、糜烂。
汤之念一行人到楼上的包间时,却寻不见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顾邢似乎非常期待见到靳于砷,进了包间后用目光四处搜寻。
包间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叶开畅,他身后尾随进来服务人员带来酒水也饮料,像高高在上的金主似的,说:“大家随意吃喝,玩得开心。
一旁的沈偲扯了扯汤之念的衣角,问:“这个人不会就是叶开畅吧?
汤之念点点头:“回答正确。
“靠,白衬衫搭金边眼镜,还真的是斯文败类中的极品!
“怎么,你喜欢啊?
“不不不,我才不喜欢!
酒吧喧闹,二楼的包间相对要好一些,大家开始摇骰子玩游戏。几杯酒下肚,又开始找新游戏。幼稚又百玩不厌的真心话大冒险,永远是聚会中的首选。
谢彭越爱玩,拉着栗杉一起。汤之念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大家在一起玩得开心,她不参与参与,显得有些异类。
小概率的事情,几圈下来都没有轮到汤之念。
谢彭越操盘,倒是好几次转到栗杉,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你初恋是谁?
——“大学交往过几个男朋友?
——“现在最爱的人是谁。
……
分明有点假公济私。
得到满意的答案,谢彭越勾着栗杉的脖子,也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直接打个啵。
栗杉嫌弃
死了捂着谢彭越的嘴不让他亲。
靳于砷推门进来的时候包间里正热闹他的出现像是带着一道山雨欲来的暗黑气场穿一件亮面丝质的黑色衬衫袖口上拉至手肘的部分腕上戴一条银色手链更衬皮肤冷白。黑衬衫衣摆随意地扎进裤腰里显腰窄瘦欲气满满。
矜贵深邃的一张脸即便是没有出声也掩盖不住那股毫不遮掩的盛气凌人。
包间里的人下意识朝靳于砷望去。
靳于砷手上拿着一份小礼物视线往包间扫一圈最终落在顾邢的身上。
顾邢站起来似特地迎靳于砷的到来朝他打招呼。
靳于砷倒也没有摆出高不可攀的样子几步走过去将手上的那份礼物递给顾邢。
“听说你生日。”他竟祝顾邢生日快乐。
顾邢笑:“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我们之间?”靳于砷微扬眉气质更显乖戾“我们之间什么关系?”
“五六年没见接近于陌生人的关系。”顾邢的语气里略带若有似无的嘲讽。
“既然是陌生人为什么又想叙叙?”
“大概是自尊心作怪。”顾邢十分坦诚
靳于砷笑得意味不明:“我过得好与不好和你这个陌生人有关系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谁知道呢。”
汤之念就坐在顾邢的身边听这两个人的“寒暄”更像是两道无形的暗流在涌动。
靳于砷随意往沙发上一座一副理所当然摆出在公司里高高在上的总裁大人模样使唤汤之念倒酒。
汤之念根本不理会靳于砷。
不在公司汤之念也不用对靳于砷维持着对待上司般的敬业和耐心。
甚至她可以无视他的存在。
靳于砷等了会儿见汤之念不为所动侧眸看她一眼。
在靳于砷的注视下汤之念倒了一杯酒只不过下一秒她自己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神色嚣张。
她朝靳于砷扬扬眉一脸狡黠:“不好意思现在不是上班时间。”
摆明了老娘不伺候。
靳于砷笑了笑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处腕上那条银色手链在
头顶灯下折出一道光。
汤之念手上是一杯威士忌烈酒,口感圆滑柔顺,带有成熟和复杂的香气。第一口下去虽然觉得辣舌头,但是留在唇齿内的香气似有后劲,带有焦糖、香草的甜美,会让人忍不住想再尝一口。
正准备喝第二口,搭在身后沙发靠背上的那只手轻轻扯了扯她的头发。
倒也不疼,汤之念条件反射地向后一仰,瞪大眼睛看靳于砷。
“自己是什么酒量不清楚?”靳于砷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语气里有淡淡讽意。
上一次,也是相同的位置,汤之念接过Mill递来的酒,因为贪杯,又因为信任对方,毫无防备。
汤之念不甘示弱:“我酒量在女生当中算不错的。”
“不错?像上次那种不错法?”他漫不经心说着暧昧不清的话,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汤之念的发梢。
汤之念用力甩了一下长发,拍开靳于砷那只不安分的手。
靳于砷倒也没有说什么。不过不久之后,包间里推门进来了几位浓妆艳抹的漂亮女孩,看样子和叶开畅等人认识,是这里的熟客。其中一人目标似乎非常明确,直接朝靳于砷的方向走过来。
女孩长发披肩,穿清凉吊带和亮片短裙,直接往靳于砷身边挤。汤之念好好坐在那里,被人一屁股挤到一边去。
顾邢眼疾手快扶了汤之念一把:“没事吧?”
汤之念摇摇头。
“Zak,我给你倒酒好不好?”女孩就差把自己整个人贴到靳于砷身上。
靳于砷懒洋洋靠坐着,懒懒掀起眼皮,不冷不淡一句:“好啊。”
女生立马喜笑颜开,开始倒酒,加冰块。纤纤玉指做了长长闪闪的美甲,一双手在灯光下像拨动的艺术品。
她一脸谄媚,狐狸精似的将酒递给靳于砷。
靳于砷看了眼,没接,问:“什么酒?”
“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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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我不爱喝。”
“那你爱喝什么?我重新给你倒。”
靳于砷朝女生勾了勾手指,女孩立马羞赧贴近。他低声在她耳边说一句什么,让她又羞又恼。
汤之念往旁边挪了挪,离这两人远一点。没成想,这一挪动位置,真心话大冒险的转盘指针却直指她的
方向。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朝她问。
汤之念领略过他们刚才玩真心话大冒险,要么是去楼下随便找个人搭讪,要么是和在场的异性当众拥抱,不算很过分,却也将暧昧氛围拉满。
年轻男女喜欢这种刺激冒险,借着游戏做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半发泄半冒险。
汤之念想了想,选真心话。
真心话并不一定要真心,反正话从她口中说出,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谢彭越跟着问:“汤妹,问个简单的问题,初吻还在吗?
这问题的确很简单,汤之念不假思索:“不在。
谢彭越双眼一亮,跟着问:“什么时候没的?
汤之念脑子转得快:“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OK。谢彭越倒也不耍赖,继续转转盘,这次指针指向了靳于砷。
靳于砷不是玩不起的人,以前玩得开,纸醉金迷的生活,他要是说自己算老二,没人敢认第一。
指针转向他,他依旧还是懒洋洋地靠在那里,双腿交叠,说:“真心话。
谢彭越这次直接问:“Zak,你初吻在什么时候?
靳于砷不假思索:“高中。
“妈的,你高中那会儿就没初吻了?谢彭越的初吻可是愣等到栗杉十八岁过后,他比栗杉大一岁,等于十九岁才第一次接吻。
“不行?
“行,你可真行!
谢彭越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置信看着靳于砷,又看看一旁的汤之念。
所以这两人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暗度陈仓的?
被无辜带下水的汤之念端起桌上自己喝了一口的威士忌,正打算喝,顾邢拦着她:“少喝点。
那头游戏继续进行,还不等汤之念喝酒,再次转向她。
这次谢彭越干脆不问汤之念选真心话或大冒险,直接问:“汤妹,你初吻在什么时候?
汤之念顿了顿,说:“我选大冒险吧。
在场唏嘘声一片。
谢彭越笑:“行,大冒险是拥抱在场一位异性,这不算为难吧。
的确不算为难。
就近原则,汤之念看向旁边的顾邢,问他:“可以抱你一下吗
?”
顾邢的回答是张开双手。
他态度大大方方,没有一分暧昧的念头。
汤之念简单地和顾邢抱了一下,正打算退开,不料顾邢却禁锢着她。
“等会儿。”顾邢声线低哑,轻拍汤之念的后背,“原本我还心存一些妄念,但是今天见到了靳于砷。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永远也比不上他。”
真心话大冒险的沉默已经是明确的答案。
仿佛是最后一次贪婪的靠近,触摸永远不属于自己的怀抱。顾邢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那年平安夜,我坐在台下看你演唱歌曲,似乎从那个时候起就喜欢上了你。尽管不想承认,但第一次主动接近你,并不是因为靳于砷。”
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顾邢曾经主动联系过汤之念,问她会选择什么大学。
汤之念仿佛随口给他一个答案,于是他坚定地填下第一志愿。
汤之念没有挣扎,安静听着顾邢说话。她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似洗衣液残余的樱花香。
陌生的,但也是好闻的。
汤之念回想起工作时和顾邢交往的那短暂三个月,更像是她为了放纵自己去接纳别人的心血来潮,最后发现,自己似乎足够冷血无情。
“对不起。”汤之念说。
顾邢笑得几分苦涩:“你什么错都没有。”
贪婪的人是他,痴心妄想的人是他,她只是不喜欢他,没有一点错。
另一头,光影摇晃,靳于砷终于接过身旁女生递过来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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