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L+

作品:《不驯

    *


    四月底到五月中,汤之念开始认认真真地参加IB大考,算是给这两年的学习生涯做一个交代。


    事实上,这两年的学习生涯,她并没有敷衍每一次的课程,问心无愧。


    汤之念对于新知识的渴求就像食物匮乏的旅人,再多都不嫌多。庆幸的是,她还算聪明,基本上上课老师讲过一遍的内容,她都能仔细记住。


    她将这些学到的知识打包放在脑海里,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派得上用场。就算没有实质性的用途,可这些学习上的点滴就像是让她成长的养分,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一天一天慢慢的总会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考试将进行大约四周时间,期间节假日不休。前后两周考试内容安排不多,主要集中在第三周。


    汤之念在考试期间合理安排复习,利用最后的碎片时间找出薄弱环节,有针对性地进行加强。


    不能说是完全出色地完成了这次考试,但也没有留下遗憾。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当天,汤之念就在整理自己的行李,准备返回家乡。她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就像她当初来时一样,一个背包完全足够。那些不需要带走的东西,她完全没有留恋,该扔的扔,可以当废品卖钱的卖钱。


    汤之念还是那个汤之念,并没有因为这两年的生活变得好高骛远,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家境不如别人而自卑。


    她从来都是那样自信,大胆,勇往无前,即便前途一片黑暗,她也能自己找两块石头打出火星子给自己点燃一个火把。


    或许这两年她成长了不少。从前的她太过稚嫩,年轻,面对很多问题无法找到一个正确答案,继续别人解惑。而今她更明确一点,人生的答案并非非黑即白。


    她见过明媚耀眼的太阳,也容得下渺小暗淡的星辰。


    真正的离别从来都是悄无声息的,汤之念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跟所有人道别。


    她在恒誉国际结识很多朋友,有些人张扬,有些人内敛,有些人外向,有些人内向,每个人身上都有优缺点,每个人都可以是好人,也都可以有阴暗的一面。


    对于离别,汤之念并不算太过伤感。因为她一直清楚,人生这段旅途,总有人在不断上下。


    至于靳家,汤之念回头再仔细看一眼,看一眼


    这个自己生活了将近两年的地方。她或许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或许也可以再回到这里做客但哪一种方式都不重要因为她还有自己的生活要继续。


    这次离开和传统意义上的毕业季错开提早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所以路上的学生党旅客并不多。


    在离别之际汤之念很想见一见叶如之。


    可是很不凑巧离婚官司结束之后叶如之去了大洋彼岸投身自己热爱的事业当中去。


    靳家的这套房子叶如之没要她嫌弃位置太偏僻也嫌弃太大。但是在这里生活时间久了很多东西都还没能来得搬走。


    靳宏峻并非赶尽杀绝之人说起来


    毕竟做过夫妻曾经有过一段恩爱时光至少有情分。


    叶如之看不上靳宏峻那点所谓的情分就算是自己来不及收拾也让汤元帮着把她的东西给收拾妥当了一并打包寄走。


    唯一让叶如之感到些许头疼的应该是她那位在病榻的祖母老人家常年不见阳光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是叶如之固执地用高昂的医疗费用来延续祖母的生命。


    病榻前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离不开人。祖母仿佛一具活生生的行尸走肉无法说话进食需要辅助唯一让叶如之感到安慰的是每次她在祖母跟前说话祖母都会用亮晶晶的双眸注视着她。


    很多人劝叶如之放弃这样的活法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谁劝叶如之都没用。


    这次叶如之狠下心将祖母从靳家搬出换到了恒誉市知名的疗养院。


    那也是汤之念第一次见到这位一直在病榻上的神秘老人。


    自汤之念第一天来靳家起妈妈汤元每日定时会到楼上去照顾老人。而她始终谨听妈妈的教诲对靳家的事情不多做好奇。


    年近期颐的老人家身体消瘦如一堆骷髅只是在骨头上多了一层单薄的皮肤。她花白的头发稀疏整个人无法动弹躺在病床上由几个壮汉抬着下了楼。


    这画面让汤之念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田地间嬉戏时扒开一块巨大的石头地下一片潮湿的泥土附带着很多不知名的小昆虫。被人挪动石块后小昆虫们无处


    可躲四处逃窜。


    老人很快被送上了车浩浩荡荡的大部队从汤之念的视野中消失。


    这样意味着汤元日后在靳家的工作内容又少了一份。


    那天汤元难得提起了叶如之和她祖母的事情。


    据说叶如之小时候和她的祖母一起生活长大有那么一段时间在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叶如之的时候只有祖母守在她的身边耐心教导并陪伴。


    老人家就像是叶如之的精神支柱也像她的精神港湾每当叶如之出一趟远门回来首先要洗净双手去楼上看看祖母和祖母说说知心的话。即便这个时候的祖母早已经没有了说话的能力可她还是会一眨不眨地看着叶如之。


    老人那双浑浊不再清澈的双眼里在看到叶如之时暗淡的双眸里似乎会重新亮起光芒。


    汤元问汤之念:“如果你是叶如之你会怎么做?”


    是结束老人的生命?


    还是让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活着?


    汤之念竟然红了眼眶。


    她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


    今年的梅雨季比往年提前了不少。


    恒誉市最长的梅雨季记录长达一个月一整个月的集中降水雨量大日照时间短造成超强湿度干燥的衣物放在室内不用多久就能生潮发霉呼吸间都是包裹着的水分子。


    这些阴暗潮湿在靳家统统感受不到因为靳家常年除湿保持干燥清爽。


    汤之念运气好离开恒誉市的当天还是晴空万里。


    她没忘记给靳于砷发一条短信言语里是轻松和俏皮。


    等靳于砷看到短信时汤之念已经坐上了离开的火车。是的她又选择了火车这次不是为了省钱或者没钱单纯是为了再次体验。


    这两年的时间汤之念攒了不算少钱。主要是靳于砷出手大方。每一次的转账打赏靳于砷眼皮也不带眨。后来干脆改为每个月转一次账省得次次转钱麻烦。


    这几个月靳于砷几乎没有使唤过汤之念一次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往她卡上打钱。等汤之念发现的时候立马把钱给他转回去反倒得他一番嘲讽。


    汤之念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可能未来她会变得市侩、


    唯利是图、见利忘义。但现在还有拾金不昧的好品质,那就让她再当几年圣人。


    今年除夕时,靳于砷直接给汤之念转了一笔将近六位数的大红包。这点钱在靳于砷眼里根本不算钱,一次聚会,一趟出游,一顿打赏……总之是九牛一毛。


    汤之念收下这笔钱之后忽然惊觉自己居然变得如此麻木,仿佛这些钱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堆冷冰冰的数字,并没有造成她心中太大的波澜。


    这些数字在她的银行卡里不断堆积,只多不少。


    她现在完全是个小富婆。


    在汤之念离开的第二天,恒誉市正式入梅。


    靳于砷没问汤之念回去干什么,只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汤之念没给具体时间,只说再看看。她不想欺骗他,万一答应了的事情又无法履行承诺,彼此都会不开心。


    她不想让他失望。


    五月底,靳于砷生日。


    再也没有人能像靳爷爷那样在意靳于砷的生日,况且他已经过了十八周岁的生日,十九岁的生日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


    靳于砷也并不认为生日这一天有多么重要,过与不过,他还不是照样活着。


    此时的汤之念根本抽不开身回恒誉市给靳于砷过生日,她仍像去年那样,在零点给他发去了生日祝福。


    意料之中的,靳于砷并没有回复。


    汤之念心里有淡淡失落,可她很快投身更重要的事情当中,无暇顾及太多。


    收到汤之念的生日祝福短信时,靳于砷正在驾车。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喜欢上了速度。驾驶轰鸣的机车,行驶在无边的夜色之中,漫无目的。


    这一次,他将机车内的油耗尽。


    车停在距离恒誉市两百多公里的乡下,凌晨一点,万籁俱寂。


    靳于砷将车扔在空无一人的路边,累得躺在一旁的草坪上,以地为席。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汤之念那条祝福短信上。他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下一秒将手机甩开一边,淹入杂草之中。


    让理智和理性暂时出逃,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他闭上眼,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躺在路边睡了一觉,懒得去想那些乱七八糟。


    凌晨三点,有路过的村民见到草


    丛里的男人,又见倒在地上的那辆摩托车,以为这人出了车祸,着急忙慌上前查看,用手探探他鼻端下是否还有呼吸。


    靳于砷被惊醒,睁开眼一脸茫然。


    那人是附近的农户,将近六十岁的大爷,正准备去镇上集市卖自家新鲜采摘的杨梅。


    大爷将靳于砷扶起来,操一口恒誉市的本地话,问他有没有伤着哪里,给他拍拍身上的杂草,又要给他往自己家里领。


    靳于砷回过神来,转头去把自己的手机找回来,给拖车的打了个电话,又问大爷:“你三轮车里的杨梅怎么卖?


    大爷以为靳于砷是想尝尝鲜,给他提了一个小篮子,说:“你拿着吃,不用钱。


    靳于砷接过小篮子,拿了一颗杨梅含在嘴里咬开,甜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一些记忆就如这汁水一般,在脑海里炸开。


    靳老爷子生前最爱的就是一口杨梅。


    杨梅这种季节性的水果,保存期很短,一般都是当天采摘当天吃,天气凉一些可以放个一两天,但是味道却绝对不新鲜。


    冷藏或冷冻过后的口感也不能与新鲜采摘的相提并论。


    爷爷最喜欢吃新鲜的。


    不仅爷爷喜欢吃,汤之念也很喜欢吃。


    汤之念的家乡有人种枇杷,有人种桃子,有人种小樱桃,但是没有人种杨梅。去年她第一次吃杨梅,觉得口感绝妙,贪嘴多吃了一些,手指头都染了一层玫色。可惜杨梅季节短,一下市今年就再也吃不到了。她便说明年一定要多吃一些。


    可惜汤之念今年一早就离开了恒誉市,甚至没有赶得上杨梅上市。


    她能赶在杨梅下市前回恒誉市吗?


    没人知道。


    靳于砷将杨梅籽吐在手心,不紧不慢地对大爷说:“你这三轮车里的杨梅都归我了,还有你家的,全归我。


    大爷以为靳于砷是在开玩笑:“你要那么多杨梅干什么?


    “我爷爷爱吃,我也爱吃。汤之念也爱吃。


    拖车来时,靳于砷跟着一块儿走了。


    他没食言,将那位大爷家里的杨梅全要了,按照往年的收成比例,一次性付了全款。之后会有人上门来收,大爷只管负责采摘。


    从此以后,这位大爷家的杨梅就都由靳于砷


    承包了。


    那么多杨梅,靳于砷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就都当成了员工福利,分给了靳氏集团的员工们。


    时间一晃而过,到六月底。


    一切耕耘,在这个时候有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时的汤之念正十分悠闲地享受暑期时光。


    后院的葡萄架上密密麻麻的葡萄叶遮天蔽日,一串串葡萄垂挂下来,阳光从缝隙中洒下来,造不成任何威力。


    汤之念搬了一张躺椅在葡萄架下,怡然自在地晃悠着,哼着歌。


    沈偲也搬了张躺椅躺在汤之念的身边,顺便摘一串葡萄放在手里,一边吃,一边吐葡萄籽。


    两个人都圆满地完成高中学业,也都取得不错成绩。沈偲更是超常发挥,进入理想大学就差一张录取通知书了。


    想想还挺感慨。


    细数在此之前的十二年学习生涯,每一年暑假似乎都带有一些压力。玩耍和放空仿佛一定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恶果,只有不断地埋头苦读,才能证明自己未来不会后悔。


    这十二年就这么过去了,仿佛一眨眼的时间。


    沈偲是再也不想回头看了,那些做不完的试卷和习题填满了她的整个青春,回想起来是吃不尽的苦头。


    高考后回家,她第一件事就是睡觉,企图把这些年缺少的眠补回来。可是谁成想,睡着没几分钟却梦见自己高考忘了带笔,吓得她一个激灵,这一觉睡得也不香了。


    汤之念看着沈偲吐葡萄籽,突然想起去年在靳于砷家里第一次吃杨梅时,他说有些人吃杨梅不吐杨梅籽,会直接吞咽下去,就跟吞西瓜籽一样。


    汤之念没办法吞西瓜籽,更不可能吞杨梅籽。她怀疑靳于砷是在戏弄她。


    “偲偲,你是不是没吃过杨梅?


    沈偲摇摇头:“没吃过啊。


    县城里有卖的,但是价格很贵,她也舍不得买。


    “有机会的话可以试试,很好吃。


    沈偲起身去洗手,顺便将吐在掌心的葡萄籽扔进垃圾桶,转头问汤之念:“暑假还剩下那么长时间,你打算怎么过?


    汤之念说:“我打算去恒誉市。


    沈偲闻言有些意外,但也没有阻止:“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7月1日


    。”


    沈偲洗手的动作一顿,“你确定?”


    “嗯,机票已经提前买好了。”提前买机票一般都会便宜一些。


    “好啊,你十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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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的生日不跟我一起过啦?”沈偲瘪瘪嘴,气鼓鼓,“呜呜呜,你这个有异性没异性的家伙!”


    汤之念并不否认,揽下一切罪名。


    就让她放肆一次吧。


    其实乡下人对过生日并没有那么讲究,通常都是囫囵过了。


    从小到大,外婆也没有特地给汤之念买过什么蛋糕。汤之念也是在这几年才开始意识到,外婆的年岁大了,每过一年生日,就意味着又老了一岁。


    而现在,汤之念更加珍惜和外婆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不想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论是去读名牌大学,还是赚更多的钱,她总归是要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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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汤之念把吉他送给了沈偲,并在之前教会了沈偲一些基本的指法。以沈偲喜欢音乐和热爱音乐的程度,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无师自通。


    与此同时,IB大考的成绩公布。汤之念考得一个不错的分数。


    恒誉国际毕业班一百多人,每一个人都拿到了完整的国际文凭项目,其中也包括汤之念。结合汤之念在斯坦福线上面试的成绩,拿到offer的概率为99%。


    7月1日,靳于砷接到汤之念电话时正在驾车。


    傍晚时分,汤之念乘坐的飞机落地恒誉市,她第一个给靳于砷打电话,也只想给他打电话。


    靳于砷问她在哪儿,她如实回答:“我在机场。”


    他没有想到她会回来。


    靳于砷随即将车掉头,说:“我大概十五分钟能到。”


    汤之念不着急,说:“你慢慢开,别超速驾驶。”


    “嗯。你等我。”


    十五分钟比想象中要漫长一些。


    汤之念先是坐在接机口旁边的长凳上,又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看着一波又一波的旅程从天南地北汇聚到恒誉市。


    再次来到这里,仿佛也不过是昨天才刚刚离开。


    汤之念穿一件修身针织短袖,搭A字版型的短裙,脚下一双白色板鞋。她身材比例还算不错,一米六五的个子,腰细腿长。将长发随意地披下来,还特地编了几股小辫子,青春不


    失朝气。


    怕靳于砷过来时找不到自己,她刻意走到显眼的地方等着。


    来往旅客的视线不免落在她身上,眼里或许有欣赏,但她没在意,专心等着靳于砷。


    不知过去多久,不远处有异国的旅客停下脚步询问路人方向,路人听不懂英文,摆摆手说抱歉。汤之念大方走上前,用流利的英文询问对方有什么需要帮助。


    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来恒誉市旅游。他们已经走过了中国四个城市,上一站就是火辣的川城。


    得知他们是从西班牙来的旅客,汤之念脸上带着热情笑意,甚至还能说一句西班牙语向他们问好。


    汤之念会的西班牙就那么两句:你好,再见。


    是在恒誉国际读书时班级的同学教她的。


    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汤之念和对方愉快畅聊,顺便将恒誉市具有特色的地点告诉他们。


    帮助别人虽没有什么物质上的收获,但内心却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


    靳于砷到的时候,汤之念正和那对西班牙夫妇挥手道别。


    他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看着她的身影,没有上前打扰。


    汤之念目送那对夫妇离开,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而后她的视线下意识地在接机大厅扫一圈,仍旧没有见到靳于砷。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和靳于砷通话过去正好十五分钟。


    想给他打个电话确认,又怕打扰到正在开车的他。


    她猜想他应该在路上堵车了,但是没事,她会继续耐心等待。


    汤之念犹豫的样子全落在靳于砷的眼里。


    靳于砷就像是在匍匐远处静静欣赏等待捕猎的凶兽,一眨不眨地看着汤之念。他穿一件宽松黑色T,头发理成了短碎,清晰的鬓角和五官,显得整个人异常凌厉。


    一直到汤之念不经意转头,看到自己侧身的靳于砷。


    汤之念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般,怔怔看着靳于砷,握在胸前的双手缓缓垂下,心里竟滋生出无限的惆怅和感慨。


    猎物不动,等待捕猎的兽也一动不动,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惊扰他们。耳边响起广播声,又有新的航班抵达。


    靳于砷与几步之遥的汤之念对视,他缓缓扬起唇角。


    周围来往的旅客和接送的路人在


    他们身旁似成了模糊的虚影,他们的眼里好像只有对方。


    靳于砷忽然张开自己的双手,肆意又张扬:“汤之念,欢迎回来。


    汤之念的脚步不再有任何犹豫,一步两步,坚定地超靳于砷走过去。却在离他咫尺之遥时和忽然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他。


    “靳于砷,我可以抱你吗?


    少女一双清澈的眼眸,含着多少的纯粹与稚嫩。


    靳于砷的回答是直接伸手环住汤之念的背,将她往自己的怀里狠狠一带。


    男生的背脊如山,轻而易举地将她裹挟。


    女生的身体不可思议的柔软,与男生坚硬的身体碰撞,以柔克刚。


    靳于砷身上熟悉的气息让汤之念心跳鼓鼓,她鼓起勇气,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下一瞬感受到被环抱住的人僵了僵身体,反倒在无形中给了她一些胆量。


    “Hola。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他的身体要冷静许多,“汤之念,西班牙语说得不错。


    “我就会那么两个单词。


    汤之念就明白他听到了她刚才和那对西班牙夫妇的对话。


    两个人随即分开,若无其事一般。靳于砷将视线落在汤之念身边的行李箱上,伸手去接。


    “就这么点东西?


    汤之念点点头:“夏天本来也没有什么东西。


    “接下去想去哪儿?


    “靳于砷,你带我去酒吧吧!


    靳于砷蹙了蹙眉,倒也有点为难:“天都还没黑呢。


    一般酒吧都是晚上才正式营业。


    恒誉市几个有名的夜店晚上十点多才开始热闹。


    汤之念歪头看看靳于砷,一脸俏皮:“你好像很懂哦。


    “不懂怎么带你玩?


    靳于砷也就比汤之念知道那么一点。


    他本来就不是喜欢吵闹的人,要不是之前汤之念提起说想去夜店酒吧看看,他也不会去了解。


    有的酒吧乱,有的酒吧不干净,有的酒吧无聊。


    恒誉市大大小小的酒吧不计其数,谢彭越是最清楚哪里好玩的。


    只不过这个暑假谢彭越并没有回国。


    倒还真让靳于砷找到那么一个有趣的地方,虽说是酒吧,但更像是一个大型L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