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囡囡的剑刚刺入陈长歌的皮肉一寸，便被人一脚踢开。


    “恩将仇报的女人！”


    只见来人正是通神阁阁主左玲珑。


    左玲珑不屑地瞪了一眼李囡囡，接着挡在了陈长歌面前。


    “前辈！”


    陈长歌见李囡囡挥剑，早就心如死灰。如今见到左玲珑，心底一阵暖流。


    “没想到，是前辈救我！”陈长歌自嘲。


    “答应过救你一命，我可从不食言！”


    只见青铜罗盘虚影在左玲珑脚下绽放，通神阁十一使者围绕在她的周围。


    "我通神阁的使者陈长歌，就不劳天帝管了！"


    左玲珑拿着翡翠烟杆，轻轻吸了一口。


    天帝哈哈大笑，“阁主说他陈长歌是你的使者就是使者吗？他可是我青云书院的弟子！”


    “当然，我可从不撒谎！他身上有我的使者令。”左玲珑一笑，浑不在意。


    “去检查！”


    天帝转头吩咐身旁的仙侍。


    仙侍掀开陈长歌的衣襟，果然有一七色石做成的使者令。


    “陛下，有。”


    仙侍乖觉的低下头。


    左玲珑嗤笑着转动翡翠烟杆。


    “天帝，你看，这青云书院归顺了天界，可我通神阁还没有呢！你呀，还真管不到我的事！”


    “此子，留不得！”天帝上前一步。


    “那天帝陛下，灭世黑莲的真相，要不要公诸于世？”左玲珑压低声音，朱唇轻启。


    “你……”


    天帝思索片刻，压下愤怒。


    “罢了！留他一条狗命！”


    说罢，天帝牵起李囡囡的手，登上一架有神龙牵引的金色龙车。


    “陈长歌，你还能活吗？”左玲珑语气轻佻，却透露出一丝不忍。


    “前辈，活着，心死了！”陈长歌眼神空洞，双目赤红。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也配说什么心死？日月交替，天地仍旧，有什么可心死的！”


    说罢，左玲珑佩服地看了看陈长歌。


    “你倒是条汉子，命悬一线也不肯放出自己的结契神兽！”


    “大祸临头，何苦连累他！”说罢，陈长歌才唤出白勉。


    “兄弟，出来吧！”


    陈长歌的声音虚弱，白勉一现身便感受到他的气息微弱，顿时焦急地低吼一声，化作人形。


    “为什么不叫小爷出来！”白勉倔强地看着陈长歌，眼眶微红。


    陈长歌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声音沙哑。


    “白勉，我与你结契，从来不是要你进入纷争，为我而死！”


    “你看不起小爷！”


    白勉拼命捂住陈长歌的流血的胸口，鲜血从指缝间流出。


    左玲珑见状，轻轻摇头，手中的翡翠烟杆微微一点，一道青色的光芒从烟杆中飞出，缓缓注入陈长歌的体内。


    陈长歌的血终于止住，脸色稍微好转，但依旧苍白如纸。


    “你这小子，倒是重情。”左玲珑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欣赏。


    她抬头看向天空，天帝的金色龙车已经远去，只剩下淡淡的金光在天际闪烁。


    随着天帝离去，困住青云书院的法印也解除了。


    “天帝今日罢手，不会善罢甘休！”


    左玲珑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陈长歌，被天帝讨厌的人，青云书院是不敢收留你的。”


    陈长歌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前辈，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李囡囡的背叛，让我看清了许多事情。”


    左玲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好，有骨气。不过，单凭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天界抗衡！而且如今，怕是整个中州都没人敢收留你！”


    “前辈，请先带我走吧！”陈长歌忍住剧痛，“我不想，让青云子前辈左右为难！”


    ……


    数月后。


    枫叶镇。


    初雪天气，一处茶馆，说书先生正在绘声绘色地讲陈长歌的故事。


    故事讲完，人们议论纷纷。


    “可惜啊！本以为平民百姓里出了天才，没想到如此就陨落！”


    “本以为身具至尊圣骨，又有天圣之眼，是天道垂青的幸运儿，没想到命如此短！”


    “要我说，还是此子太嚣张。不屠龙，怎么会惹怒天帝，降下天罚！”


    “陈长歌真的死了吗？”


    ……


    茶馆门口旁边，有个乞丐坐在那里。


    他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瘦骨凌峋。不仔细看，谁能知道这竟是那说书先生口中厉害的人物，陈长歌。


    ……


    九重天阙，绮桐（李囡囡）凝视着妆镜。


    她如今容颜愈发绝色，不可逼视。


    宫娥正在为她佩戴十二旒冕，每颗明珠都映着陈长歌在街角蜷缩的身影。


    "娘娘，这昊天镜，还是让小仙拿去擦拭一番吧。"仙侍神色紧张。


    没等天后绮桐（李囡囡）反应，天帝太辰的手指突然扣住她手腕。


    "我的天后在看什么？"


    天帝将绮桐（李囡囡）一把拉入怀中。


    “你放开我！”


    挣扎间，绮桐（李囡囡）的广袖扫落了妆台上无数奇珍异宝。


    叮叮当当落下的声音，让天帝越发焦躁。


    “你看一个卑贱低微的蝼蚁，也不愿意看本帝一眼吗？”


    “天后，你忘记你历劫是去干什么了吗？”


    “还是你已经忘记，是谁逆转阴阳，把你救回来了吗？”


    天帝面容扭曲，几近疯狂。


    仙侍们纷纷低头退出寝殿。


    天帝疯狂地亲吻绮桐（李囡囡），一挥手，把昊天镜扫落在地。


    镜片碎裂，再无神通。


    “长歌，你安全了！”


    绮桐（李囡囡）麻木地被天帝亲吻，心里默默念着陈长歌的名字。


    ……


    入夜。


    陈长歌的身影在街角蜷缩，寒风刺骨，他本想找一处避风的地方，却饿得爬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气息悄然靠近，让他原本黯淡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


    “紫瑶？”


    陈长歌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魔族圣女紫瑶，身着一袭白色狐裘，震惊的看着面前的陈长歌。


    “陈大哥，我来晚了！”紫瑶的嘴唇颤抖，泪水早已划过面颊。


    陈长歌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紫瑶，你为何会来？”


    紫瑶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拂去陈长歌身上的积雪，把自己的白色狐裘披在他身上。


    “陈大哥，我一直在找你。你帮助过我，我如今回来了！”


    陈长歌摇了摇头，声音沙哑。


    “你不欠我什么，如今更不要和我有牵连。”


    紫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环顾四周，低声说道：“跟我走吧。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相信我！”


    陈长歌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对抗天帝，也无法为青云书院和左玲珑分担压力。


    他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如今，还有什么比魔界更安全的地方呢？