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马蹄酥

作品:《月娘小吃铺(美食)

    冬至一过,离过年就只不到两个月了。


    为了过个好年,才补过一顿的人们再次打起劲儿做工挣钱。


    连每日睡到天快亮才醒的月娘头家也不例外,她在平日里许东山起床的时辰睁开了眼睛。


    屋里依旧是黑漆漆的,糊了一层薄纸的木窗被外头的寒风吹得嘎吱作响,还好窗缝堵得严实,外头的寒风钻不进屋里,浇不灭被窝里的温暖。


    苏月娘往还在酣睡的许东山身上蹭了蹭,同样光溜溜的他跟大火炉一般,对苏月娘的亲昵,给的回应只有绵长平和的呼吸。


    昨日他陪周伯益喝了不少酒,今日苏月娘也就不强求他早起,抱着他这儿亲一口,那儿捏一下后,苏月娘独自起了床。


    煮了一大锅面线糊后,许春喜才揉着眼睛出来接手备料的活。


    “你先辛苦一会儿,我出去买油条,打豆浆了!”临出门之前,苏月娘不忘翻出一个小提桶带上,“一会儿送鸭子的过来,你记得把桌上的那一串钱给他!”


    许春喜打着哈欠朝苏月娘挥了挥手。


    街上已经有了几个提前占位的小摊贩了,苏月娘提着桶挎着篮出现时,几个相熟的小摊贩纷纷朝她吆喝道:


    “难得看月娘头家这么早出来!今天的菜头可水灵了!来两条吗?”


    “我这里的包菜也不错!大颗又甜!正好配你家的咸水鸭!”


    今天负责干重活的两个男人都起不来,苏月娘总不好带太多东西来来去去。


    她摆摆手,“你们先把东西留着!一会儿我让阿山出来买!”


    “好嘞!”


    一路与熟人招呼过去,总算是到了面香飘散、油烟向外冒的油条店。


    油条店许头家捏着比他小手臂还长的粗木筷子在大油锅里反复翻着半熟的油条。


    “许叔!老样子!”


    许头家和许东山同祖同宗,如今苏月娘与许东山成亲了,自是要改口随着许东山喊许头家一声叔叔。


    话说这还是苏月娘头一回喊许头家叔,许头家眯了半天眼睛,才透过白色油烟瞧见外头的人是苏月娘。


    “呦!我都好几个月没看到你出来买油条了!你家阿山呢!”


    “昨天家里有客人,阿山多喝了两杯,到现在还起不来!”


    趁着锅中的油条还半生不熟的,许头家将已经备好的三十根油条用草绳捆成一捆,放到了苏月娘的篮子里。


    “再给我打点豆浆吧!要六个人喝的!”苏月娘再将小提桶递了上去。


    许头家一边去接桶,一边抄起筷子翻一翻锅里的油条,“我家这豆浆都是你阿婶一把一把地从布里攥出来的,保证一点黄豆渣都没有!对了,你要多甜?我把糖给你下了!”


    “家里人口味都不大一样,我回去自己下吧!”


    许头家往提桶里舀了十几勺豆浆后,顺带从后边提了一捆绑好的马蹄酥交给苏月娘。


    那是一捆巴掌大、剪型的黄色油条,名叫马蹄酥,苏月娘从前吃过几回。


    “这个送你尝尝,感谢你这半年多以来一直照顾我的生意!现在我和你阿婶手头宽裕了,我就想着多卖点东西!以后有需要,尽管过来!”


    既然苏月娘喊许头家一声叔,自然也就爽快地收下了许头家送的马蹄酥。


    ——


    苏月娘带着东西回到了店里,出门时还在贪睡的许东山和林大松已然在厨房里备料了。


    “来来来,先别忙活了!我去打了一桶豆浆,大家趁热喝了!”


    林大松是头一个跑出来的。


    “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总觉得肚子里烧烧的!你快给我盛一碗压一压!”


    晚一步出来的许东山兄妹俩,一人拿糖罐子,一人捧碗和勺。


    “要多少糖自己下!”


    苏月娘从篮子里拎出油条放到厨房去,再拿出马蹄酥、肉包子、菜包子摆在桌上。


    昨晚吃多了油腻的荤菜,今日就最需要一顿简单清淡的早食来缓一缓胃口。


    “我家那儿都没怎么卖马蹄酥!我可想死这一口了!”林大松难得抛弃了他钟爱的大肉包子,先夹起一个马蹄酥往嘴里塞。


    其实马蹄酥通俗一点来说,便是做成剪型的甜味油条,像许头家这样一点讲究一点的师傅,会在这马蹄酥面糊里加上一把黑芝麻做点缀。


    比起单纯面香味、容易炸出油烟味的炸油条来说,这甜味的马蹄酥会显得更加可口,虽是同一口油锅炸出来的,油味儿却少了很多。


    林大松一口油甜的马蹄酥就一口清香的豆浆吃得喷香。


    一口气吃了两个后,他又要拿第三个,指头还没碰到马蹄酥,便被许春喜一把拍了回去。


    “你少吃点!红姑和阿生还没尝呢!”


    林大松委屈地将手收了回去。


    近来他每天对着沉重的大锅干活就算了,有时还要负责买菜洗碗,这里的活重得他的饭量都大了一倍。


    许春喜到底是心疼他的,还将自己的肉包子掰了半个给他。


    林大松一口将那半个包子吃了,又跟一条没心没肺的小狗一样,围着许春喜转了起来。


    ……


    如今,咸水鸭饭已经全然替代了排骨咸饭。


    从头一日的六只,到第二日二十只,再到如今的三十只,每一日备好的鸭子都能轻松卖空。


    三十只鸭子可不少,虽每顿只售十五只,但家里的大锅大小有限,装十五只鸭子实在勉强。


    为此,苏月娘特意往铁匠铺跑了一趟,叫铁匠加急打两口装鸭子的大锅。


    新的大锅许东山外加一个林大松才能环抱得住,装鸭子必然不在话下。


    洗鸭子时,许春喜才想起了今早卖鸭贩子对她说的事。


    “卖鸭子的说咱们给的价太低了,要一只加五文,今日还是我好说歹说叫他先按原价收了钱!”


    “不是说好咱们只在他们家买鸭,他们按三十八文一只卖吗?怎么还变卦了?”苏月娘往鸭肚子里来回掏了掏,血水洗干净后,便将鸭子丢到了一旁的大锅去,“而且这些鸭子的个头也太小了!”


    许春喜瞥了一眼院子里新砌的墙,道:“那时他给我们家送完鸭子,还往隔壁那家走了去!你说……这事不会和隔壁那家有关系吧!”


    自打普渡那会儿的梁子彻底结下之后,李金花便卯足了劲儿地想给苏月娘和许东山使绊子。


    买鸭子这事儿不用想也知道是李金花在背后使劲儿。


    “这李金花,真叫人倒胃口!”


    “那咱们是要加钱,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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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洗完最后一只鸭子的苏月娘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等许春喜帮她冲了手后,便往屋里去了。


    “阿山!”


    许东山正在备煮咸水鸭的料。


    “怎么了?”许东山回过头。


    “一会儿辛苦你去找那个卖鸭子的!以后让他不用送鸭了!”苏月娘抱着臂,脸上神情严肃。


    许东山不知所云地放下手中的香料,朝她走去,“怎么回事?”


    许春喜正好进来将事情与许东山解释了一遍。


    许东山亦是愤慨。


    加不加价还可以商量,那人要不要与李金花做生意他们也管不着,但这才和他做了没几天生意,他就敢拿着个头小一些的鸭子来糊弄……


    这样的供鸭贩倒不如换了!


    “午后我去和他理论!理论完我再去找别的卖鸭的!”


    “大哥,我和你去!他要敢耍滑头,我跟你一起揍他!”林大松扬了扬他的拳头。


    ——


    午后,许东山与林大松一起逮到了蹲在街上卖鸭的贩子。


    贩子看这两人气势汹汹的,便知道这两人是为了鸭子的事情来的,还没来得及赔笑脸,他便被林大松一把揪了起来。


    “你要和李金花做生意你就做呗!要加价你就来和我们商量呗!拿三十只瘦鸭子糊弄谁呢!”


    “我……我……”卖鸭贩子一瞥见边上那额角一道刀疤的姓许煞神后,狡辩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不……不然不加价了……我……我照常那样卖!我也就是受李金花挑拨才……”


    许东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做生意不诚信,就算你不加价,我们也不买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哪一天突然往我们的鸭子里下毒!”


    “我……”


    许东山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大松,把人放开,我们走!”


    林大松冲卖鸭的冷笑一声,“祝你生意兴隆!越做越穷!”


    ……


    偌大凤池镇,能一次性卖出几十只鸭子的贩子也就那么三两个。


    许东山与林大松走了半个镇子,都没有问到合适的卖鸭贩子,最终也只能去收了几只散鸭应付一下明日的生意。


    收获不丰的两人往家的方向走。


    许东山皱着眉,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要怎么解决鸭子的事情。


    走着走着,林大松忽然大叫了一声。


    许东山拧眉朝他看去,“你大呼小叫什么?”


    林大松一脸兴奋地拍着许东山的臂膀,“大哥!你想想我爹娘是做什么的!”


    听此,许东山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林富贵夫妇俩的那座山头有果园,还有满地溜达的鸡鸭,当时在考虑许春喜的婚事时,林大松为了让许东山放心,愣是拉着他上了自家山头转了一圈。


    一年多过去了,许东山依旧对那一山头密密麻麻到处乱跑的鸡鸭记忆犹新。


    虽然浮桥离这儿太远,运送鸭子可能有些不大方便,但许东山觉得,这事儿完全可以考虑!


    “你前几日不是说阿舅这两天会带阿妗过来坐坐吗?”


    林大松点头,“不是今天就是后天……”


    “咱们先回去和月娘谈谈这事儿!如果月娘点头了,等阿舅阿妗过来了,再和他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