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K+++

作品:《不驯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今天的小镇上异常热闹。


    因靳于砷到来,汤之念暂停了复习的计划,专心陪着大少爷,尽心尽责当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保姆。


    靳于砷是家里的重要客人,午饭时汤家特地邀请了周围关系好的邻居,算是给他接风。


    汤之念掌管大勺,深怕油盐放多了,又再三叮嘱千万不要放辣。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强行要求不会吃辣的人吃辣,也不是什么好的待客之道。


    这里是汤之念的家乡,虽然没有大型娱乐场所,也没有可供玩乐的游戏厅,但她从来不会觉得无聊。


    不过换成靳于砷就不一样了,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是穷乡僻壤的,恐怕会无聊死。


    汤之念担心靳于砷会无聊,担心靳于砷会冷,担心靳于砷听不懂当地话,担心靳于砷吃不惯这里的食物……她真是操不完的心。


    不过……显然是汤之念多虑了。


    午饭过后,转个眼的功夫,靳于砷在看一群老头打长牌。长牌是川城这边流行的纸牌,类似扑克,但是玩法完全不同。


    靳于砷没有接触过这类纸牌,围在旁边看了两圈,他聪明,这么两圈看下来就知道该怎么玩了。


    等汤之念找到靳于砷的时候,他一个小年轻坐在一堆小老头中间,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手里捧着一把长牌,自己面前一叠刚赢的纸钞,混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汤之念都不忍心打扰靳于砷的兴致,隔老远低低喊他。


    再轻,靳于砷还是听到汤之念的声音,仰头看一眼她,即刻将手上的牌交到身旁的老头手上:“大爷,你来帮我替着。”


    他大方,把赢得的钱都给那位大爷。


    大爷缺了个大门牙,乐呵呵地说:“没问题没问题!”


    靳于砷起身,掸了掸自己身上因为烤火沾染的草木灰,走到汤之念面前。


    汤之念眼尖,瞧见靳于砷那件黑色的羽绒服袖口被火星炙了一个洞,抓起他手腕查看。


    “衣服都弄坏了呀。”有白色羽绒从破洞里钻出来。


    靳于砷不在意地垂眸看一眼:“那怎么办?”


    “肯定要补一下,不然要钻绒的。”


    “我不会。”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


    这还用说吗?


    这种做牛做马的工作肯定是汤之念来做。


    靳于砷也不让汤之念白干,“你补吧,补好了我重重有赏。


    汤之念也不跟他客气。


    汤之念知道靳于砷的衣服贵,这一件衣服抵得上寻常人家小半年的开支了。她手心按着靳于砷袖口那处破洞,将人往屋子里领。


    到光线明亮的天井,汤之念让靳于砷把衣服脱了,她转头在一个抽屉里翻找。


    靳于砷脱了羽绒服外套,里面只一件不算厚实黑色毛衣,衬他肩宽腰窄。


    汤之念捧着一个铁盒走过来,找出几个布贴,问靳于砷:“你选选看哪个布贴喜欢。


    靳于砷一眼就相中了一个向日葵的款式,拿出来。


    汤之念接过布贴放在袖口那块小洞上,乍眼一看,倒还像是这件衣服本身自带的装饰图案。


    她动作很麻利,穿针引线,再将向日葵缝上去。


    期间靳于砷认真地看着汤之念缝缝补补,他坐在竹编椅子上,双腿敞开,微躬着身,手肘搭在大腿上,一只手掌托着脸颊,嘴里那颗棒棒糖还没吃完,看起来闲散的姿态。


    汤之念就坐在靳于砷旁边,身边是一个小小的火炉,暖着两个人。


    她速度快,前后不过几分钟功夫,就把向日葵缝在衣服上,衣服递给靳于砷。


    靳于砷没个正行地给她鼓掌:“你还有这手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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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之念扬扬眉:“我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你倒是不谦虚。靳于砷嗤了声,“我那件大衣也被烫了洞。


    顺手的事情,汤之念打算帮着一起缝补。


    不过大衣不像羽绒服,硬挺的质地,风格又比较正式,补个布贴上去看起来很不和谐。


    质感上乘的大衣胸口的位置被烫了一个小洞,整件衣服因为这个小瑕疵看起来极其不和谐。


    可惜了这么一件好衣服。


    靳于砷拿着铁盒在里面翻找,他是钟情向日葵的,不过向日葵只刚才那一朵,铁盒里剩下的都是一些奇丑无比的卡通。


    “没向日葵了吗?


    汤之念接过铁盒翻找了一通,的确是没了。


    不过她觉得向日葵贴在大


    衣的胸口也不合适,看着太突兀了。


    靳于砷却跟耍赖要糖吃的小孩似的,“就要向日葵。”


    他在大衣上比划了比划,说向日葵放在胸口的位置多好看啊,跟别了一朵花似的。


    汤之念想起之前他将一朵七里香插在校服胸前口袋的样子,忍俊不禁。


    “你一个大男生怎么那么喜欢花啊?”


    靳于砷啧一声:“谁规定男生不能喜欢花?”


    他不仅喜欢花,还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你该不会还喜欢粉红色吧?”汤之念试探一问。


    “昂。”靳于砷并不否认,“粉色也挺好看。”


    “行行行,谁让你是小公主呢。”


    “说谁小公主呢?”


    “就说你,靳于砷小公主。”


    靳于砷被气笑了,忍不住倾过身来,伸手掐汤之念脸颊。


    上手只一秒,触感就不对劲了。


    汤之念的皮肤很细很滑很嫩,哪像靳于砷这种大老爷们儿,他指尖带薄茧,力道也是没轻没重的。


    汤之念吃了痛,下意识是反击。脑子里一时之间也没想太多,靳于砷掐她,那她就掐回来呗。


    她站起来反击,还真让她得手了,手指碰到靳于砷的脸,率先感受到的却是他炽热的视线。指尖似被他的目光一炙,立即要缩回来。


    旁边就是小火炉,她一退,差点撞上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能把人烫破皮。


    靳于砷眼疾手快去拉她,又是一个没轻重的。


    她被用力一拽,跌进了他的怀中。


    男生身上的气息熟悉也好闻,汤之念一只手撑在他胸前,双腿正好在他敞开的双腿中间。


    椅子微向后仰,好在后面是墙壁,靳于砷顺势背靠在墙上。


    两个人皆是一顿。


    汤之念觉得身体好像悬浮在半空中,有种不真实的诡异。她距离靳于砷很近,近到能在他琥珀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靳于砷也不放开她,一只手掌贴在她的腰上,因为往后仰的姿势,反倒像是把她抱在怀里。


    “汤……汤……”


    正跑过来找汤之念的沈偲赶紧刹住了脚步,脑袋一撇,说:“我去看小牛下崽啦,拜拜,你们继续!”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正好这个时候出现!


    沈偲都觉得自己这个巨无霸电灯泡碍人眼,还怪尴尬的。


    连忙掉头溜了。


    今天中午沈家受邀一起到汤家给靳于砷接风,几户邻居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沈偲私底下狂掐汤之念大腿,小声地说这小少爷也太绝了吧!


    她去年除夕在汤之念的手机视频里看过靳于砷一眼,哪晓得本人居然更加惊艳。


    沈偲是个懂分寸的,一些话说过一两遍就不再多说。免得讨嫌。


    不过靳于砷竟然来汤家过年了,肯定是奔着汤之念来的。她就不在汤之念瞎晃悠,当电灯泡。


    沈偲前脚走,汤之念立马从靳于砷的怀里退到自己原先的小凳子上。


    汤之念怀里还抱着靳于砷的那件大衣,低着头,被他用手指掐过的地方好似火烧一般,火辣辣地发烫。这股蔓延的火势往她脸上钻,往身体里钻,往骨血里钻,就算是低着头,也能叫人看到那双耳朵红透。


    靳于砷没说什么,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嘴里那块硬糖狠狠咬碎了,稀里糊涂地咽了下去。


    心跳很快,手指尖似乎弥留柔软触感,掌心酥酥麻麻。


    “那我给你绣一个向日葵吧。她小声地说。


    “嗯。


    绣一个向日葵很简单,黄白两种线即可,如果仔细绣出这么一个图形,倒也能够完美遮挡被火星子烧出的那个小点。


    接下去汤之念默默绣向日葵,靳于砷就默默掏出手机翻阅。


    他心不在焉,手机界翻来翻去没有重点。正好看见谢彭越的消息,顺手回了一句。


    很快,汤之念将绣好了向日葵的大衣的递给靳于砷,提醒他不要穿那么好的衣服往火堆前凑。


    靳于砷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说:“怕什么,不是有你给我缝吗?


    “我下次可不给你缝了!


    “有钱给你赚不要?


    “……要。


    *


    汤之念的外公以前是兽医,虽去世早,但这门手艺多少叫外婆习得。附近一带若是有什么牲畜生病,都会叫汤之念的外婆去看看。


    小时候,外婆去给别人家的家禽看病,汤之念都会跟着。外婆有个专门给家畜看病的医药箱,里


    面有各种药物和针筒。


    沈偲刚才来,是让汤之念去看他们家的母牛下崽。汤之念的外婆这会儿就在沈偲家的牛圈里帮忙。


    汤之念猜想靳于砷应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问他要不要去看看。他没什么兴趣,说自己想去眯个午觉。


    昨晚没怎么睡好,一早又被拉起来吃早饭,靳于砷这会儿困得眼皮掀不开。


    汤之念看他这副倦意,知道这大少爷是真的困了。


    “那你去睡吧。


    “嗯。


    见靳于砷上楼了,汤之念才转头去沈偲家。


    沈偲家养了一头母水牛,怀胎已经九个半月,今天开始发动准备产仔了。


    一般来说,一头母牛正常产仔的时间为四到六个小时。


    沈偲家这头母牛喂养得好,肚子里的小牛有些过大,似乎生产并不顺利。


    汤之念跑去围观了一会儿,见迟迟没有动静,又从牛圈里离开了。


    沈偲正在家里复习功课,汤之念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咦,你们家那个小少爷呢?


    “睡午觉去了。


    沈偲贼兮兮一笑。


    汤之念没好气地掐她一把,力道不重,“笑什么笑?


    沈偲还是笑嘻嘻的,“你跟小少爷是什么情况啊?


    “什么情况都没有。


    “真的假的?


    沈偲这个旁观者可是看得清清的。


    不过有些话说多了也没劲,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见汤之念不愿意多说什么,沈偲也就换了个话题:“时间过得好快啊!明天就大年三十了,我怎么感觉现在过年那么没意思呢?甚至一点过年的氛围感都没有。


    “那是,你每天都在学习学习,又不出去玩。


    “不学怎么办啊,高考倒计时啦!现在都二月份了,六月初就要高考……啊啊啊!太快了!


    被沈偲这么一提醒,汤之念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国际学校那边IB大考从四月末就开始进行,五月中旬结束。


    这么算来,距离考试也就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IB大考后,紧接着不久就是高考了。


    沈偲一个普通高中生并不了解国际


    学校的学生和普高生之间的课业差别,以为大家都一样的会参与高考。


    “你复习得怎么样了?”沈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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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行。前两天自测了几套试卷,结果都还挺不错的。”


    汤之念不说大话,在沈偲面前也没有必要自吹自擂,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沈偲听汤之念这么说,心里也有了底。她基础不如汤之念好,脑袋瓜也没有汤之念聪明,有些不懂的大问题还会问问汤之念。


    为了能去理想中的大学,沈偲努力学习,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年纪轻轻才十七周岁,面色蜡黄,眼下两个黑眼圈,看起来比自己家的奶奶还苍老。


    读书好辛苦啊,呜呜呜。


    沈偲抱着汤之念大吐苦水。


    汤之念拍拍沈偲的后背,软声软气地安慰:“宝宝,再坚持坚持,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


    沈偲一听更害怕了,“怎么就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呜呜呜。”


    “高考虽然很重要,但它不是人生唯一的终点。即便结果不如预期,但我们仍有无数种可能和未来,不要惧怕。”


    这话也是汤之念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不一定出国留学就一定是光明,不一定没去理想的大学就前途一片黑暗。


    前提是,我们都竭尽所能,不在该刻苦的年纪躺平。至于结果如何,命运给我们什么,我们就接着。它若是打不倒我们,终将成为铸成我们血肉的养分。


    半下午的时候,买烟花的老板将早上靳于砷挑的那些烟花都送货上门,用一辆小三轮满满当当装着。


    钱是靳于砷提前付过的,老板将东西送到后当着汤之念的面又清点了一番,还另外给他们送了不少小玩意儿。


    所有烟花都放在前厅。


    靳于砷这会儿还在睡觉。


    汤之念没去吵醒他,自己独自坐在天井里烤火看书。她知道自己要努力再努力,但是不能着急。


    无论是繁花锦簇还是硕果累累,都要一个过程。就像春种一粒稻,要到金秋才能成熟。


    靳于砷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算是睡舒坦了,小公主起身下楼伸了个懒腰,下一句话就是自己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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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也是饭点的时间了,汤之念放下书籍,去厨房给他弄吃的。


    靳于砷跟在她身后,问:“小牛生了吗?”


    “没呢,好像是难产。”


    “难产怎么办?”靳于砷倒是真很好奇,“要剖腹产吗?”


    “必要的话会的。”


    “谁来主刀?”


    “我婆婆,她会的。”


    靳于砷扬扬眉,眼底倒是有点意外的光亮。


    晚饭后,天彻底黑了,外头时不时传来鞭炮的声音。街上有小孩在奔跑追逐,也有人拿出刚买的烟花在燃放。


    汤之念的外婆还在沈偲家里。


    母水牛生了一个下午还没产仔,现在还在用保守的方法,不到最后一刻尽量不进行剖腹。


    见靳于砷眼里有好奇,汤之念就带着他去了沈偲家。


    镇上的房屋构造都大差不差,沈偲家也是一条道走到头的风格。牛圈在最后面。


    汤之念的外婆这会儿正在对水牛进行人工助产,画面其实多少带一点点冲击人眼球的不适感。


    汤之念下意识看一眼身旁的靳于砷,他一脸严肃,微微皱着眉,认真看着外婆的动作。


    外婆穿一件白色的工作服,袖子撸起到胳膊上,一只手伸进了母牛的体内。


    “小牛的脚要出来了,来个人搭把手。”


    在场好几个人,但都不敢上前。沈偲的爷爷腿脚不方便,这个时候也不能上场。


    这种画面,一般人都不敢看,更别说靠近了。


    汤之念从小跟在外婆旁边耳濡目染,倒是不怕,但是她没什么力气。


    外婆话音刚落,旁边的靳于砷伸手拉羽绒服外套拉链,说:“我来。”


    汤之念转头问他:“你确定?”


    “嗯,帮我拿着衣服。”


    外婆站在牛圈里,对靳于砷说:“袖子撸起来,把手洗干净。”


    靳于砷答应了,转头去仔仔细细洗了手,接着朝牛圈里走。


    沈偲家的牛圈并不脏,不过到底是牲畜生活的地方,难免会有一些异味。


    汤之念太了解靳于砷这个人了,他爱干净,也有洁癖。这个时候却并不嫌弃似的,踩着限量版的白色鞋子迈进牛圈。


    有外婆做指挥,靳于砷在旁边打下手。


    汤之念抱着靳于砷的衣服,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视线


    也不由的在靳于砷身上多做停留。他两手拽着小牛的两只腿,听从外婆的吩咐,一下下地往外拽。拽小牛出生不能使用蛮劲,得巧劲。


    靳于砷很认真,脸上也并不见任何抵触情绪,仔细听外婆的指示。


    这场持久的接生战场,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小牛如果再不出来,很有可能就会在母牛肚子里窒息而亡。


    汤之念紧紧抱着靳于砷的衣服,在心里默默给他们加油打气。指尖不经意碰触到衣服上一块不算平整的地方,她低头看了眼,是袖口处绣上去的那朵向日葵贴布。


    分神的一瞬,只听哗啦一声,小牛被拽了出来,连带着大量的羊水。


    成功了!


    小牛出生了!


    大家高兴地连连鼓掌。


    外婆拿起毛巾给小牛擦拭身上的羊水和胎盘。


    靳于砷反倒有些无所适从一般,怔怔地站在那儿看着。


    “靳于砷。”


    汤之念喊他,“已经生完了,你快出来呀。”


    母牛生产结束,接下来不需要靳于砷再做什么。动物和人不一样,生完之后母牛自然会照顾好小牛,不需要月嫂也不需要住月子中心。


    靳于砷听话地从牛圈出来,汤之念立即递上一块干净的布让他擦手。


    他身上难免被弄脏。


    “要回去洗个澡吗?”


    “嗯。”


    “你鞋子裤子都脏了,换下来我拿去洗了。”


    “好。”


    汤之念侧头看看靳于砷,觉得他像灵魂出窍了似的,伸手点点他胳膊。


    “那个……你没事吧?”


    靳于砷停下脚步,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呆呆地说:“汤之念,我刚才给牛接生了诶!”


    “是啊,还算是惊险,婆婆说再迟几分钟,小牛就要死了。”


    “老子也太厉害了吧!”他还说了一句脏话,兴奋的大脑好像有点延迟运转。


    汤之念:“……”


    *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


    要说这个年三十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靳于砷时不时跑到沈偲家的牛圈里看小牛。


    一晚上的功夫,那头小牛已经是生龙活虎的样子,身上也干干净净的。果然是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


    子。


    靳于砷心情显然很不错,把自己接生小牛的风光事迹传播了自己朋友圈的各个角落。


    平时很低调的一个人,这个时候是一点都不低调。


    汤之念不知道靳于砷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不过只要他开心就好。


    这一天也过得特别快,咻的一下就到了年夜饭时间。


    实则这顿年夜饭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了。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所有人忙得热火朝天。


    汤之念也要去帮忙,但她惦记着靳于砷,时不时出去看一眼他在干什么。


    好嘛,他和隔壁那位新郎聊得热火朝天的。听说新郎取了个外地媳妇,还是恒誉市隔壁那个省的人,两个人便聊开了。


    什么各地风俗不同啦,结婚要怎么样啊,摆宴席需要注意什么呀……


    新郎聊得上头,给靳于砷递烟,靳于砷摆摆手说自己不抽。


    天黑时,年夜饭正式开席。


    这一次依旧还是好几家人一起吃,有整整四大桌。


    汤之念和靳于砷同桌,两个人挨在一块儿坐。


    如此有年味的年夜饭,靳于砷不是没有感受过。早些年爷爷身体硬朗一些,都会让家族的人聚在一起吃喝年夜饭。靳家人多,光是圆桌就得摆个六桌。


    靳于砷永远都是坐在爷爷的旁边。


    “靳于砷,你要喝点酒吗?”汤之念在旁边一脸狡黠地怂恿,“反正你已经成年了,喝点酒不碍事的。”


    自家酿的白酒,五十几度,那味道简直了。


    靳于砷懒洋洋的:“你不怕我喝醉?”


    “喝醉就喝醉呗,今天高兴。”


    “喝醉做坏事了怎么办?”


    “没事,我给你兜着。”


    汤之念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兴奋地给靳于砷倒了一小杯白酒,大概二两左右。


    既然倒都倒了,靳于砷也不扭捏,端起来抿了一口,辛辣的味道上头。


    汤之念一脸期待:“怎么样?好喝吗?”


    靳于砷眯了眯眼:“怕不是你想喝吧?”


    “嘿嘿,我也想尝尝。”


    她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端起靳于砷的酒杯就想尝一口。


    靳于砷一把抢了,不让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